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第68章 力量的代價

看見天火獅那副吃驚的模樣,我知道自己所說的一切皆中,這一切果然是星雯那個賊婆娘在搞鬼。
看著靖宇那副義正言辭的模樣,我心中暗自唾罵著他,哎,當真是人不可貌相。這廝分明是自己好奇想要知道具體的內幕,卻偏偏要打著我的旗號。不過,反正我也確實想要知道,就暫且饒過這廝吧!
可是,事實真的是如此嗎?
「小黑!」
「真的應該感謝明鏡聖僧,赤臘角的修行讓我褪卻了心中的血腥殺戮,讓我找到了適合我的生活目標。」天火獅停頓了一下,聲音忽然變得低沈起來,「只是我萬萬沒有想到,我所追求的根本不是無上的武道,而只是表面上的強大。所以在聽說有能讓我在一夕間就可以完全超脫過去的自我,獲取更強絕力量的時候,我……情不自禁的就……」
但是……
「但是什麼啊?」一個悅耳無比的聲音從我身後響起。
順著我視線所指,冷玫終於注意到我下面那搭起的帳篷,「呸,滿腦子的骯髒思想。」
我哭笑不得的看著冷玫,即使成親之後,這小丫頭還是像以前一樣,尤其是那張嘴不饒人,不管人前人後,一直在「暴露狂、暴露狂」的叫著我,全然不理會有這個所謂的暴露狂做老公,她自己好像也光彩不到哪裡去。
「暈,你早說嘛,害得我還以為會從大哥的描述中幻想出怎樣一位絕世美女呢。」軍人的習慣讓靖宇很快的恢復過來,修整了一下衣裝,筆直的站立著,只是那飽含惋惜的話語中卻把他的心境表露無疑。
我站在庭院,抬頭望著星空,感受著臉畔掠過的清風,頭腦中卻思緒紊亂如麻。
「喂,小黑,你做什麼?」天火獅被我的舉動弄得莫名其妙,慌忙退後幾步,質問著我。
「是嗎?」
「哈,本姑……我只是裝睡而已。」冷玫打著哈哈,故意望向庭院的四周,「看你心神不定的模樣,我還以為你會趁著我們姐妹睡著的時候,偷偷跑出來和什麼美女約會;沒有想到……竟然只是一個人發獃。哎,真失算,早知道我何必為了這耽誤我寶貴的美容睡眠時間……」
解釋便是掩飾。我忘記是哪位聖賢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以往還不覺得有什麼道理,但現在看見天火獅此時的模樣,心中突然湧起對那位聖賢的崇敬之心。媽的,先人的話還真的都是有幾分道理,不可不信!
「不、不會吧,難道天火大哥真的是……」我正要躲避靖宇笑揮過來的手臂,不經意間看見天火獅臉上尷尬羞紅的面孔,失聲驚呼。
誰知道出乎我的意料,天火獅竟然沒有半分hetubook.com•com的氣惱,反而仔細的上下打量著我,並不時的發出嘖嘖的驚嘆聲。
「人,為了獲取自己想要的東西,總是需要付出與之相應的代價!」天火獅低沈的說出了讓我為之一顫的話語。
哈,還嘴硬,老子要不把你這小丫頭撩撥的春情難抑,就不叫血妖王。
「難道你也被她騙過?」天火獅突然攬住我的肩膀,臉上露出極為猥瑣的笑容。
靖宇和天火獅聽見我的話,二人不覺相視而笑,笑容中有著釋懷、寬心,而天火獅的笑容中更是夾帶著些許的感激。
冷玫聽出我話語中的含意,臉一下子變得緋紅,嬌嗔的瞪了我一眼,「我是說回精靈國度。」
看著天火獅此時有如做錯事的孩童一般羞懼的神情,我心中不覺莞爾。想像一下,一個比自己要粗壯高大許多的漢子,在自己面前流露出孩子般羞愧的表情,任誰也會禁不住覺得好笑。
呸呸,怎麼我也被那兩個傢伙影響了。
雲雨過後,冷凝冷玫兩姐妹一會兒便酣然睡去,但是我卻沒有半點睡意,小心的從兩人玉肢交纏中抽身出來。
「赤臘角上待兩年,母豬也會勝貂禪!哎,當初我還對這句話半信半疑,只是現在看到天火大哥這副樣子,我想不相信也不成啊。」
顯然注意到我的神情,天火獅安慰地拍了我一下,繼續說著:「當年,從赤臘角的海嘯下慌忙逃亡,在海上漂流的那些天,我想了很多,所以在迴轉帝都,和首宰大人報到后,我就離開了雷耶那,準備回去薩蠻大陸,回到自己的族人之中,繼續修鍊,追求至高的武道。」
他是魔界的皇族,而通冥寶鏡又做為獸人帝國和魔界聯盟的信物送往了魔界大陸……
「嘿嘿,好啊,反正夜正長,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做我們愛……做的事情。」
咦,血妖王這個稱號和讓這小丫頭髮情有什麼關係?算了,不去管他。我揮去腦海中這可笑的念頭,俯身進行我的「撩情大計」,此時,沒有任何人、沒有任何事情能夠阻止我。
出奇的,冷玫沒有追究下去,反而用著淡淡的口吻說著:「暴露狂,我們回去吧。」
「呃,當……然……」眼前忽然一黑,令我的話戛然而止,心中咒罵著,該死的雲彩,好死不死的為什麼正好這個時候跑出來和我作對!
