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鬼墓
第258章 醒悟

石壁上共有三道石門,一般大小,高兩丈,寬一丈,門頂石楣自左至右分別刻有日月星辰三種圖案。
見眾人無礙,莫問重新坐回了地面,緩慢呼吸平息強烈的暈眩,待得驚魂微定提氣內查自身,發現經脈和骨骼並未受損,只是神府受震,始終感覺暈眩,也聽不清聲音。
看似漫長的飛跌實則只在轉瞬,眾人很快跌落地面,雖然有積雪緩衝,仍然摔的七葷八素。
「你只需挖出兩尺,我卻要擠壓一丈。」黃衣郎不悅的看向宵玉蘭。
「製造這些石球之人自水精內部設了沙漏瓶頸,似乎並不是為了傷人。」阿九說道。
老五聞言還不明白,卻也沒有再問。黃衣郎和宵玉蘭對莫問和阿九有敬畏之心,都希望老五繼續代為詢問,奈何老五不問,它們也不願多嘴。
「就是四分五裂,聲音如同平地響雷。」莫問解釋。
好言安撫了黃衣郎和宵玉蘭,莫問出門冒雪到得北側山壁,先前的震動令得南側十里區域整體塌陷,那十里區域是後天堆積幫襯,實則這處百里範圍的陵墓大部分是依山而建的。
「不用,去拿衣物與宵黃二人,容我自行回神。」莫問沖其擺了擺手,轉而走到阿九身旁坐了下來。
「炸鼎?!快出去。」莫問恍然大悟,急忙出言沖眾人高喊。
莫問探手入懷,取出一枚療傷丹藥遞給宵玉蘭,宵玉蘭探爪接了。
「萬一搬運途中忽然炸開,你我豈不沒了性命?」宵玉蘭搖頭反對。
「是水精。」莫問沖靠上來的眾人說道。
莫問睜開眼睛翻身坐起,「我不能再做和_圖_書出力不討好的事情,我要請調萬千兵卒民夫,將這座山整個移走……」
「水精為涼性,入手清涼。」莫問說道。
「老爺,你沒事兒吧?」老五撕開了袍子,自樹上跳了下來,跑過來關切的問道。
莫問抬手示意眾人後退,自己也隨之後退數丈,探手延出靈氣將那石球上部推開,石球分離,裏面竟然是一隻透明圓蓋。
阿九聞言上前探手加以感知,「石球分為上下兩部分,都存有粉末,中間是一沙漏窄口,此乃何物?」
「不然,你我精通煉丹技法,方才能夠及早逃脫,若是換做旁人根本就不識得此物。倘若滯留墓中,必為其所害。」莫問搖頭說道。
莫問反掌回握,「起初我只想取走蕈草,幫你和老五褪去異類氣息,但看到這座巨大陵墓之後無形之中起了好勝之心,想將這墓中的萬般奇霪巧計告知天下,留技于工匠,解惑於世人。現在想來這一想法是錯的,我們是道人,不是盜墓賊,你我的精力全部用在了道術的參習和天道的感悟上,這裏不可使用法術,本來就對你我不公平,曹操的年紀要雙倍於我,年少者與年長者鬥智也不公平。退一步說,即便我費盡心機將陵墓之中的各種稀奇機關公之於眾,對你我又有何意義?」
「這兩種東西混合一處有何用意?」阿九疑惑的說道,硫磺為辟邪之物,骨磷取自多年露于荒野的白骨,可自燃起火。
「在反省自己的過失。」莫問閉目說道。
「水精?水精很是珍貴,怎會如此糟踐?」阿九低頭細和*圖*書看那透明蓋子下方的事物。
扶樹站立的阿九擺了擺手,轉而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聽不清莫問言語。莫問聽自己的聲音也很模糊,知道這是巨響造成的,得到阿九回應之後邁步向宵玉蘭走去,宵玉蘭見莫問到來,想要變化人形開口說話,由於氣息不穩,嘗試兩次還是老鼠嘴臉。
莫問率先上前打量石球內部的圓形蓋子,細看之下發現是一鍋蓋形的半圓水精。
「你心中作何打算?」阿九沉默片刻,出言問道。
「想必是擰的。」莫問上前替下了老五,與阿九一起左旋右擰,直至用上靈氣方才將石球上部擰動,左轉三圈,終於擰開。
「這個是熱的。」老五又道。
「倘若這下面也有安神硝石和止血的百草霜……」阿九話到中途停了下來。
「硫磺為藥物中品,歸土屬,有驅邪拔毒效果。骨磷可不得入葯。」阿九亦感疑惑。
「黃的很像硫磺,白色的應該是骨粉白磷。」莫問低頭細辨,確定了上部兩種粉末的正身。
眾人聞言轉頭再跑,片刻過後衝出了地道,此時外面還在下雪,當是下午未時。
「煉丹有時會用到硝石和硫磺,倘若配藥不當,丹鼎就會炸開,煉丹的道人就會為其所傷。」出得地道,莫問緊張之心稍減。
「老爺,炸鼎是什麼意思?」老五終於得暇發問。
「老爺,水精是熱的嗎?」老五伸手撫摸水精外殼。
撲地之後,莫問立刻強行爬起環視左右,只見阿九正自不遠處的雪地中起身,老五掛到了一棵大樹中部的樹杈,得樹枝緩衝他https://www.hetubook.com.com受傷最輕,正在勾扯被樹枝掛住的袍子。黃衣郎和宵玉蘭氣息受到激蕩,盡數現出了原形,宵玉蘭落到了西側十丈外的樹下,正在掙扎著翻身。黃衣郎飛的較遠,撞歪了一棵松樹,肚皮朝上,幾條後肢還在緩緩划動,想必也無生命危險。
