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
「我也知道，我生氣不行嗎？我愛生氣，我喜歡生氣，要你管。哼！狐狸精，聽說我爹每次來這裏都要她陪。一呆就是半個多月，生意都不管了。」
兵丁不負責公務，歐陽必須到鎮中找負責人。上山下礦歐陽是不幹的。鎮里有很多換班休息的勞工。這是實行陽平一周休息一日的工作制。只不過，陽平那每日最高上班時間是五個時辰，這邊最低上班時間是每日七個時辰。歐陽深切懷疑，他們允許休息一天是為了發展當地的經濟，刺|激消費。
歐陽恍然：「原來是有人吃醋人家霸佔了自己爹的時間。你放心，你在你爹爹面前一站，我保證金娘銀娘的他都不會正眼看一眼。」
跑太多題。胡杏兒倒沒有注意異樣，歐陽自然也不用去抹槍粉。胡杏兒把雞湯放下道：「我看你晚上吃的不多，讓廚房弄的。」
鎮中心是個大院子，也是礦上的管理中心。正門有數名兵丁把守。歐陽上台階，一個兵丁出來問：「幹什麼的？」
……
「對哦！這錢是我應得的。」胡杏兒接錢就笑了，而後道：「走，今天我請你吃早飯。」
「我沒有在誇你，你不要得意。」
可行的條件是必須說服這些掌柜同意，讓他們知道這樣的好處。不過時間可能有些緊張。歐陽想了想，再寫了封信給蔡XX，內容是經過陽平大學研究成果……請他將某礦幾個人提拔為工頭，可以先試行一個月看效果。如果蔡XX真乾的話，不用他再下什麼功夫，女真人就自亂。
……
……
「可是你有工錢啊！」
「誰吃醋，你才吃醋呢。」胡杏兒怒道：「是不是還打算去轉幾圈再送公文？」
十幾匹馬不快不慢的朝鎮中心而去，路上所有人都避讓出道來。在馬隊中，一個下巴蓄胡的中年人格外顯眼。腰板很直，臉上不怒自威，果然正是胡萬三本人。馬隊根本沒看賭場門口的打架，一掠而過。就在歐陽感覺人家已經過去時候，馬隊兩個年輕人轉了回來，到打架人附近停馬：「金娘，胡掌柜問你晚上有『牌』嗎？有個酒宴請你過去做陪。」
……
歐陽搖頭，兩個相反的愛情故事。金二一般都是電視的男主角，但歐陽如果是女人寧可選金四。歐陽道：「是賭場人說的。不用害怕，我不想要你什麼。而是來幫你的。」
「你自己謝啊！今天胡掌柜招待鶴壁的王掌柜，胡掌柜說和*圖*書既然趕上了，就一起來。晚上一更時分，就在這裏，自己過來。」兵丁笑眯眯道：「如果你有王掌柜的信，今天又可以大賺一筆，王掌柜出手也不小氣。」
到客棧開房間，胡杏兒第一時間衝進來：「分錢！」
……
「你個鳥人。」一個粗曠的罵聲，歐陽尋聲過去一看，原來是一名壯漢正在痛扁一名相貌姦猾猥瑣的人，一邊打還一邊用女真語言不停的罵。
「……」胡杏兒愣了好一會，出門用力摔了下房門。
「真有！」歐陽汗、大汗。自己目前的行為似乎是來騙錢的。
「到那邊的小客棧休息吧！晚上記得準時過來哦！」
「蠢啊你，當然是留肚子吃好吃的。」
胡杏兒拉扯了歐陽衣服道：「我爹！」
金四和自己女人看了一眼道：「當然能，不瞞你說，我本來就是黑水部酋長的兒子，只不過因為和小娘互相愛慕，沒辦法才來了大宋。如果你做到你說的，我能保證我會讓人都聽我的。都聽掌柜的。」
……
胡杏兒道：「按照合作夥伴來說，你應該分錢。按照我和我爹的關係，你更應該分錢。」
歐陽道：「最近別賭別偷了，免得沒手干差事。」說完轉身就走。
