「別看。別害怕。記得我說的嗎？」
「過來。」我對著那隻被踢飛的鬼魂說道，晃了晃手中的鎖鏈。
陰氣操控著他們的身體，驅使著他們向我逼近。
咔嗤咔嗤。
他們還沒有放棄對付我。
室內沒有開燈，寫字檯上的電腦也暗著，印表機之類的機器沒有發出怪聲。
到了三樓，推開門，室內依舊安靜。
那些人群中出現了沐愛的身影。她身上有乾涸的血跡，半張臉血肉模糊，但僅剩的半張臉和那一身衣服，足夠讓我認出她的身份。
是藏在人群中，還是不在這裏了？
「嗷嗷嗷嗷——」身後的屍體發出了嚎叫聲，忽的，齊齊衝來。
隔壁辦公室中印表機動起來。
又有開門聲和腳步聲傳來，這次的數量聽起來有些多，但沒那麼靈敏。
沐愛愣愣看著那些人，「那個人，我見到過……」她低聲說道，忽然瞪大了眼睛。
我一收手，直接拽過了鎖鏈，就見兩個鬼魂穿過了面前的牆，出現在我面前。
樓梯間內只有我和沐愛的腳步聲。
頭頂的燈光閃爍兩下，變得有些黯淡。
兩間都是檔案室。文件櫃https://m.hetubook.com.com中塞滿了快遞單。一間裏面，是普通的私人用戶快遞單，另一間裏面放了大批量的企業單子。
我不緊不慢地走著，逐漸靠近了那些陰氣。
我感到心頭一沉。
那人的脖子斷裂，但沒有其他外傷。脖子上掛著的工作證寫著一家物流公司的名字。
拐角處有影子投射在地上。
我並沒有一次性將他們殺死。能力分佈在不同鎖鏈上，有些支鏈直接被抹殺，有些則被保留了下來。
他們像是喪屍片里的那種怪物，不能很好控制自己的身體，像是剛學步的兒童，又像是垂暮之年的老人。
走廊上的燈滅了幾盞，光線被分成一塊塊。
我捂住了沐愛的眼睛，不忍她繼續看下去。
樓層的其他地方，則有凄厲慘叫傳來。
我沒客氣，直接將力量灌入鎖鏈。
瞬間，衝到面前的屍體停下了動作，失去了陰氣支撐，撲倒在地。
「嗯。都是假的。」
沒有我的出現，他們大概還會當著活人，腳踩兩條船，相當於多了一條命。即使死亡，也能變成鬼魂，繼續現在的生活和*圖*書。
大概和電梯里的人一樣，是撞見鬼，一路逃命，但沒能成功。
我腦海中出現了想象的畫面。
那鬼身上，屬於快遞鬼信仰的鎖鏈是剛才所有鬼魂中最為纖細的，但他本身的鎖鏈卻很結識。
沐愛緊緊抓著我，亦步亦趨跟著，壓抑住了自己的呼吸聲。
一個人、兩個人……
走廊上靜悄悄的，沒有人影，只有陰氣殘留。
哐當！
「沒錯，都是假的。」我肯定了沐愛的說法，鼓勵地拍拍她。
我看向了他來的方向。
我低頭看向了腳下踩著的鬼魂。
再走了幾步，單人辦公間中，出現了一個人影。他撲在玻璃上，臉貼著玻璃。身體忽然分裂，在玻璃上潑灑一片鮮血。
他們應該還沒認識到我的能力。頂多是知道，我殺掉了那些保安，對幻覺也有抵抗力。
我感覺到掌心下有濕潤的觸感。沐愛還睜著眼睛，睫毛輕顫。她的身體也在顫抖。小手抓著我的手腕，抖個不停。
那隻鬼叫喊著，身影消失，陰氣也消散了。
我能感覺到陰氣聚集的地方。
沐愛叫了一聲，抱住了我的腰。
要從中找出線索
https://www.hetubook.com.com，太過困難，我直接放棄了。
