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一看大驚，忙下馬單跪道：「先鋒慕容默見過欽差大人。」
歐陽倒吸口冷氣：「有金二在，金四根本就無法控制女真人。甚至可能被脅迫一同造反……不會吧！王掌柜是不是杞人憂天？」
女真人立刻開始交頭接耳，劉錡可是個名將。歐陽很滿意大家反應道：「皇上已經下旨，所有女真人落戶漢籍。金二啊！金國已經不在了，你就算帶這幾千人突破了禁軍，你還能怎麼樣呢？河南包括鶴壁已經被我穩住，你們根本不可能有援軍。我記得女真世仇是遼人，如果你願意，我願意保你為大宋征遼先鋒。」
欽差是別人可以懷疑聖旨真實，或者可以以軍務推託。但如果是歐陽就不一樣了。不說別的，回去和劉錡你都不知道怎麼交代，明知道是歐陽要調動兵馬，你卻不願意還要百般推託。
「兄弟們的意思。」副將說完就退了回去。老闆未必認識員工，但員工一定認識老闆。雖然劉錡本部多了很多新人，雖然第二次對西夏戰爭歐陽在韓世忠這邊，但是仍舊有不少老部下記得歐陽。歐陽守隴縣全是劉錡本部。賺錢拿軍功，不死一個兄弟，這麼好的待遇，歐陽就是化成灰，他們也能認得。
「沒金大還有銀大。我倒是佩服大人手腕，竟然把我在鶴壁經營許久的人脈全部打亂，還殺了安勞處。」金大讚嘆道：「難怪太祖皇帝在世時候，必殺你而後快。不過大人失算，別說金國還在，就算是沒了，我們女真也能從大宋中原割一塊出來重建金國。金將軍交代下去，對歐大人可要輕點，抓活的價值黃金萬萬兩。」
「……」慕容默猶豫下道：「回大人的話，劉將軍駐守京師。我就是主將。」
「先殺金四。」金二揮手轉過馬頭，但是跟隨者就七八個人。
『轟』一聲后，大地震動，不遠處大批軍馬正在馳騁而來。歐陽喝道：「現在還有機會。我不想看你們血流成河。殺了金二，落籍大宋，終身不碰兵槍。」
先鋒官慕容默猶豫道：「大人，不是末將不尊。聖旨上說大人只能調動東京禁軍西營。我們還屬於西北軍道的編製，而且在京是歸納到東京衛戍軍。再者劉將軍給的軍令是：速查河南情況。大人知道，軍令不可違。」
金大問慢慢走近自己的歐陽問：「你什麼時候知道我們計劃的。」
慕容默問：「軍令如山……」
主將當先鋒，莫非……歐陽小心問：「你有多少人？」
「其實就想和你做個買賣。」
「你https://www.hetubook.com.com打算怎麼救我爹。」胡杏兒立刻中計。
一名副將到慕容默身邊道：「你最好聽他的。」
「陽平歐陽。」
「去年年節前，展銘就開始跟蹤你，整整半年。」
「當然，我還知道金娘不讓你殺胡萬三，就像她不讓胡萬三殺你一樣。」這個是猜的。
「你就是那個歐陽？」胡杏兒大怒。
雖然就五百人，但死馬權當活馬醫了。歐陽拿出地圖道：「這是我畫的草圖，那邊黃土路八十里后是伊川。那是重點預防地。你們跟隨在我身後十里。我先看看情形，如果已經不可收拾，你就帶大家回東京準備大軍圍剿，如果還有可為，我拉甩手炮，你們接應。」
歐陽上馬問：「你是完顏阿骨打的手下？」
金二抱拳：「失敬。歐大人既然已經知道此地可能淪為我手，為何還要來這裏尋死？」
「你找死。」金二又怒。
「可惜什麼？」胡杏兒不解問。
「西北軍道開國公，威西將軍劉錡本部。」吹牛不要本錢。
「恩！」胡杏兒點燃甩手炮，也不扔向有些慌亂的女真人隊伍，就朝左邊的窪地一扔。
「你知道？」
「我知道。」
「金大？」歐陽搖頭苦笑：「你這個禍害，恨沒早殺你。」
