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人家那麼有錢,應該不會在乎咱們送這點東西吧,若是送了,會不會顯得咱們看不起人家,畢竟人家是看在情面上幫忙的……」三姐猶豫地說。
「但是太奇怪了,如果不是周先生他們抓了白小姐,那陳前輩去報警的時候,為什麼都沒人管呢?」三姐搖搖頭說。
雪蘭目瞪口呆地看著她,簡直不敢相信她去了哪裡。
雪蘭趕緊擋在了三姐面前,因為李氏已經抬手準備打她了。
「真是太丟人了。」她尷尬地說,「根本不關人家的事,我居然大搖大擺地找上門去跟人家理論。」
屋子裡黑漆漆的,牆上的鐘擺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三姐坐在床上輕輕抽泣,雪蘭蹲在她面前,輕聲安慰她:「你別怪她口不擇言,她很擔心你啊。」
周先生沒有下車,只是向她們點了點頭,就開車離開了。
「別看這些人都不是好人,不過混到人家那種身份地位的,恐怕根本不會把陳先生放在眼裡。你看周先生甚至要先問一問手下才知道呢,看來他對陳先生和白小姐的事根本一無所知,沒把他們當回事。人家既然答應你放過他,就不會言而無信的,哪怕陳先生四處挑釁。」雪蘭說。
掛斷電話后,雪蘭一陣感慨,覺得這些江湖人也挺有個性的,說什麼是什麼……
陳友道跟白月蘭這對鴛鴦的故事說起來真是一灘狗血。
然後三姐臉一紅說:「我跟他們說想見周先生,他們就和圖書帶我去了,然後我跟周先生說了前輩的事情,他說會幫我問問,然後就開車送我回來了。」
幾天後,三姐告訴雪蘭,白小姐找到了。
晚上,雪蘭悄悄跟三姐說了白天的電話。
三姐點點頭,答應了。
周先生確認接電話的人是雪蘭后,就非常正式地稱呼了她一聲『山嵐先生』,然後說:「既然令姐不在,可否請您幫忙傳達一聲。」
雪蘭是知情人,便料想應該跟那位陳友道先生有關吧。
作為一個沒什麼文化的婦女,遇到關於女兒的事情時,總是很容易失去理智。明明只關心女兒,可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尖刻的咒罵,甚至會衝動之下,罵得非常難聽。
李氏不安地問雪蘭:「她去哪兒了?怎麼能騙人說自己加班呢?」
李氏的臉色忽然變得像寒冰一樣,她憤怒地罵道:「你是天王老子嗎?什麼都想插一腳!你管得過來嗎?也不知道骨頭輕成什麼樣了!他求你幫忙?他讓你去死你也去死嗎?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當女孩子對一個男人產生好感的時候,總是很容易在心裏過分美化他,甚至在還沒有完全了解這個人的時候,就已經暗示自己喜歡上人家了。
三姐點點頭說:「我去了他們丞幫的一家賭場,聽陳前輩說,周先生經常出入這裏。」
連三姐都拿他沒辦法了,跟雪蘭抱怨道:「人家看在咱們的面子上才對他百般忍www.hetubook.com.com耐,他怎麼能這樣呢?」
三姐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不過她罵得太難聽了。」
過了一會兒,三姐又說:「可是……他畢竟教會了我很多事情,還幫了我很多忙,他現在遇到了困難,我不能不幫他。」
「希望他們把白小姐釋放后,前輩能和她好好過日子。」三姐嘆了口氣說。
三個女人爭執了一會兒,雪蘭和三姐逃進了卧室。
三姐囁嚅了半天,把視線調轉到身後,雪蘭這才發現送她回家的不是別人,就是周大姐的大兒子。
「是因為我們報社那個前輩,他的女朋友被抓了,他求我幫他說幾句話,我不好拒絕他,所以……」
由於這次吵架,三姐和李氏鬧起了冷戰,互相不再理睬。
「我得跟周先生道歉才行。」三姐悶悶地說。
三姐似乎沒想到人家會直接收下這些東西,連推拒和客氣一下都沒有。
「關心則亂吧。」雪蘭說,「畢竟他女朋友失蹤了,而跟他有過節的就只有周先生他們而已,他會鑽牛角尖,把一切都看做他們的陰謀也不難理解。」
「白小姐跟了別人……好像是個警察廳的署長……所以報警才沒人管。」
「還敢頂嘴?騙人也就算了,你半夜三更跟一個男人坐車回來,你賤不賤啊!你也不怕別人說閑話,你還要不要臉!」
「真的嗎?真的不是他們?」三姐驚訝地問。
三姐皺起了眉頭,雙肩緩緩落下,和*圖*書然後長長地嘆了口氣:「平時的時候,感覺他是個很努力很有正義感的男人,可是沒想到他會這麼極端……」
「你送去就是了,你若不好意思,我就派人送上門去。」雪蘭說。
「既然這樣,那乾脆拜託周先生幫忙找白小姐好了,把這事了結,也省得今後再麻煩人家。」雪蘭說。
三姐的面容慘白,在李氏的怒斥下顫抖得像一片秋天的葉子,她含著淚水反駁道:「你說夠了沒有!」
雪蘭點點頭,又搖搖頭,謝自然是要謝,不過她們家小門小戶拿什麼謝,難不成以身相許嗎?
