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亂世英豪出 天下三分國
第419章 道光的戰鬥

剛才那一聲,妖法!?
不過上帝附身東王傳下的那道「先入紫禁城者為相,擒殺道光者封侯」的聖諭,還是激起了所有人的鬥志。北京大概就是最後一戰了,隨後太平天國就該有天下了,再想要封侯拜相可就困難了。因而所有的太平軍官兵,全都紅著眼往北京內城撲過去。
可是現在他卻領著500名和他一樣半大不小的童子,舉著洋槍,朝正陽門城樓旁那個剛剛被崩開的缺口衝去。這是太平軍童子營的首戰,首戰必須獲勝!他和他的一營兄弟是一個月前,奉了天王洪秀全的命令,護送北上傳旨的陳承瑢,也就是他的叔父離開天京洛陽的。走了半個多月才抵達北京軍前,可是陳承瑢在覲見了東王楊秀清之後,便決定要留在北京,還將陳丕成的一營童子軍編入了東殿軍。陳丕成雖然年幼,但也隱約感到了一些異樣,童子營和女營一樣,一直都是天王直屬軍,現在居然編入東殿軍……
當前面的炮灰們紛紛撲到之後,陳丕成和他的兄弟們已經衝到了那道幾十丈寬,塌成了一道陡坡的缺口處。有上百個穿著黃衣服拿著洋槍的清妖正站在緩坡上,手忙腳亂地和*圖*書在裝子彈。
或許是為了消解憂愁,大清道光皇帝在這個晚上多喝了幾杯,喝得是法蘭西國「進貢」的葡萄酒——這個酒是添加過可卡因的,飲了之後會讓道光皇帝感覺良好。不過喝多了照樣是要醉的。眼皮才一合上,道光就覺得自己置身在光怪陸離的虛幻當中,無數似曾相識的事務在他眼前閃電般掠過,有他的皇阿瑪嘉慶皇帝的音容笑貌,有大清列祖列宗的畫像,有他的幾個阿哥的影像,還有兩軍廝殺的場面。而戰場的背景就是他再熟悉不過的紫禁城!
「嗻。」崔大福應聲而退,去養心殿裏面給道光皇帝拿鳥槍了。
一聲驚天巨響,道光就覺得腳下的大地也隨之晃動起來,一個沒站穩,噗通一聲就滾到了地上。
我要封侯,我要富貴……
粵匪又攻城了!?
「行百里者半九十,陳檢點,這亂世才開始兩年多,哪兒那麼容易到頭?」楊秀清此時的容色卻顯得無比凝重,忽然回過頭,遙望著南方的星空。
站在養心殿外面的台階上,往南望去,就看見正陽門的方向,火光已經衝天而起,喊殺聲陣陣傳來。
「粵匪炸城了!和-圖-書」道光的腦袋嗡的一下,腳下就一陣發軟,幸好崔大福和另外一個小太監用力扶著,才沒有讓道光跌倒。
隱約間還有喊殺聲傳來!這是嘉慶十八年的癸酉之變?道光皇帝不確定地想著。
「轟……」
陳丕成在心裏面反覆地大吼著,就覺得渾身上下都有使不完的力氣,身邊的戰友們也都跟他一般,眼中閃著興奮地光芒,口中發出聲嘶力竭地怒吼:「殺清妖!上天堂!」
「二阿哥,把守午門的護軍都跑沒影兒啦……」
整齊的槍聲響起,那些還沒有裝好子彈的八旗兵就紛紛撲倒,剩下還沒有被打死的也寒了膽,紛紛後退。陳丕成大吼一聲:「跟我沖!」幾百把寒光閃閃的刺刀就如潮水一樣向前涌去。
「大明天順、順天保民……」
道光皇帝連忙將手中的鳥槍對準了前方,這時前方的太平軍也同樣站定,無數支洋槍全都放平了槍口。
「全體立正!整隊……」
這是……太平軍!?
