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下一朝成齏粉,百萬巫妖戰洪荒
第72章 只為俗緣亂因果

李隨雲卻是不再理會,仰望屋頂,卻似透過堅實的牆壁,看到了遠方。他口中吟道:「金鱗豈是池沖物,一朝風雲便化龍。」說罷,仰天大笑,似乎無限歡喜。
四靈之中,以青龍最是年長,他先壓制住幾欲爆怒的其餘三靈,卻又看了李隨雲一眼,微一沉吟,卻又平靜的道:「清虛真人,你莫不是想讓我等與你為奴僕,鎮守這浮雲島四方!」
元始見李隨雲說得如此肯定,卻就點頭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說,就這麼辦吧。若不將他壓住,怕是老師都要怪將下來。」
李隨雲見元始這般,心中也是無奈,他沉吟片刻,這才開口道:「師兄,一人退一步吧。如此,卻是對雙方都有好處。」
青龍看著李隨雲一臉鬱悶的表情,心情輕鬆了少許,輕聲道:「我雖然修為不高,年齡卻是夠長的。自然能窺探到一絲天機。妖族衰落,巫門幾欲滅門,人族趁勢崛起,為天下之主角,這是不可避免的趨勢。可是我等終歸是妖族一員,豈可任由族人被他人屠殺?所以卻是明知天數,不得不為。」
二聖只覺得眼前光華一閃,霞光萬道,卻見河圖殘破,飄飄蕩蕩的落將下來。而那翻天印,卻高懸空中,竟然絲毫未損,這場拚鬥,卻似是翻天印勝了。
元始聽了,微微一笑,卻也不再言語,徑自去了。
孔宣微微一愣,一臉詢問之色。
李隨雲若有所思的看了青龍一眼,沉吟道:「你倒是好本事,好見識,得道的年頭,卻也不短了。何苦當日為那帝俊出力?若是尋個仙山福地,隱居修鍊,豈不快哉?若是那樣,卻也無今日之事了。」
通天微微一笑,卻也不多言,卻向女媧道:「諸位,上天之漏洞,卻已由娘娘補了,我等此時,卻該將這支離破碎的世界補綴起來,免得亂七八糟,不成樣子。」
通天見如此說,搖頭輕嘆道:「你在乎這些幹什麼?豈不聞活得一朝,且顧一朝,凡事莫強求,且顧眼下。你想得太多了。」
通天見李隨雲搖頭感嘆,心中也自生疑,低聲道:「怎麼,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李隨雲聽了這話,卻被噎住了。他顯然沒有想到對方會如此說,不過對方的話,卻讓他沒有反駁的餘地。現實就是這麼殘酷,真理往往就在眼前。
接引見了,連連搖頭,口中卻是不停的朗誦那往生咒,以求那天下蒼生,魂歸六道輪迴,免得飄蕩于天地之間,為禍世人。
通天聽了,臉色一拉,冷笑道:「他們不願,與我等何干?若是敢來聒噪,一發滅了,也使得耳根清凈。」
和_圖_書李隨雲聽了這話,卻是點頭道:「有所為,有所不為。但求問心無愧,你卻有大賢之風。」
旁邊的白虎怒道:「阿芙洛狄忒離開之後,你倒是輕鬆、風流了許多?」
回了靜室,李隨雲隨即喚出天魔塔,將那四靈神獸放將出來,他卻要將這三大神獸收服。這四靈神獸這些日子在天魔的折磨下,著實委頓了不少。一個個毛色暗淡,無精打采。見了李隨雲,卻又張牙舞爪。
女媧看著李隨雲,輕聲道:「卻請道兄助我,見這些材料煉化。」
李隨雲也不知道從哪裡弄出一個茶壺,打開來后,自斟了一盞,一口飲盡,這才慢條斯理的道:「共工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待我等將這大千世界修補完畢,卻就將他鎮壓在哪裡,過個幾萬年再放他出來,自然也就好了。」
其餘幾個聖人,也自回歸洞府仙宮隱居修鍊,等待時機再證高下不題。
李隨雲眼珠子一轉,脫口道:「既然如此,我等何不將這洪荒世界補全,依著那原本的模樣,將其演化成一顆星辰,我等自在此處修鍊,此星卻為我等道之起源,豈不是好?」
