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征戰天下(6)

老婆浪八,把削好的蘋果遞到了黃庭利手中,一副小女兒的模樣,看的奶胖渾身起了一層雞皮。別人不了解這位姑奶奶的野蠻,他可是親身體驗,如此極品的母老虎,硬要裝出小鳥依人的樣子,實在讓人不寒而慄。其實黃挺利也挺無奈的,他拿著蘋果,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想了想,還是悶頭幾口吞了進去。兔子不吃窩邊草,老黃同志倒不在乎和女人上床,男人嗎,只要是美女,當然多多益善。關鍵是,吃完要把嘴擦乾淨,老婆浪八可是他的左右手,兄弟。男人可以隨便和美女上床,但絕不會隨便去娶個美女,結婚可是終身大事,既然擦不幹凈嘴,又不想結婚,那還是別惹出亂子比較好,亂事多的人,不論男女,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煙霧瀰漫,刺鼻的煙草味道,充斥在狹小的空間內。軟卧包廂看似奢華,實際空間極其壓抑,若是關上窗,氣都喘不順暢。但偏偏,這是火車最值錢的位置,可惜失敗的是要睡四個人,若是只睡兩人的包廂,那相信生意一定好的不得了,貴一些也是值得的。
「羊皮,我看你改外號,叫楊饅頭好了……哈哈哈哈哈……」,郝m•hetubook•com•com瘸子早在屋外等候多時,看到羊皮狼狽的樣子,頓時放聲狂笑,得意非凡。趴在地上啃饅頭的,不是別人,正是囂張不可一世的羊皮楊德光。他的衣服,有些破碎,蓬頭污面,脖子上拴著一條粗粗的鋼鏈,宛如一條狗。事實上,他現在就是喬四養的一條狗。只不過,狗也分三六九等的。羊皮這條狗的待遇,實在有些差,經常要飽受拳打腳踢不說,而且還動不動餓肚子。這完全要看喬四心情,心情好的時候,就丟給他一個饅頭,心情不好的時候,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喬四等人狂吃亂喝。
人要識時務,身為馬前卒,就要有馬前卒的覺悟,黃庭利是十分狡猾的。雖然說,喬四是大哥,從小一起長大的把兄弟,于情于理,他都沒有理由不全力以赴。不過,凡事都有個度。他可以毫不猶豫的為了兄弟去死,可他沒有理由,讓底下的馬仔們跟著他腥風血雨,白白送命。所以,他是不會直接和新疆幫發生火拚的。干一行,愛一行,扒手,就要有扒手的樣子。若是扒手要倚仗武力橫行,那乾脆都改行做搶劫的算了。不過,敲山震虎和圖書,廣州扒手如雲,喬四若是擊敗新疆幫,一統天下,那不看僧面看佛面,相信沒有扒手集團敢和他黃挺利過不去。畢竟,強龍難壓地頭蛇,黃挺利所謂的一統偷盜界,是指針對某些專業扒手、精英。可中國有數不清的散戶,和一些水平參差不齊的小股偷盜勢力,尤其是許多的黑幫團伙,偷竊、搶劫,敲詐勒索,什麼都做,想要在這些人眼皮子底下搶生意,衝突是不可避免的。
人來人往,中國的火車,一向人擠人,尤其是早些年,髒亂差可謂是火車的真實寫照。不過,黃挺利就是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倒也覺不出有什麼不妥。不過,他的手又開始癢了,偷竊是會上癮的,這不是錢的問題,許多有錢人,就喜歡跑到超市偷東西,感覺很刺|激,很好玩,這是一種愛好。黃挺利從一上車開始,就習慣性的盯著有錢的肥羊,頗有想撈一票的打算,但他是不會在這節列車上偷竊的。國有國法,行業行規。火車扒竊,有扒竊的規矩。首先,要非常了解此條線路的站點,熟知沿途除了火車站,可以進出的地方。然後,要盯准目標,在火車快要到站時下手,得手后馬上下車和_圖_書,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爭執。而且,中國早些年,所有線路都是有固定小團伙霸佔的。黃挺利倒不怕什麼越線,踩場,但沒有必要多生事端,節外生枝。漫長的黑夜,在香煙和啤酒中悄然流逝。廣州就要到了,等待黃挺利的又是什麼呢?
