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罡秋問完這句話之後，目光炯炯地看著郭拙誠。

郭拙誠說道：「無法確定蘇聯下一步怎麼行動就是歐美國家擔心的原因之一。」

許大將軍繼續說道：「再說，他們在阿富汗那個窮得鳥不拉屎的地方消耗兵力、消耗軍火，還不如打一下富裕的歐洲國家，又有豐厚的繳獲又能打出他們的威名。至於歐美國家叫囂用核武器還擊什麼的，更是喊喊而已，他們的核武器再多有蘇聯的多嗎？他們歐洲敢動嗎？你說蘇聯在那裡是鋌而走險，我不認同。」

郭拙誠想了一會，說道：「我估計美國會從兩方面入手，第一就是要求我國減少甚至停止尖端武器的出口，特別是反艦導彈和巡航導彈，這兩種大殺器是他們暫時無法對付的。雖然這兩種大殺器不足以動搖美軍的根本，他們的實力也不僅僅是幾樣新式武器就能動搖的，但這些武器卻能極大地打擊他們的士氣，打擊歐洲軍隊和以色列軍隊的士氣，他們現在可是驚弓之鳥，幾乎到了承受不起的地步，否則不會這麼著急找我們。

虞罡秋對郭拙誠說道：「你的分析和我們所想的差不多。那你認為這次美國會提出哪些方面的合作？也就是說，他們會要求我們做些什麼，而我們應該提出什麼條件要求他們滿足呢？我們真的能夠基於蘇聯將崩潰的前提下思考我們的對外政策，在這個前提下思考與美方合作嗎？」

可是，如果將來蘇和圖書聯不崩潰，中國就真的要擔巨大風險了，到時候蘇聯瘋狂打壓中國，而歐美國家站在一邊坐著小板凳嗑著瓜子看笑話。

許大將軍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就應該與歐美國家配合起來，逼得蘇聯動手，我們就可以出兵收回我們的國土了。大不了大家都一拍兩散，地球全他瑪的轟了。」顯然他話里的所謂「配合」實際就是利用歐美國家，在蘇美之間加點油，讓他們衝突起來。

郭拙誠不得不佩服最高首長的睿智：從美國到蘇聯，從英國到中國，所有國家的領導人都是經過無數次競爭才坐上寶座的。只不過歐美國家是普選，而中蘇是小範圍的選拔，但無論哪一種方式上去的領導人，只要他們能坐上寶座，就絕對不是傻子和瘋子，他們無一不是精英，這些人瘋掉的可能性連百萬分之一的幾率都不到。因此在考慮國際問題的時候，必須以地球正常運轉為前提來考慮，如果以某國領導人會發瘋，或者期望幾個國家的領導人會瘋狂，那失敗的只有自己。至於地球真的某一天毀滅了，呢也就沒有考慮的必要了。

軍人出身的他最渴望的就是上戰場，在他想來只要歐美國家大打出手，那中國的希望就來了。

可是當中國的外交政策和國防政策要基於蘇聯是否崩潰這個基礎來決定的時候，情況就嚴重多了，簡直就變成了一場國運豪賭：如果蘇聯真的如郭拙誠所斷和圖書言的那樣崩潰，中國自然大賺便宜，裝出與蘇聯放手一搏的樣子不但能從歐美國家身上撈取巨大好處，而且還能從蘇聯身上撈好處。可是，如果蘇聯不崩潰，損失可就巨大了，很可能陷入讓國家毀滅的戰火。

因此，我認為美國會在以前建議、提醒的基礎上與中國來一個非常正式的相互制約。減少或停止尖端武器的出口，對我們國家而言其實同樣有好處，我們一樣承受不起越南、印度等國擁有尖端武器。但在相應歐美國家這個倡議的時候，我建議我們把尖端武器禁運的範圍擴大一些，建議歐美國家提出制止其他國家開發研製彈道導彈、洲際導彈、核潛艇等等，當然還有禁止其他國家研發核武器。除了五個常任理事國外，誰研發核武器，全世界就討伐誰，制裁誰。」

既然是地球正常運轉，那就是說蘇美國家不可能發生核大戰，都會努力控制戰爭規模不至於失控。在這個前提下，各國可以各盡所能各搶所需。

這種士氣的低落無法量化，但卻能讓軍隊和國民實實在在地泄氣，民族自豪感蕩然無存。我們知道，美國從第二次世界大戰起就沒有幾場戰鬥贏得漂亮的，他們的國民對政府、對軍隊早已經不滿，如果發生世界大戰還好說，他們憑實力很有可能再威風凜凜一次，可現在不可能有世界大戰了，他們也就沒有揚眉吐氣的機會。如果在小規模戰爭中和-圖-書都因為我們中國的武器導致失利，他們真會很憋屈，總不能為了提高士氣而集中幾十萬部隊對阿根廷下手吧？

