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猜到了蘭斯心中的疑慮,嵐低聲解釋道。
嵐沒有遲疑,立刻走了進去。
蘭斯到底是第一次在實踐中駕駛魔毯,技術十分不過關,他試著穩住魔毯,但是收效甚微。
嵐點了點頭,眼中露出一絲好奇之色:「您打算?」
好在蘭斯在她前面,替她擋住了大部分的衝力。
「好高!」蘭斯站在魔毯上,向下方望去,一種異樣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低低的呢喃和喘息穿透了萬里雲層。
高天之上,猩紅色的魔毯一陣上下翻騰,彷彿即將墜落。
突如其來的加速嚇得嵐連連尖叫,她下意識地抱緊了蘭斯的腰,低頭不敢看其他方向。
蘭斯也是第一次使用魔毯,雖說在此之前,他早已將魔毯使用的咒語聯繫得倒背如流。但是實踐還是第一次,更別提還是帶人了。
「比如說尊嚴,傲氣么?」嵐雙目直視蘭斯,異常坦蕩地說:「很簡單了。」
飛天9號不斷爬升,最終,他們飛行的高度已經和被炸掉的寒山隘口峽谷兩旁的山峰相持平了!
嵐緊閉著眼睛,緊緊抱著蘭斯,她只覺得一陣天地旋轉,過了一會兒,一陣巨大的衝擊力傳遞了過來。
蘭斯心中充滿了滿足感,正想操控魔毯繼續加速,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天空上突然吹來了一陣兇狠無比的勁風!
「走!」
「您是準備今天在這裏露營么?」看著蘭斯的舉動,新任侍女明顯有些發愣:「可是現在距離天黑還有很長時間,我們還可以趕很長一段路。」
「進來。」蘭斯首先站在了毯子的中央,招和*圖*書呼道。
兩人站在毯子中央,蘭斯低低說了一句:「站穩了!」
「前方就是寒山隘口了嗎?聽說這是索瓦哈和外界唯一一條通道,只不過前些日子已經被勞倫斯派人用黑火藥炸掉了。」
一股溫和的力量緩緩地托著他們,向天空上爬升起來。
「從那以後,我的世界就定型了。為了活下去,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她向四周看去,預想中的崇山峻岭都消失地乾乾淨淨。
嵐指著西方的山脈說:「走小路。漫長而且迂迴,路上有很多危險,我帶了八名神殿武士,有兩名折損在了這條小路上。」
老練的車夫駕駛著有些年份的馬車一路往北,在初冬時節的清晨里,索瓦哈北部的土地大多被薄薄寒霜鋪滿。
「那麼,是腐爛之城?」嵐試探問道:「您擔心在那裡找不到您想要的東西?」
「做一個侍女應該做的事情呀。」嵐在蘭斯耳旁低語:「反正現在也沒事情可做。而且這裏雖然不是最好的場合,但也不是最差的。」
「我才是主人。」他笑了笑,如是說。
馬車之中,靜靜地坐著兩個人。
他將毯子整整齊齊地攤開,放在了峽谷面前。
「你的話簡直坦誠的嚇人。」蘭斯聳了聳肩:「以後的事情,讓我們拭目以待吧。不過目前,我的確需要你帶路。」
「你很擅長讀懂男人的心思。」蘭斯收回視線,平靜了一下心情,突然問道:「其實我一直很好奇,為什麼你對活下去有著這麼執著的念頭?在此之前,我遇到的每一個人,
www.hetubook.com.com他們雖然也很珍惜生命,但是他們也在乎生命以外的一些東西。」
在蘭斯的控制之下,魔毯【飛天9號】四周微微捲起,形成薄薄的護欄,將兩人圈在了裏面。
蘭斯體質驚人,自然不懼氣溫的變化。而嵐對寒冷的抗性似乎也很高,她穿著單薄的紫色百褶群,潔白的小腿露在外面,卻彷彿一點寒冷也感受不到。
「至少三天時間。」嵐回答。
雖然厚厚的雲層遮擋住了她的視線,但是她依然能看到下方螞蟻一般的山石。
然後他撲了上去。
說罷,一段急促的咒語在他的口中吟唱出來。
蘭斯點了點頭,坐了兩天顛簸的馬車,有些腰酸背痛。他痛快地付掉了車資,和嵐一同往深山走去。
蘭斯沉默了一會兒,斜眼看了看嵐的領子,這件碎花裙明顯被她自行改良了一遍,胸部的開口敞開得非常厲害,露出一大片雪白風光。
一時間,天風凜冽,衣裙翻飛。
她雙手緩緩解開蘭斯的衣服,後者猛然轉身,一把將她按在了魔毯上。
蘭斯看向了嵐:「你們是怎麼過來的?」
「我們、我們現在在被炸掉的寒山隘口構成的碎石上方?」好半天,她才穩住了情緒。
狂風迎面而來,吹得蘭斯頭髮凌亂無比。他將鷹眼開啟,前方上下左右的景象一覽無餘。
到了這個距離,蘭斯能看到寒山山脈半山腰以上的雪線,而更高之處,則被低沉的烏雲所籠罩。
這一次跟隨蘭斯出行,她特意喬裝打扮了一下,丟掉了神殿人員必須穿和圖書的白色衣飾,換上了一身淡雅的紫色碎花裙。
「都在下面呢。」蘭斯喘了一口氣,低聲說。
蘭斯無聲地笑了笑:「我在想,去黑澤地對你有什麼好處。」