「命令慕容將軍將完顏蘭腦袋拿來換。」
歐陽嘆息：「金二也算是一名漢子，可惜了。」
王掌柜沉默一會道：「據我所知，胡大哥似乎不太喜歡別人干涉他的管理，而且他對金娘甚好，要他殺了金二……恐怕有點難。」
金二不再理會他，一腳踩在金二腦袋上轉身道：「大家放下武器，如果宋人不講信用，我金二為你陪葬。」
「是！」胡杏兒抹眼淚。
「誰說金國完了。」一個人悠悠的閃出隊伍拱手：「歐大人好久不見。」
金大很有興趣問：「那為什麼要出賣金三呢？」
慕容默聽聞那老資格副將態度，只能是抱拳：「先前冒犯，還請恕罪。大人說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
確實有道理。
但金四這邊響應者也不多，所有女真人都在竊竊私語。金大忙道：「殺了金四，快，遲則生變。」
鶴壁到伊川大概一天半的馬程。先前還是官道，而後到伊川有半程只有黃土路。兩人快到道路交匯，一批人馬從官道上賓士而來。歐陽見了大喜：「是宋禁軍，可能是劉將軍一部。」
「……」胡杏兒怒：「你會和王叔叔說明白，這麼大事為什麼不和我爹爹說明白？哦！難怪和*圖*書每個礦都去看一看，而後留書信讓礦主們小心。」
「爹……」
歐陽邊用展銘給的藥水洗臉邊道：「這麼說吧！有三種可能。第一個可能他老人家已經死了。第二個可能我們是去陪他老人家一起死的。第三個可能我們安全救出你爹，一舉擊潰七千女真人。」
「霍！」金二不再管其他人態度，手舉一口刀朝金四衝殺而來。
不管怎麼想，歐陽已經攔住了軍馬，前鋒將揮手停軍喝道：「帶他過來。」
王掌柜搖頭：「安勞處不會再出現。事關國家大事。王某沒有什麼客氣。」
「女人……」歐陽道：「金二號召力很強，如果加上這一帶多山，地形複雜，即使劉將軍分路的三千軍馬到，恐怕也抵擋不住。不知道金四有可能暗中害死金二嗎？」
「是！」
「展銘這人就是太有理智。他也沒懷疑別的。只懷疑一點。那就是你們的完顏蘭有意無疑的引導我對從前的回憶。」歐陽道：「再說很多事都和你們女真人說不清道不明，他不能不懷疑。而你們最大錯誤就不該布置陽平沉屍案。」
金二點頭，手一揮準備上前，突然幾個女真人一起喊道：「十萬宋朝禁軍殺來，殺金二，人人落戶，賞百貫。」
「到底什麼情況？」胡杏兒問。
金二驕傲道：「是我是金太祖也是我們生女真最忠誠的勇士。」
歐陽見還未實施的騙術已經被揭穿，於是下令：「點火！」
「……」有人翻譯后，女真人群中一片嘩然。歐陽名頭可是比趙玉響亮。
王掌柜道：「恐怕也不可能。金四自然是知道，如果自己害死了金二，金娘必然不會放過他。金娘只要向胡大哥提出納妾的條件，金四小命可是沒人關心……所以我覺這金四沒有那麼愚蠢，去得罪這樣一個女人，自找死路。」
「情況就是，女真人在來宋勞工中安插了不少細作。等時機一成熟，就處處響應彙集成一軍，直取東京。有可能遼金聯軍還會破河北東路，入河北，取東京。」
「將軍請看。」歐陽把聖旨拿出來遞上。
「我用完顏蘭換胡萬三。」歐陽微笑道。
「你……你……」
「王叔叔，我有事，我爹著急。我爹有事，我自然也著急，讓我去吧！」
「五百人。」慕容默道：「劉將軍本要發兵一萬，但是皇上聖旨到，只能發出一千五百人入河南等地先探查究竟。」
……
「不明白。」
「我知道，半年前我就知道了。」金二毫不避諱自己和外面有聯繫。
金和-圖-書四在屋頂上喊道：「你們還要打仗嗎？你們為什麼一定要流乾女真人最後一滴血？要知道他們甚至和殺害我們兄弟妻兒的遼狗勾結……殺了金二。」
