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青夏貓腰小心的翻身回到台上,和那人只是幾步之遙,墊了軟墊的靴子走在地上沒有半點聲音,像是一抹幽靈一般,悄無聲息的向著八點鐘方向靠去。
牧蓮微微一滯,看著青夏突然點了點頭,轉身就要出門,想了想突然停住腳步,回過頭冷冷的說道:「你不覺得,你已經很久沒見到你那個醫術不錯的弟弟了嗎?」
疑點處處,鐵證如山!可是楚離,我在身邊那麼久,可曾做過一件危害到你的事情?這樣的我,怎麼就會是你的敵人?
帳簾一拂,就緩緩的合上,青夏站在原地,胸口緩緩的一起一伏,終於一把披上大裘,就走了出去。
楚離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人,所以楚營的防禦幾乎已經到了無懈可擊的地步。營外百米之內,是一片荒草原,皚皚的白雪點綴其間,南楚的暗哨已經隱藏的極盡隱秘,但是他們這次遇上的卻是匿藏的祖宗,只是大略一掃,青夏就已經發現了大約三十多處暗哨崗位,弓箭森森,鐵甲流彩,兩哨之間間隔不到二十米,每隔一段時間互相就有暗號通知,一處出事,很快就會波及整個南楚大營,這樣的防守,無論是偷偷摸進還是武力硬闖,都沒有任何機會。
眾人一愣,李顯忙答道:「西林辰昨天晚上就走了,夏青你不知道嗎?」
撕下一塊衣物,將鉤鎖的前段包裹上,以免落在著落點上時會發出聲響,同時也可以防止鉤鎖打滑。青夏蹲在巨樹上,靜靜的等待著,突www•hetubook.com.com然,只聽一陣狂風平地捲起,漫天雪花倒卷飄飛,百草嘩嘩作響,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青夏掄起鉤鎖,那繩子就好像長了眼睛一樣,精準的掛在了擂鼓台之上。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青夏當機立斷,只見一道輕盈曼妙的弧線陡然滑過上空,準確的落到擂鼓台上,瞬間消失不見。
青夏跑回大帳,勉強平息住紛亂的呼吸和思緒。現在這個時候,最不能亂,她現在託庇在炎字營中,為了不給秦之炎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一舉一動都要小心。青夏靜下心來,走到大帳的一個箱子旁邊,緩緩的打開。
將這一切都裝備好,青夏緩緩的站直身子,黑巾包裹住一頭飄逸的長發,黑色的夜行衣將她的身材裝飾的凹凸有致。一切都在悄無聲息進行,青夏掀開大帳的帘子,只是一閃,就悄無聲息的消失在夜色之中。奔跑,越過重重大帳,攀上桅杆,輕身一躍,就抓住另一根桅杆,下滑,連續躲過三隊秦人的夜間巡邏隊,輕鬆的神鬼不知的走出了炎字大營,向著炎字營東南方向的南楚大營奔去。
青夏靜靜的蹲在暗影里,等待著體力的恢復,外圍都有那樣嚴密的防守,這裏面更是可想而知,青夏決定先按兵不動,先觀察清楚,再決定下一步的行動!
牧蓮波瀾不驚,臉上好似堅冰封凍,沒有一絲表情,只是沉聲說道:「我不管你是什麼人,現在殿下為了你和三國https://www.hetubook.com.com交惡,隨時都有可能兵戎相見,你若是真心為殿下著想,就不應該再繼續託庇于炎字營。」
「南楚?」
眼看著一場大仗就這麼泡湯,班布爾等人正在帳中生著悶氣,青夏一把掀開帘子,心口登時就被緊抽了起來。
牧蓮也不惱,仍舊冷著一張臉孔,緩緩道:「殿下與燕回等人不同,南楚大皇如今大權在握,獨掌楚國所有權利,行事沒有顧忌,齊安是東齊太子,家中子弟大多不成氣候,也無樹敵,燕回雖不是西川皇室中人,但是卻是西川皇后的親侄,大蒙榮寵。他們三人若是聯合起來,向我國大皇上表,殿下也護不住你。你以為大皇會同意殿下帶回一個和眾多人關係不清不白,又身份可疑的人回王府嗎?」
黑色的夜行衣,包頭臉的面紗,類似防彈背心的墨鎧馬甲,墊了軟布行走無聲的馬靴,腰囊里二十枚精緻的柳葉飛刀,四把寒氣森森的匕首,分別綁在雙腋下和靴子里,腰部掛著攀爬必用的鉤鎖,另外,還有火石、鋼釘、鐵絲等一系列小物件。
「夏青!你去哪?」幾人見青夏轉身就奔出大帳,不由得大聲叫道。
殺死那名柔弱少女的人,不是丹妃,不是南楚那吃人的後宮,更不是什麼狗屁不通的命運。而是那些大義凜然、滿腔悲憤、貌似痛苦不堪的至親。
是這些人聯手害死了那個少女,為什麼今日他們還有臉站在自己的面前,大聲的質問自己?
