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第二百三十八章 大信里的回憶

節婕不一會就從我房間中的洗手間里出來了。走進洗手間前,我向她問了一句:「精工表防水嗎?」
喬宇罵道:「你瘋啦?」
她還沒說完,我兩手抱頭,聲嘶力竭地吼道:「不要說啦!你們走吧!都給我走啊!」
「嗯。」
她見我如此難過,所以也感到難過?
至於那戴在我左手食指上、雨晴所送我的戒指,我是說什麼也不會脫下來的,永遠不會。
雖然說雨晴送我的SEIKO手錶是防水的,但洗澡前,我還是有點擔心,把它脫了下來,放在洗手盤旁邊。
張欣婕低聲說了句話。聲音雖低,但我卻清晰地聽在耳里。她說的是:「他現在這樣子,我怎麼放心讓他一個人留在家啊?」
張欣婕也走過來:「樂揚,你冷靜一點。」
她那溫柔的聲音,她那平和的語氣,似乎能暫時把我心中的悲痛麻醉。
小蕾勸道:「樂揚啊,你不要這樣……」
「聽著樂揚所唱的歌詞,我心也酸了,真的好難受好難受:『也許有那麼一天,你說https://www.hetubook.com.com即將要離去,我會迷失我自己,走入無邊人海里,不要什麼諾言,只要天天在一起,我不能只依靠,片片回憶活下去……』
於是喬宇、小蕾、纖纖和張欣婕四人離開了我家。只剩節婕一個人留下來。
小蕾拉住了喬宇,稍微提高了聲音說:「你別說了!別再刺|激他了!我們先走吧,讓他冷靜一下。」
我真的能振作起來?沒有了晴在我身邊,我真的能堅強地活下去?
我剛站起身,節婕忽然說:「等一等。」
晴啊晴,現在你終於離去了。難道從此以後,我真的只能依靠片片回憶活下去?
喬宇喝道:「臭小子!你……」
喬宇重重地「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越走,我的心越酸、越苦,越走,我的心情越沉重。走著走著,來到四樓的TOPARTY,我不由想起雨晴的日誌:
唯一的一張?我和雨晴,再也不能一起去拍貼紙照了?
景物依舊,人面全非。人面不知www•hetubook•com•com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東風。
「我真的只想和樂揚過一些平凡的、甜蜜的日子。可是,我能做到嗎?
破照片?!
我激動無比,推了喬宇一把,大聲說:「你們都走!都不要呆在這裏!我不想見到你們!」
我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節婕聽到我的嘆氣聲,抬起頭,向我望來。我又輕輕吁了口氣,低聲說:「你口渴嗎?」
「我唱了《同一秒》,因為我覺得它的歌詞很有意思,跟我心裏的想法一模一樣:『傻的笑,停不了,全憑你,使這生不渺小,那在乎,以後甜或酸,能伴你,不算白過了。從今起,我的一輩子,屬你,我,半生的福氣,人生所有快樂能,一起分享擁有,你令這生多富有……』
節婕把溫水遞給我,我喝了一大口,心情稍微平伏了一點。
「唔?」節婕被我這樣一問,愣了一下,想了想,才說:「應該防水吧。」
我和節婕隨意地漫步,不知不覺走到大信新都匯。一來到大信門口,我不禁又和-圖-書想到我和雨晴在這裏經歷的無數事情了。我送她上班、接她下班,我們一起逛大福源、一起買菜,我們一起逛美莎百貨、逛屈臣氏,我們一起去麥當勞和KFC,我們一起在溜冰場里,手拉著手,愉快地玩耍……這一幕又一幕,忽然像炸彈一般,「轟」的一聲,轟炸了我的大腦,侵佔了我腦袋裡的每一個細胞。
這是我和雨晴唯一的一張貼紙照,他竟然說是破照片?
接著,張欣婕走到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樂揚,我們先走了。」
我想了想,點了點頭,說:「我先去洗澡。你等我一會。」
「不敗啊,到我真的要離開你的時候,你真的會很傷心難過嗎?我真的不想看到你難過。」
「接下來,我還唱了《我只在乎你》,因為我覺得這首歌的歌詞,也很能體會我的心聲:『如果沒有遇見你,我將會是在哪裡,日子過得怎麼樣,人生是否要珍惜,也許認識某一人,過著平凡的日子,不知道會不會,也有愛情甜如蜜……』
「是啊,只要能和樂揚在一和_圖_書起,不管以後的日子是甜是酸,是快樂還是悲傷,我都不會後悔。能和樂揚一起分享人生中的快樂,我已覺得我是不枉此生了。
我說罷,拿著衣褲走進洗手間。進門后,我才發現原來剛才節婕不是要上洗手間,而是要把洗手間里的剪刀拿走。
晴啊晴,你放心,我會慢慢振作起來的。
我望也沒望她一眼,低著頭,痛苦地喘著氣。
「今天我和樂揚、纖纖、古龍歲、張覓到TOPARTY唱歌。這時我第一次和樂揚一起去KTV玩。聽著樂揚唱『世界再大兩顆真心就能互相取暖,想念不會偷懶,我的夢通通給你保管』的時候,我的心裏很甜蜜很高興。
一想到晴,一顆心又痛起來。
其實我是不願意讓雨晴送我的手錶離開我的,哪怕只是離開一段極短的時間。
「我想借用一下你的洗手間。」
「要不,」節婕柔聲說,「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喬宇「哼」了一聲,有點不滿地說:「一張破照片,那麼緊張幹嘛呀?」
節婕去倒水用了不短的時間,那自然和*圖*書是我家裡沒有白開水,她需要先把自來水煮沸的緣故。
霎時間,我「啊」的一聲,猛地跳起來,把貼紙照拿起。接著,我一邊瞪了喬宇一眼,罵道:「你幹嘛呀?」一邊把放在桌上的紙巾抽出幾張,小心翼翼地擦去貼紙照上的水跡。
「嗯?」
節婕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地坐在我身邊,陪著我。
「好呀。」
洗完澡,刮掉了鬍子,換過了衣服,我再照了照鏡子,總算像是一個人了。
想到這裏,我心中一痛,咬了咬牙,喝道:「你走!不要呆在這裏!」
「嗯。」
節婕點了點頭,不等我答話,接著又說:「你也渴了吧?我去給你倒杯水吧。」
張欣婕「嗯」了一聲:「那也好。我想樂揚也不會反對你留下來的。你好好勸勸他吧。有什麼事給我們打電話。」
我們就這樣子獃著,直到夕陽西下,晚霞透過窗戶直射進我家的大廳時,我才慢慢地抬起頭。我向節婕望了一眼,只見她神色難過,望著地板發獃。
大家沉默了幾秒后,節婕輕聲說:「我留下來陪陪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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