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血腥王座(2)

「今天,你們全部都要死……」,趁他病,要他命。喬四惡狠狠的拿著一塊破布,把左手的傷口胡亂纏裹包紮了一下,呲牙裂嘴的沖向了狗十一,和僅存的七八位馬仔。彷彿是沒有想到戰鬥會這麼快結束,這些馬仔們尚未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即血濺五步。直到第三名馬仔倒下,其餘人才反應過來,可惜氣勢已失,大局已定,一切都晚了。血腥的戰鬥,亡命的拼搏,實力固然重要,但經驗一樣不可缺少。喬四是誰,從小在死人堆里摸爬滾打長大的,大風大浪見多了。殺個人就和殺個雞一樣,臉不紅心不跳,輕鬆加愉快,不是那些年輕的菜鳥能比的。因為通常,正常人剛參与這種血腥的廝殺時,都會熱血一衝,腦子一熱,反應下降,膽氣變壯,受了傷也不會覺得痛,殺了人也不會感到害怕。完全是在下意識行動,猶如夢遊一般,失去了對事物的判斷力,頭腦是不清楚的。不過隨著經歷慢慢多了,也就處變不驚,習慣成自然,沒反應了。這是正常的,誰會把家常便飯當大事呢。
時間彷彿停止,大地一片蕭瑟。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睜大了雙眼,緊緊盯著喬四和狗十,狹路相逢勇者勝,喬四沒有再躲在屋裡,依靠地形優勢保護自己,反而惡狠狠的走了出來,迎上了狗十。強者,首重氣勢。當年,日本劍道大家宮本武藏和聞名天下的超級劍聖佐佐木小次郎決鬥,以柔克剛,不慌不忙,喝著小酒,划著小船慢悠悠趕往決鬥場地。而小次郎早已在烈日下,緊張苦等了兩個小時,氣急敗壞,結果可想而知。合理的戰術,雖然不一定能完和*圖*書全彌補實力的差距,但往往可以收到奇效。喬四不怕其餘人出手,事實上,只要狗十尚未挂彩,沒有人會對他出手。他已經摸准了,這些人都是些不入流、腦筋死板或幼稚的小嘍啰,若是換成龍哥,才不會管什麼名聲不名聲,只要能夠達到目的,決不在乎什麼道義。想做梟雄,就別怕卑鄙無恥。所以,狗十等人,註定了只是一條狗,看家的凶狗,成不了大器。
天色漸漸發白,大地灰濛濛一片。驚恐了一晚上的小巷居民,顫抖的小心翼翼打開房門,伸出了腦袋,打探著未知的危險。明哲保身,不是自己的事,還是不要隨意插手比較好。時代不同了,自己過好,活好就夠不容易了,哪裡有心思去管別人。況且,社會動蕩,東北早年治安極度惡劣,小巷裡經常發生械鬥,見怪不怪,全當沒看見就好。至於警察,對於這些貧民老百姓而言,他們寧願看見流氓,都不願遇見當時的警察。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世間的大道理,其實許多人都明白,但明白和做到是兩回事。很快,狗十就發現,自己的想法根本行不通。放火,也要有前提準備,有條件的,不是說你想放就能放,那還不到處火災呢。沒有汽油,沒有易燃物,風向天氣不合適,都會給放火增加難度,一棟房屋哪有想象中那麼容易點燃。況且,就算狗十可以到外面,把汽車郵箱里的油取出,然後把傢具劈碎,可這需要時間。生死之斗,往往瞬間就能改寫結局。隔夜的金不如到手的銅,喬四是殺人放火的行家,不會坐等著被燒死。等狗十把計劃實施了,說不定hetubook.com.com喬四早想出對策,逃出升天了。好的辦法,若不能有效實施,往往可能變成毒藥,會害死人的。
一條條殘肢斷臂飛上天空,凄厲的嘶吼,讓人的耳膜一陣轟鳴。喬四已經發了狠,發了狂,他知道自己全靠一股狠勁,支撐著身體,其實體力早已透支。所以,他要趁自己未倒下前,殺死最後一位對手。青石鋪就的四合院,蒙上了一層濃濃的血漿。狗十一不能相信的看著直沒入胸口的長刀,睜大了雙眼,痛苦的筆直倒下。他想不通,他不明白,他感覺自己死的好冤。若是一開始,他和狗十兩人,把喬四先圍在屋裡,然後冷靜的分析,再採取行動,不被喬四掌握了戰鬥的節奏,那一切都會不同,喬四必亡。可現在,一切都晚了,時光,是不可能回頭的。
「哈哈哈哈哈……」,凄厲又有些歡快的笑聲,回蕩在寂靜的空間。喬四的笑容有些猙獰,有些開心。他的身體,布滿了刀痕,鮮血直流,可這些皮肉傷,對於他而言,已經是家常便飯,構不成威脅。他痛並快樂著的扶著牆,艱難的走出了四合院,坐到了車裡,然後撥打了李正光的電話,告訴了自己的位置,長吁了一口氣,安詳的睡了過去。