「石室有五里方圓,那些石球想必沒有那麼大的威力。」莫問說道,道士在煉丹的時候出現炸鼎的情況並不常見,漢代以前較多,後來道人有了防範,炸鼎出現的就少了,他與阿九都沒有親眼見過和經歷過,聽的只是玉玲瓏的隻字片語,故此並不知道炸鼎的具體情形。
「還好。」莫問聽力有所恢復,說話之間回望北側陵寢,只見十里方圓的陵墓封土已經整體塌陷,先前挖出的通道也不復存在,北方十裡外出現了一面平直的山崖,離地有百余丈,山崖底部隱約有幾處石門輪廓。
莫問和阿九聞言同時探手摸那水精外殼,果然發現入手生溫。
老五等人雖然不知其詳,在聽到莫問告警之後還是轉身向外跑去。
面對著這個奇怪的石球,五人皆是一頭霧水,在此之前眾人從未見過這種東西,並不知道此物有何用處。老五喊過黃衣郎,想要將水精圓球自石球中摳出,幾番努力,終是不成。
莫問站于石壁下久久未語,良久過後轉身回返木棚閉目躺卧,術有專攻在此處再度顯現了出來,不能施展法術他很不習慣,以己之短攻敵之長,實在太過吃虧。
阿九再試,仍然無法打開。黃衣郎和宵玉蘭一起上去幫忙,環抱下部,老hetubook.com•com五和阿九合力拉拔上部,仍是不開。
「此事不怪你,黃衣郎十天之後就能行動自如。況且此次因禍得福,省去了五里險路。」阿九安慰。
眾人回返木棚,老五生火燒水,烤肉烘餅,眾人休息了半個時辰,終於徹底回過神來。
「真人,挖出這條通道並不容易,不如我們趁其沒有炸開將那些石球搬出來。」黃衣郎說道。
「可有大礙?」莫問起身挪到阿九身邊。
「內有陳年骨磷,其中可能封有妖邪,不要魯莽。」莫問急忙阻止二人的粗魯舉動。
「好主意。」老五轉身拖過了銅錘。
「又熱了幾分。」阿九拉過莫問的左手,貼到了水精外殼。
「不可見明火,否則有炸鼎之虞。」莫問說道。
「你可還記得煉製拔毒丹的禁忌?」阿九隱約想到了什麼。
「我背你回去。」老五彎腰弓背。
「其內部既然有沙漏,自然有銜接處。」阿九低頭尋找,很快自石球中部發現了一道裂痕,但是拉拔旋擰皆無法將其打開。
莫問話未說完,通道之中便傳來了巨響,眾人尚未反應過來緊接著又是一聲巨響,這聲巨響較之天雷要響上數倍,威力巨大,地動山搖,五人被巨響震的心神狂跳,猛烈的氣浪緊隨而至,將站在洞口尚處於懵茫之中的五人盡數轟飛。
「我的意思是,這些能夠炸開的石球其主要用途不是傷人,而是封墓。」阿九說道。
「這裏也不安全,出去。」莫問沖跑到石門處停了下來的眾人喊道。
莫問和阿九聞言沒有說話,黃衣郎的問題沒法兒回答,不過黃衣郎的話卻提醒了二人,https://m•hetubook.com.com那就是這些石球放出來,勢必是為了殺傷和阻止進墓之人。
「此物不算稀有,豫郡多產水精,我認得,不會有錯。」莫問說道,透過水精,可以看到石球內部是兩處半圓,中間有沙漏的瓶頸區域,上部為白黃色粉末,下部不得而知,此時上部的粉末正通過中間的狹窄瓶頸向下滴漏。
「這水精外殼發熱,與骨磷不無關係。」莫問說道。
看罷宵玉蘭,又看黃衣郎,到得黃衣郎近前發現黃衣郎的嘴部有血跡,想必是受了內傷,莫問取療傷丹藥一枚塞進了它的巨口,抬手示意它保持目前姿勢不要亂動。
眾人或坐或躺或站,用了一盞茶的時間穩定心神,宵玉蘭和黃衣郎逐一變回人形,宵玉蘭受傷較輕,沒什麼大礙,黃衣郎斷了肋骨,行動不便。
「不得而知,石球太厚,無法切開。」莫問搖頭說道。
「可能是黏米糊住了。」老五環視左右,尋了一把銅錘圍著石球一陣亂敲。
「我想的不是這個。」莫問閉目搖頭。
「不能冒險搬移,倘若……」
「真人,這些石球到底有何用處?」黃衣郎在旁插言。
「可惜不知下方是何物,不然便知道其用途。」莫問說道。
「要不砸開看看?」黃衣郎沖老五說道。
「想的什麼,說給我聽。」阿九撫上了莫問的右手。
這一刻莫問腦海之中極為茫然,心神的巨震令得神智停滯,茫然之中只有兩個淺顯的想法,一是驚詫石球炸開的威力之大,二是下意識的希望能在撞上南側山體之前停下來。
「在想什麼?」阿九為莫問端來熱水。
「炸?」老五對這個字很是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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