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濟世冷冷一笑：「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苗沛霖雖然是山西巡撫兼提督，總攬軍政大權。但是他的兵力終是有限，也占不了山西全省。只是重點布置在太原、大同、臨汾、上黨、忻州等戰略要地。對於晉商和晉紳勢力龐大的地區，只是派了縣官，並沒有駐軍。而且這些地區的士紳，都組織有規模龐大的團練武裝，不動用武力，怕是很難將那裡的不法紳商緝拿歸案的。
朱濟世站起身，背著手踱步道：「蒙古當然要收復，但是不宜用雷霆萬鈞之法……若起大兵長驅直入，奕欣必遁走西伯利亞，俄人必指使奕欣連年入寇犯境擾我之安寧。若吾欲盡滅奕欣，必然要與俄人開戰，則中英法之下懷，此二國將會從旁煽風點火，若俄人弱則助俄，俄人強則助我。此乃禍水東引，於我不利。朕的想法還是步步為營，攻心為上。」
左宗棠點點頭，對付蒙古人是得有這等決心，否則一味用仁是很難收效的。他正思索著誰是平定蒙古的理想人選之時。門外響起了翁同龢的報告聲。
朱濟世頓了一頓，才繼續道：「如果朕想得到漠南漠北蒙古王公的擁護成為https://m.hetubook.com.com蒙古大汗，那就不能用雷霆萬鈞之勢把奕欣趕走，而是要讓奕欣暫時留在庫倫，同時奪取黑龍江以南的整個東北。這樣奕欣的幾十萬八旗子弟就只能吃喀爾喀蒙古的，喀爾喀蒙古才多少人？怎麼養得起奕欣的幾十萬人？他們蒙古人不是農耕民族，而是遊牧為生。如果在喀爾喀蒙古活不下去，一定會大量南遷，朕可以讓他們留在科爾沁草原，再從東北調運糧食救濟他們。如此喀爾喀蒙古諸部一定會擁戴朕做大汗，指望朕幫他們收復故土，驅逐滿洲人的，這就是朕的攻心之法。」
當左宗棠等人聽說俄羅斯居然是歐洲大陸的霸主時，都不約而同瞪圓了眼珠子——沒想到這俄羅斯在歐洲是那麼牛逼的強國！俄羅斯在東方表現的好像不大強勢可能是因為距離太遠吧？和這樣的強國打一場沒完沒了的爛仗的確不是什麼好事情。
朱濟世微微一笑，道：「還算好，奕欣的八旗子弟做事情不大牢靠，讓土謝圖汗的女兒奧雲塔娜跑了出來，朕已經命令彭玉麟親自護送她前來應天府了。不日就能將她納入後宮，屆和-圖-書時朕和漠北蒙古就算有了聯繫的紐帶。另外，朕還打算效仿滿清偽帝，北上承德，也搞一場木蘭秋獮，大會蒙古諸部汗王。朕聽說滿清皇帝都一個蒙古大汗的稱號，朕也打算弄一個什麼什麼汗的。」
「他是向皇上請戰，想出兵平蒙古。」翁同龢道，「另外，苗沛霖還報稱山西有大量不法紳商勾結滿清餘孽，圖謀不軌，現正在緝拿查抄。」
苗沛霖在嚮應天去電請戰的同時，還以搜捕漢奸的名義下達了戒嚴令。繁榮的太原街頭，滿是肅殺。街上一個閑人也無，只有扛槍的苗家軍官兵巡邏走過。幾乎所有的晉商商號門前，都有苗軍的士兵站崗。生意是不能做了，不過夥計掌柜一個都不能走，都要接受檢查！太原城內外屬於晉商和山西士紳的豪宅，也大多被苗軍看守起來。抓人和罰銀的名錄已經擬定好了，有些人要捕拿，有些人要罰款，而西門之外，則整整齊齊的排著一百多具無頭屍體，都是向外蒙走私軍用物資的不法奸商。還有不少山西商號的東主和士紳被拖來觀刑，看著那些屍體，都是脊背發涼，縮縮脖子，心裏除了害怕就是後悔。
