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驢肉火燒

我指著黑熊怪道:「你到底對他們幹了什麼?」
「沒有!」黑熊怪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來回亂轉,就像是小孩子藏匿了糖果在背後。
白衣秀士頓足捶胸道:「那麼多同仁的教訓咱們都沒吸取,當年唐僧生吃就是了,非得烤熟了,這不耽誤事兒嗎?」
我們在門口這一鬧,車庫裡的馬仔們這才像全部蘇醒一樣,他們紛紛踉蹌著衝出車庫,有的開始摳嗓子眼,還有那麼幾個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在同夥的扶持下才得以跑出屋子。我這才發現這些人大多精神萎靡不堪,一個個汗流浹背臉色昏暗,可以斷言我們要再晚來一會這裏起碼有一半人都抗不過去了。
峰堂主主動勸解道:「這也就是嚇唬嚇唬你們。」
大門這一開,屋裡的十幾個人反應各異,有的扶著牆掙扎著往門口撲來,有的則是無動於衷地繼續坐在那,不過大部分人都一起柔弱地伸出胳膊沖我們喊:「水……水!」
黑熊怪泄氣道:「算了算了,你們領走吧。」他走到那扇拉著的捲簾門前往上一掀,頓時一股熱浪撲面而來,我定睛一看,只見一間十幾平的洗車房裡當中點著一個大號的火爐子,裏面生著一爐旺盛和-圖-書的炭火,十幾個黑衣服馬仔則緊靠著洗車房的牆壁坐成一排,路子邊上放著一桶黑漆漆的液體,也不知是咖啡還是可樂,桶邊擺著各式的蔥姜蒜等調味菜樣。
黑熊怪滿臉不高興道:「這麼晚了你們來幹什麼,不能明天來嗎?」
黑熊怪警覺道:「什麼那麼多人?我聽不懂!」要說熊這東西,人們往往覺得它們又蠢又笨,其實不是這樣的,至少馬戲團里經過訓練的熊就不比猴子笨,該騎車騎車,該算題算題,只不過是體型龐大所以顯得可笑,不過它們明顯不適合和人鬥心眼,我一眼就看出假來了,黑熊怪明明是裝的!
黑熊怪舉著餐刀看馬仔們一個個掙扎著爬起來都走掉了,饞兮兮道:「誒,都走了啊?把不機靈了的給我留一個唄?」
峰堂主也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火爐旁邊的那桶黑色液體一眼道:「那不是有可樂嗎?」
旁邊的休息室尚有燈光,我在楊戩和娃娃的陪同下敲了敲門,一個穿著膠鞋的黑大個猛的開了門,他見到我后第一表情顯得十分失望,接著惡聲惡氣道:「你還真來了?」黑大個我們也見過,他真實身份是一頭黑熊精。屋裡那個一身白https://www.hetubook.com.com衣的叫白衣秀士,是條白蛇精,不過這倆人都沒什麼名氣,黑熊怪如果算是醬油黨的話,白蛇精只能算是路人甲。
刺刀道:「一開始我也不信,直到那個黑大個說人肉太腥,你知道他為什麼在屋裡點個路子放一桶醬油嗎?」說到這刺刀一指白衣秀士,怒氣沖沖道,「這還是那個穿白衣服的給出的主意!」
峰堂主愕然道:「這……這性子也太急了吧?」言下之意還是不信。
我撓頭道:「你請他們喝醬油幹什麼?」我這會越來越發現不對勁了,請客哪有請醬油的?而且這時節天氣雖然涼了,也不到在屋裡點個鍋爐的地步啊,要說吃燒烤,為什麼只有蔥姜蒜沒有肉呢?
白衣秀士低頭道:「後來我也覺得不合適,都好久不用了。」他隨即指著黑熊怪道,「但是放蔥姜蒜這個主意是他自己想的!」我現在才知道他為什麼擦碗筷了,我們要是不來,這群人就是他和黑熊怪的夜宵,我就不該問他們吃沒吃,這不是往人傷口上撒鹽嗎?
