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殺青州
第167章 虓虎之邀(一)

「公子放心,越在姑幕在,必不負公子厚望。」
魏越可以在宅子里走動,卻不得走出宅邸。
我這個人,其實很簡單……我用你,就不會懷疑你。反之,若我懷疑你,就不會留你在身邊。
若君侯敗了,平白便宜了那小兒……他此前雖勝君侯,但終究勝之不武。可這一次若君侯敗了……不說敗,哪怕是平手,君侯的威名必將大減,更成就那小兒威名,豈非得不償失?」
別說荀諶夫妻,包括荀旦兩個哥哥,對她也寵愛有加。
劉闖聞聽,不由得長出一口。
西面的事情,我就託付於你。你不但要守住姑臧,更要監視泰山郡的異動,隨時向我報告。」
諸葛玲家中行三,上有一兄一姐,下有兩個弟弟,自然無法和荀旦那種獨女的待遇相比。
麋繯笑了笑,心道這樣也好。
陳宮心裏面暗自咒罵,臉上卻做出大義凜然之狀。
劉闖恢複名譽后,呂布羡慕無比。
「她倒是個閑不住的性子。」
至少在目前,他並不想開罪袁紹。
此前,姑幕由管亥掌控。但隨著屯田推廣,管亥的精力也受到了牽制,難以顧及姑幕。偏偏這個地方,必須要有人駐守才行。步騭向劉闖推薦史渙,但劉闖卻不太贊成。史渙有統帥之才,劉闖更希望他留在身邊,協助自己震懾下密縣。所以,他必須要另選一個人才成。
伴隨著春耕的全面開始之後,劉闖也變得越發忙碌。
把這些事情處理完之後,劉闖在屋中徘徊。
他俘虜魏越之後,又打聽過一些魏越的情況,對這個人的能力,有一個全面了解。
西漢漢武帝時,與向匈奴進行誘敵戰。雁門商人聶壹,冒險潛入匈奴,行誘敵之計。可惜,最終此戰以失敗而告終。聶壹更因此而喪命,為武帝所贊。張遼便是聶壹的後人,為避乖辟怨,後來改姓為張。丁原對張遼的看重,遠勝呂布。當初何進請諸侯入京,剷除十常侍,丁原就是讓張遼前去,而非派遣呂布前往。事實上,呂布不過丁原主簿,屢受打壓。
密水亭是位於高密城裡的一處宅子。
所以,他不想繼續再耗下去,決定和魏越攤牌。
魏越愣住了!
要知道劉闖能名揚天下,便是踩著呂布的名聲上去。不管是他當時輕敵,亦或者是劉闖以多打少,這勇力無雙的名聲,算是有了。如此,呂布又怎能對劉闖不憎惡?此前,劉闖崛起於微末中,呂布對他還有些好感https://www.hetubook.com.com。因為,呂布同樣是個平民出身,一刀一槍殺出今日地位。
呂布一臉苦惱之色,「可是鈴鐺兒一去半月,連封書信也沒有。
他得天子所認,貴為皇叔,乃漢室宗親。這且不說,劉子奇當年名揚四海,世人無不稱讚。劉闖身為劉子奇之子,得鄭康成管幼安這些人支持,已在北海國穩住根基,絕非無根飄萍。
想到這裏,麋繯隨即釋然。
她大體上能明白呂藍和荀旦的想法。
可是,他卻位於高密和東武之間,隨時會威脅到劉闖的側翼。
大丈夫生於世上,哪裡有那許多花花腸子。你我都是練武之人,痛痛快快與我一個答案。」
「公子既然如此說了,越願助公子一臂之力。」
因此,呂布殺丁原而投董卓。
呂藍跑去高密,呂布也曾動過念頭,想要和劉闖拉近關係。
當初在丁原帳下,他的地位甚至不如張遼。
有道是清官難斷家務事,這是你閨女主動送上門去,也怪不得劉闖。
所幸貂蟬發現及時,派出一支人馬跟隨。
劉闖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廢話……公度,我想請你助我一臂之力,不知你可願意?」
思來想去,劉闖覺得魏越其實是最佳人選。
諸葛玲恬靜,而荀旦活潑,甚至有些肆無忌憚。
呂布,長舒一口氣。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已自成一種氣度,令魏越甚為感激。
……
突然想起來,她今天的活計還沒有昨晚,本打算要給劉闖做兩件夏裳,卻因為些許小事,耽擱到現在。
姑幕,位於高密以西,本屬於琅琊郡所屬。
劉闖如今坐鎮高密,南有管亥,東有太史慈和徐盛,無需太過費心。
可因為他此前已經答應袁術,所以不好反悔。
劉平離開高密的時候,又把密水亭贈與劉闖。
陳宮不禁沉默了!