李隨雲聽了這話,卻又輕笑出來,他拿著茶盞,看著朱雀,嘖嘖有聲道:「你的膽子倒不小,敢在我面前如此猖狂。不過看上去,你倒是個雌的,你難道不知道我是很好色的嗎……」
元始聽了,眼睛一亮,低頭沉思片刻,點頭道:「你說得不錯,這的確是最好的辦法。只是這共工肯答應嗎?」
女媧娘娘卻是大喜,將手一指,念了幾句口訣,卻見五色神光,包裹著五色神石,滴溜溜的飛將出來。懸浮於空中。
不過李隨雲有他自己的打算。他手中那數萬修士,數十萬妖兵,卻也不是吃素的。發展幾年,未必比通天的金鏊島差。到時候若是斗將起來,卻也不懼任何人。真要是和十二金仙起了衝突,那就用人海戰術,也不管什麼規矩,一擁而上,直接將對方滅了。
鴻鈞被逼不過,只得將身邊的童子推將出來,以其為天帝之尊。這童子卻也了得,娶了西王母為妻,重建那天宮勝景。那些離散的天仙,也都歸了舊位,一個個盡心儘力,重建天宮。這天宮在那天帝的整治之下,卻也漸漸有了生氣。漸有舊日之氣象。
白虎三個臉色一變,隨即相視苦笑,一個個放下手來。對方說得一點都不錯,自己確實不是李隨雲的對手。
青龍點頭道:「我說了算。他們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你放心就是了。」白虎幾個聽了,微微縮了一下,卻沒有出言反駁和-圖-書,規規矩矩的站在一邊,也不知道心裏再想些什麼。
聽了這話,朱雀卻是一驚,心神震蕩之下,居然向後跳出老遠,一臉的驚懼之色。
那翻天印彷彿聽到了李隨雲的讚歎,不由得微微顫抖,那印魂竟似激動到了極點,宛如遇到知音一般。
李隨雲輕聲嘆道:「今日種因,他日得果。天道循環,即使以我等之修為,卻也難以揣測。我心生感觸,故此頗為感嘆,倒讓兄長見笑了。」
在補綴洪荒的過程中,李隨雲倒也不是沒有見過阿芙洛狄忒,不過那時卻是他和元始賭鬥,就是有心相見,卻又哪裡有機會?他心裏也清楚,面對這個世界,阿芙洛狄忒卻是稍顯單純,若是不讓她在西方地獄好好磨練一段時間,怕是會扯自己的後腿。
他看著李隨雲,輕聲道:「世上有太多的無奈,即使是你,哪怕證了混元道果,不是也不能保證自己一定可以事事順心嗎?」
李隨雲大喜,方欲召人引他們幾個出去,卻又想起一事,隨即點頭道:「這幾位的意思……」
這幾大教主自達成了共識,聚集在一處。全是哪幾大聖人?卻是火雲洞天皇伏曦大聖,媧皇宮地皇女媧娘娘,大羅宮玄都洞八景宮老子,昆崙山玉虛宮元始,金鏊島碧游宮通天、浮雲島虛空殿清虛、西方教接引、准提。
其餘幾個聖人見了,也不禁微微點頭。所謂術業有專攻,似這煉五色神石補天,卻遠非這幾個聖人擅長。讓他們做這工作,還不如自己煉化那五行元素,操縱地水火風,開闢空間,建造新的世界來得容易。
李隨雲見了,卻是露出了笑容,滿臉玩味之色。他淡淡的道:「妖族已經衰落,妖族族長已經化為灰灰,這個世界,也在我等手下補綴完畢,但再也不是原本的世界。你們有什麼想法?」
准提道人終是謹慎,微一沉吟道:「只是如此以一來,這本源星球,卻是小了許多。那些神祗,怕是不願。」
李隨雲見了,卻也不阻攔,他淡淡的道:「師兄,你我若是再斗將起來,怕是萬年也分不出勝負。」
他見李隨雲半坐半躺,著實舒服,不由得搖頭輕嘆,也下了四不象,幻出一個蒲團,坐將上去,淡淡的看著對方,等待答覆。
這邊元始見那不周山支離破碎,著實慘不堪言,心中微動,暗贊這材料難得,正好用來做翻天印之身。
青龍聽了卻是一臉的苦笑:「大賢?大賢卻又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這不也是一種諷刺嗎?」
