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林家滅門慘案
三、輓歌的前奏

……唉,劉藝術家,你真的表錯情了。
當時衡山派的劉正風廣發英雄帖,邀請江湖中人見證他的金盆洗手儀式,岳不群以此為借口,帶著弟子下了華山。他讓大弟子令狐沖率領眾弟子奔赴湖南衡山城,自己則快馬加鞭趕往嶺南福州去了。(相關證據在《笑傲江湖》第二章,令狐沖在衡陽城騙一個老乞丐的猴兒酒喝,然後又請老乞丐喝了一天的酒,直至大醉,眾師弟只好拋下他,先赴衡山城。倘若是與岳不群同行,令狐沖怎敢如此放肆?)
余滄海在福威鏢局殺人的時候,一旁有勞德諾、岳靈珊兩人的窺視,這是余滄海當時就發現了的。然而余滄海沒有發現,在更陰暗的角落裡,還躲著一個岳不群。
倘若余滄海當時發現了「辟邪劍法」,那麼岳不群就會當即現身,或扮演正義的大俠,替林家報仇,或扮演黃雀在後,蒙了面強取豪奪。
林家自林遠圖之後再無高手,又處在明處,和*圖*書暗箭難防。百年來岳家一直存著搶奪「辟邪劍法」之心,然而岳家一直都很忙:岳肅戰死在華山腳下,岳小肅忙於劍、氣之爭,岳不群擔任掌門之初,是華山派有史以來景況最凄慘、人丁最零落的時期,好容易騰出手來,已差不多是二十年之後。
這個監軍並非他人,就是岳不群自己。
隨後,岳不群又派勞德諾與岳靈珊去福州觀戰。為什麼要派岳靈珊同去呢?據日後林平之猜測,這是岳不群信不過勞德諾,所以派岳靈珊去做監軍。林平之的猜測是不靠譜的,岳靈珊這丫頭人又傻,武功又差,根本無法制約老謀深算的勞德諾,派岳靈珊同去,恰恰是體現對勞德諾的信任,要穩住勞德諾。
岳不群當然怕女兒出事,也怕「辟邪劍法」會落入他人之手,所以勞德諾、岳靈珊二人此行是有監軍的。
然後,岳不群在華山上不停的對弟子們念叨:「《葵花寶https://www.hetubook.com.com典》是武學中至高無上的秘笈。」(《笑傲江湖》第二十二章、第三十章)他用意何在?就是想讓勞德諾去提醒左冷禪,別忘了當年有那麼一檔子事,左冷禪貴為五嶽盟主,對於兩次華山之役的來龍去脈當然十分了解,倘若他只滿足於當五嶽盟主,自然用不上《葵花寶典》,但是如果他要重拾當年前輩的夢想,要令五嶽劍派與少林、武當、魔教一爭高下,那就必須藉助《葵花寶典》了。
「君子劍」的形象制約了岳不群,使他不能夠像余滄海那樣強取豪奪,那該怎麼辦呢?只能智取。智取的前提是知己知彼,因此在這二十年裡,岳不群多次暗訪福州林家,將林家的底細摸得清清楚楚,包括林震南的武功水準、林家有哪些親戚、林平之的長相性格,等等等等。有理由相信,岳不群日後所使用的「美人計」,只是當初眾多的預定方案之一。
左冷禪正在做hetubook.com.com的事,正是岳不群將來想做的事,岳不群心中暗喜,不動聲色地搭上了左冷禪的便車。
左冷禪機關算盡太聰明,十二年前,也就是東方不敗上台的那一年,他派三弟子勞德諾到華山派做卧底,岳不群明明早已識破,卻不揭穿。有理由相信,此時一系列計中計已經初具雛形。
岳不群知道余滄海對於「辟邪劍法」也在念念不忘,甚至有可能,青城山上也伏有岳不群的眼線,就如勞德諾一樣,隨時稟報著余滄海的動向。
然而余滄海最後並沒有發現「辟邪劍法」,他綁著林震南夫婦一路往衡山城去了。岳不群於是也尾隨著余滄海,來到了衡山城。
岳不群肯定不止一次地在福威鏢局上下搜索過「辟邪劍法」,以他的武功,林家的那些人幾乎如同擺設,但是他始終沒有找到。岳不群不便於拋頭露面,使用狠手段逼供,所以他只有等,等余滄海出手。
所以還是令狐沖的猜測比較靠譜,這https://www•hetubook.com•com隻是美人計的一部分。「小師妹是個妙齡閨女,只是師父為甚麼要她拋頭露面,去開設酒店?」「師父要將小師妹許配給林師弟,其實在他二人相見之前,早就有這個安排了。」(《笑傲江湖》第三十章)……事後的發展果然如岳不群所料,岳靈珊被林平之的悲慘身世激發了母性,再經岳不群一番安排,一段孽緣順利促成。
勞德諾從青城山回來,岳不群有意單獨給他開小灶,明著暗著告訴他《葵花寶典》與福州林家的「辟邪劍法」的關係。告訴勞德諾,就等於在告訴左冷禪,岳不群的真實意圖是為後面的計中計做鋪墊,提醒左冷禪,開場了,準備入戲。
結果劉正風受寵若驚,「又驚又喜,武林中大名鼎鼎的『君子劍』華山掌門居然親身駕到,忙迎了出來,沒口子的道謝。」(《笑傲江湖》第六章)
但是派一個居心叵測的卧底與親生女兒長途跋涉前往福州,孤男寡女的,岳不群就真的放心https://www.hetubook.com.com?萬一勞德諾不小心撿到了「辟邪劍法」,岳不群就不怕他殺女兒滅口?再說,僅派勞、岳二人去福州有什麼用?倘若余滄海真的得到了「辟邪劍法」,僅任他們二人,根本沒有能力搶奪。
福州林家傳承四代,林遠圖、林仲雄、林震南、林平之,與之相對應的岳家四代人分別是岳肅、岳小肅、岳不群、岳靈珊。
這二十年裡,形勢又發生了不少變化,一是魔教教主東方不敗上台之後,改變了任我行時期咄咄逼人的姿態,正邪之爭趨向緩和;二是正邪之爭一緩和,五嶽盟主左冷禪就開始謀划「五嶽並派」,近年來不斷干涉五嶽各派的內政,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三是岳不群漸漸在江湖上創出名號,君子地位日益鞏固,獲得外號「君子劍」。
當岳不群得知余滄海在青城山上教弟子練習「辟邪劍法」時,他知道,余矮子這是忍不住要動手了。這時恰好發生了令狐沖腳踹青城弟子的事件,岳不群找到勞德諾,派他去給余滄海送信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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