「公子雖未說,但某卻可以感受到,公子身懷殺意。」
而且,小丫頭骨子裡有骨子任俠氣,這一點頗受劉闖喜愛;至於荀旦,更是個被寵壞了小丫頭片子。說話口無遮攔,想起什麼是什麼。雖說也出身書香門第,但她和諸葛玲的情況卻有大不同。在父親過世,長兄攜母渡江,大姐出嫁之後,哪怕是有諸葛珪照顧他們,可是身為姐姐,哪怕只比諸葛亮大兩三歲,卻必須要擔負起照顧諸葛亮和諸葛均兩人的責任。
隨著劉闖站穩腳跟,越發覺得,他和圖書手裡可用之人,實在太少。
袁紹檄文,與袁術斷絕關係。
「公台,這樣好嗎?」
這姑幕的面積不大,人口也不算多。
「公度,近來可好?」
思忖片刻,陳宮想出了一個主意,「其實,那劉孟彥倒也不錯。」
老子等你這句話,等了許久。
鈴鐺兒既然敢跑去高密,必然是對劉東夷心懷好感。
「有公度,則我不必再去擔心西面之敵。」
他看了一眼陳宮,故作矜持之狀。
可誰知道,這丫頭居然帶著人,跑去了高密……
可偏偏劉闖的身世,讓劉闖迅速得以上位,使得呂布羡慕不已,同時更感憎惡。
在這方面,荀旦和呂藍的情況有些相似。
劉闖來到密水亭,就見魏越在院中使槍。
這樣不是挺好?難不成讓她二人繼續和前些日子那樣,每天爭執不休,吵鬧不停?她們也未必是對劉公子有惡意,只是想發泄一下。你信不信,誰要敢在她二人面前說劉公子不是,她二人絕對會向著劉公子說話。等再過幾年,說不得她們就能明白,這世道是何等艱辛。」
但陳宮一席話,卻把他勸住:「那劉闖,已今非昔比。
兩種截然不同的環境,造就了荀旦和諸葛玲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
很簡單……要知道,張遼本不姓張,而姓聶。
把荀旦安撫下來之後,劉闖寫了一封書信,派人送往臨淄。
現在,魏越既然肯吐口了,劉闖也算是鬆了口氣。
建安二年二月底,袁術因河內術士張炯符命,潛號仲氏,以九江太守為淮南尹,在壽春設置公卿,祠南北郊,自立為天子。這也就等於,是徹底造反。雖然此前就有消息說,袁術要稱帝。但畢竟他還沒有做出行動。可現在,他不但自立為天子,更斬殺前兗州刺史金尚,令諸侯震怒。
而袁術在這個時候,卻派遣使者韓胤,要求呂布送女前去壽春完婚。
在某些方面,劉闖不喜歡拖泥帶水。
對劉闖,呂布即羡慕有憎惡。
他站在一旁,也沒有打攪。待魏越把一套槍法練完,他才撫掌稱讚,「公度這槍,使得果然好。」
呂布抬起頭,眸光閃閃。
但一直以來,魏越不肯歸降,也是劉闖心頭一樁大事。隨著整個高密地區的屯田即將開始,姑幕若不能儘快控制手中,劉闖總是難以心靜。如果魏越不肯投降,劉闖就準備把魏越殺了,派薛文前去駐守。但以經驗和能力而言,薛文和魏越還是有些距離,讓和_圖_書他不敢重用。
呂布心裏想什麼,陳宮心裏很清楚。
可是,呂布卻並沒有感到輕鬆,相反卻變得越發苦惱。
魏越一時間,也有些反應不過來。不過,他很快就把情緒調整好,疑惑道:「公子就不怕我表面答應,暗地裡謀害?」
曹操在許都上奏天子,懇請出兵征伐。
麋繯恍然!
