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潛龍在淵 崢嶸偶露
第77章 伊莎貝爾的朋友

「我哪兒幹得了這等大事兒?我白斯文能有個海關道的前程就知足了。」白斯文笑著回答道。
白斯文立馬恭恭敬敬就是一躬,從口袋裡摸出一個信封,雙手遞給那洋人,「渣甸先生,這裏面有一張清單,上面都是朱濟世要我帶回中國的書籍名稱。」
「瑪麗亞,出了什麼事兒?」朱濟世扭頭看了眼瑪麗亞·克萊門蒂娜,「我想你一定知道吧?」
「你就是朱濟世爵士?」那路易·羅蘭上前一步主動伸出右手,同朱濟世握了一下,然後就自顧自地端坐在一旁。
「伊莎貝爾,你的意思是?你我和瑪麗亞還有這位杜蘭先生一起去加萊?」
「明,明天?」朱濟世愣了一下,明天是送白斯文、安德魯·瓊斯啟程去中國的日子啊。法國的拉萼尼使團就是明天離開巴黎出發前加萊的,自己和瑪麗亞也會送他們一程,可也不會一路送到加萊啊?
托馬斯·渣甸目光陰沉地注視著白斯文半晌,搖搖頭道:「改一下也無妨,不過不能安裝朱濟世的想法改,他做生意的眼光還馬馬虎虎,有些和-圖-書點子很不錯,但卻不是個精明的政客,根本主持不了這種股改。我叔叔倒是很看好你,斯文森。」
巷口臨街就是一家掛著怡和洋行招牌的門面,只有一個小小的門臉兒,就是個小小的辦事處而已。馬車的門推開了,從裏面走出個穿著風衣,領子立的高高,一頂呢子禮貌低低壓著的男子,丟給車夫幾枚銀幣,又四下看看,然後才推門進了這個小小的怡和洋行辦事處。進了辦事處,他才將壓在腦袋上的帽子摘了下來,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正是朱濟世投向萬里之外的中國的那枚棋子兒白斯文。
吱呀一聲,朱濟世的房門被推了開來,除了進來一陣清風,就是伊莎貝爾這個失蹤了好一陣子的佳人了。她今天穿的是一件普普通通的西洋裙裝,不過還是將她惹火的身材襯托出了七八成,頭上還壓了頂有些偏大的遮陽帽,把張俏臉兒擋去大半。
「沒有想好?」白斯文愣愣地看著托馬斯·渣甸。
「試試看吧。」托馬斯·渣甸看到白斯文面露疑慮,微笑道:「萬憂hetubook.com.com解不是毒藥,它可能含有少量的海洛因和可卡因的成分,少吃一點根本不會上癮。而且它對幾乎所有的病痛和不適都有緩解作用,還能讓人心情愉快,精神振奮,是英雄製藥的拳頭產品之一!法國政府已經採購了好幾萬英鎊的萬憂解發給阿爾及利亞前線那些士氣低落的士兵了,英國政府同樣購買了不少,海軍和陸軍都配備了這種藥物,因為它可以緩解暈船和水土不服。」
……
瑪麗亞·克萊門蒂娜微微一笑,「前天晚上,哈姆要塞發生越獄事件,有人用你發明的硝酸銨炸藥炸開了要塞的外牆,正在放風的夏爾·波拿巴越獄潛逃了!」
他可沒打算這麼快就回英國,誰知道那位女王陛下的火氣有沒有消?還是去德國、比利時、荷蘭轉一圈吧。而這位路易·杜蘭和伊莎貝爾的關係,卻讓他有些好奇,心道:「這個男人是和杜蘭夫人的亡夫是一個姓兒,可能是杜蘭夫人的親戚?而伊莎貝爾這妞該不會和這個路易·杜蘭墜入愛河了吧?」
白斯文笑著附hetubook.com.com和道:「就是,大清朝的法都是祖宗家法,根本改不了的。」
這個語氣不容商議,似乎是在命令朱濟世!而且瑪麗亞·克萊門蒂娜似乎早就知道這位路易·杜蘭的到來,還準備好了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回來了?」朱濟世的話剛一出口,就忽然愣了一下,因為他發現伊莎貝爾不是一個人回來的,她身後還領著一個穿著灰色舊軍裝的男子,約莫有30多歲快40歲的樣子,八字鬍,鷹鉤鼻,眼睛非常有神,正目光炯炯地看著朱濟世。
朱濟世帶著滿心的疑問答應了伊莎貝爾,當晚又在卧室裏面「逼問」了瑪麗亞·克萊門蒂娜一番,可是這位床上政治家也守口如瓶,半個字也不肯透露,還說一切已經安排妥帖,這一路絕對不會有什麼問題,讓他絕對放心。
白斯文哈了下腰,「那小的就謝過渣甸先生了。」
托馬斯·渣甸笑著搖搖頭,從抽屜裏面取出一個包裹,交給白斯文。「這是1000粒『萬憂解』,是怡和洋行送給清朝皇帝的禮物。」
托馬斯·渣甸笑著和圖書點頭,「如果清朝皇帝喜歡上這個萬憂解,斯文森,你的前途可就無比光明了。」
「這個葯……」白斯文接過包裹,遲疑著道:「宮裡面用藥是有規矩的。」
從巴黎去英國,就渡個幾十公里寬的海峽還能有啥風險?用得著絕對放心?聽了這話,朱濟世心裏面就更是忐忑了。而到了第二天一早,乘坐著馬車前往奧塞碼頭(法國外交部)的路上,朱濟世忽然發現巴黎的街頭上到處都是扛著步槍的士兵,好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回英國?」朱濟世有些不確定地問,「伊莎貝爾,你準備什麼時候動身?」
托馬斯·渣甸拿起支雪茄煙,點上吸了口,吐出一團白色的煙霧,「對我們來說,你是一筆長期投資,也是一筆風險投資,我們是做好虧本準備的,至於回報……等你有資格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再說吧。」他看著白斯文,微微笑了笑,「實際上你能當上中國朝廷的高官,就是對我們最好的回報,在這一點上,我們和朱濟世的目標倒是一致的。」
托馬斯·渣甸道:「現在沒有想好。」
伊莎貝爾和*圖*書微笑點頭,「沒錯,一起去加萊,一起回英國!瑪麗亞已經準備好了船隻。」
怡和洋行的辦事處裏面空空蕩蕩,只有一個稍微上了點歲數的洋人坐在一張辦公桌後面,聽見有人進來,抬頭看了眼,冷冷用英語道:「白斯文來了?」
「都是老渣甸先生和您栽培之功,白斯文沒齒難忘。」白斯文頓了頓,又問,「不知道將來渣甸先生有什麼要在下效勞的嗎?」
「明天一早動身,去加萊,我和你,還有路易、瑪麗亞一起走。」
原來這洋人也姓渣甸!不過卻不是怡和洋行的大老闆威廉·渣甸,而是他的侄子托馬斯·渣甸。
看見有客人前來,朱濟世忙起身相迎,問道:「伊莎貝爾,這位先生是?」
托馬斯·渣甸撕開了信封,取出裏面的清單看了看,輕輕哼了一聲,摸摸自己的八字鬍,「還不少嘛,這個朱濟世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改革家了?」
「傑森,他是路易·杜蘭,我的朋友,我想帶他一起回英國。」
一輛陳舊的出租馬車,轟隆隆的滾動過了巴黎繁華的街道,轉到了一處不起眼的小巷子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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