鎮裏面設施比較齊全，最多是賭場和妓院。按照當地薪水標準，每個礦工每月的薪水是七百文。昨天發薪，歐陽看這兩個非生活需要消費場所的生意就知道，他們存不到什麼錢。也別小看小鎮的妓院，歐陽慢慢走發現其中也是有不少姿色有相當水準的女人。隨便拉了個漢人一打聽才知道，這裏漂亮的女人都是女真勞力。糟糠貨色才是大宋出品。
第二天，胡杏兒臉色冷冰冰，說話也不好聽。歐陽叫她下去吃早飯，胡杏兒就回答：「我沒錢，不敢吃。」
金娘把金二擋在身後客氣道：「我自己知道，謝兩位美意。」
說話間，兵丁出來道：「兩百貫的賞錢。」聲音很大，生怕劫匪不知道歐陽身上揣有現金一般。
金四很聰明，一聽就知道自己提拔他的目的。歐陽能看出他有很多疑惑沒問，但對於金四來說，過程雖然好奇，但他不太關心。他關心的是結果。既然歐陽說了能提拔，他就不問歐陽是誰？憑什麼能提拔自己？反正大不了被戲弄一場罷了。金四知道自己要珍惜每個機會，即使不是機會的機會。歐陽很欣賞這樣的人，這樣的人心狠手辣，為了自hetubook.com.com
己幸福，甚至可以幹掉自己老子。
胡杏兒鬧脾氣歸鬧脾氣，但是已經規劃好了路線。她昨天在歐陽寫手稿時候還特意找夥計打聽了方圓百里礦場的分佈。被歐陽氣回房間后，用最節省時間的辦法把線路畫了出來。甚至連在哪裡休息，休息多久都寫上。
「兄弟，他們在幹什麼？」歐陽問一個看熱鬧漢人。
「你不覺這樣一個為了自己女人什麼都肯乾的人，很值得我們感動，很值得我們幫忙嗎？」
歐陽疑惑問：「不是嗎？」
「……」是有這麼回事。歐陽看那人趕路生病，這才拿多了些，本來就是幾貫錢而已。並且吩咐歐平，送信來的議席股東都要給點好處費。想必歐平這傢伙為了不丟自己面子，花錢大方了。
「哼！」金四有怨氣道：「他金二願意自己女人去賣，我金四可沒那麼大方。」
「你才蠢。」歐陽鄙視：「酒席一開始，你爹會讓大家連干三杯，以表現自己和年輕人一樣，身體賊棒。空心肚子喝三杯燒酒，要命哦！」
胡杏兒唯一要求就是不當車夫，歐陽不答應。胡杏兒罷工，最後歐陽妥協，答應最少要離開鞏義一段距離后再說。因為只要胡杏兒不去錢莊提錢，就可以讓胡家人尋找不到。胡杏兒很高興的又當起了車夫，她忘了問，一段距離是多遠呢？
小女孩小矛盾，輕鬆解決！
……
「那算了，走了。」
「我倒覺金二更有男人味道。」
「還有，你爹爹身邊有酒保，只要是他做東，基本是要把客人都喝有幾成醉意才肯罷休。否則就是不好客。」歐陽是身受其害，要知道這不是啤酒，而是白酒，喝不好會酒精中毒，胃出血的。歐陽交代：「還有件事，如果你被認出來的話，就別說和我一夥，我有正事要辦呢。」
歐陽擦汗接銀票：「替我謝謝胡掌柜。」
胡杏兒跟隨疑惑問：「你幹嘛？」
「我是！」金四有點拘謹地站起來，把女的拉到身後。
「恩，那晚上去你家接你。」一個年輕人補了一句道：「幹嘛非跟這個傢伙，天天拿你錢去救濟兄弟。金娘你心裡有數就說一聲，我們保證幫你找個好人家。」
胡杏兒咬牙：「我知道。」