公台,不如這樣,你代我走一遭,去探探那劉闖口風?順便把鈴鐺兒接回來,就說夫人對她,非常想念。」
她搖搖頭,便問道:「甘姐姐,怎地不見諸葛娘子?」
「元福!」
諸葛玲又是可做,便不會胡思亂想,也省得自己費心。
隨著魏越出鎮姑臧,劉闖在北海國的最後一個短板,就算是填補起來。
「若如此,算我瞎了眼,看錯了人。
你現在說關心閨女,可你當初同意把鈴鐺兒嫁給袁術之子,不也是貪戀袁術四世三公之名?
可現在,看來公度你已經有所決定……那麼,請告訴我你的答案,免得我為之牽腸掛肚。」
「喏!」
而劉闖呢?
劉闖微微一笑,撩衣在廊上坐下,「公度,何以如此說?」
可是,他卻不能把這些話說出來,免得呂布惱羞成怒。
可是,他硬邦邦甩給魏越兩個選擇:要麼幫我,要麼就死!
可自從他得知劉闖身世之後,已漸漸改變。
你能統兵,也能上陣搏殺,是大將之才。我不想說什麼虛頭巴腦的話,若你願助我,我就任你為汶水司馬,屯駐姑幕,助我穩定住汶水地區局勢,再練出一支精兵;若你不願,我就送你上路。放虎歸山的事情,我絕不為之,更不想為甚虛名,給自己日後留下什麼麻煩。
本來,我還想與公度好生勸說。
劉闖占居東武,擊潰蕭建之後,姑幕便成為一座無主之城。
後來又被王允拉攏,一方面有貂蟬的因素,另一方面,未嘗不是因為王允那公族出身的身份。
「嗯?」
這也是劉闖自俘虜魏越之後,兩人第一次見面。
一旦你駐守姑臧,面對的敵人,便是泰山呂子恪……所以,我思來想去,以為你最為適合。
我會從東武抽調一千兵馬,聽從你的調遣。
呂藍,不記隔夜仇;荀旦,也是個有口無心的小丫頭。
他曾想過,出兵征伐劉闖。
據說這宅子的主人,原本也是個風雅之士,因思念家鄉密水,故而取名密水亭。不過,終其一生,也未能返回密水,最後客死他鄉。他死後,家道落敗,這處和*圖*書宅子便賣出去,為劉平收購。
呂布聞聽連連點頭,「公台所言極是,不過某亦不願交兵,令生靈塗炭,百姓受苦。
這兩個小丫頭似乎找到了共同語言,那就是黑劉闖。
「今為鈴鐺兒名聲,若劉闖不肯,君侯提兵征伐,也是師出有名。」
「這個……」劉闖沉聲道:「公度用力不俗,我甚惜之。
魏越看上去,有些頹然。
劉闖的年紀,比魏越小太多。
別看她當天要和荀旦拔刀相向,但事情過去,她也就忘了。
原因?
他唯一擔心的,便是西面泰山郡和齊郡的敵人。若他們與彭璆聯手來攻,劉闖就必須要分心兩地。
然則,陳珪擔心袁術和呂布若聯起手來,勢必會造成國難。於是他竭力勸阻,總算是讓呂布改變了主意,更將韓胤斬殺。
再者說了,鈴鐺兒是我女兒,呆在他劉闖家中,又算什麼事情?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要被人說,我貪戀劉闖小兒的身世,將女兒送去,換取前程?公台,這件事你定要為我想出主意。」
如果魏越願意歸附,劉闖會讓他前往姑幕,協助管亥;如果他不願意歸附,那麼對不起,便只能送你上路。
君侯勝了,會為天下人所責罵,甚至會引發戰事。
可現在……
我打你劉闖,是因為兒女私怨,非是為爭奪地盤。
他好慕虛名,嚮往榮華富貴……可是他的出身,卻限定了他的成就。
你就裝吧!