哎,家有河東獅,不得不低頭。
幽憂一次又一次的教我、救我,甚至為了我而耗盡心神,不得不進入長久的昏眠。可是,我回報她的又是什麼?
「天火大哥,請你繼續說下去。」不知不覺的,我又恢復了以往對天火獅和圖書的稱呼。不管之前發生過什麼事情,單隻他方才的那句話,敲醒了渾渾噩噩的我,就值得獲得我的尊敬。
「但是天火大哥說,通冥寶鏡已經做為獸人帝國和魔界聯盟的信物送往了魔界大陸,沒有了通冥寶鏡就沒有辦法去冥界,去不了冥界就更不可能……」我很自然就脫口說道。
「詭異……嗯,現在想來,也確實可以這麼說。」天火獅拍了一下腦袋,「我怎麼這麼傻,只憑一個蒙面女子信口胡說,就相信她是什麼聖廟的使者,才會著了她的道;要不是連山關一戰,小黑那熾熱之勁化解我體內的傀儡之蟲,恐怕我還是……」
我笑著撞了一下天火獅,促狹的說著。
我慶幸自己只是說要把星雯打到跪地求饒,而沒有說如果我違背誓言之後會有什麼樣的結果。誓言可以隨便立,諾言可以任意許,但是千萬不要說違背之後的下場。這便是我吸取教訓之後得來的經驗。
「我、我不知道。」冷玫僵硬著身子,低聲說著,殊不知那顫抖的聲音卻已經把她的情緒暴露無疑。
想要取得驚人的成就,就要付出超出常人百倍千倍的努力;想要取得別人的友誼,就需要先付出自己的真心、關懷……
別的不說,單隻是幽憂那海般的深情、無私的奉獻,我……又回報了她什麼?可曾想過要努力的回報她?
「哦?什麼話?」天火獅顯然被我的話勾起了好奇心,疑惑的看著我。
「去你的,你當我和你一樣幾百年沒有見過女人,才會被那個要臉蛋沒臉蛋、要才華沒才華的賊婆娘騙!」我一肘撞開天火獅,得意洋洋的說著,腦海中卻閃過星雯那漂亮的面孔和凌厲的身手。
「哈哈,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當初在赤臘角上最流行的一句話而已。」
哈哈哈,原本還為了對魔界一無所知發愁,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尋找通冥寶鏡,現在有了瘋三少這個魔界的地頭蛇,我天風還懼怕什麼?