「哥,我一定會殺了李正光,替你報仇……」,張曉光跪在捲毛床前,欲哭無淚,都是因為他,若不是他的婚禮,羊皮捲毛就還可以躲在公安大院,安枕無憂。雖然說這種日子,不知道能過多久,但能拖一天是一天,說不定事情就有轉機。這一切,全是因為他,不殺了李正光,替捲毛報仇,他無法原諒自己。
時代不同了,當年的人人平等,已經越來越無法適應高速發展的社會主義國家。不同地位,就要有不同的尊嚴,待遇。當年,老實八交,和老農打成一片的官員,如今清一色挺著肚子,一個官威比一個大,黑社會也不例外。黃庭利和奶胖,坐在軟卧車廂,喝著啤酒,啃著脫骨扒雞。而骨幹成員,則包下了兩節卧鋪車廂。至於普通馬仔,只能擠硬座了,畢竟誰也沒有辦法,一下子買上五六百張卧鋪票。就算喬四凶威蓋世,可也和-圖-書不能搶黨的生意,把火車站給霸佔掉。不過,對於這些馬仔而言,一車廂都是身份差不多的自己人,反而不用那麼拘束,隨意舒服一些。
「不要,不要去,你不是他的對手,聽我的,這件事和你無關,不要去……」,捲毛雖然殘廢了,但腦子還沒有秀逗。殺掉李正光,他當然高興,他都恨不得,吃李正光的肉,喝李正光的血。可自家兄弟,有多少斤兩,他心裡有數。張曉光的為人,一向衝動,做事不經過大腦,而且勢單力薄,個人戰力也和捲毛在伯仲之間,不可能殺的了李正光。況且,這件事本來就和張曉光無關,無論羊皮捲毛參不參加婚禮,結局都不會有任何改變,喬四是不會放過他們兄弟兩的。
……
「楊饅頭,不錯,不錯,聽好了,以後你的名字,就叫楊饅頭了……」,喬四對於楊饅頭這個外號,特別滿意,他踹了楊饅頭一腳,示意他老老實實聽話,楊饅頭無奈的吞下了最後一口饅頭。學了兩聲狗叫,表示自己答應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喬四根本不許楊饅頭講話,逼他學狗叫。用喬四的話說,既然做一條狗,那就要有狗的覺悟,有說人話的狗嗎?
和*圖*書錢的養馬,沒錢的養狗,人嗎,生活安逸了,無非就是圖個樂趣。只不過,喬四養的寵物,實在有些特別。大清早的,喬四洗漱完畢,心情大好,打開屋門,隨手就丟了個饅頭出去。一道影子,刷的一下,就撲了上去,捧起饅頭就啃,標準的惡狗撲食。
捲毛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眼神麻木,他早就料到了自己凶多吉少,但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寧可死,也不願變成一個殘廢。一子錯,滿盤皆輸。本來,他是有機會打敗喬四的。甚至說,在多年以前,如果他夠狠,完全可以把喬四劊殺在搖籃當中。可是,他和楊饅頭,錯過了一次又一次的機會,給了喬四壯大的時間,養虎為患,他好恨。不過,成王敗寇,事已至此,多想無益,他只能無奈的接受這個事實。
「哥,別攔我,我這條命,本來就是你的,不殺了李正光,我誓不為人……」,張曉光的脾氣,一向極倔,暗殺又不是明殺,用槍殺又不是用刀砍,他未必沒有半點機會。況且,他已經報了必死的決心,不成功就成仁。人活一世,總有些明知危險,卻不得去做的事情,誰都有這麼一天,他不能因為自己的貪生怕死,而內疚一輩子。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