胡杏兒：「你高興什麼，他們憑什麼聽你這個官差的？」
「多謝！」歐陽喊道：「事後，只要我不死，每人三百貫的賞金，外加朝廷賞賜。」算這小子運氣好，如果慕容默不答應，歐陽可要冒險強取兵權，煽動嘩變。
「你們怕我，所以在行動前，就想先廢了我。可惜我本身身手過得去。出行沒有規律。再說，如果我再被刺，肯定懷疑金國。別說朝廷會不會對你們動手。光是兩大商業協會聯手為我報仇，你們就受不了。你們還怕因為刺殺我而改變了朝廷的戰略，從而聯遼對金。所以沉屍案就這麼布置出來了。」
這邊剛收到消息嗎？當然不是，由於伊川比鶴壁離河南近，三天之前就收到了消息。歐陽到達伊川沒有看見鎮外把守的兵丁。而是看見了很多血跡。迎接歐陽的是金二帶領的一百多手持各種武器的人。歐陽下馬摸了下血跡，大概分析出是昨天夜裡的事。看向鎮裏面，還是比較混亂。鎮中心似乎懸挂著人頭。
「王掌柜，這邊就拜託你了。我去伊川看看。希望消息還沒傳到，或者胡掌柜有過人能力控制局勢。」還一個希望歐陽沒說，就是希望伊川也亂成一團。可惜啊！那邊有個號召力過人的極端民族份子金二。這個希望很渺茫。
「閉嘴！」歐陽道：「胡杏兒。」
歐陽從痕迹觀察大概猜到了事情經過。目前來說，女真人雖然作亂，但還沒凝聚起來。有可能女真內部也發生了一些麻煩。金二就這麼看著歐陽東看西看，他沒輕動，因為歐陽身邊的女人手上有火把和全女真最痛恨的甩手炮，左右這人已經跑不掉。
「他為什麼跟蹤我？」金大記得完顏蘭似乎已經說清楚了。
「對啊！我告訴他們，一旦有變化，就是讓女真內部混亂，而不波及到宋人。再加有我選好的親宋女真工頭幫忙，應該沒有什麼大事。」歐陽道：「至於你爹……說實話我也不相信他俠骨柔情。我也知道他不會滿意我們歐大人管到河南他的場子來，但是在信中是強烈要求他處決金二。」
「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雖然說了三路，但都是噩耗。
「……」胡杏兒無語，如果不吹牛的話，此人膽子到的沒邊。她不知道歐陽偽造聖旨又不是第一次第二次或者是第三次。再說，最多只能ｈｔtｐs://ｍ.ｈetｕｂook•coｍ.ｃom
說是複製，也說不上偽造。
歐陽呵呵一笑：「我有聖旨啊！不要告訴別人，這聖旨是我自己寫的。」
金四跳下房頂，低身子對還在地上抽搐的金二說：「這把弩我已經做好半年，從你第一次在我的族人，我的女人面前糟踐我、辱罵我、毒打我的時候。」
「慢，」金二忙阻止道：「胡掌柜還沒死。」
「哈哈！」金二一指身後：「可惜歐大人來晚了，胡掌柜已經掛在上面。」
「你怎麼知道？」金二喝問：「你是誰？」
胡杏兒道：「我和你去。」她雖然搞不懂什麼情況，但也猜到幾分。而伊川可是和自己老爹有關係，自然是要去。
王掌柜道：「大侄女，你去也幫不上什麼忙。鶴壁暫時還是安全的。將來有變，我們還可以朝京兆府方向到永興軍路。」
「因為我才是黑水部的酋長兒子。黑水部是我的不是你金二的，你已經是完顏阿骨打的走狗，你背叛了黑水部。你將黑水部將士的生命來換取自己的榮譽。我不能再看你再利用我族人的生命，所以，黑水部的子民，我用代酋長的名義命令你們，殺死金二，就能落戶大宋，終身不動刀槍。」
「什麼買賣？」