李隨雲見了這兩快石頭,不由得微微搖頭,心中暗暗感嘆,果然是先天和圖書出品,必屬精品。別人不知道,他如何不知道?這兩塊石頭,其中的一塊,卻是後世深入人心,險些將天庭捅個窟窿的齊天大聖孫悟空。另一個當是那個讓無數女子傷心落淚的賈寶玉。
這天庭無主,妖族勢力大衰,為了彰顯公正,免得這天帝偏向哪個,幾大聖人卻又麻煩鴻鈞。
門下弟子孔宣忽然入見,見了李隨雲,施禮畢,卻開口道:「師父,如今天下初定,不少巫門修士、人族高手無處可依,有心歸附我等,不知道師父的意思……」
李隨雲有他自己的打算,他雖然已經成聖,但他還是個人,最起碼,他的思想,還有著普通人的痕迹。可若想真的讓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元始看了一眼器魂,卻是將手一籠,將那器魂收將起來。
他自負沒有通天的勇氣,可以獨斗四大教主,他也承認沒有元始的人緣,可以拉來幾個同等級的修士助拳。
元始和老子見李隨雲如此說來,都是微微一愣,這清虛道人的表現卻是日漸強橫,究竟是福是禍,卻實是個未知數。
李隨雲拍掌大笑道:「他有什麼不同意的?若非如此,他立時化為灰灰,所謂好死不如賴活,難道他會拒絕不成?」
事畢之後,隨即回歸浮雲之島,卻再也不肯露頭。他門下弟子,卻也日漸漸繁多。不過少了阿芙洛狄忒在身邊,這些瑣事,多少有點麻煩。
元始聽了,也搖頭嘆道:「你未露真本事,只將那市井間的把戲來糊弄於我——你真當我糊塗不成?只是這共工若是不懲戒,怕是那幾個也不會同意。」
他又結好巫門,將那巫門大巫刑天、相柳等輩,召入天宮,以為仙官,共掌權柄。
李隨雲微微點頭,卻又催動那乾坤鼎,卻是過了九九八十一天,卻見鼎中五色綻放,直上雲霄。卻是五色神石煉將出來。
李隨雲看著青龍,繼續詢問道:「考慮得怎麼樣?浮雲島的條件很優厚。你們四個可以有自己的宮殿和島嶼,可以享受很高級別的待遇,可以盡情享受人間的一切……」
李隨雲仰天大笑道:「既然你都說我風流了,我若不風流,豈不是枉擔其名了?我需的風流一把,給你看看。」
李隨雲卻也不知道安了什麼心,直接將那共工壓到黃河之底,又設下了數百道封印,方才做罷。不過明眼人都知道,這等封印的強度,以共工之力,卻也可以興風作浪。
其實李隨雲本不是如此虛榮之人,但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如今人族興起,但在思想上卻還是一片空白。各大教派自然不會放過m.hetubook.com.com這塊大蛋糕。有利益就有爭端,有爭端就有戰爭。
李隨雲收了竹杖,隨手幻化出一張椅子,舒舒服服的坐將上去,卻又將兩腿舒展開來,盡量放鬆,看上去倒是頗為輕鬆愜意。
元始見了,搖頭苦笑,他心中著實憋屈。自己讓那幾個聖人擠兌,居然當了出頭鳥,與李隨雲理論。原本以為憑藉自己的修為,固然不勝,保個平手,卻也不難。誰曾想到,對方著實厲害,壓根不肯露出真本事,只是招架遮攔,讓自己摸不清深淺。仔細想來,卻著實鬱悶。
女媧借了李隨雲的乾坤鼎,將那無窮的材料投將進去。
這幾大聖人,卻又聚集一處,一個個在虛空中立定。那共工卻也不敢多說什麼,只在一旁立定,適才李隨雲暗中告訴他結果,他嘴上雖然不說,心中卻甚感激。
元始沉思良久,卻開口道:「我等若是將這洪荒恢複原本模樣,卻也不必。天知道他日這些修士會不會因為某些利益,再大打出手,以至洪荒破碎。我等少不得再麻煩一般。」
李隨雲將殘破的河圖收好,搖頭感嘆道:「真是想不到,居然會見到這一幕。可嘆翻天之印,果然不負其名,雖敗尤榮。」