所以他提醒自己,必須時刻保持專註和小心。
魔毯漸漸穩固了下來。她下意識地睜開眼睛,卻發現魔毯已經降了下來。
蘭斯搖了搖頭:「通過寒山,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我在考慮一些其他的事情。」
時不時有一群大雁飛過天際,發出清唳聲。
「這、這、這簡直是奇迹!」
她看著蘭斯,平靜地說:「您是我遇到過的最強大的人之一,而且現在我背叛了神殿,已經沒有了後路可走,只能寄希望于您的身上。成為您的侍女,是我的榮幸,也是我的機會。」
寒山不愧其名,走進了這座山脈附近,氣候立刻變得寒冷了許多。
「十二歲的那年,我跟著那個老頭兒走進神殿孤兒收容所對面的那條巷子……二十天後,我成為了少年唱詩班中的一員。」
「而我的身邊,也的確需要一名侍女打理一下生活方面的事宜。」
兩天之後,馬車緩緩停下。
……
「因為我有不得不活下去的理由。為了這個理由,我早就告訴自己,要丟掉其他一切東西。」
三天?蘭斯可不願意浪費這麼長的時間。
「機會?你想學巫術?」蘭斯問。
稀稀疏疏的雜草頑強地生長著,馬車的車軲轆壓過一朵堅強的白花,留下了淺淺的一道車轍子。
蘭斯細細一想,便也釋然了。嵐之前是月琴女神的選民,雖然此時被收回了所有的神和-圖-書力,但是她的身體依然被神力改造過。跟蘭斯肯定是不能比的,但是和普通人比起來也強的太多了。不懼寒冷,也是正常。
「你在幹嘛?」蘭斯的聲音有些發顫。
嵐愣了一下,只見魔毯擱在了一塊巨大的石頭上,她爬到邊緣,向下方看去——
嵐微微低頭:「如果您硬要我回答的話,那麼我的答案是:的確如此。您應該很清楚,我是一個非常現實的人,現在我是您的階下囚,您讓我做一切事情,我都會服從。」
「大人,前面就是寒山山脈了,再往前就是寒山隘口,路非常窄,馬車是進不去的。」老車夫解釋說。
「瞧,多甜蜜的小嘴。用來給我當侍女實在是太可惜了。」蘭斯饒有興趣地看著嵐:「之前你就是用這種語氣和月琴女神溝通的吧?」
他看了看兩側峭壁一般的高山以及前方坍塌的峽谷,突然問道:「是不是只要越過這個峽谷,就能抵達風暴之國了?」
「啊……!」
蘭斯掀開窗帘,看了看遠方的陰雲。索瓦哈的冬季總是讓人開心不起來,天空上陰雲密布,彷彿暴風雪隨時都有可能降臨。
嵐站在蘭斯身邊,看著足下的柔軟的魔毯散發著淡淡的紅光,緩緩浮在了距離地面二十英尺的地方,臉上寫滿了震撼!
不得不說,這個女人的姿容的確是清麗脫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上去特別無辜。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看到他,恐怕都不會相信這是一個蛇蝎心腸的女子。
這股風來的突然,力量十足,頓時將蘭斯的魔毯吹得東倒西歪。
眨眼間,寒山隘口便已經在和-圖-書他們的下方。
第一次飛行,蘭斯也非常興奮。他一個念頭,魔毯立刻猛地加速,往寒山隘口飛去!
嵐不動聲色地說:「我只是如實地回答了您的問題而已。其實您沒必要這麼一直提防著我,那個契約嚴重削弱了我的力量,我不太可能對您撒謊——更何況,您是如此睿智,就算我試圖撒謊,您也一定能立刻發現的。」
在多變的氣候下,凡人們只能低頭祈禱神祗庇佑;而像蘭斯這樣的神秘力量使用者,則超然了許多。
「做夢都想。」嵐淺淺一笑:「不過現在,我知道我必須先做好一名侍女應該做的本分。您現在不信任我,這很正常。但是這一切都是會慢慢改變的。如果有一天,您願意幫助我,我的努力就不曾白費。」
「小路么?」蘭斯問:「需要走多久?」
他的魔力一點一點地消耗著,魔毯陡然加速,他們在雲層中穿越,驚走了一隻正在盤旋的老鷹。
蘭斯沒有說話,而是略一沉吟,從奧術之戒中取出來一大塊猩紅色的毯子來。
下一秒,兩人只覺得足下一陣顫抖,彷彿整個大地突然抖動起來。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感覺背後傳來了一陣柔軟的觸感。
「初冬季節穿越寒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只要能做好準備,以您的法力,應該可以順利通過。」
「不錯。」蘭斯的臉色有些蒼白,剛剛魔毯失控,他用盡全力,才安全降落在這個地方。「我得休息一會兒,然後再多練習幾次才行。在駕駛交通工具方面,我一直沒有什麼天賦。我們等那陣風走了,再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