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游龍入海
第1424章 機智入虎穴

後來湘軍進一步改變戰術,以一部分兵力對紅軍正面陣地進行輪番攻擊,以大部隊迂迴進攻紅軍陣地側翼,使兵力不足的紅軍防守的戰線拉長,防守的山頭一個個丟失。
郭拙誠冷哼了一聲,傲然說道:「我們是軍部督戰隊的。」接著又冷哼道,「口令!」他說的都是地道的廣西桂林話。
郭拙誠得寸進尺地說道:「不敢失禮?你們不知道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不知道剿匪多麼重要?看見我們威武你們就不提防,那遇到敵人假冒我們的部隊呢?共匪他們是叫花子,沒有武器也沒有衣服冒充,但那些中央軍可是富得流油,要冒充我們是很容易的。難道你們就放任他們進來?」
郭拙誠笑了笑說道:「酒就免了,軍座不喜歡喝酒的人。我這人沒什麼喜好,就是喜歡推推牌九。」
僅有的三個主要阻擊戰場都告警,一份份告急電報如雪花般地飄進了中央縱隊的總指揮部:
周恩來沒有過多的感嘆,而是說道:「現在後面的紅十八團危在旦夕,紅三十四師不知道能不能及時趕過來接應他們。我還擔心紅八軍團啊,他們雖然一個個身強力壯,可是他們沒有經過戰鬥,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擋住如狼似虎的桂軍安全撤退。」
「紅一師米花山陣地已被敵突破,退守第二道防線,前線危急!」
朱老總卻依然說道:「恩來同志,我提議馬上召開軍委緊急會議,一定要解決部https://www.hetubook.com.com隊輕裝前進的問題,這是生死攸關的時刻,我們幾個領導不能做紅軍的千古罪人!」
「光華鋪陣地已失,我第三軍團傷亡過半,戰士們仍鬥志昂揚,誓死完成掩護軍委縱隊過江的任務。」
「謝謝長官,謝謝長官。等這場戰事結束,我好好地感謝一下長官,多敬長官一杯酒。」敵連長大喜,連忙說道,「長官您這麼年輕有為,將來前途肯定不可限量……」
今天天剛一放亮,湘軍就集中兵力猛攻紅軍兩個主力師之間的結合部,結果早已經搖搖欲墜的陣地被突破。
朱總厭惡地看了前面一個明顯是歐洲人的傢伙一眼,說道:「好!我們去找老毛。」
就在他們的前面不遠處,紅軍總司令朱老總和三個最高指揮官之一的周恩來走在一起,兩人也一樣心急如火,翻看著一張張告急電文,臉上明顯寫著三個字「怎麼辦」。
「保桂安民」這句口令是郭拙誠在路上與人搭訕時套出來的,因為在行軍的路上沒有戰場這麼緊張,軍官們並沒有過於保密,加上郭拙誠又很客氣,別人也沒有提防他。其實這種口令只要套出一半就可以了,下半句可以光明正大地詢問道。
「兩世結合部出現湘軍,我第一軍團指揮部倉促接敵,激戰中。」
「紅十八團寡不敵眾,以一部分部隊堅守新圩阻擊外,余部正在突圍中。」
https://www.hetubook.com.com此時,古嶺頭陣地激戰正酣,被命令斷後的紅十八團紅軍正與數倍於己的桂軍進行殊死搏殺。雖然桂軍的密集式衝鋒給他們巨大的壓力,但憑藉地形之利還可以勉強阻擋一陣,最讓他們感覺有壓力的是對方的炮火,先是一陣喘不過氣來的壓迫,接著就是猛烈的爆炸聲,然後就是大地的強烈搖晃,地上憑空出現一個又一個瀰漫著硝煙的彈坑,讓人心慌氣躁。如果附近的炮彈正好砸中了誰,或者爆炸的氣浪將附近的人體與殘肢掀上半空,則還要忍受一陣血水、殘肢、泥土的洗禮,噁心的讓人直吐。
紅軍陣地也因此開始出現險情。
周恩來說道:「這個問題確實要解決,但現在紅十八團、紅三十四師、紅八軍團的事情更急迫,我們得拿出一個方案啊……我們先去找老毛吧,聽聽他的建議。」
接著,郭拙誠憤怒地訓斥道,「你看你們像什麼話,我們就這麼大搖大擺地上來了,你們基本的戒備都沒有?你堂堂的連長竟然口令都不問,難道你是夏軍長老人家的兄弟,還是他王贊斌師長的小舅哥?剛才副隊長還說炮兵陣地根本不用督戰,你們肯定會全力以赴消滅共匪的,會全力阻擋中央軍進入我們地盤的,可是看你們的情形可不對哦。幸虧我來看一看,你們的表現我可是要想軍座彙報的。」
