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徐州亂
第018章 雛虎初鳴(下)

朱亥又要送什麼東西,去鹽水灘呢?
其實不止是裴紹三人,包括朱亥在內,劉闖也覺得非常陌生。可若說他們是普通人?劉闖卻不太相信。特別是朱亥……當初朱亥曾說,他是被刁奴陷害,以至於家破人亡,落難朐縣。
麋涉嘆了口一口氣,這個兄弟什麼都好,就是太傲了些,不知進退。
劉闖覺得,朱亥也好,裴紹也罷,都像是那種久經沙場的悍將。若論勇力,朱亥或許和劉勇相差不多,甚至可能遜色于劉勇。但劉闖卻未從劉勇身上,感受到如朱亥等人這樣的殺氣。
幾名麋家管事上前攙扶麋沅起來,那麋沅此刻,臉通紅,眼中閃爍著仇恨之光。
麋沅冷笑道:「我道是何方人物,不過是鹽水灘偷雞摸狗之輩,也敢在你家麋二爺面前張狂?」
「鹽水灘?」
一旁裴紹三人,乃至於麋涉在內,不由得露出驚訝之色,詫異向劉闖看去,心中疑惑頗多。
再者說了,裴紹是朱亥介紹過來……有劉闖在隊伍里,他們也不可能有不軌企圖。
話音未落,就見從裴紹身後衝出一人,躍馬擰槍,便沖向麋沅。這人是隨同裴紹前來的兩個同伴之一,看年紀大約在二十齣頭。個子不高,跳下馬也就是172左右的身高,卻生的極為渾實,一臉精悍之色。他的馬非常快,眨眼間便到了麋沅身前,二話不說,擰槍就刺。
雖然朱亥沒有說明,可https://www.hetubook.com.com劉闖卻知道,最近一段時間,他的食物中配有名貴的藥材,否則也不可能每天被|操練的好像死狗一樣,一覺醒來,便恢復如初。聯想到之前朱亥討要走的那個藥方,劉闖也就明白了其中的奧妙。只怕是朱亥拿了藥方之後,依照藥方偷偷配製藥物,並夾在平日的飲食之中。
自黃巾之亂以後,徐州歷經戰火,更遭受曹操洗掠,以至於流民四起,盜匪橫行。
但麋涉卻不一樣,他和劉闖可說是一起長大,雖然彼此間沒有太多交集,可是卻了解頗深。
從小練習槍馬,武藝也相當不錯……早在聽說對方來自鹽水灘時,便沒有把對方放在心上。卻不想,裴紹等人說打就打,等他反應過來,那名叫『奴心』的男子,已經到他近前……
「既然如此,我們走吧。」
見麋沅走了,麋涉立刻露出笑臉,「裴老大,方才我兄弟多有得罪,還請裴老大你能夠多多包涵。」
麋涉坐鎮車隊中央,劉闖和裴紹三人,則落在車后押隊。
他來到劉闖跟前,「少了個不順眼的傢伙跟著,倒也清靜不少……怎樣,你應該不會反對吧。」
裴紹眼睛一眯,看了麋涉一眼,半晌后笑問道:「那我可不可以隨行?」
「二弟,還不向裴老大道歉。」
曾幾何時,這胖子居然變得如此文采飛揚?
「裴www.hetubook•com•com老大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在情理之中。
就在麋涉心生疑惑的時候,卻忽聽從河面上傳來歌聲相和。
果然,不等麋涉開口,裴紹的臉,唰的一下子便沉下來。
翻遍了記憶,劉闖實在想不出,三國時期有這三人的信息。
麋沅不由得大驚,連忙撥馬想要閃躲。可這奴心顯然經驗豐富,不等麋沅閃躲,大槍一招撥草尋蛇,直奔麋沅心口扎來。
麋沅拔刀相迎,就聽鐺一聲脆響,麋沅這才反應過來,這名叫奴心的傢伙,手中長槍竟然是通體生鐵打造。
裴紹眼中閃過一抹冷芒,「偷雞摸狗?」
想明白這件事,麋涉心裏其實挺樂意裴紹三人隨行。可誰想到麋沅居然是這麼一個態度,讓麋涉非常不滿。
說罷,奴心撥馬,緩緩退回裴紹身後。
卻聽劉闖喊道:「兄弟,槍下留情。」
不過,看他二人的舉手投足中流露出來的氣質,頗有行伍之氣。裴紹是個亡命之徒,他身邊跟隨的自然也是亡命之徒。可不知為什麼,劉闖總覺著裴紹這幾人,並非等閑亡命之徒。
一旁麋涉嚇了一跳,連忙想要上前阻止。
從曲陽到淮陰,一路上並不太平……不過麋家的旗號在徐州還算響亮,所以車隊並未遭遇太多麻煩,甚至說是一路風平浪靜,順利抵達淮陰縣城。
微微漢祖廟,隱隱江陵渚。
需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若早些和圖書年,就沖你方才那一句話,老子便要取你項上狗頭。
麋涉抬頭看去,就見一葉扁舟,正緩緩靠過來……
麋沅瞪大眼睛,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裴紹看他這模樣,虎目一瞪,手指麋沅道:「小子,若再敢瞪我,老子便取你狗命。」
從朐縣到淮陰,並不複雜。
再聯想之前朱亥讓劉闖送東西到鹽水灘,劉闖就越發懷疑。
「天色混波濤,岸陰匝村墅。
只是,他又生出幾分好奇。
以後說話,小心點。」
真的是這樣嗎?
