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生死
第484章 清靜

「沒有。」老五搖頭說道。
劉少卿和夜逍遙不愧是上清准徒,整個春夏時節都沒有傳來消息,沒有傳來消息就表明他們頂住了異類的反撲。
百里狂風已然不是當年的那個百里狂風了,心神已失,兇殘異常,對劉少卿絲毫不念同門情誼,所率異類大軍所到之處有活口,不管是老弱婦孺還是辜百姓都會被其殘殺。百里狂風雖然已經喪失了神智,生前的能耐卻並未失去,臨陣對敵之時可將身形壯大數倍,不懼刀兵,刀劍難傷。
「是啊,要不是三爺帶了援兵趕到,定州現在已經失守了。」老五點頭說道。
冬天來到,老五挂念女兒又出了一趟山,回來之後帶回了消息,一個月前劉少卿吃了敗仗,所率大軍自蘆葦溝遭到了大量妖物伏擊,二十萬兵馬只有十萬退回了定州。
十月,某日,二時分,夜逍遙來了……
年關當日,莫問暫時出關,與眾人共度年關,隨後再度閉關繼續淬鍊三昧真火,與此同時驅使三昧真火繼續焚燒體內濁氣,由於右胸覆有龍鱗,傷口處殘留有些許龍氣,龍氣雖然神異卻終究歸於獸氣,必須將其一同焚去,絕不能留下半分。
「不用。」莫問搖頭過後端茶喝水,眼下已經是冬天,異類不會再有大規模的行動,何況劉少卿和夜逍遙也不是泛泛之輩,有玉清宗在暗中相助,應該有與蚩尤一拼之力。
由於此前誤服狻猊內丹焚去了體內大部分濁氣,此時莫問體內僅在右胸殘有濁氣,待得和圖書三昧真火成形之後莫問便驅其焚灼右胸濁氣,由於體內三昧真火成形時日較短,焚灼濁氣極為緩慢,行氣一周不過焚去一兩分,如同抽絲剝繭。
莫問此番閉關的目的是熔煉三昧真火,由於已經知曉修行法門,半月之後便開始熔煉君臣民三昧,三昧真火大致可以分為兩個修行階段,前期的三昧真火只能在體內行走,焚化體內污濁之氣。待得體內污濁之氣盡去,就可以嘗試將三昧真火延出體外,攻殺敵手。尋常的靈氣只能傷及凡人,三昧真火則可傷及純陽仙人,這是三昧真火的霸道神異之處。
「沒三爺的消息,好像只有四爺在打。」老五答道。
莫問微笑搖頭,倘若沒有統領,那些異類或許不足為懼,可是眼下蚩尤復生,召集了大量的舊部和異類,有此人坐鎮,劉少卿和夜逍遙聯手也不見得是他的對手。
「代國可曾參戰?」莫問又問。
老五本身就不善言辭,親眼見到的東西也很難表達貼切,別說是轉述他人言語,比劃半天莫問方才聽出了個大概,原來當日自蘆葦地偷襲劉少卿大軍的那些異類數量眾多,領軍妖物多為人形,騎乘各種鳥獸,使用奇怪兵器,身上覆蓋有盔甲,不但威猛異常,還多習有妖術,總領異類大軍的不是旁人,正是被老五稱之為二爺的百里狂風。
此前他已經將內丹修行法門推研完成,此次閉關乃是為了修鍊三昧真火,此時修鍊三昧真火存在著巨大的風險www.hetubook.com.com,因為此時是末世,天庭已經關閉,他的元神不傷來自於天庭的賞賜,天庭關閉之後元神就失去了庇護,倘若練功出偏就有可能傷及元神。
「唉,二爺死了也沒撈著清凈。」老五嘆氣說道,他也知道百里狂風早已經死去,此時的百里狂風不過是被人佔據了屍身的傀儡。
「好像有。」老五想了想出言說道。
「有話直說。」莫問坐回了座位,他生平沒有多少親友,大部分親友都在身邊,只有名不在,故此老五一說他首先想到名。
莫問聞言騰然站起,「可是名出事了?!」
「是二爺,不對,其實也不是二爺,二爺不會沖三爺和四爺動手,不會亂殺辜。」老五搖頭說道。
「好像?」莫問歪頭皺眉。
由於不需要保持思緒的連貫,莫問每隔半月就會出來小坐片刻,與眾人說說話,進食一些穀米,補充體力。寒暑迭,不知不覺到得來年春夏時節。
莫問雖然氣定神穩,晚飯過後仍然早早吹燈歇息,修行固然重要,全夫妻人倫,齊男女天道亦不可缺。他是半仙之體,秦雲可不是,秦雲是血肉之軀,克制不住七情六慾。
莫問聞言緩緩點頭,林志興是玉清敗類,玉清宗以他為恥,尋找他一直在暗中進行,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此事。
夏天,張洞之親自送來了一些鮮的果品和點心。秋天,南海敖烵路過此處停留了半日。其他時候上清觀一直人前來。
莫問聞言點了點頭,燕國自身有和*圖*書不少薩滿妖人,那些妖人也可以驅使異類,此時劉少卿遇到的可能只是薩滿妖人驅使的異類,蚩尤及其舊部精銳尚未有所動作。他們沒有出動有多種可能,也許是蚩尤神識尚未徹底復甦,也可能是他們尚未準備妥當。