「哦！官爺不知道。這兩人是女真黑水部的人。壯的叫金二，瘦的叫金四。這個金二禁止所有本族的人進賭場。還讓十幾個輪流休息的本族人巡視賭場。見到本族人https://m.hetubook.com.com在賭博的話就拉出來狂揍。」漢人解釋道：「他罵說，你辛辛苦苦賺一點錢，為什麼要送回給宋人？要說金四這人是黑水部最刁滑的人了，偷雞摸狗樣樣會。上個月偷了賭場的錢，如果不是金二湊錢贖了他，早被打死了。沒想到死性不改，又來賭，真是活該。」
「你想我誇獎虎父生虎女是嗎？」歐陽鄙視。
歐陽見胡杏兒還是低頭提醒道：「喂！你爹晚上要玩女人。」
「我爹爹就是死要死要面子，特別是對陽平來的人從來很大方，好讓你回去幫他宣傳。」胡杏兒一副知父莫如女的德性。
果然，老大門口都是會說話的。歐陽抱拳回答：「那當然！」
「那是，就是你們那個歐大人牽頭的。我爹派人送過一次信，竟然打賞了兩百貫。那傢伙可是樂瘋了，見人就說：陽平就是陽平，揣少十貫都不敢上街。」
歐陽看了眼雞湯問：「貌似你只去二舅公那撈了件衣服，並沒有撈到錢。」
胡杏兒道：「蠢啊！晚上不是還有王掌柜的賞錢嗎？你先把我爹的錢給我就好了。」
胡杏兒點頭：「我知道，我去洗澡了。」
「金娘，金二的相好。婊子。」漢人色眯眯道：「就是要價太高，辦一次事要十貫，聽上面人說，絕對的一流貨色相當值。」
「如果給你們宋籍，並且讓你在這裏當工頭，你能把握住黑水部嗎？」歐陽道：「也就是你能成為他們的首腦嗎？」
歐陽拿出一張十貫銀票道：「嚮導的工錢。」
歐陽問：「那個拉住金二的漂亮娘子是誰？」
接下來的地點都比較順利，沒有負責人會懷疑和為難歐陽，而歐陽私下接觸的一些女真人，這些人對美好的未來都有很好的嚮往，雖然歐陽去過金國，但是那接觸的畢竟還是上流社會，真正和女真下層人聊起來才會懂得他們原先的生活實在不像是生活，打個比方，如同歐陽超級無敵嚮往上網，K歌的現代社會一樣，他們也是無比嚮往富裕、安定的生活！
「放心，我爹不會注意你，更何況是我。我們都是小角色。」胡杏兒自信滿滿道：「今天馬隊認識我的除我爹外就一個。放心吧！這幾個月不是白混的，再說你真以為我們會上席，就是和下人在一起吃餐好的，見都可能見不到我爹。喂你覺不覺著我們有深入虎穴的感覺，很好玩哦！」
歐陽搖頭：「所以說你們女人在感情這方面和圖書……都蠢。」
到了傍晚，胡杏兒又不敲門到歐陽房間，歐陽沒力氣再教育再計較道：「你來得正好，一起叫點東西吃。」
這個金二是絕對的危險分子。別說威望和他的做法。看他老大哥的性格也無法容忍自己的相好經常性和宋人上床，仇深似海啊！還一點邏輯問題，按照金娘的要價，她應該早可以把自己和金二贖出去了。還能痛快的買個戶籍。為什麼還要在這邊操業呢？
「吃東西了。」胡杏兒上次用的是手推門，這次是用腳踹門。
「陽平差役，送公文來的。」
「……你母親死很久了。」
「所以你將偷騙來的錢去賭場碰運氣。賭到了就還給人家，賭輸了就被揍一頓。不過你都把贏來的錢和工錢交給你女人存起來是嗎？」
「那倒是真要叫點吃的。」胡杏兒雖然常和胡萬三出席酒宴，但是倒從來不知道自己老爹有這樣的習慣。記得以前都是喝一杯，那也是因為要介紹自己和別人認識才喝的。
這個辦法能不能實行到對金戰爭中呢？
馬隊走了，被打的金四趁機溜走，這邊的熱鬧也看不成了。金娘拉著還是很生氣的金二到了自己的房子拉上門。房子還是不錯的，看得出金娘對物資還是有一定的追求。歐陽先前就納悶，金娘怎麼不贖了自己呢？原來是愛上一個大男子主義講義氣的男人。