最高首長道：「既然如此，你還擔心什麼？」

最後這句話問的非常巧妙：如果蘇聯真的將崩潰，中國提前知道而歐美國家還不知道，那麼中國就可以藉此游刃自如地在各國之間周旋，可以趁機渾水摸魚，可以假裝承擔蘇聯報復的危險而獲得歐美國家的感激，當然這種感激是以國家利益為前提的，或者向中國提供海量資金、高新技術；或者是提高中國在聯合國的政治地位與話語權、影響力；或者是向中國提供市場……等等。

許大將軍咧嘴笑了，說道：「哈哈，有這個娃兒在，我最喜歡的就是戰爭。」

李關定眼裡射出一道犀利的光芒，臉上卻不動聲色地看著郭拙誠。

最高首長擺著手說道：「世界不可能這麼瘋狂，你期望其他國家的政治家瘋掉是不現實的。你放心吧，地球將一直不停地運轉下去。我們現在的立足點就是在地球一直正常運轉的情況下，如何爭取最大的利益。」

美國更不用說，他們的盟國更多，而且地理環境更好。北方是跟他們形影不離的加拿大、南邊是國力弱小的墨西哥，東邊是大西洋、西邊是太平洋，加上關島、夏威夷這些軍事基地拱衛本土，以及日本、韓國、澳大利亞等盟國為他們提供了廣大的安全屏障，只要不是蘇聯發和-圖-書瘋毀滅世界，美國根本不用擔心他們本國遭受核武器的轟炸，可以高枕無憂。」

許大將軍說道：「不，我……我才不擔心呢。我只是擔心挫傷了這小娃娃的積極性。」面對最高首長，許大將軍也不敢過於放肆，那個掛在嘴邊的「老子」早已經不見。

而且，美國和蘇聯無論是政治環境還是地理環境都比我國好得多。蘇聯不但有大量的衛星國保護他們，還有巨大而廣袤的國土，北方又是沒有人煙的北極，他們接受核武器轟炸的容忍力比我國大得多，而且他們接受核武器轟炸的可能性也比我國小得多。

不過，許大將軍的擔憂沒有多久就被最高首長一句話給破解了：「罡秋同志，這事就不要再討論了，一個國家和人一樣，要有所為有所不為。在風險和收益共存的情況，比較一下風險和收益大小了行了。老許，你不會害怕戰爭吧？」

現在的中國可不會在乎幾句虛假的讚揚，在郭拙誠的影響下，從最高首長到其他官員，都知道從其他國家得實惠才是真正的獲益。

虞罡秋也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不再糾結那個是否崩潰的話題，而是對郭拙誠問道：「小郭，你認為對方會提出什麼要求來？」

許大將軍問道：「我們自己擁有了核武器就禁止別人研發核武器，這有點不道德吧？特別是那些與美國和蘇聯關係不好的國家，我們應該支持他們研製核武器，只有這樣才能威懾他們，和-圖-書讓他們不敢輕易入侵別人的國家，我們就多了一些天然的盟友。我們中國連蘇美都不怕，還怕其他小國擁有核武器？再說，我們提議禁止其他國家研製高端武器，與我國一直以來宣傳的中國永遠不稱霸、永遠不干涉別國內政是不符合的。」

想到這裏，郭拙誠不得不耐心地說道：「核武器是一柄雙刃劍，它固然可以被小國用來對付蘇美國家，但一樣可以用來對付我們中國。國與國之間沒有永遠的朋友，就如我們與越南一樣，以前好得可以共穿一條褲子，可現在呢？

許大將軍也目不轉睛地看著郭拙誠，臉上呈現一絲憂色：前面說蘇聯衰落或崩潰在他看來並沒有引起他太大的擔心，即使裁軍一百萬與停建針對蘇聯的防禦工事並沒有太大的危險性，只要中國時刻保持警惕就行，再說中國的武器更新換代了，建立了新的坦克部隊，增加了新的空軍師，其戰鬥力比之前不會減少只會增加，因為軍隊在於精而不在於多。

郭拙誠想不到堂堂的許大將軍還有如此純潔的一面，前世人人都明白的道理在他這裏卻是霸道，內心還在想著為第三世界窮兄弟撐腰。他心道：「什麼不稱霸，什麼不干涉別國內政，那是對大國而言的好不好？聯合國常任理事國這個名稱本來就是賦予了它的霸權，幾百個國家在一起，就你們五個國家有否決權，這本來就不可能公平。讓小國擁有核武器會讓世界更加不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