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戰火蔓延(2)

列車轟鳴,喬四足足包下了三節車廂,浩浩蕩蕩的向廣州進發。除了在醫院養傷的李正光,哈市三巨頭,幾乎全部出動,誓要踏平新疆幫。血戰即將開始,兩個最為彪悍的幫派,即將上演八零年,中國最為血腥火爆的激烈火拚,也是建國以來混亂時代的最後一場惡戰。此戰過後,嚴打風暴即將上演,數不清的黑道分子紛紛落網,全國治安趨於穩定,兄弟義氣黯然退場,拜金主義取而代之,人人皆為金錢奔波,無所謂黑白了。
「草你嗎,原來又是你……」,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李正光正愁找不到張曉光的影子,沒想到他自己竟然送上門來受死,頓時哪裡會客氣。張曉光的手槍,已經沒有子彈了,他甩手把槍砸向李正光,趁李正光躲閃之際,飛起一腳踹在了李正光握槍的手腕上,可讓他意想不到的是,他的一記重腿,竟然沒有把李正光的槍踹飛,有槍和沒槍,這可是兩個概念,雖然張曉光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可能不死還是不要死的比較好。事已至此,他顧不上多想其它,宛如發瘋般猛然近身衝上,一手抓住了李正光的手腕,另一隻手,握著匕首就想將李正光捅死。李正光也不是吃素的,他握槍的手腕被人抓住,同樣,他也抓住了張曉光握刀的手腕。兩人頓時扭打在一起,倒在了地上。一個努力想把槍口瞄正,一槍結束戰鬥,一個想要把匕首狠狠捅進去,兩個人青筋暴凸,眼珠子通紅,吃奶的勁都使了出來。
半夜三點,張曉光準時到達了醫院。他沒有直接去李正和圖書光的房間,而是走進了值班醫生的辦公室。五分鐘后,張曉光換上了一套白大褂,戴著口罩,緩緩走了出來。狡猾的張曉光,把辦公室的門鎖上,這樣,一時半會,沒有人能進去發現裡邊已經死亡的醫生。張曉光從來都不是什麼善人,他完全可以把醫生捆綁住,沒有必要殺人,不出意外的話,明天早上,才會有人打開房間,把醫生放了。可他不想如此麻煩,殺人的理由,不需要很多,甚至無需理由,想殺就殺,僅此而已。
劇痛鑽心,凄厲的慘叫,張曉光知道,自己完了,跑不了了。不過,他沒有驚慌,反而徹底變得瘋狂,既然要死,那臨死前也要拉上李正光墊背。他歇斯底里瘋了般用頭撞,用牙齒咬,根本不顧自己是否會因此受到傷害,他什麼都不在乎了,反正他逃不了了,只要能殺了李正光,他也算死得有價值了。
李正光躺在冰冷的病床上,有些煩躁。脫離集體的惡狼,既歇斯底里,嗜血殘暴,又有些可憐可悲。同樣,失去了李正光的喬四集團,也彷彿失去了戰魂,變得不再完整。可惜,張曉光沒有讓李正光安心養傷的打算,趁他病,要他命,他呆在深山老林之中,就是為了等待一個機會,一個可以再次暗殺李正光的機會。現在,機會來了。
「剛才是你們叫醫生嗎……」,張曉光溫文有禮,體型瘦弱,戴上口罩,蠻像個醫生。兩名馬仔本就迷迷糊糊的,精神欠佳,聽了張曉光的話,更是一頭霧水,他們啥時候叫過醫生,難不成是剛才方便的那兩和-圖-書位叫的,不可能啊,大哥又沒事,他們叫啥醫生。
時間就是金錢,遲則生變,張曉光沒有絲毫的猶豫,掏出槍,踹開房門就是一槍,狹小的空間,卻要進行槍戰,這可不是好玩的,李正光還沒看清人,就聽到了一聲槍響,頓時慌忙就地一滾,一顆子彈擦著他的頭皮射到了牆上。慌亂之中,他也顧不上看清形勢,甩手朝房門方向就是兩槍,把張曉光又逼出了房外,一時之間,槍聲大作,張曉光進不來,李正光也出不去。不過,李正光拖得起,張曉光拖不起。槍聲很快就會引來保安、警察,張曉光明白,這是他最後的一次機會,若是再失敗,他很難再有機會了。他拔出了插在馬仔身上的匕首,左手拿刀,右手拿槍,一咬牙,一跺腳,狠狠的瘋狂扣動扳機,用火力壓制住了李正光,衝進了房間里。
「你搞錯了吧,不是我們叫……」,一名馬仔剛出聲應答,話還沒有說完,散發著寒芒的彈簧刀,即從他的嘴中捅了進去,血和噴泉般狂涌,他睜大了雙眼,想要叫卻叫不出聲來。另一名馬仔,頓時一個激靈,睡意全無,可是晚了。大哥就是大哥,永遠不是那些小混混能比的。張曉光一記掃腿,狠狠的砸在了這名馬仔太陽穴上,直接把他踢倒在地,然後掏出綁在腿上的匕首,甩手就扔了出去。飛刀,並不複雜,常玩刀的人基本都會,這名馬仔還來不及反抗,就見閻王了。不過,他的死還是有價值的。李正光這人,極其機警,尤其是他在醫院里,睡得不踏實。金窩銀窩,和_圖_書哪裡也不如自己的狗窩舒服。他的反應極快,聽到了聲響,鞋都沒有穿,直接從枕頭下抽出槍就跳下了床。他的傷,是皮肉傷,失血過多而已。經過了這麼多天的休養,已經沒有大礙了,只是喬四考慮到他現在這樣,動手不太方便,所以才沒讓他到廣州。
