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聽見了啊，警察，不是我們不給你們面子，是這個癟三自己找死，兄弟們，給我打！」

「這位警官，我們只是要個說法，不會亂來，老馬，把傢伙都收起來，咱們是文明人，怎麼會幹打人的事情！」

周浩洋找上了那個纏滿繃帶的年輕人，年輕人神色中只有一片悲哀的神色，卻看不到別人一樣的恐懼和慌亂。年輕人摘下挎在脖子上的DV，說：

「老周，呼叫總部，申請支援，這裏恐怕要發生惡性的暴力事件！」

「可這到底是為什麼？」

方少雲的臉色陰沉，于曉墨的出現，讓他不敢有絲毫地過激表現，他低著頭不斷重複念叨著：

「快回來，回來啊！」

「我不知道，不過根據我以往的經驗，只要那個人所在的地方，就沒有什麼好事。那麼，那個人一定在這裏的某處吧？」

「兄弟們，給我上！」

「就是他，就是這個小癟三！」

趙栓柱的老婆可不是什麼知書達理的人，拿起手機就喊人，這一喊可不得了，短短十分鐘內，外面就來了一輛農用車，上面下來了十幾個扛著鐵鍬、榔頭各種施工工具的壯漢，為首的帶著白色安全帽的人張口就喊：

「我告訴你，方少雲，要是夕顏有個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

「殺人了，殺人了！」

關想撕扯著方少雲的白大褂，一旁的于曉墨在幫方少雲推開關想，關想的表情非常猙獰，他不hｔtps://wｗw.hｅtuｂｏok•cｏm•cｏｍ斷用腳去踹方少雲，可值班醫生總是阻止他去和方少雲對毆，開什麼玩笑，副院長的千金就在旁邊，我們這些值班醫生敢讓你傷了人家千金的意中人嗎？

「你們這種人也能當醫生，不要臉！大家給評評理，哪裡有這樣的事情，你們醫院害死我媽，還要污衊她說她是自殺，你們今天不給我們一個滿意的說法，我們就不走了！」

老馬嚇得癱坐在地上，指著場中不斷自相殘殺的農民工喊道，周浩洋和王慶海衝出去，捏著手槍對準他們喊著住手，不許動，可那些人根本無暇他顧，互相朝著死里自殘，很快地上就躺滿了一堆人，最後剩下的那個壯漢肚子上插著一根鋼釺，手裡捏著一把鐵鍬，渾身是血地朝著兩個警察走來，周浩洋和王慶海警告無果，一人衝著他的腿上開了一槍，失去行動能力的壯漢趴在地上，不斷用腦袋撞著地面堅硬的水泥路面，不一會兒就撞地頭破血流，不省人事。

世間總有一些人不願意去耐心地觀察，總有一些人沒辦法克服自己的恐懼，七個病患和家屬前前後後地越過周浩洋，朝著醫院外的空地上跑去，一個杵著拐棍的年輕人衝出了醫院大門，站在周浩洋的身後喊：

王慶海朝著天花板開了一槍，灰塵落在了他制服的肩膀上，十幾個壯漢立刻站住了，沒想到警察真的會開hetubook.com.com槍啊，大家都盯著王慶海，王慶海對周浩洋說：

在醫院前面的路燈下面，這樣的場景顯得十分詭異和陰森，原本還準備離開醫院的人立刻縮回了醫院大廳，一多半的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剩下的人都在打電話報警。

「趙經理，那個害死老太太的醫生在哪裡？」

「欺人太甚，你們怎麼不去搶！」

「瘋了，瘋了！」

「跟我沒有關係，誰知道那個老太婆會突然自殺啊……」

李雪紅的兒子趙栓柱給了他一巴掌，李雪紅的年事已高，儘管下面有艾夕顏當墊背的，可她仍舊沒能逃過死亡的厄運，剛剛在太平間哭過一場的趙栓柱上來就聽見了方少雲不當的言辭，紅著眼睛的趙栓柱衝上來就給了他一大嘴巴子，然後趙栓柱的老婆也加入了戰團，扯著方少雲的白大褂就喊：

話音剛落，只見一個手持鐵鎚的壯漢側過身子，舉起手中的鐵鎚就一下子砸在同伴的腦門上，直接將對方的腦袋砸開了花，那人倒在地上，背後的一人一鐵鍬就從鐵鎚漢子的脖子上劃過，鐵鎚漢子捂著飆血的脖子軟倒下去，剩下的人用鐵釺捅同伴的肚子，用榔頭砸同伴的腦袋，用鐵鍬拍同伴的身體，慘叫和嘶吼立刻布滿了三醫院外的空地。

