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又不現實。
入目是熟悉的房梁與傢具，眼前站著的是初瑜與韓江氏，田氏腦子還反不過來，喃喃道：「我方才做了一個夢……」
即便過後九阿哥想要翻盤，怕是也沒有人會相信他的說辭。
這樣的人，真應該肉體上消滅才能安心。
只是讓九阿哥曉得，不要逼人太甚，讓其有所顧忌罷了。
田氏的臉白了紅，紅了青的，滿是痛苦。
他心裏已經是明白曹寅之意，冒犯皇子，不是「負荊請罪」就可。人老成精，這臉上明晃晃地加了這傷痕，這狀高得就刁鑽。
卻是看到曹顒往禮部去，曹顒往方宅去，曹顒父子出城的消息。
……
他可沒有自信，今天這一番對峙，會讓九阿哥收斂。要是那樣的話，他也不會覺得九阿哥咬手。
田氏慢慢醒神，曉得自己不是在夢裡，忙坐了起身，要掀被子下床。
只是，好好的，明明是自己受了欺負，反擊了一次，卻還要遭這樣的罪，實在是讓人鬱和圖書悶。
就算是這次事情了，但是九阿哥貴為皇子，心氣最高，就算是消停了一段日子，往後少不得又要再生事。
方百魁使勁點頭道：「是啊，是啊，進了歹人……」
他顧不得吃晚飯，就開始進了書房，查看這一日京城動態，其中最關心的自然是曹家馬車失蹤之事。
九阿哥在旁，見曹顒這番做作，不由冷笑。他剛想要說話，就見門口拐來一人，不曉得對曹顒比劃了什麼，曹顒大踏步出去。
「真的……」田氏聞言，如同絕境逢生。
曹寅見曹顒不說話，已經從座位邊抹了一把匕首出來，道：「忍一忍……」
初瑜忙上前按住，道：「田嫂子，快別起，先讓太醫給把把脈。這半日，也把嫂子嚇壞了，開些安神的葯吃了妥當。」
仗著腰子說兩句狠話，實是不頂什麼用。
……
曹寅沖兒子招招手，曹顒過去上車，卻是不曉得該說什麼。
馬車已經動了，父子兩個卻和_圖_書是都沉默著，車廂里的氣氛沉得怕人。
有一句話說得好，叫「惡人先告狀」。曹顒雖不是「惡人」，但是要防著九阿哥那邊借題發揮，再生事端，便只能先到御前訴訴「委屈」。
曹顒的心不敢鬆懈，想著是不是該給九阿哥找點事做，讓他「忙活忙活」，省得他整日里沒事找事。
「這半日……」田氏想起迷魂前的情景，臉上立時失了血色。
曹寅看著曹顒臉上紅腫的血檁子，心裏也有幾分不忍。
雖說匕首帶著皮鞘，但是因曹寅用了力氣，這一下子抽到曹顒臉上，卻是火辣辣的，疼得緊。
卻是曹寅的聲音，曹顒聞言一怔。
一時間，曹顒有些不好意思。
下午他就得了消息，如今也是好奇得緊。
方百魁只覺得身子發僵，舌頭已經大了：「曹……曹……曹總管……」
初瑜看著躺在炕上的田氏，輕撫著胸口，鬆了口氣。韓氏跟在後邊，淚珠已經在眼眶裡打轉。她側過頭去，ｈtｔps://m.hｅｔｕｂｏoｋ•cｏｍ•cｏm將眼淚擦了。
曹顒只覺得眼前發黑，伸手摸了摸臉上，已經是紅腫一片。
曹顒碰了碰臉，卻是疼得直吸冷氣。
安定門內，雍親王府。
西城，曹府，梅院，上房。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得曹寅道：「曉得去御前請罪，看來你還沒有氣昏了頭。」
不過，經過這一番折騰，她還是慢悠悠地醒過來。
同往常一樣，四阿哥又是日暮放歸。
這句話，卻是像誇獎，但是口氣中又帶了幾分責備。
曹寅眯了眯眼睛，點了點頭，道：「怪你，也怪我。許多事兒，本不應你來操心……」
隨著說話聲，他舉著匕首，往曹顒的臉上抽去。
老虎不發威，就要被當成病貓么？他活了三十幾年，何曾受過這個氣，如何能咽下？
想著曹顒平素為人，四阿哥卻是不由皺眉，沉吟了一下，抬起頭來，看著戴錦，問道：「這個田氏，到底是什麼人……」
初瑜點點頭，道：「快請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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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出身低微，如今又是這樣，還有什麼臉面留在世上？
曹顒出了門口，卻見聽了一輛馬車，魏黑騎在馬上，轉頭衝車廂里說話。
當初在車上，因田氏鬧得很，所以被喂藥丸。她抵死不咽，掙扎不已。對方不耐煩之下，就卸了她的下巴，往她嘴裏倒了好幾粒。
話音未落，就聽車廂里有人道：「上來吧，為父陪你同去。」
初瑜笑著點點頭，近前扶她躺好，道：「我還會騙田嫂子不成？嫂子先躺著，讓太醫瞧瞧看……」
曹顒輕聲道：「貴宅似乎進了歹人，怕是不曉得九爺真身份，竟然敢這般放肆。」
對於這種彆扭地關愛方式，曹顒感動著帶著幾分不自在。
曹顒卻盯著地上的屍首，往對面的屋頂瞧瞧，隨後轉過身來，看著地上的方百魁，臉上喜怒莫測。
雖說不過是婢女出身，但是身為女子，誰不曉得「貞烈」二字。
九阿哥站在門廊下，看著曹顒背影，眼睛差點要冒出火來。
初瑜也是女子，見她如ｗｗｗ•ｈｅｔuｂｏoｋ•ｃｏｍ.cｏm何，自是曉得她怕得是什麼，忙低頭道：「田嫂子放心，衣服沾了污穢，是我方才使人換的。」
雖說父子多年，但是曹顒還是不習慣依賴曹寅。如今這半天，卻是見了不少曹寅的厲害。
曹顒上前兩步，對魏黑道：「既是人帶出來了，魏大哥先送回府，尋個太醫給她開個安神的方子。我要出城一趟，今晚回不來了，魏大哥代我同父親說聲。」
曹顒唬了一跳，身子本能地往後避閃，後邊是車壁，哪裡避閃得開？
來人正是鄭虎，之前他同曹甲、曹乙等去內院尋田氏，回來示意已經得手。
話音未落，就叫喜彩進來稟告：「格格，太醫來了……」
她哆嗦著手臂，滿滿地掀開自己的被，見身上衣服已經不是之前的一套，不由地眼前發黑。
滿院子的血腥去，揮之不去。
「曹顒……」九阿哥看著曹顒，神色因憤怒而變得扭曲。
曹顒往車廂靠了靠，低聲道：「父親，可是怪我？」
車簾已經打開，裏面坐著的不是曹寅是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