莫問點了點頭,「攻城掠地尚在其次,他日抵禦異類反撲少不得倚仗此人所造的火器。」
由於天色已晚,老五與莫問說了幾句話便主動退去,莫問轉而與秦雲說話,此前他曾經傳授了秦雲簡單的練氣法門,秦雲雖然能對行氣口訣倒背如流,卻始終法將他傳入其體內的些許靈氣調動運用。
「冒進,不該出城。」莫問搖頭說道,他選定州為劉少卿固守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劉少卿大敗的地方他也知道,當年他曾經命趙國軍隊在那裡採集葦絮裝填綿衣,那裡有一望際的蘆葦,不但毫依靠,還適於敵軍隱蔽。
「老爺,我跟你說個事兒,你聽了可別難過。」老五欲言又止。
判斷一個人是不是有內涵,是不是有定力其實很簡單,只要看他能否閑的住,莫問很喜歡目前的生活,修行是慢功夫,非朝夕可成,開春之後他就沒有再閉關,每日固定練氣四個時辰,其他時間便與秦雲或對弈,或撫琴,秦雲知道莫問通曉音律,卻從不見他碰觸樂器,好奇追問緣故,莫問只是笑而不答。
「戰況如何?」莫問接過秦雲遞來的茶水,此時氣溫已經回升,蚩尤也應該有所行動了。
「我聽蒲堅說四爺往定州撤退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時候有人在暗中布置屏障阻擋那些妖怪追趕,但那些人沒露面,不知道是誰。」老五說道。
「我上次去不咸山拿錢,我沒看錯。」老五小心翼翼的說道。
「老爺,我前幾天去了趟雍州,聽蒲堅說四爺在東北跟燕國打起來了。」老五說道。
「妖物開始行動表明蚩尤已經準備妥當,明年戰事會加慘烈。」莫問隨口說道。
「他們得了薛耿牛這個人才,以後的仗好打了。」老五振翼西飛。
大部分的失誤都源自冒進和忽視,莫問明白這一點,故此修為越高就越加謹慎,前期並未急於熔煉精氣神三昧火氣,而是安靜打坐令自己進入極度平靜的我狀態,充分釋放和舒緩自身元神。
「詳說,詳說。」莫問出言催促。
「老爺,你要是不放心,咱就去東北親眼看看。」老五說道。
劉少卿留在津州確定受降事宜,莫問與老五先行回返,上清觀眾人此時還在忐忑等待,不能在外久留。
「咱們以後就徹底沒事兒幹了。」老五又道。
「百里狂風?」雖然老五說的沒頭沒腦,莫問卻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此前老五曾經帶秦氏等人北上省親,其間他去了趟不咸山,自不咸山中遇到了一個酷似百里狂風的高大壯漢,老五回來之後說起此事,當時他還以為是老五看走了眼。
「蒲堅可曾提起蚩尤?」莫問喝茶過後放下茶杯。
「聽說燕國帶了不少怪物,來勢洶洶,不過都被四爺擋在了定州。」老五接過茶水沖秦雲點頭道https://www.hetubook.com.com謝,轉而又道,「蒲堅說四爺帶了二十萬兵馬,燕國肯定破不了定州。」
「沒有沒有,跟他沒關係。」老五連連擺手。
次日早起,莫問告知道觀眾人自己將要閉關。自其進入丹房開始閉關,眾人就開始輕聲走路小聲說話,唯恐弄出聲響分他心神。
春夏秋冬,四季迭,轉眼之間冬天過去,春天又來,掐指算來末世已經持續了三年,隨著時間的推移,上清觀逐漸淡出了世人的視線,除了老五偶爾會忍不住寂寞出去遊盪一番,趙老偶爾會去鎮上採買鹽巴食物,其他人很少下山。
老五見莫問心再說,便起身去了後院,莫問自正殿坐了片刻,轉身回到西院丹房。
閉關起源於靜坐,通過長時間的獨處達到靜思深遠窺真悟道的目的,這一行為在道人,僧人,武人,哲人之中普遍存在,閉關目的不同,閉關的時間也不相同,若是思考的事情極為玄妙複雜,閉關時間就會很長,最長者可窮其一生。若是思考的難題相對簡單,閉關時間就相對較短,但最短不會少於七天,少於七天就不是閉關,只能算閉門。
回到上清觀,忐忑的秦氏等人方才放下心來,開始忙著整治午飯。
午後,莫問與秦雲自房中對弈,夜幕降臨之後早早安歇,先前他一直不曾閉關是因為父母的祭日將近,而今瑣事已經處理完畢,接下來就要開始漫長的閉關。
「玉清宗有沒有前往定州助戰?」莫問問道,當日盜走蚩尤手臂的林志興是玉清道人,玉清宗曾明確表態不會坐視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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