事www.hetubook.com.com實上，滿清在蒙古所實行的「聯姻修廟」政策是非常成功的，朱濟世現在就在照搬。可惜卻被奕欣給攪黃了，如果喀爾喀蒙古四汗部的郡主都入了朱皇帝的後宮，哲布尊丹巴也到了應天府，奕欣真的只能夾著尾巴去西伯利亞流亡了。
朱濟世不由失笑了：「對俄國人適當示弱是可以的，但是放棄喀爾喀蒙古卻萬萬不可。」
「苗沛霖？他想做什麼？」
所謂步步為營，就是不斷在喀爾喀蒙古境內構築城堡作為據點，一步步向北向西推進，對整個喀爾喀蒙古進行有效控制。而攻心為上，自然是要收蒙人之心。朱濟世拉攏黃教，聯姻喀爾喀蒙古四汗部都是在攻心。
左宗棠對朱濟世的「八字方針」似乎非常贊同，連連點頭，以如今大明的實力，要用雷霆萬鈞之勢收復蒙古不難。難的是治蒙之策，要將蒙古融入大明，永遠變成大明的一部分。
左宗棠試探著道：「如果皇上沒有辦法收服蒙古人心呢？」
聽完瑪麗亞的介紹，覲見廳裏面沉默了許久，左宗棠才突然問：「皇上莫不是要放棄蒙古向俄國人示弱？」
左宗棠搖搖頭：「終不如曾國藩hetubook.com.com理想，臣以為皇上最好能御駕親征，坐鎮北京，統一指揮東南兩路大軍會攻蒙古。」
太原城中，此刻已經是一片整肅的氣氛。
……
聽到這個表態，左宗棠大鬆口氣，接著又道：「請皇上明示蒙古方略。」
左宗棠和鄭洪對視一眼，朱濟世的設想很好，模仿滿清的辦法把蒙古控制起來，可是滿清收服蒙古也是花了一百多年的。光是和准格爾汗國的戰爭就打了上百年，朱濟世想在兩三年內做到滿清一百多年才做成功的大事談何容易？
說著他目光沉沉地看著左宗棠道：「朕原先想讓曾國藩來收蒙古，收蒙古乃是七分政治，三分軍事。可是現在，曾國藩失陷庫倫，生死未卜。這收蒙古之人……二位丞相可有建議嗎？」
更多的部隊從太原城內的軍營中調了出去，集合之後就緊急出發，開往山西士紳勢力較大的太谷、平遙、壽陽、五台、祁縣等地。動員聲，集合聲短促的響起，接著就是這些在太原百姓眼中，又凶又貪的外來軍隊，全副武裝的一隊隊開了出去。
歷史上自皇太極開始，滿清皇帝就在名義上兼任蒙古大汗，皇太極稱博格達徹辰汗，順治帝稱額耶爾札薩hetubook.com.com克汗，康熙帝稱恩赫阿木古朗汗，雍正皇帝是納伊拉爾圖托布汗，乾隆稱騰格里特古格奇汗，嘉慶帝是薩伊什雅爾圖伊魯格爾圖汗，連道光皇帝都有個托爾格勒特汗的尊號。所以朱濟世也打算給自己弄個什麼汗來做做。而且稱汗還有另外一個好處，容易拉攏俄羅斯境內的蒙古部落，實際上西伯利亞原先是布里亞特蒙古人和衛拉特蒙古人的地盤，他們和喀爾喀蒙古人、察哈爾蒙古人（漠南蒙古）擁有共同的宗教和語言，生活習俗也比較相近。如果朱濟世得到喀爾喀蒙古和察哈爾蒙古的擁戴成為蒙古大汗，再控制了西藏黃教，將來大明要奪取西伯利亞可就有了帶路黨了。
「皇上，保定府轉發的山西巡撫苗沛霖電報。」
「苗沛霖？」朱濟世笑了起來，「左相，鄭相，你們覺得此人可用嗎？」
瑪麗亞堡覲見廳的這場會面一直持續到了當天傍晚時分，瑪麗亞·克萊門蒂娜滔滔不絕給左宗棠、鄭洪和劉炯上了一堂歐洲政治課。從歐洲王室之間錯綜複雜的婚姻關係，一直講到拿破崙戰爭、維也納體系還有不久之前剛剛結束的歐洲革命，當然還有歐洲革命之後俄羅斯帝國所擁有的歐洲憲兵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