媽的,以後如果讓老子我再見到她,一定要把她打到跪地求饒,以解我心頭的怨氣,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再利用我的朋友,危害他們的安危。
拾起被子小心的蓋在她們身上,我俯身輕刮一下冷玫的鼻尖,「小丫頭,你已經嫁入我家門,早就已經不是什麼姑娘啦,還本姑娘本姑娘的說著,也不知羞。」
明明知道,只要自己融合了元素九龍,掌控了天地間的九種元素,讓自己強大起來,就可以喚醒幽憂,但是我卻從來沒有為此付出過努力……哪怕只有一點點……
靖宇的叫喊聲把我從懺悔中喚醒,我抬起頭衝著他虛弱的一笑,示https://m.hetubook.com.com意我沒有什麼事。
更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叫血妖王之後的天風該叫什麼……
「天火大哥,你、你怎麼了?」我被他那一連串的動作弄得莫名其妙,關懷之聲脫口而出。
「什麼!」我和靖宇原本聚精會神準備傾聽,卻沒有料到得到的竟然是這個答案,身子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地。
「哦,是嗎?」我不置可否的看著她。
「更不可能什麼?」那聲音接著問。
「天火大哥,到底是怎麼樣的誘惑,能讓我們有著鋼鐵般意志的天火大哥陷入其中而不覺?難道是……色|誘?」不忍心天火獅陷入自責之中,我不由得打趣說著。
我一驚,手中的被子倏然落地。
天火獅顯然被我們兩個糾纏的沒有辦法,大手一攤,緩聲的說道:「其實……我也沒有看過她的真面目。」
暈!原來牛牽到北京還是牛!
「你不是睡著了嗎?」
幽憂,你是不是後悔選擇我這樣懦弱的男人做老公?為有這樣的老公而感到失望不已?
只見冷玫俏生生的站在我面前,身上只穿著貼身的睡衣,滿臉嘻笑的望著我。
「嗯,很多人都可以證明這傢伙絕對是發了情的雄性動物,絕對不是什麼雌的,更不是不雄不雌的。」靖宇一本正經的點著頭。
我大笑著,抱起冷玫在庭院中飛快的旋轉,發泄這突如其來的喜悅之情,渾然忘記了自己剛才的「撩情大計」……就這樣瓦解在冷玫淡淡的一句話下。
「暴露狂,你說什麼?」
「好嘛好嘛,我承認人家是擔心你。」瞬間,一抹飛霞掠上了冷玫的面孔,雙手也不自覺的掰弄著,平添幾分女兒的嬌艷。只是,在扭頭看見我眼角笑意的時候,羞赧之色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很好笑嗎?」
星雯明明是仙界的人,而且通過天火獅的描述,想來她也知道聖廟是透過冥界的傀儡獸來控制人,為什麼卻還要幫聖廟,做什麼聖廟使者?難道說真的只有去那個縹緲的仙界才能揪出一切的根源?
不付出……只因覺得這一切都是它自己跑到我面前;不回報……因為一切都是那麼理所應當,我不過是被動的承受者。
「呃,啊……沒什麼,我說今天晚上的月色真的好美啊。」看著那「興師問罪」的面孔,我情急之下,胡亂的往天上一指。
只是,最近我卻常常忽略了這一點,吞食九虹神丹不死、創始女神幽憂的出現,乃至吞噬下掌控世間九大元素神龍,學到致絕天下的天工大法,這一切都來的太突然、太詭異,卻又讓我覺得順理成章,得來全不費功夫——這恐怕就是潛在我心hetubook.com.com中的想法吧!
「靖宇,你確定這傢伙不是雌的?」天火獅回頭望向靖宇。
「好你個小黑,整天就知道說什麼色|誘、美女的,你以為大哥像你這般不爭氣,整天只會泡在美人堆中。」靖宇顯然明白了我的意圖,配合著笑罵我道。
對啊,我怎麼把那個瘋三少忘記了,當初在精靈國度碰到他的時候,幽憂不就提醒過我,說他是魔界的皇族嗎!
我站在床前,愛憐的看著她們兩個,隨手拿起被踢到一旁的被子輕輕給兩人蓋上。
「停!」我大喝一聲,看著他們因為這突然的一喝而滯歇險些栽倒的身形,心中暗笑,臉上卻擺出一副嚴肅正經的模樣,「大家不要胡鬧了,正事要緊。天火大哥,麻煩你繼續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嗯,我總覺得其中有什麼詭異的地方。」
誰知道那小丫頭隨即跌回床上,翻了個身,又繼續睡去。
「哈,暴露狂,有本事你就上來,本姑娘我才不怕你呢。」冷玫突然坐起來,衝著我大聲叫嚷著。
我微微一笑,轉身走出房門。
暈,他們把本大爺當成什麼了?想我可是堂堂七尺男兒,豈是雌雄二字可以辨別的,怎麼也要用公母來形容才是嘛……
「是,呃,不,這個……」天火獅撓著他那火紅的頭髮,結結巴巴的想要反駁我的話。
天火獅沒有回答,攤開蒲扇大手探向我的衣襟,堪堪碰到紐扣的時候,方才停下,緩緩的縮回手,喟然長嘆一聲。
明月當空,遍灑柔和的銀光,間爾有幾抹浮雲掠過,擋住皎潔的月光,須臾間又放還冷明於世間。
只是,我似乎低估了冷玫。在我的「魔爪」堪堪探到冷玫肩膀的時候,她忽然轉過身來,似笑非笑的望著我,朱唇輕啟:「我父王來自魔界。」
「小黑兄弟!」天火獅用著他那碩大的手掌,使勁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那膀粗的漢子竟然只因為我簡單的一個稱呼而弄得眼眶濕潤起來,更讓我為了剛才的無禮心裏增加了幾分愧疚。
「你、你說什麼?」我驚呼出聲,隨即急切的詢問著,「蒙面女子,可是身穿寬大白色衣袍、體態動人,有著一雙璀璨如夜星的眼眸之女子?」
雌的?雄的?