「其實都一樣，只要是商業協會議席的成員，都對其他議席來送信的不吝嗇。」歐陽道：「這似乎已經成了他們之間的約定。」
歐陽很不爽追道：「這幾天都是我給的錢，按照合作關係，接下來你要請客。」
「是銀票，我找不開。」
「嘿嘿！」胡杏兒笑道：「我去點菜，今天我請客。不過少吃點，酒席上有的是好東西。」
「哈！你們歐大人又拿朝廷的人去干私事。」兵丁沒發現歐陽被噎著，接過公文看了一眼道：「巧了，胡大掌柜正巧在，你先等著，一會有打賞別忘了請哥幾個喝一杯。」
比如一夜未歸，手機沒開，怎麼和老婆交代呢？婆問：去哪了？公陪這小心著回答：酒吧遇見個好貨色，一|夜|情了。婆怒：坦白從寬……是不是打麻將去了？公不回答。婆再逼問：是不是？公怒：你煩不煩，我打個麻將跟作賊樣的，我都不敢說出去，只能關手機，為什麼？怕丟人。成功轉移了矛盾的焦點，雖然要圍繞麻將進行爭執，但已經從死刑降為拘留。有的人更高明和-圖-書，有一哥們喜歡玩檯球到很晚，老婆有意見。一天半夜回來，老婆質問未果，發現其衣袖有槍粉殘跡，於是認定其又去打檯球。其實這哥們在偷腥后，到檯球室轉了一圈而已。
「什麼工錢？」
先到伊川，這邊已經有少量兵丁參与外圍的治安。在路口遞上公文，一名兵丁老大給了歐陽硬紙，上面寫公務進入。告訴歐陽如果有人盤查，就拿出來出示。倒不是其他原因，而是防止員工偷懶和竄崗的身份識別辦法。當然，歐陽這穿著一般不會有問題，但是胡杏兒畢竟是農家打扮。
「開玩笑的，胡掌柜要知道我們剋扣賞錢，那可不得了。」兵丁道：「等著，真羡慕你們，送一次信就可以討個老婆。」
接下來兩個最重要行程就是胡家控股的伊川和胡家參与經營的鶴壁。這兩個是河南最大的勞工地。也是重中只重。相比其他地方的幾百人，這兩個地方可說是得上是龐然大物。
「當然要，跟我來。」歐陽道：「我先打聽一個人。」
「是啊！走得急。你先吃，我出去了。」胡杏兒出了門外，過了三秒鐘后，門被重重踹開，胡杏兒怒氣沖沖問：「剛你的意思是不是說這雞是你的錢？」
愛情真他媽的無所不在，所謂愛情不是粗壯就有，猥瑣的人也可以有。當然九公公那樣另當別論。歐陽道：「我聽說你為了不讓自己女人當妓|女，而到處去偷摸，甚至裝病騙金二的錢是嗎？」
歐陽鬆口氣，估計今天晚上不會再來打擾自己了。
「幫我？」金四疑惑問。
要命了。歐陽急忙把信收好，要被這女人看見，自己又得編。編故事可是重活累活，對歐陽這樣說謊上檔次的人來說，一個謊話說出來必須得經受得起推敲和考驗，還必須有堵塞漏洞的先提話語。
「你……你怎麼知道的？」金四大駭問：「你要幹什麼？」
「好！」金娘回答。
河邊一男一女勞工。男的是金四，女的……不知道是誰，有些姿色。女的正在幫男的用水洗血。兩人小聲嘀咕著女真話，見到歐陽和一個車夫也來河邊，於是不再說話，而是很謙讓的朝旁邊挪一挪。
「金四？」歐陽抱拳問。
「哼！」金二一聽這話立刻拽拳頭，被金娘死死拉住。
胡杏兒不回答和不回頭，揮手表示知道了或者是不同意。
胡杏兒接銀票一笑：「我爹也常誇我有天分。」
「……」歐陽好一會才道：「你不去做生意實在太屈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