此言一出,眾聖齊齊喝彩道:「果然是有見識的清虛道人,端的是好主意。似這般,若是那個星辰被毀,我等只演化一顆星辰變是,卻也不需費上許多工夫,端的是好主意。」
青龍一臉平靜,卻見他將身一扭,那數百丈的身軀,登時消失不見,卻化成一個青衣老人,立在大堂之上。
李隨雲輕輕搖頭,一臉無奈之色,口中卻是不咸不淡的譏諷道:「可悲、可嘆。只因當年一念之差,非但自己的眷族未曾保下,就連自己的親族也未曾得好,天道循環,因果報應,卻是爽利。」
青龍看了李隨雲一眼,又瞥了自己的幾個兄弟,卻見他們一臉的緊張,依然防備著李隨雲,不由得苦笑著道:「你們幾個別擺那副樣子了。若是他真想動你們,你們難道認為自己有本事對抗他嗎?」
青龍見李隨雲如此,咧了咧嘴巴,苦笑道:「我為什麼不答應?難道我有拒絕的理由嗎?巫門雖然註定衰落,但此時還是很強大的。那巫門還有十數個法力強大的大巫,我等卻是沒有本事和他們相鬥。」
女媧看著洪水漸漸消退,一些地勢奇高的地方,已經現出了地表,心中雖然自傲,卻又半點高興不起來。這場洪水,端的是來得恐怖,直將那天下蒼生,不知道溺殺了多少。自己辛辛苦苦創造的人族,怕也沒有剩下多少。
李隨雲撫掌附和道:「和-圖-書正該如此。卻是理會那些無知的傢伙作甚,若是不願,直接滅了便是。」
女媧娘娘鍊石補天,幾個大聖卻是冷眼旁觀。末了,卻剩兩快五色神手,其中一塊,乃用不上的頑石,另外一快,卻是餘下來的石頭。
這李隨雲補綴了洪荒世界,重塑了漫漫星空。辭別了諸位聖人,雖然面和心不和,但卻不失禮數。
李隨雲聽了這話,忍不住笑了起來,過了一會,才指著青龍,微微喘息道:「你丫真逗,說的如此富有哲理,可偏偏語氣如此悲愴。丫的,你可真逗。」
元始斗得心焦,暗暗取出新得來的翻天印,他心中也有計算,以李隨雲的修為,這翻天印,怕是打不死對方,但好道也能打個發昏。自己趁著這個工夫,卻好從中取利,好好的和他理論一番。
元始卻是鬆了口氣,連上露出了一個勝利者的笑容。可他的笑容轉眼間便凝固了。那翻天印,居然碎了,是徹底的粉碎。天空中,只剩下一個印魂,可以說和鬼魂一樣,肉體已無。
李隨雲知道四靈神獸都有不小的本事,若是單獨對上大巫,怕是尤佔上風。有這四大神獸守護浮雲之島,且不說安全問題,單是這排場,就非一般聖人可比。
青龍見兄弟如此,不由得搖頭嘆息,向李隨雲道:「你也是成聖的人物,何苦要嚇唬他們。」
朱雀、白虎、玄武聽了這話,無不變色,猛的聚到一處,一臉的驚懼之意。
朱雀聽了,卻在一邊冷哼道:「雖無那奴僕之名,卻勝似奴僕。你卻是玩弄那言語上的便宜,不是聖人所為。」
李隨雲見通天如此豁達,也自嘆息道:「兄長說得是,卻是我著相了。」
李隨雲眉頭微微一皺,點頭道:「從今以後,封了浮雲島嶼,天下事,再與我等無干。」
元始聽了,也知道李隨雲退了一步,他沉吟片刻,淡淡的道:「你且說來聽聽。如何處置那共工?」
幾個聖人聽了李隨雲的建議,卻又聯起手來,開闢鴻蒙,演化大千世界,將那洪荒補綴完善。這幾個聖人,卻也各自圈定了修行的範圍。
李隨雲眉毛一揚,隨即點頭道:「正是這個道理。不過若說為奴僕,卻也說得重了點。我什麼時候這麼霸道了?」
李隨雲卻是何等人物?打悶棍的行家,下黑手的裏手。如何看不到元始的小動作?他藝高人膽大,對那翻天印,卻也不懼。他急掣出那河圖,也不理會這先天之靈寶,直接向那翻天印砸將過去。
李隨雲黯然無語,過了好一會,才低聲做歌道:「一身修為起鴻蒙,縱橫寰宇樂逍遙。只因更有強中手,身陷囹圄數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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