按照地址,從停車場出來以後我們下一個目標是地處偏僻的洗車房。
地上有一個滿臉刀疤的漢子驟然https://www•hetubook•com•com見到了峰堂主,他像瘋了一樣地連滾帶爬摸到我們腳邊,手伸出老長道:「快,給我水!」
刺刀忽然眼睛一紅,摟著峰堂主痛哭流涕道:「大哥!生死懸於一線啊!大陸的幫會太邪惡了!」
楊戩忍不住問黑熊怪:「你在屋裡擱這麼多醬油幹什麼?」
我心說你是冬眠動物又不用早睡早起,但畢竟是有求於人,我打個哈哈道:「那麼多人又要吃又要喝,我怕你們費心。」
峰堂主扶起他道:「刺刀,你怎麼了?」原來這漢子是另一個三聯盛的堂主刺刀童鞋。
峰堂主自從上了車以後就一直默默無語,也許是感覺到了前途的多舛,也可能是完全摸不著頭腦,總之他有點沮喪的樣子。
刺刀繼續他的血淚控訴道:「那個穿白衣服的說他以前吃驢,把驢拴在火爐子邊上,然後再擱一桶醬油,驢子渴了只能喝醬油,最後被炕死以後肚子里全是醬油就不那麼腥了,甚至都不怎麼用放調料就很好吃!兄弟們讓火烤了一天,一開始又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不少都喝了一肚子醬油!」
我皺眉對白衣秀士道:「你這個法子多殘忍呀!」
峰堂主拍拍他的肩膀道:「帶兄弟們走和圖書吧,剩下的事我去做。」
刺刀眼睛一紅道:「我沒亂說,這是我聽那個黑大個親口說的。」
我一看就樂了:「嘿,這幫兄弟待遇不錯啊,有吃有喝還烤著火。」我沒想到黑熊怪還有細心的一面,不但沒虐待俘虜,還在車庫裡搞起了燒烤晚會,這比吊在房頂上的那幫人可舒服多了,所以我就說嘛,黑熊怪一定不能是壞人,當年住在觀音院外和老主持就保持了長久的友誼,可見他是不主動害人的,不願意放這些馬仔走說不定就是因為他已經和他們打成一片結成了朋友呢!
「為什麼呀?」我忍不住還是問了出來,我現在對這個問題充滿好奇。
趙國忠道:「你是氣昏了頭了吧?矛盾歸矛盾,你說氣話有什麼用?」
這會白衣秀士正在用餐巾紙擦拭桌上的碗筷,我隨口打招呼道:「還沒吃呢?」
我耐著性子道:「蘇妲己沒跟你說嗎?」
黑熊怪脖子一挺道:「就是請他們喝喝醬油、吃吃蔬菜而已,我有什麼錯?」
這會刺刀在外面喘了半天氣,忽然指著黑熊怪悲憤地吶喊道:「他想吃了我們!」
峰堂主也道:「咱們現在已經和他們講和了,別亂說。」
黑熊怪訥訥無語,隨後跟來的白衣秀士也假和*圖*書裝看著別的地方不說話。
峰堂主嘆氣道:「知會堂的兄弟也被掉了一夜,比你們好不了多少。」
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刁難我,看來狐狸精早跟他打過招呼了,我只能作勢掏出電話道:「那我現在跟她說。」
刺刀也不說別的,只是拚命抓住峰堂主的手道:「給我水!」
「醬油?」我和楊戩娃娃等人也是深感困惑,我走過去用勺舀起一點舔了舔,只覺一陣苦澀,確實是醬油無疑,憑我這麼多年的經驗還能進一步推斷出——是老抽!
洗車房倒是不難找,它位於一條偏僻小街上,門臉不小,應該是這裏比較有標誌性的營業場所。通過兩扇巨大的捲簾門來看,這裏一次至少能同時清洗兩輛大型車,其中一扇門洞開著,遍地水漬,另一扇則拉得嚴絲合縫。
我納悶道:「都不愛喝可樂啊?」屋裡明明有飲料嘛。
刺刀這個滿臉刀疤的漢子傷心欲絕地對峰堂主說:「我們再也表來這個地方了!」
刺刀執著道:「不是!我們被他打昏以後他才說的這話,可他們不知道我還沒完全昏迷,他說他這麼多年來都沒吃過肉,這會街上的肉鋪都關門了,然後他就說他想吃個人試試!」
眾人無語。
刺刀叫道:「那是醬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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