歐陽雖然聽不懂，但是趁熱打鐵道：「我是歐陽，是欽差。放下武器，不僅不會傷害你們，並且如報紙所說的，就地落籍。並且受到商業協會漢工最低福利待遇的保護。一年，你們就可以自己買一間房子，兩年就可以娶個媳婦。」
「你爹生死不明！」歐陽對付胡杏兒是小菜。
歐陽被帶了過來，前鋒官問：「你是何人，竟然敢阻我大軍。」
……
「誰？」金二大怒回頭一看屋頂喝道：「金四，你個小人，老子不殺你是因為……」
這人比趙六還讓人討厭。
「不錯，忍辱負重。甚至看著自己相好當妓|女也咬牙忍受。」歐陽道：「你比我想像的要狠。如果不是金娘，恐怕你已經死了。」
「說得真精彩，我都動心了。」金大鼓掌：「可惜，沒有人聽得懂大人在說什麼。拿下，大宋欽差如同皇帝分身，沒有禁軍敢無視這麼好的人質。」
歐陽險些昏迷，趙玉還是怕死。生怕河南一發不可收拾，於是就派出斥候隊伍進河南調查清楚，而不敢讓好容易弄回來的劉錡本部全離開東京。歐陽掏出身邊一士卒的甩手炮看了看點頭，標準的陽平貨，看來劉錡還是派出精銳充當斥候。要知道陽平軍廠已經很少生產武器，但大將衛兵的武器還是陽平打造的。比如甩手炮ｗｗｗ.heｔｕｂｏｏk.ｃom•ｃｏｍ這東西，火藥再有保存技術，運送到東京也會有點影響。而軍廠現在火藥現灌裝技術，再加非人力的搗壓，威力還是要勝東京一籌。
「免禮。」歐陽問：「主將呢？劉將軍可在隊中。」
……
歐陽點頭道：「可惜完顏阿骨打已經死了。」
歐陽想想后道：「你爹正在擺酒歡迎我們。」
歐陽笑道：「其實你何必讓這麼多女真人丟了性命？胡杏兒告訴他們，我們身後十里是什麼禁軍？」
「如果……如果胡掌柜亂來，那就不妙了。」歐陽拿地圖道：「伊川附近有三個中礦，和三個小礦。純女真人加一起就有萬人，如果伊川起事，直奔這些礦場，就能呼應起萬人來。而後朝鶴壁一行，再加他族加入強壯力量，可能會達到兩萬人。不過，我已經寫信給胡掌柜，重用金四，殺金二，特彆強調一定要剪除金二和其黨羽。」
「好說。伊川擺不平，我左右都是個死。」歐陽拱手：「那我先走了，這邊就辛苦王掌柜。還請王掌柜多和附近的官府和礦主聯繫。順便問一下，王掌柜不會也沒……」
歐陽一舉聖旨道：「不好意思，別說完顏蘭，本欽差現在砍幾個一品大員都成。胡杏兒，還不快去。」
王掌柜想想後點頭：「那就麻煩賢弟。」
胡杏兒還沒說話，金二笑道：「完顏蘭畢竟是大宋公主，你一個小知縣再有呼風喚雨之能……」
金四同夥立刻翻譯，終於有第一個人扔下手中削尖的木棍。等到禁軍露頭，幾乎所有人都放下武器。除了一個人外。那人就是金大，手拿匕首，但沒有人理會他。他把匕首瞄準自己心臟。他不懂，他不懂女真人。在壓迫下大家奮勇反抗，在逆境中大家互相扶持。但在好處面前。為什麼會這麼輕易放棄呢？他明白，即使沒有金四，就伊川這些人也無法完成預定的計劃。但為什麼計劃功虧一簣呢？
王掌柜擦把冷汗問：「如果只重用金四而不殺金二呢？」
「嚎！」有錢有軍功，士氣全滿，必殺技開啟，攻擊力和防禦力上升，魔法抵抗力上升，會心一擊率上升。慕容默終於完全相信這人確實是歐陽，除了他，沒有人打仗會這麼糟蹋錢的。這人去西北當監軍，拉了兩車銀子不說，舉手投足就是一個最少萬貫的信物。
歐陽舉個手指道：「還有最後一個可能，這邊剛收到消息或者是出了意外麻煩。」
「可惜他有個小人仇家，而沒有一個小人朋友。」歐陽話剛說完，金四腳下的屋子中寒光一閃，一枝弩定在金二的咽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