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我的丹崖
第十一章 萬流歸宗

那人見她突然做出這小狗一樣的舉動,忍不住又笑了一下,另一隻手捏了一顆大小相仿的丹藥,將它也放到了手心裏,這顆紅箋認得,是她送出去的「弱雨丹」。她依舊對那顆月華丹充滿了好奇,抬眼看了看神秘人的表情,追問道:「這真是月華丹?哪來的?」
他這一問到將紅箋問住,水靈根的修鍊出路其實很窄,大多數武技功法的初期威力都十分有限,只除了冰雪術法那個分支,丹崖宗的現任宗主凌虛子修的便是「積素經」,聽說一經施展,術法籠罩下萬物冰凍直接碎裂成渣,其他靈根的元嬰大多不敢領教,但由丹崖宗弟子這麼多年的築基情況看,有這種資質的少之又少,大多數還是選擇了別的功法修鍊,紅箋思來想去突生奇念,暗自思忖:「難道他的意思竟是只要我想,便可修鍊么?」
紅箋嚇了一大跳,猛然回頭,見是那神秘人才大大鬆了口氣,她連忙起身,口裡感謝道:「多謝前輩指點。」這不是一句空話,紅箋不管神態還是語氣都很真摯,她從心裏對這個肯傳授她奇妙功法的人既恭敬又感激。
那人示和_圖_書意紅箋看的是他掌心裏的一顆丹藥,那葯呈淺綠色,看著並沒有什麼出奇,紅箋心中一動,彎腰湊近了聞了聞,果然!她忍不住道:「月華丹?」
那人輕笑了一聲,跳到她身邊坐下來,道:「別客氣,只是場交易,談不上指點。」說著他攤開手掌,向紅箋道:「你看。」
紅箋自覺誤會了那人,一時紅了臉頗為慚愧,聞言期期艾艾地道:「前輩,您能教教我怎樣才能快點兒提升修為么?」方崢已經是練氣三層,她再不快點兒提升自己,萬化生滅功能起到的作用便會很小。
紅箋吐了下舌頭,嘿嘿一笑。
方崢歡歡喜喜地睜開眼睛,還未來得及向姐姐撒嬌,卻聽姐姐說要再練一回。
這個男人已經不年輕了,一臉的大鬍子顯得有些潦倒,但他長得並不難看,尤其是一雙眼睛看上去格外得深邃,紅箋怔了一怔,她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感覺,只覺著這人長得和她周圍的人都不大一樣,好像來自很遠的地方。
「這等資質,又是在名門大宗,竟然剛剛練氣四層,真是蠢得可以。」那人口氣惡www.hetubook.com.com劣,說出來的話也毫不客氣。
這塊礁石不大,他一坐下來就佔了大半,紅箋站在他身旁,到是第一次距離這神秘人這樣近。
「練得不錯。」一個有些低啞的聲音突然在她身後響起。
可那神秘人還在等著她的回答,選擇和宗主一樣的冰雪術法?紅箋只是猶豫了一下便知道不成,走這條路未來能有多遠還不清楚,但冰是生不出木來的,方崢那裡自己怕是一點兒忙也幫不上了,她想了想,心中一動,指著浩瀚無際的無盡海道:「我喜歡那個,像無盡海一樣的功法。」
各大宗門修鍊的規矩訣竅那人自然知道,他只是淡淡解釋:「築基定性,一般而言你們要到築基之後才能看出來最適合修鍊哪種功法,若是提前走歪了路,自是有害無益,你師父說的也沒有錯。至於躚雲宗那個小子,若不是被人所誤,便是情況比較特殊。」
紅箋就挨著他坐下來,那人並不解釋他從哪裡又弄來了一顆「月華丹」,只將兩顆丹藥那樣放在掌心裏,紅箋看了看丹藥,又看了看他,說道:「前輩您是神識受了傷么?那https://www.hetubook.com.com功法也治不好嗎?是不是修為高了以後靠它就用處不大了呢,您,您是金丹修士么?」