毛澤東抿了抿嘴,拿煙的右手猛地往外一掃,和*圖*書然後將煙塞進嘴裏,猛吸幾口,忿忿地說道:「所有的罈罈罐罐都要打碎,只有打碎了這些東西我們才輕鬆了。不破不立啰,不破不立!」
那就如生活在地獄中一樣,自己的生命隨時都可能被彈片帶走,給氣浪撕碎。人還沒有在炮火中回過神來,下面的桂軍又開始兇猛地衝鋒。紅軍戰士必須強打精神冒死反擊,稍為打退了敵人的進攻,來不及喘氣,他們還得不顧被打死的危險搶修戰壕,收攏槍支彈藥,要爬行在被雙方鮮血染成暗紅色的泥土裡尋找一具具屍體,從他們破碎的子彈帶或衣兜里尋找珍貴的子彈……
……
毛澤東嘆了一口氣,說道:「現在我們人微言輕,說什麼都沒有人聽,說多了人家還有意見,以為我們不安份啰。這些破破爛爛帶著幹什麼?只要有人在還怕做不出這些東西?我們以前又不是從天上接的,還不一樣是我們白手起家建起來的嗎?」
「恩來,我們不能再這樣打下去了。如果還不採取措施,我們過江走不了多遠有戰鬥力的部隊就會打得精光。到時候,我們拿什麼革命?你說我們怎麼對得起那些犧牲的戰士?」朱老總已經聲淚俱下了。
桂軍連長這下鎮定了一些,說道:「不可能!中央軍那群王八蛋我們認得出來。他們不可能這麼快就有了你們穿的這種新軍服,他們的口音也沒有我們桂林人說的地道。而長官您一看就知道不簡單,一定是在軍座身邊m•hetubook•com•com工作久了,氣質都不同。」
桂軍連長嚇得臉色一白,特別是聽到郭拙誠對王贊斌師長直呼其名,更讓他膽戰心驚,不知道郭拙誠有什麼來頭。即使他沒有來頭,僅僅憑他督戰隊這個招牌,憑他剛才所犯的疏忽就可以當場擊斃他。他連忙說道:「長官請原諒,請原諒,實在是兄弟們看你們太威武了,我們不敢懷疑,都知道您和您的手下是從軍部來的,不敢失禮……」
「敵我懸殊,我們犧牲很大,軍委縱隊是否已經過江?」
一股湘軍竟然衝到了紅一軍團指揮部附近,紅一軍團的林總、聶總等人高級軍官差點當了國民黨軍隊的俘虜!
看著一隊軍容整齊、裝備嶄新的隊伍走過來,負責守衛炮兵陣地的連長帶著一個警衛員走了出來,有點膽怯地問道:「你們……你們是哪一部分的?到這裡有何……有何公幹?」
戰鬥從前天也就是29日凌晨開始。這一天湘軍幾乎沒有什麼進展。但昨天湘軍猛然加大了攻勢,出動了十幾架飛機對紅軍陣地進行掃射轟炸,然後以密集的炮火進行炮擊,湘軍步兵則以密集的隊形發起衝鋒。
「安民!」郭拙誠冷冷地回答道。
對方連長一聽,更加覺得矮了一截,連忙回答道:「保桂!……回……回令?」
……
看著蠕動著的隊伍,站在隊伍中等待前面部隊過去的毛澤東心急如焚,不由自主地轉頭看向身後東方的天空,臉上充滿了憂色。
郭拙誠矜持地笑和-圖-書了笑,說道:「下不為例,這次我就不向軍座彙報了。你也知道,軍座這人眼裡容不得任何沙子,如果我把你們今天的表現說給他聽,也許他一怒之下就讓軍法處的人把你給正法了。就算不槍斃你,你在他心目中留下不好的印象,那你一輩子就前途無望。」
「老毛,這形勢太嚴峻了,我們怎麼能還是這麼不急不慢地走啊。」跟在毛澤東身後的王稼祥也是一臉的肉痛,擔憂地看著前面。
看著下面的敵人越來越多,看著身邊的戰友越來越少,看著空空如也的子彈帶,看著只剩下幾根弦而沒有一顆手榴彈的木箱,戰士越來越焦躁、越來越絕望。他們知道用不了多久,他們的陣地就會被敵人衝破、佔領,他們也會對方包圍、殲滅,他們就會和身邊那些犧牲的戰友一般成為一具屍體……
但他們沒有一個想逃跑,更沒有一人想投降,他們咬牙堅持著,將槍口死死地瞄準正在衝鋒的敵人……
沒辦法,郭拙誠的氣場實在太強大了,讓這個連長不由自主地矮了一截。
王稼祥痛苦地搖了搖頭,本不想說什麼,但還是忍不住說道:「他們這是好面子,好像丟了這些罈罈罐罐就是失敗了,就是喪家之犬。有了這些罈罈罐罐,好像家還在,我們還沒有失敗似的,真是可笑。」
王稼祥自然知道對方話里的意思,說道:「他們難道不知道我們每晚走一步,我們就要犧牲好幾個紅軍戰士的生命,我們的力量就要減少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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