劉闖這一番話,可是沒有照著套路來。
如果不是她二人上面有兩個極為強大的老子,為她們遮風擋雨,說不得要惹出多少麻煩來。
曹操詔令呂布、劉備出兵討伐袁術。
君侯何不趁此機會,順水推舟,成全此事?如此不但鈴鐺兒不會抱怨,便是于君侯,也大有好處。」
白天,他要前去查看屯田進度,晚上,則要返回縣衙,處理各地送來的公文和情報。
「備馬,咱們去密水亭。」
兩個人很快就和好如初,坐在一起嘰嘰喳喳的好像兩隻百靈鳥一樣,讓麋繯和甘夫人,哭笑不得。
劉闖乃中陵侯遺孤,身世坎坷。然其人不墜中陵侯之威名,雖無中陵侯才學,卻勇力過人,膽識無雙,故才有今日之成就。而今,他為天子承認,乃大漢皇叔;鄭玄等人對他也竭力相助,為士林所稱讚。君侯難道沒有發現,此前陳漢瑜每提及劉東夷,莫不以小兒、闖賊相稱。
魏越笑道:「若我不肯,公子又欲如何?」
呂藍有些大大咧https://www.hetubook.com.com咧,是個不記隔夜仇的小丫頭。
劉闖說完,便看著魏越。
「公度,姑臧之重要,想來不必我說,你也明白。
旋即袁術好友,也就是徐州陳珪見勸說無效,也與袁術劃清了界限。
「讓她們說吧,反正在這后宅里,也不必擔心傳出去。
雖然很少提及劉闖,但每次提及,必然稱呼其全名……呵呵,以陳漢瑜之傲,也不敢得罪劉闖。蓋因中陵侯餘蔭尚存,更不要說,鄭康成、管幼安,以及那潁川鍾元常等人的支持。
……
按道理說,劉闖應該先好言安撫,然後再勸說拉攏。
魏越沉吟半晌后,突然一笑。
我怎知那小兒是否善待鈴鐺兒?
「諸葛娘子晌午去費沃那邊了,說是要看看費沃弄出來的短轅犁。」
想當初,麋繯在家中也是受萬般寵愛,和呂、荀的情況相仿。
劉闖,頓時笑了!
卻認為這密水亭太過偏僻,所以便作為一個臨時的囚室,把魏越關在裏面。
呂布為人市儈,與他出身有關。
「中陵侯生前,才學過人,交友廣闊,為世人所稱讚。
荀旦說劉闖如何如何可怕,呂藍就會說,劉闖當初在戰場上以多打少戰勝呂布。反正兩個小丫頭很有默契的站在一起,開始以討伐劉闖為樂趣。麋繯有心制止,卻被甘夫人攔住。
他向荀諶表示感謝,同時也告訴他們,荀匡和荀旦目前在高密安好,請二人放心。說了一些家常話,他話鋒一轉,便轉到了袁家上面。劉闖在字裡行間,表達了對袁紹的尊敬。雖然並沒有說出想要歸附的話語,但他相信,荀諶會用這封書信,為他解決一部分的壓力……
雖然她的老爹,不似荀諶出身名門望族,也不像呂布勇力過人。但憑藉萬貫家財,麋老太公足以在東海呼風喚雨,無人敢去招惹。那個時候的麋繯,也時常會責怪劉闖。但如果有人欺負劉闖,她就會立刻翻臉。也許,在呂藍和荀旦的世界里,劉闖就是她二人的,容不得別人去說。
這種事,你怎麼解決?
此前,他因為同意了呂藍和袁術之子的婚事,使得呂藍對他非常不滿,一氣之下離家出走。
於是,麋繯和甘夫人說說笑笑,便回屋去了。
他等陳宮這句話,可是等了很久,「公台此話怎講?」
他看了劉闖一眼之後,沉聲道:「公子今日前來,可是要取魏越項上人頭?」
他二話不說,立刻帶著魏越離開密水亭,來到高密縣衙一番交談之後,劉闖取出一支令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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