方崢嚇壞了,吱唔著說自己這裏疼那裡不舒服,紅箋一眼便看出來他在撒謊,瞪了他一眼,總算看在他剛剛突破的份上沒有再堅持,叫他回去夜裡好好鞏固一下,自己明天再檢查,方崢如聞大赦,說了句「姐,你也早早休息。」便飛快地跑了。
那人遲遲不見紅箋動作,奇怪地又望了她一眼,隨即臉上露出古怪之色,不屑地「嗤」了一聲,伸手便抓住了紅箋的手腕,肌膚接觸的時間很短,真的只能算是摸了一下便已將她放開。
紅箋歪了頭不解地道:「修鍊功法?曲師父不讓我們學,說是捨本逐末,叫我們等到築基之後再練,不過別的宗門到有練氣期弟子學了武技的。」她想起了石清響那帶著尖刺的青藤。
紅箋這選擇似是早在那人的預料之中,他點了點頭,道:「不錯,那你現在應該學的功法是『萬流歸宗』。」
紅箋顧不得好奇石清響,她敏銳地抓住了那人話中之意:「前輩,你又叫我修鍊功法,我的情況也特殊么和圖書?」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連串的問題就那麼接連蹦了出來,好像根本沒有經過大腦,這幾年,在方崢面前她是值得依賴的姐姐,在同門面前她沉默寡言,其實她也不過是個才十三歲的孩子,在這個陌生人身邊,她下意識覺著比當著本宗曲師父要自在得多。
這一次紅箋修鍊的時間並不長,她自入定中醒來,見天際尚有餘輝,眼前因為退潮露出一大片沙灘,意猶未盡地嘆了口氣,有些猶豫是不是要跳下去洗個海水澡。
這次離得近,由於角度的關係,紅箋看清了這人的長相。
誰料那人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她道:「你自己想如何選擇?你喜歡什麼樣的水?」
那人輕描淡寫地道:「你真元恢復既然異於常人,找個正經功法修鍊一下,自然事半功倍。」
那人冷笑了一聲:「是,你特殊在於遇見了我。」
不知是因為這會兒她身體沒病沒痛,還是有過一回經驗掌握了訣竅,紅箋雖然遲遲沒能進入狀態,可也沒怎麼受罪,她停下來,睜開眼睛思忖片刻,自山洞里出來,下到亂石灘,尋了塊靠近海浪的礁石打坐。
這句話十分自負,紅箋沒有被和_圖_書他引開注意,徑自問道:「那前輩,我最適合修鍊什麼功法?」也許是先前所學治療神識那功法太過神奇,紅箋對眼前這人有著莫大信心,相信他只摸了一下手腕,便可以提前斷定自己日後正確的修鍊方向。
幾乎是立時,她便打消了這個荒謬的念頭,天底下哪裡會有這種好事?
那人瞥了她一眼,收起兩顆丹藥,空出手來向她道:「手給我摸一下。」
那人輕輕哼了一聲:「哪來那麼多話?」看著到不像是生氣了的樣子。
紅箋有些吃驚,她雖然年紀小,卻並不是什麼都不懂,對男人有著天生的提防,這話聽著太像是要佔她便宜了,叫她瞪大了眼睛,一時連寒毛都豎了起來。
果然這一次沒怎麼費力便再次感受到了昨夜那種異常舒適的感覺,紅箋很快沉溺其中,一呼一吸漸與潮汐相和,全然忘記了身處何地,更不會發覺此時那個矇著斗蓬的神秘人便站在距她數丈開外的一塊礁石上,正默默地注視著她,臉上的神情頗為複雜。
那人向旁邊讓了讓,示意身邊:「坐下來說。」語氣十分和善。
紅箋獨自留下來,她迫不急待地想再修鍊一回那神秘人所教的功法。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