「西和圖書林辰呢?」
四國圍獵並不是開戰,各人所帶的兵馬也並不眾多,更何況除了前陣子因為青夏和南疆一事外,四國雖然明爭暗鬥,卻已經近百年沒有過爭鬥。是以兩國的大營相距並不是很遠,半個時辰,南楚大營就已經遙遙在望。
「走了?」青夏勃然大怒,怒聲說道:「去了哪裡?跟什麼人走的?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
青夏腳步頓時一陣踉蹌,險些摔倒在地上,難道西林家還剩下什麼人?這個孩子這樣貿貿然的去刺殺楚離,哪裡還有什麼生路?
這個世界是如何的好笑,難道只因為他受過傷上過當,就要像烏龜一樣選擇摒棄天下人嗎?
青夏冷冷一笑,眼梢淡淡的瞥向牧蓮,沉聲說道:「你不必多費唇舌,我是不會在沒見到秦之炎之前就獨自離去的,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我也要他親口對我說一遍才會相信。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麻煩天生就是應該被解決的,這一點,我比任何人都有信心。」
整個動作不超過兩秒鐘,就算真的有那麼倒霉,這個時候偏偏有人抬頭向上看,也只會當做是自己眼花,不會深究。何況此時大雪飄飛,狂風倒卷,眼睛都睜不開,天時地利人和青夏佔了兩樣,一切都十分順利。
青夏貓著腰,迅速來到巨樹之下,身體頓時靈活敏捷好似狸貓一般,嗖嗖的就攀爬上去,時間不超過一分鐘,可謂是爬樹的行家。
精準的完成了一系列的隱藏動作,時間拿捏的及其到位,和圖書視線角度的掌握恰如其分。那名守衛見沒什麼異動,就又回到了擂鼓台的背風方向,坐了下來。
目標鎖定,看來,免不了要做一次空中飛人了。
青夏滿腔怒火,見這不速之客突然駕臨,面容登時就冷酷了起來,冷然看了她一眼,眼尾斜斜的掃過這初一見面就充滿敵意的女子,寒聲說道:「你若是沒有別的事,我勸你現在最好馬上出去。」
青夏緩緩的側過頭去,冷然說道:「你是什麼身份,秦之炎他有沒有能力庇護我,願不願意庇護我,還輪不到你來置喙。你不會天真的以為,只是幾句無聊的氣話,就可以將我氣走吧。」
唰的一聲,大帳的帘子被人一把掀開,青夏扭頭望去,只見牧蓮一身黑衣,面容雪白,眼神冷厲的站在門口,冷冷的沉聲問道:「你是匈奴人?」
拋鎖,拉穩,盪過去,連續五次的飛躍之後,青夏終於穩穩的落在南楚大營正中心的旗杆之下,頭上的獵獵翻飛的南楚大旗,她半伏在地上,胸腔在劇烈的起伏著,手臂微微有些發麻。
一雙銳利的眼睛向半空一掃,就注意到一棵巍峨聳立的古老蒼松,視線偏轉,只見距離松樹不遠處,就是一座高高的擂鼓台,高聳在楚營之外,目測高度達十二米,同大約十五米的巨樹之間相距大約八米。擂鼓台八點鐘方向,是每隔五米就一根的高大桅杆,一直延伸到大營內部的旗杆,足足有八根。
然而,還沒等青夏緩過神來,突然一道火光就向著這邊照射過m.hetubook•com•com來。青夏眉頭一皺,沒想到就連這擂鼓台上也有暗哨隱藏,青夏不敢冒險解決掉看守,因為她不能確定這裏和外面有沒有什麼幾分鐘一次的聯絡方式,只得登時矮身下浮,一把抓住擂鼓台的欄杆,身體閃身向外,整個人懸空,像一隻壁虎一樣潛伏在擂鼓台之下,和那名看守只隔著一層厚實的木板。
尖頭朝外的護欄之內,是一片皚皚的積雪,整個大營每隔五步,就是一個巨大的火把,每隔二十步,就是一處明亮的軍燈,林木都已經被砍伐乾淨,一覽無餘,崗哨齊備,戒備森嚴,燈火通明。正對著旗杆一百步的正東方向,是一片雪白的大營,看起來全都一樣,沒有什麼特別的裝飾,排列也不是眾星捧月式,一時間竟然難以斷定那一座是楚離的營帳。
地下不行,就只能打天上的主意。
青夏緩緩的站起身來,眼神堅定的看著紅紅的炭火,她絕對不允許自己這樣的懦弱,她已經隱忍了太久,不能再繼續忍下去了。這些儈子手打著為死者報仇的旗號,輕而易舉的就忘記了到底是誰讓庄青夏處於那個絕境之中孤獨而亡。
班布爾眉頭一皺,沉聲說道:「昨晚你在殿下大帳里,西林辰在帳外等了你三個時辰,守門的士兵不讓進。後來就跟著南楚來的人走了。」
「是啊!」那克多最沒有腦子,也沒看出青夏臉上不對,仍舊大聲回道:「原來西林辰是南楚大戶人家的少爺,他當初也並沒在這裏落下軍籍,所以直接就走了,也沒有人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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