所以雪蘭問三姐:「你還喜歡那個陳前輩嗎?還想繼續幫他嗎?」
過了一會兒,三姐擦擦眼淚說:「今天前輩來求我,讓我幫幫忙,他看上去很憔悴,像是好多天都沒有休息過了。我說我跟他們不熟,可最後他哭了,說他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無論去報警還是去法院狀告,都沒有人理睬,他很害怕那些人會對她做出什麼事,所以我就答應了……」
兩人唯一的選擇就是在家等待,直到快半夜的時候,她們才在樓下等到了一輛汽車,當三姐從汽車裡鑽出來的時候,李氏便劈頭蓋臉地罵了過去。
三姐搖了搖頭說:「你想到哪兒去了,根本沒有的事。」
「好的。」雪蘭急忙說。
三姐只好去了,回家后對雪蘭說:「他看到我擺在桌上的東西,笑笑就收下了。」
陳友道在白月蘭還沒出名的hetubook.com.com時候曾幫助過她,她當時被人調戲,他不但幫她解圍,之後還三番五次地資助她,後來兩個人在一起了。結果陳有道的家人卻不允許他娶一個戲子當老婆,於是二人就一直拖延著,陳友道也算情種,不顧家裡的反對,一直跟白月蘭在一起,等待父母點頭。後來白月蘭漸漸紅了,他就每天買很昂貴的戲票聽她唱戲。
「誰不要臉!我做過什麼不要臉的事了?」三姐被罵得大哭了起來。
雪蘭去銀行取了一筆錢,買了一些昂貴的禮品,讓三姐送給周先生當謝禮。
果然,三姐告訴陳友道后,他也一臉不信,又找上門鬧事,再次被驅趕了出來。
「你好大的膽子啊,去那種地方,你不害怕嗎?」雪蘭問。
「關於令姐昨天的請求,我已經派人去查問過了,我們並未找過白月蘭小姐的麻煩,所以也不知道她身在何處。那位陳先生著實誤會我們了,既然那天我說過會放了他,就不會再找他的麻煩。」電話里的聲音說。
三姐雖然把經過說得輕描淡寫,但雪蘭卻有一種莫名的感覺,這個周先生真好說話啊,難道僅僅是因為他母親?
「哪怕上回那個姓張的也比這個好啊,他不是正經人!你告訴我,是不是他糾纏你了?」李氏抓著女兒的胳膊,緊緊盯著她問。
一個單身女性半夜才回家,還是被一個男人送回來的,就算不是陌生人也讓人不安,何況這個男人似乎不是什麼良民。
三姐和_圖_書看著雪蘭,臉色可見的紅了起來。
李氏把三姐拉回家裡大加責問,問她為什麼跟這個男人出去,還這麼晚才回家。
雪蘭搖搖頭,她對三姐去了哪裡也一無所知。
也許父母子女間的關係就是這樣,父母總覺得子女不聽話、不懂事,讓自己操心,好心當成驢肝肺。子女覺得父母管太多,不理解他們。矛盾多了就容易吵架,一吵架就容易說出傷人的話。但到頭來父母仍然在操心管,子女仍然在不服管。
白月蘭也不是不感念他的情誼,從她願意為他下跪求情就知道了,只可惜她還是一聲不吭就從他身邊跑了,也許跟這樣的男人在一起挺累的吧……
第二天,雪蘭在自己房間接到了一個電話,打電話的人正是周先生。
「你去找了周先生?」雪蘭問。
李氏並不知道三姐和那位陳前輩之間的關係,看到女兒這麼晚了還和男人單獨出去,只覺得氣上心頭,恨不能當場打她一頓。
雪蘭倒是鬆了口氣,心想這位周先生挺有涵養的,她送禮其實很不給面子,不過人家為了讓她安心居然什麼也沒說就收下了。
「那是怎麼回事!你今天不給我解釋清楚,以後就別想出這個家門了!」
打電話去報社詢問,卻得知三姐早就下班了。
三姐搖搖頭說:「沒什麼可怕的,那地方修建的富麗堂皇,裏面賭錢的人,無論男女都衣冠楚楚,也有富家太太出入。」
說完,她還拍了自己的額頭兩下,看上去羞赧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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