冷玫的嬌態不過一閃而逝,又恢復她潑辣蠻橫的本性,俏目圓瞪,外加那幾乎一字一頓、從牙縫中擠出來的話,讓我不由得收斂起笑容,低聲嘟囔著:「糟糕,惱羞成怒了。」
「啊?不需要大老遠的跑去精靈國度吧?那樣會死人的啦!」我苦著臉,意有所指的望向下身。
「小黑,你……」靖宇滿臉氣憤的指著我,但是,就在我要張口抗議的時候,忽然側和圖書過臉,嘻笑的望向天火獅,「大哥,你就說吧,也好滿足我……呃,不,是小黑的好奇心。」
「咦?」
詭異?對啊,從聖廟輕易的給我服食九虹神丹,到讓明知道不可能殺掉我的吳憂殺我,反而暴露了傀儡蟲的秘密;再來就是莫名其妙的找上天火獅,控制他讓他攻擊洛丹,這一切總好像是冥冥中有一條線在牽引著,推動著我,這其中到底有什麼奧秘?到底要給我什麼提示?還是……
只要能逃避,我就絕對不會想著去迎接挑戰。就如同當年,為了躲避和雷炎的一戰,我不惜用「美男計」色|誘敏兒。
「去你的。」天火獅和靖宇異口同聲的笑罵道,同時雙雙揚起拳頭,要「追殺」我。
莞爾之餘,心中卻更加佩服眼前的天火獅。沒有想到,在他那粗獷的外表下,竟然還有著這樣一顆赤子般的童心,對於自己的過錯坦言不諱。
一瞬間,我的腦海中閃過了許多,彷彿明白了些什麼,卻又彷彿什麼都不知道,全然抓不到頭緒,只是隱隱知道這一切和我有著干係,亦或者說是和我身上的創世女神幽憂有著關係……
我起身圍著天火獅轉了兩圈,嘖嘖的嘆著氣。
想要得到些什麼,就要付出些什麼!這……是很早以前我就知道的一個道理。
「你、你要做什麼?」我被天火獅那副口水橫飛的模樣嚇得連連後退。
「天火大哥,不要掩飾啦,來給兄弟說說,到底是什麼樣的美女,竟然能把你誘惑了。」
哈,果然是一隻悶騷型的色狼,不愧是我的兄長。
聖廟……傀儡蟲……冥界,呃,對,還有星雯那賊婆娘所在的仙界,這其中到底有著怎麼樣的牽連?
「骯髒?」我邪邪的一笑,湊近冷玫,在她耳畔輕聲的吹了口氣,「咦,我怎麼忘記了,剛才是誰一直大聲喊著『不要停』來著,小丫頭,你知道嗎?」
「當然是去仙界啦。」依然順口回答了之後,我突然反應過來,「啊,怎麼是你?」
根本沒有考慮我和星雯實力上的差距,我在心中默默立下這樣的誓言,只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等再見到星雯的時候,即便是那時我已經融合了元素七龍,武力上遠遠超過了她,但是卻還是沒有能夠實現我此時的誓言。
不只是為了他那黯然的神情,更為了他話語中的想當然。
冷玫彷彿聽到我的話一般,輕動了一下鼻子,小嘴也噘了起來。
被動的承受、緩慢的進步,只有在遇到強敵,而且又逃避不開不得不迎戰的時候,我才會用功,才會試著激發自己、督促自己,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我活下來,一切的一切只是為了我,為了讓自己……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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