「哎哎，兄弟們，把東西都放回車上去。」

「開……開什麼玩笑？」

周浩洋接過DV打開，從醫院大廳的紛亂看起，畫面雖和圖書然有些抖動，但都沒有什麼異常，直到那十幾個農民工扛著工具走出醫院之後，畫面中的場景就變得詭異起來，十幾個人一走出醫院，腦袋就模糊起來，可卻並非DV出了故障，因為他們的其他部位都非常清楚，唯獨頭部變得扭曲模糊。然後是他們自相殘殺的場景，接著是他和老王走出去的場景，老王在邁下台階的時候，頭部就開始逐漸模糊，直到他站在台階下面，整個頭部已經完全看不清楚了。

方少雲氣的發抖，這關我什麼事？你們家的老太婆從4樓跳下來，把艾夕顏砸的半死不說，還把自己給弄了一身霉，現在還獅子大開口，張口就是100萬。

「你知道些什麼？」

「我遇到過類似的情況，而且不止一次，通俗一點說，咱們見鬼了。」

原本躲在人群後面看熱鬧的兩個警察不得不走出來，周浩洋伸手攔住領頭的說：

「我說大兄弟，有什麼事可以坐下來好好談，何必動刀動槍的呢？」

十幾個壯漢扛著各種工具朝著農用車走去，他們本來只是施工隊上的農民工，因為包工頭趙栓柱的關係才來醫院撐場子，還真沒人敢和警察斗，十幾個人走出醫院大門，一陣寒風突然從他們側面刮過，十幾個壯漢全部站定在外面的空地上，老馬見他們不動了，走到門口喊：

王慶海走下了台階，腳一落到台階下面的地面上，就整個人打了一個冷顫，他的異樣讓周浩洋和_圖_書頓住了，他緊張地看著駐足不前的王慶海，喊道：

「警官，耐心一點，能不能活下去，除了運氣就只有耐心地觀察，細心的分析和當機立斷的頭腦了。」

「是的，我以前也認為是有人在給我們開玩笑，可惜到最後卻發現自己在用自己的生命給自己開玩笑，警官，相信我，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鬼，但是絕對不要走出這座醫院，否則，你也看見了，咱們就會無緣無故地自殺。」

「這……這是什麼情況？」

周浩洋後退看著這個渾身上下都纏滿了繃帶的年輕人，前方突然傳來的慘叫聲，把他和後面圍觀的眾人都吸引了過去，只見一個人撿起了地上的榔頭，朝著身旁的人砸去，那人慘叫著倒下，提著榔頭的人扔掉了兇器，朝著前面走去，一個跑在最前面的人突然停下了腳步，東張西望一番后，發現了從身旁走過的人，他跟著那人腳步穿過花壇，走動花壇後面的大馬路邊上，過了一會兒，那邊傳來急促的汽車喇叭聲，剎車聲，和車輛撞擊的聲音。

周浩洋從警車上下來，對搭檔王慶海嘮叨著，剛剛從街上巡邏了一圈兒回來，準備泡杯茶悠閑地看看電視，結果就收到了市三醫院的出警通知，兩個警察厭煩地驅車來到了三醫院，剛進大廳就聽見裏面吵吵嚷嚷的各種聲音和現場不和諧的推搡構成了一片亂糟糟的場景。

「老王，怎麼了？」

趙栓柱見事件要鬧大，不情願地變了臉和_圖_書色，走到王慶海的身邊說：

「還愣著幹什麼，快把手頭的東西放下，咱們是來講理的，不是來打架的。」

「怎麼會遇到這種事，真是倒霉催的。」

「你們……你們……」

「啪！」

「剛才的錄像，你自己看看吧。」

十幾個壯漢衝進來把方少雲團團圍住，于曉墨連忙把他擋在身後，值班醫生們也阻擋在於曉墨的身前，聲色俱厲地喊道：

「都TM給我住手！」

「談？好啊，先給100萬喪葬費，然後把老太太的後事給包了，咱們就可以談！」

「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沒看見警察在這裏嗎？」

「見鬼，這是怎麼回事？」

站在電線杆下的一人不斷用頭裝著水泥杆子，離他不遠的一個中年婦女牽著一個十歲大的孩子朝著醫院前的人工假山爬去，兩人一前一後地從假山上跳下來，撲通撲通的聲音就像重鎚打在人心上一樣，看著一隻顫顫悠悠的手從假山下的池子里伸出來，中年婦女滿臉是血地爬上來，又爬到假山上面，再次跳下去。

「那個人？你到底在說什麼？」

王慶海回過頭來，雙目無神地看著周浩洋，突然舉起手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一聲槍響，周浩洋只看見王慶海的腦漿子合著血水蹦出來潑灑在地面上。周浩洋的思維立刻陷入了一片空白之中，他不明白為什麼搭檔會在自己面前自殺，他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要自相殘殺，他不明白這個醫院門口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