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潛龍在淵 崢嶸偶露
第41章 漢奸白斯文

廣東菜!朱濟世咂了下嘴,他可已經有好幾個月沒吃過中國菜了……雖然杜蘭夫人的廚藝一流,法國菜也是和中國菜齊名的美食,但吃多了總是不如家鄉的粵菜啊!
白斯文能聽懂朱濟世和渣甸之間的對話,忙走到朱濟世跟前打了個千,恭恭敬敬地道:「爺,小的白斯文,給爺請安了。」
「我也是,」丘吉爾公爵笑咪|咪地點點頭,從身邊一位僕人那裡去過一張證書似的東西遞給朱濟世,「朱醫師,這是你的行醫執照,醫師公會決定把它還給你,並且委託我向你表示最誠摯的歉意。」
10000英鎊可不是小數目!可朱濟世臉上的微笑卻有些不自然,他的公司現在並不缺資金。購買那家倒閉的紡織廠只花了5000英鎊,採購鴉片、生膠、黃連等原材料花了不到2000英鎊,購買設備工具花了大約2000英鎊,還支付了不到1000英鎊的薪金,另外朱濟世還花了300英鎊給自己購置了一輛二手馬車和兩匹駑馬。這樣一算,之前籌集的12500英鎊已經花的差不多了。可是這些日子二乙酰嗎啡、鹽酸嗎啡和鹽酸小檗鹼系列的藥品卻也賣出去不少,還得到了許多訂單,收到的貨款和定金已經超過了10000英鎊,所以朱濟www.hetubook.com.com世的公司並不卻現金周轉。
「中國……貴族?」朱濟世又打量了白斯文一番,有些不解地用中文問:「你是貴族?什麼爵位?」
「很榮幸見到您,公爵閣下。」朱濟世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中年男子,和丘胖子有幾分神似,不過沒有那麼肥,只是稍顯矮胖。
「溫莎堡?這這不是英國皇室的官邸嗎?」
「還有生意?」丘吉爾公爵怔了一下,「是什麼生意?」
「炸……葯?」丘吉爾公爵想來想,道:「傑森,你是說火藥?」
……
渣甸嘴角一勾,露出一點鄙夷的笑容,「斯文森是一位中國的貴族兼海軍軍官,還是一位虔誠的基督徒,並且因此遭到中國政府的迫害,不得不在我的庇護下離開廣州到了英國。」
「是的,就是皇室官邸的邀請,阿爾伯特親王殿下想請你去溫莎堡做客。」丘吉爾公爵笑呵呵看著朱濟世,而周圍的丘胖子和伊莎貝爾卻都半張著嘴一臉驚訝的表情。
朱濟世點了點頭,公爵不帶個大字兒就不是君主,這樣的人在歐洲還是有一大堆的,地位雖高,但和科學院院士還是一個等級的,在歐洲科學家就是這樣受人尊敬!
朱濟世取過這份印刷的極為精美的請帖一看,頓時就被上和-圖-書面的抬頭給怔住了。
因此,他也不想再賤賣自己的股份了,畢竟那些產業未來的發展前景都是極佳的。但是拒絕丘吉爾公爵可不是什麼好的選擇,朱濟世身邊的伊莎貝爾趕緊拉了他一下兒。朱濟世好像想起了什麼,笑了笑說:「喬治,不瞞你說,我的藥廠和橡膠公司真的不缺現金……不過除了這兩樁買賣,我還有一門生意,也是和科學發明有關的,保管能賺大錢。」
「沒錯,是有這麼兩家工廠,設在曼徹斯特的文森特大街,不過是剛剛開業的小廠,生意清淡得很。」朱濟世笑著回答道。
「傑森,聽羅伯特說,你最近成立了一家製藥廠和橡膠製品廠?」丘吉爾公爵的話題轉到了生意上去了。
朱濟世微微皺眉,心道:「這小子一定是個漢奸,呃,應該是旗奸,估計在水師的時候沒少幫著英國鴉片販子幹壞事兒,這才丟了差事倉皇出逃,跟著渣甸這個癆病鬼來了英國。」
丘吉爾公爵愣愣地點頭,「哦,好吧,你什麼時候想見我就和羅伯特打聲招呼吧。」
「這我可就不知道了,」丘吉爾公爵聳了聳肩,笑著岔開了話題,「傑森,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