「死狗,你要是個男人,就自己上來和我打……」,短暫的狂風暴雨後,喬四忽然把刀尖指向了遠遠望著這裏局勢的狗十,言語極度囂張。這種挑釁,對於狗十而言,是致命的。狗十不是龍哥,不是什麼梟雄,他只是一個忠心的漢子,忠心通常代表著熱血,而沒有一個熱血男兒,能受的了這種激將法,他的面部扭曲、抽www.hetubook.com.com搐,表情變得極其凄厲。所有小弟都在望著他,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沒有猶豫,惡狠狠地掏出長刀,大步向喬四走了過去。同道人,可以欽佩,但永遠不會徹底臣服的。狗十心裏其實明白,單挑他不可能是喬四對手,可他就不服這口氣。這就像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一樣,若是僅僅因為上任將軍比自己有才華有經驗,就打消了當將軍的粘土,認為自己鐵定不行,那怎麼會有出息。
血,順著喬四的胳膊一滴滴跌落,他像發了狂的野獸,身上聞不到半點人類的氣息。上天欲讓誰瘋狂,必讓誰經歷大起大落,生離死別。沒有什麼能動搖喬四的意志,他從來就不懼怕來自任何方面的危險,壓力。他喜歡挑戰,喜歡在風雨中證明自己的價值。他把破碎的上衣,撕成布條,用牙齒咬住布頭,狠狠把長刀綁在手上,然後舔了舔乾枯的嘴唇,惡狠狠的望著狗十、狗十一,眼神中充滿了挑釁的意味。月色朦朧,喬四陰森的露出了潔白的牙齒,右手忽然一抖,搶先出手,一刀削掉了一名馬仔的半邊腦袋,滾燙的腦漿四濺,喬四興奮的快要呻|吟出來,左手刀順勢捅進了一名馬仔的心口。
刺眼的刀光,散發出一片銀白,晃得人有些睜不開雙眼,出來混,能讓人打死,不能被人嚇死。如果說開始這些馬仔還有些懦弱,怕死,可打到現在,他們已經被喬四的戰意刺|激的發狂,瘋了一樣拚命了。數不清的刀光劍影砍向喬四,並不寬敞的屋門,如今變得擁擠不堪,你方唱罷我登場,馬仔們一窩蜂的猛衝,讓喬四有些難以招架,很快就挂https://www.hetubook.com.com彩了。不過喬四也不是吃素的,趁著混亂,他又廢了兩個馬仔,對方人數,已經明顯減少,即使光天化日下較量,他也不怕了。
凌厲森寒的刀氣席捲,刺|激的人頭皮炸立,渾身顫抖,喬四凌空躍起,當頭就是狠狠一刀劈下。狗十不慌不忙,冷靜的向旁一閃,瞅準時機,趁喬四落地之時,一刀快速捅向了喬四的肋骨,想要把喬四捅個透心涼。這招不可謂是不歹毒,劈砍的傷害,遠沒有捅的殺傷力大,喬四要是這下被捅上了,不死也要脫層皮,徹底廢了。不過喬四既然被人叫做四爺,自有過人之處。對別人狠,很容易,難得是對自己也狠。面對狗十的兇狠攻擊,喬四雙目赤紅,不閃不避,猛然伸出左手,一把牢牢抓住了狗十的刀鋒,右手刀一揮,一道血箭,噴上天空,天空頓時失去了顏色,狗十不能相信的睜大了雙眼,哽咽著倒了下去。
「麻的……」,喬四恨得咬牙切齒,又有些興奮,他天生就屬於沒事找事型的那類人。平淡的生活,當個遇到危險就躲在背後的老大,不是他的作風,他就喜歡揮舞著雙刀,充斥在血腥暴力,殘肢斷臂的修羅地獄。他寧可叱吒風雲,狂妄的唯我獨尊一世,也不願卑微的做個陰謀家。他的呼吸加重,握刀的雙手,青筋暴凸,血管都要炸裂起來,牙齒咬的嘎嘣響,使出吃奶的力氣,猛然把狗十一頂了出去。困獸之鬥,尤其兇殘。喬四從來就不是甘心受死的主,他有什麼好怕的,能活這麼多年,他已經知足了。
狗十尚未考慮好如何把喬四做掉,身前被刺|激的有些發狂的狗十一,已經無法壓住自己心裏那股狂hetubook.com.com暴的戰意,凄厲的仰天長嘯,瞪著猩紅雙眼,不顧一切的揮舞著雙刀,沖向了喬四。兩軍相遇勇者勝,他的馬仔們士氣已經遭到了毀滅性打擊,只能由他這個大哥出面,重拾信心,他已經沒有退路了。衝天的巨響,喬四虎口一震,手中的鋼刀,差點被崩飛出去。狗十一藉著衝撞的力量,一刀狠狠砍向了喬四。
「麻的,誰想要我的命,我就要誰全家的命……」,喬四仰天嘶吼,絲毫沒有一點弱者的覺悟。時代不同了,好虎架不住群狼,英雄主義可是很容易命喪黃泉的。
血,宛如潺潺不絕的小溪,稀里嘩啦的從喬四手掌中揮灑,非常時刻,自然要用特殊的辦法。夜長夢多,若是打鬥時間太長,先不說會不會有什麼變數。單體力上,喬四就不合算,所以速戰速決是必須的。只有先把狗十做了,讓敵人數量盡量減少,才是最安全穩妥的方法。其實世間本無所謂黑白對錯,特殊時期用合適的方法,就是正確。這就像喬四敢無法無天的拆遷,不是因為法律不健全,而是因為政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政府不方便出面當壞人,必須有人來背這個黑鍋,為了祖國的快速發展建設,為了上級下達的目標指令,為了大家的腰包和國家的稅收,犧牲少部分不聽話的老百姓,是完全可以的,誰叫中國別的沒有,就人多呢。拆遷要不是國家拿了相當一部分好處,敢那麼猖狂嗎。房價要不是國家地產稅收太高,會始終降不下嗎。物價若不是國家屢次裝大頭,不斷借貸給別的國家資金,會年年漲嗎。黑的最高境界,就是從政。如義大利的黑手黨就是如此,其實政治本身就是最大的黑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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