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攸在邊上好奇的問道：「大爺，裏面都放了什麼東西啊？」

林菲驀然想起自己前世的目標。那時的自己，僅僅只是對國術有著一腔的熱情。但是這種熱情最初來自哪裡？

小樓不高，背後還可以看到遠處的青色山巒。山巒連綿起伏，一直綿延至遠處看不見的盡頭。

林菲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再次笑了起來。

「怎麼？小女娃也想來一點？」大爺又準備開始推銷他的酒了。

「有的人想功成名就，流芳百世。有的人就算是壞，也要壞得遺臭萬年。所謂不求流芳百世，只求遺臭萬年，不為人所遺忘。像我老頭子活了這大半輩子，最後才領悟到一點點道理。」老頭感慨道。

窗外一道電光閃過。

「結果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過程。」林菲平靜的說。

雷聲滾滾，整個天空一片壓抑。火車已經出了車站，邊上是一排排雙層小樓，這裏已經是郊區的郊區了。看上去住戶的經濟條件並不算好。

「是啊。」老頭陷入回憶之中。「我這一輩子最開心的，還是當初和兄弟們一起打拚的那段時間。現在卻怎麼也找不到那種感覺了。和-圖-書」

剛才扶著他的那個女生也坐在一邊，微笑著聽著。

酒杯里的液體呈金黃色，散發著濃濃的藥酒氣息，底部還能看到一點點細微的黑色藥渣。很明顯這酒應該是自己炮製的。

是重生后扭轉前世的悲劇？現在自己的實力已經達到了C級，而且在未來的幾年內還會連續不斷的前進。人一旦沒有了目標，便會開始注重身邊小事的得失。這就是局限自己的開始。局限自己，便是停滯不前。

「有的人活著，混混噩噩，跟隨自己的感覺走，喜歡自己所喜歡，厭惡自己所厭惡，他們的生活圈子永遠局限於自己周圍。有的人活著，卻是一開始便有著極其遠大的目標和志願。所謂的胸懷寬廣之人，其實也只是目標遠遠大於常人想象而已，所以他們不願也不想在日常小事上花費心力和精神。他們永遠在前進，或許是別人看不見的領域，或許是看得見的。只是常人無法理解而已。」林菲同樣感慨道。

「不像啊？你們……」忽然她反應過來這樣的反應無疑是不很禮貌的。

轟隆！

雖然不情願，都能和*圖*書林攸終究還是小聲道：「他是我哥。」

「前世，我活在別人的時代里。」

老頭端起杯子。「來！干一口！」

「現在，是我的時代。」

「額，我還是算了……」林攸趕緊走到一邊，蹲著看小貓舔牛奶。

「你哥？」女生驚奇的視線回到林攸身上，然後又在林菲身上轉了轉。

「因為您沒了目標，自然就享受不到那種過程了。」林菲微笑道。「不如一開始就把目標定高一些，這樣才能將所有的時間都得到這樣的享受。」

「啊？這大爺和你不是一起的啊？」林攸有些愣住了。「先前看你又是扶著又是倒水什麼的，還以為你和他是一起的呢。」

林菲一愣。

雙兒也坐在林菲身邊，臉上的一小塊黑布並沒有遮掩住她的可愛。惹得林攸和蔣楠還有那個不知名女生都頻頻將目光投在她身上。

「這就對了，笑自然點嘛。」老頭又沖林菲擺了擺杯子，「來點？」

「人生在世，活得這麼累幹嘛？年輕人就更要放輕鬆點嘛！」老頭重新拿出一個杯子，開始給林菲倒酒。「我像你們這麼大年紀的時候，那可是年輕和圖書氣盛，不可一世啊！哪像你這麼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兒。」

窗外電閃雷鳴，不時將整個車廂照成森白一片。

林菲側過臉，看著窗外天地變色，風雨雷電交加。

「其實，每個人都活在完全屬於自己的世界里。」這就是所謂的自私。

「有理。」老頭點點頭。「答案揭曉后，永遠沒有未知之前那麼期待。真正得到目標后，一般都不會是自己想象的那般美好。」

一聲悶雷巨響陡然炸開。

他回想起自己小時候看動畫片，仙俠片時，每天下午六點，準時端著小板凳守在電視機前。無論老媽怎麼威逼利誘都死活不動如山。那時候的自己其實根本看不懂所謂的情節，只是單純的看到電視里花花綠綠動來動去很漂亮，而看仙俠片時，也只是看那裡面的人施法時很漂亮很強大。

「好酒！」林菲因為習武，前世今生都很少喝酒，但這並不代表他不知道自己喝的酒水質量。

「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林菲自然的笑了起來，端起杯子，兩人輕輕碰了一下。

「人真的能夠強大到那種層次么？世間宇宙，人能夠達到的極限到和*圖*書底是什麼程度？」

「好啊。」林菲點點頭。

林菲小小抿了口。明明應該是冰冷的酒水，進入口中居然是溫潤如油，溫暖柔和。舌頭和口腔甚至有些感覺不到自己喝了酒，需要非常仔細才能感覺到那種和體溫相同，彷彿觸摸綢緞般的潤滑感。

老頭得意的笑了。

他張開手掌。

這時窗外頓時開始緩緩移動起來。火車下方也開始發出啟動的撞擊軌道的聲音。一下一下，慢慢的由慢變快。

「不是啦，只是一起上的火車而已，」女生笑著回答。「不過他是你……？」她看向坐在窗邊的林菲。

「也沒什麼，就是一隻大蟾蜍，然後配合一些藥材。」

「人活在世上，無外乎名利二字，有了目標，便開始奮鬥，等到無數次的失敗后，最後成功了，達到了結果，卻又感覺心裏空得發慌。」老頭一臉無奈。他似乎特別喜歡發感慨。

「人要學會活得輕鬆些。人生在世不過短短近百年。」坐在床鋪上的老爺子美美的喝了口酒。

「身不由己？」老頭渾濁的眼睛仔細看了眼林菲。「這麼小就說這種話，年輕人沒有一點衝勁怎麼行？」

「說得好ｍ.hｅｔuｂｏoｋ•ｃｏm•coｍ。」老頭一拍桌子。「看你理解得這麼透徹，想必你自己的目標一定是有了計劃了吧？」

「我要的是什麼？最初的感覺和夢想。」

「年輕真好啊。」老頭似乎想起了什麼回憶。再次喝了口酒。

「裏面放了我辛苦弄來的好多東西呢。」

黑暗中，只有自己一個人。外界的一切都遠離身邊。那一刻的自己才是內心深處最真實的。那是無處不在的寧靜和安全感完完全全的包圍著自己。

「我的目標？」

林菲點頭道：「是啊，我們都在念高中。」

林攸沒所謂道：「沒什麼的，反正大家都是這麼說，早就習慣了。我和他確實不怎麼像。」

轟隆！！

林菲再次抿了口酒。側過臉看向窗外。不知怎麼的，他很喜歡這樣的陰雨天，就如同他喜歡黑暗一般。

「人生在世，很多時候是身不由己。」林菲淡淡道。

每個人都認為自己才是一切的中心，周圍的一切都是以自己的感覺為基礎存在，自己死了沒了，就算周圍的其他一切事物都還存在，那對自己又有什麼意義呢？

原本也想試試的林攸頓時心裏一陣噁心。

「你們都是學生吧？」老頭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