「不知道朱先生是哪裡人士,如何到的英倫?」白斯文講得一口官話www.hetubook.com.com,竟然是絕無半點廣東口音,神色中也透出幾分好奇,開口就在摸朱濟世的老底。
「傑森,這位就是我哥哥喬治。」最後一位被丘吉爾引薦給朱濟世的就是第六代布倫海姆公爵喬治·斯賓塞·丘吉爾,他同時還是牛津郡的郡長。
想到這裏,他朝渣甸微笑,「好吧,就讓斯文森跟著我,我正準備雇傭幾名僕人,能有一名來自中國的僕人倒正合我意。」
「是炸藥!」
朱濟世卻沒有回答白斯文,只是沖他微微點頭,就攜著伊莎貝爾想要繼續同其他的賓客打招呼。這時威廉·渣甸卻忽然叫住他道:「朱先生,我的身體已經很不好了,恐怕很難庇護這斯文森太長時間,如果你身邊需要一名來自中國的僕人,我想斯文森是非常合適的,他可是能做一手非常美味的中國廣東菜。」
「叫我喬治就可以了,」丘吉爾公爵笑道,「你很快就是法蘭西科學院院士和英國皇家學會會員了。」
朱濟世呵呵一笑,扭頭看著渣甸用流利的英語道:「渣甸先生,不知道這位白斯文先生是怎麼來的英國?是您把他從中國帶來的么?」
白斯文……名字倒是挺斯文的,看樣子也不像是勞動人民,中等個子,長得白白凈凈,五官也算端正,帶著一臉人畜無害的和-圖-書微笑,真看不出是什麼來路?
「這位……朱爺,您老是什麼時候來的英倫?老家又在哪兒?」白斯文的目光在朱濟世身上掃了一下,就落在朱濟世身旁的伊莎貝爾身上了。他來英國已經好幾年了,雖然是第一次被渣甸帶到布倫海姆宮這等富貴地方,但是上等的西洋貴婦還是見過一些的,自然一眼就看出伊莎貝爾是什麼等級的女人了。能挽著這樣的西洋貴婦,以賓客的身份進出布倫海姆宮這種地方,恐怕已經可以說明朱濟世所擁有的財富和社會地位了!
朱濟世雙手接過自己的行醫執照,放進西裝口袋,也笑咪|咪地回道:「我也想委託公爵閣下向醫師公會還皇家醫學會的同仁道個謙,因為我之前的某些言論的確對英國醫學界的聲譽構成了不良影響。」
朱濟世沖丘吉爾公爵微笑,揮了揮手裡面溫莎堡的請帖,笑道:「這門生意的前景不在藥廠和橡膠之下,具體情況等我從拜訪過溫莎堡再談好嗎?」
「比黑火藥大10倍?傑森,你沒有和我開玩笑吧?」丘吉爾公爵還有他身邊的丘胖子的眼珠子都瞪得比牛眼還大。
「這是我的榮幸,公爵閣下。」
威廉·渣甸含笑在側看著兩人,似乎也在等朱濟世的答案。
丘吉爾公爵擺了擺手,笑著說:「這個忙我和_圖_書就不幫了,因為你很快就能見到皇家醫學會的里德爵士了。」說著他又從僕人那裡取過一份請帖遞了過去。
白斯文面露苦笑,擺擺手道:「兄弟那裡是什麼貴族,就是個旗人而已,還是漢軍鑲白旗的,在廣州駐防水師旗營有過個領催的差事,不過現在早就丟了,要不是渣甸老爺收留,連命都丟在廣州了……」
「哦,」丘吉爾公爵微微點頭,眼角卻瞟了一眼不遠處的威廉·渣甸,然後又轉回到了朱濟世身上,「傑森,你的公司需要資金嗎?我倒是有幾個閑錢。呃,先投資10000英鎊行嗎?」
「不,不是火藥,是炸藥!威力比黑火藥大10倍!」
「請問,公爵閣下,您知道阿爾伯特親王為什麼邀請我去溫莎堡嗎?」朱濟世摁下心中的驚訝追問道。
朱濟世點了下頭,沒有再理睬自己的新任廚師,就挽著伊莎貝爾繼續在羅伯特·丘吉爾的介紹下同在場的英國名流打招呼。他沒有注意到白斯文卻沒有跟著自己,而是回到了威廉·渣甸的身旁,兩個人低聲用廣東話又快又急的在交談著什麼。
已經在一八四幾年的英國呆了好幾個月的朱濟世已經知道,阿爾伯特親王是維多利亞女王的老公,當今大英帝國的第一丈夫是也,對眼下的朱濟世來說,實在是高不可攀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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