路上,裴紹向他介紹了那兩個隨行的同伴,那名叫奴心,出手教訓麋沅的青年叫做裴煒,乃荊州人士。奴心,是裴煒的表字;另一個青年叫常勝,豫州人氏,跟隨裴紹已有多年……用裴紹的話,這兩個人都是他的心腹。這次朱亥請他前來,自然也不好帶太多人隨行。
就這樣,車隊再次上路,朝淮陰方向緩緩行進。
裴紹說著話,便擺手示意身後兩人跟上。
不過,劉闖也只是懷疑了一下而已,並沒有去考慮太多……心裏暗自發誓,有朝一日定要好好報答朱亥這份情意。
劉闖向裴紹表示了感激之意,一路上更有意無意,暗中觀察常勝和裴煒二人。
劉闖深信,自己沒有判斷錯誤。
勒馬淮水河畔,劉闖看淮水東逝去,腦海中浮現出一首古詩,忍不住放聲高歌。
裴紹三人是從朱亥那裡得知劉闖的情況,說起來對劉闖並不是特別和*圖*書熟悉。
雲樹森已重,時明郁相拒……」
劉闖兄弟說起來也是自己人,有他在,又怎可能出事?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明明輸了,卻惡語相向,非大丈夫所為。這次去淮陰,你就不用隨行了……回家中與二老爺表明,若是我處置不當,回來后自然會在二老爺面前領取責罰。就這樣吧,你現在就回家去吧。」
奴心冷哼一聲,槍勢隨之變化,改扎為撥,啪的一下子,把麋沅從馬上打下來。
劉闖這次跟過來,說實話也沒太大的意義。只是他留在朐縣,三娘子就有事沒事的找他玩耍。二老爺就是不想讓兩個人接觸太多,才讓劉闖隨行前往淮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其實裴紹他們跟不跟的,並不重要。方才看奴心出手,麋涉便知道,裴紹這三個人,不好對付。
「好了,既然這樣,方才的事情就這麼算了……」
劉闖微微一欠身,「求之不得。」
劉闖前世編撰縣誌的時候,曾讀過這首詩詞,與眼前景色卻也相和。
「這次只是警告你方才的出言不遜,別以為使得一回刀,就能天下無敵。
看朱亥的氣度,也是豪勇之士,哪裡有半點他自己所說的『縉紳』之姿?
那桿長槍撲稜稜一顫,分心便刺。
有蹊蹺!
麋沅也是麋家家生子,但卻素來高傲。
出東海郡,經曲陽之後,便可以直抵淮陰。
他曾拿著藥方里一味主葯去藥房詢問,一支二十年的遼東參https://www.hetubook.com.com,差不多要一金的價格。這一金,就是15000錢,憑朱亥的收入,根本不可能有這麼多錢。加之劉勇執意不肯接受朱亥的幫助,甚至寧願自己辛苦一些,走危險商路來賺取錢帛……難不成,朱亥暗中做了無本買賣?
刀槍交擊,麋沅就覺一股巨力傳來,手中大刀一下子脫手飛出。
「混帳東西,你裴老子在鹽水灘本過的逍遙快活,若非受人所託,誰耐煩趟這渾水?」
看得出來,這兩人都非善類,手裡絕對攥有人名,是見過血的亡命之徒。
麋沅漲紅臉,惡狠狠看著麋涉,突然轉身跳上馬,打馬揚鞭,離隊而去。
雖說是手下留情,可這勁道卻不小。
劉闖不信!
但他也相信,朱亥絕不會害他……
「裴老大既然願意隨行,我求之不得。」
「讓我向他道歉?」
就憑這一點,劉闖就相信,朱亥不可能害他。
詩,名《渡淮河寄平一》,是唐代詩人祖詠所作。
他冷冷一笑,「奴心,便讓這傢伙知道咱們這些偷雞摸狗之輩的厲害。」
不過轉念一想,若有這三個好手跟隨,路上豈不是更加安全?
那鹽水灘,說穿了就是個黑市。
麋涉輕描淡寫,語氣非常平靜。
麋沅慘叫一聲,從馬上摔下來,直摔得頭暈眼花。
只是昔日一字並肩王,早已化為冢中枯骨,而淮陰城,在歷經歲月洗禮,更成為淮水下游的名城。
提起淮陰,劉闖就會想起漢初三傑之一的韓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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