那些人的姿勢看起來有些怪異，等到他們出現，更能看清楚他們不自然的動作。
繼續往前走，依舊沒有聽到聲音，沒看到人。
我拍拍沐愛的肩膀，「進去吧。別害怕，我會救活你的。」
與這兩鬼相比，電梯上的鬼魂發展均衡，幾條鎖鏈都有成年人大腿粗細。那應該才是這裏的主事人，只是現在並不在這裏，而是在那之後就消失了。
同樣走路姿勢怪異的人冒了出來。這次不再都是中青年，而是有老有少，屍體也出現了腐爛的跡象，甚至有的直接就是骷髏。
另一邊的走廊傳來響動，一個人影飛速掠過。
「把她的身體送過來。」我對鬼說道。
那隻鬼魂想要逃跑，但被鎖鏈纏住，馬上彈了回來。
他們的身上都帶著血，胸口、脖子，或是直接被開瓢，露出了大腦。
隨即，又有電話鈴聲響起。
兩隻鬼魂都慘叫著，驚恐地看向我。
這裏不是連通地下停車場的逃生樓梯，而是普通的上下樓梯。出門看到的雖然也是長長的走廊，但走廊兩邊都有辦公室。hetubｏoｋ.com.cｏm
走廊中的日光燈顯得有些刺眼了。
沐愛回頭看了看，被我掰過了小腦袋。
但我看到了那種大間的辦公室。
現在，他們不得不做出選擇。
我盯著腳下的鬼看了兩秒，手提了提手中的鎖鏈。
快遞鬼殺了這些人，怎麼還留著屍體？
辦公室的門上了鎖，但難不倒我。
我只能判斷出室內沒有鬼，卻不能隔著牆，看清楚裏面有沒有人。
沙沙……
「沒事的，我會救你的。別怕。」我安撫著沐愛，視線逡巡一圈，沒有看到沐歌。
「大哥哥……」沐愛聲音嘶啞，帶著哭腔。
前面也傳來了響聲。
我直接抹掉了房門，打開燈，看清兩間辦公室的情況。
身後的走廊中也有人影出現。
整棟寫字樓中都有陰氣肆虐，但要說數量，只有在那個方向上最多。
我感覺到前方那團陰氣四散開來，正在繞過我，想要跑到我的身後。
陰氣游竄，將沐愛的屍體勾了過來。
我抬腳踹在其中一隻的臉上，又揮手，將另一隻摔在腳邊，一腳踩在它的臉上。
我只是看了一眼，就站起身，不為所動，繼續往既定的方向走去。
陰氣的數量增多了。
和圖書從拐角的牆后，半個人倒了下來，露出了自己蒼白的臉。
想來，這傢伙對快遞鬼的信仰沒有那麼虔誠，比起快遞鬼，應該更在乎自己的生死。
倒是我先前殺死的那個，信仰的鎖鏈最為粗壯，自身的鎖鏈反倒只有手指粗細。
房門是木門，沒有磨砂玻璃，看不到辦公室內的情況。
不是一迅快遞的人。
我早知道沐愛已經死了，卻不知道她身上有這麼嚴重的傷痕。
哐當。
「沒事。」我安慰了她一句，走上前，看清了那人的情況。
電腦屏幕打開，播放出了奇怪的音樂。
這些問題，得抓一個鬼，才能問清楚。
我側身退了一步，手抬起，抓住了虛空中的鎖鏈。
恐怕是快遞櫃的信徒決定變成鬼魂了。
有古怪的笑聲從身後傳來，像是故意在引誘我、恐嚇我。
笑聲變成了腳步聲，下一秒，又有指甲刮擦玻璃的聲音響起。
「沒事。」我拍拍沐愛的後背，回頭了看了一眼。
半面磨砂玻璃並不能阻擋我的視線。
有人在變成鬼。
繞過這間辦公室，還沒走出走廊，我就看到了一個人影。
他應該看不到這東西，卻能感覺自己的命脈掌握在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