「慌什麼!護軍跑了,還有我呢!」當年的二阿哥用力揮了下手,「去,把皇阿瑪賜給我的火槍取來!」從太監手中接過一支已經裝好子彈的鳥槍,道光就大步和圖書走出書房去迎敵了。這時他發現,有兩個賊寇已經爬上了養心門的牆頭,正揮舞著鋼刀要朝自己這邊衝來!道光就在養心殿台階下舉起鳥槍,瞄準牆頭的賊寇就是一槍,那個人的腦袋立時就開了花,慘叫都沒有來得及發出就翻滾著掉落下去了。然後道光又接過另一支鳥槍,對準又一名賊寇就是一槍,對方也應聲而倒。
道光一呆,轟隆隆的炮聲。「殺清妖,上天堂」的喊殺聲已經傳進了九重深宮。
「快,快扶朕出去,出去看看……」
守城大臣穆彰阿是哭著跑到養心殿前的,噗通一聲就跪在道光皇帝腳下,叩頭不止。
一個太監打扮的人連滾帶爬到了道光身邊,告訴他一個讓人難以置信的消息!有賊兵進了紫禁城!
看著紅布包頭的天兵湧入內城,陪在楊秀清身邊的陳承瑢長出了口氣。
「二阿哥,賊寇,賊寇又上來啦!」太監的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道光換了支上了彈藥的鳥槍,再次對準牆頭。
「二阿哥,不好啦,不好啦,賊兵打進紫禁城了,已經攻進了隆宗門,正在爬養心門的牆頭……」
這一回上來的都是紅布裹頭的賊寇,口號也變了,喊起了hetubook.com.com:「殺清妖!上天堂!」
十三歲的少年郎陳丕成是廣西藤縣人,自幼家貧,父母雙亡,跟著叔父陳承瑢靠給人趕大車糊口,也沒有念過什麼書。如果不是兩年多以前的那場金田起義,現在的陳丕成大該還是個趕大車的童子。
啪啪啪……
「穆彰阿!你給朕起來!」道光皇帝卻顯得異常平靜,指了指身邊的太監崔大福,「小福子,去把朕收藏的兩支鳥槍取來。」
「終於打進去了,這大清的花花江山算是到手了!」
而且數量多得要死!忽然整個場景都變化起來,紅布裹頭的賊寇幾乎布滿了整個曠野,還列出了三列橫隊,人人肩上都扛著洋槍!
「殺清妖,上天堂啊……」
陳丕成大聲地下著命令,童子營雖然都是些半大小子,不過卻是金田起義的時候就成立的,按照西洋步兵操典嚴格訓練了兩年多。這些孩子的學習能力可比成年人強了不少,又是下苦功夫練過的。現在的隊列還有槍法都比正經的太平軍洋槍隊不差。而且這些少年又容易被宗教所惑,都是堅信上帝天堂之論,絲毫不懼死亡。
崔大福哭哭啼啼地將還在發獃的道光皇帝攙扶起來,口中好像自hetubook•com•com言自語地道:「這些天殺的賊匪,都已經講和了,還攻什麼城,剛才那一聲兒可是驚天動地,準是用了什麼妖法……」
「皇上,皇上……內城破了!內城破了,奴才帶人護著您逃吧。」
在陳丕成的口令聲中,他們很快就整好了兩列橫隊,500支褐貝斯洋槍全都對準了緩坡上面的正黃旗八旗兵。
北京內城被突破了!
槍聲響個不停,沖在童子營前方的半旅太平軍刀矛兵,如同稻草一樣,被紛紛割倒,他們都是被黃河水淹了家鄉的流民,家破人亡,衣食皆無,對滿清最是仇恨,不用裹挾,就自己來參加太平軍了!可惜楊秀清卻不這麼看重他們,只將他們用作炮灰。
「主子,主子……」這是個公鴨嗓子的叫喚聲。道光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真的倒在地上,一身衣衫已經被汗水浸透,他的貼身太監崔大福正跪在他身旁惶恐萬分地喊著:「主子,主子,大事不好,粵匪攻城啦,粵匪又開始攻城啦……」
「穆彰阿,朕有兩支鳥槍,是皇阿瑪送給朕的,嘉慶十八年的時候,朕就是用他們擊退了闖進紫禁城的天理教匪徒。現在朕還要用它們來和粵匪打,你肯不肯陪朕一塊兒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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