時間彷彿停止,足足過了能有一分鐘,李正光渾身是血,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的面色猙獰,宛如地獄中的惡鬼。他冷笑著看著躺在地上的張曉光,二話不說,抬手就是砰砰兩槍,打在了張曉光的膝蓋上。一槍打死對方,那太仁慈了,他是不會讓張曉光這麼痛快死去的。劇烈的疼痛,讓陷入昏迷的張曉光,再次睜開了雙眼,不過,有時候清醒絕非什麼好事,接下來張曉光將要面對的,是深埋地底都無法忘記的噩夢。
「砰……」,轟天的槍響,李正光畢竟天賦異稟,臂力驚人,略佔了上風。不過,他的槍口沒能對準張曉光的身體,只是在扭打過程中,甩了一槍,擊中了張曉光的左腳。
人有三急,一晚上的時間,不算短,若是睡著了,憋著也就憋著,忍一忍就過去了,可要是不睡覺,那遲早要上洗手間。況且,就算有人真的可以不上,但四個人,不可能都一樣,總有人要去,而張曉光的要求不高,來一個就好。只要能多殺一個,他就多了一份勝算。他裝作路過的醫生,用眼角的餘光,看清了守夜四人的長相,然後呆在洗手間內,忍受著陣陣惡臭,一言不發。
「草你嗎……」,李正光一向屬於吃軟不hetubook.com•com吃硬的主,張曉光的瘋狂,反而勾起了他的無限戰意,撞就撞,看看誰的頭硬,震耳的巨響,兩人頭顱狠狠撞在一起,然後分開,再撞。血一股股湧出,張曉光的視線,越來越模糊,頭嗡嗡直響,他緊咬舌尖,想要清醒,可大腦還是不聽使喚,氣力一點點流失,陷入了昏沉當中。
夜黑風高,張曉光懷中別著一把五四手槍,腿上綁了一把匕首,口袋裡又裝了把彈簧刀,開著車就往哈市的醫院飛馳。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地頭蛇,總有些不為人知的關係網路。張曉光有幾個認識多年,但甚少來往見面的白道朋友。打架殺人,窩藏包庇,這些白道朋友不可能會參与。但當個眼線,留意一下風聲,報個信,這些人倒是義不容辭。所以,他雖然藏在深山老林,但外面發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時鐘,悄然指向了兩點,選在這個時候出發,是因為人在半夜三點到四點半之間,是最為睏乏的,開車到李正光那,需要一個小時,到達地方后,觀察一下,然後在四點左右動手,時間剛剛好,去早了沒用,去晚了也不行。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羊皮捲毛,是因為參加他的婚禮出事的,他不能撒手不管,他寧可死,也不能對不起兄弟。兄弟義氣,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拋棄的。這次,他是不會讓李正光再有機會逃脫的。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喬四一黨很快就查出了暗殺李正光的人是張曉光,只是天大地大,想要找一個人成心躲藏的,不亞於海底撈針。黑社會畢竟不是黨中央,發動不了群眾力量,沒www.hetubook.com.com那麼多的眼線。喬四旗下的十三個分舵人馬,如一窩發狂的瘋狗般,把哈市掘地三尺,翻了個遍,也沒查到張曉光蹤影,只能暫且告一段落,不了了之。畢竟,時間不等人,廣州那邊隨時都有可能動手,喬四沒法再拖了。
殺完人,張曉光極其冷靜,臉上依稀還掛著冷笑,緩緩走到了水池前,把手洗乾淨。他沒有把屍體處理下,深更半夜的,他也不怕有人會到洗手間,就算髮現了也無所謂了。因為,時間不等人,他已經準備動手了。
等待,是最漫長的,猶如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終於一名馬仔走了進來。張曉光剛想動手,沒想到後面又跟進來一位馬仔,深更半夜的,上洗手間,多數人都喜歡拽一個,一起解決,這很正常。尤其哥們之間,更是喜歡幹這種事,要麼不方便,一方便就是集體行動。不過,張曉光不但沒有驚慌,反而有些興奮,他巴不得四名馬仔一起來呢。他裝作若無其事的剛方便完,想要出去,忽然掏出彈簧刀,一刀劃開了一名馬仔的喉嚨。另一名馬仔尚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即被他捂著嘴,狠狠的一刀捅入了心口,死不瞑目。
寒風呼嘯,哈爾濱的冬天,異常寒冷,守在李正光門口的四個馬仔,已經打起了哈氣,又冷又困。干一行,愛一行,並不是只有警察,才會機警的咬牙強撐,強打精神,黑社會分子,一樣很敬業。四名馬仔坐在椅子上,硬是靠幾包香煙,讓自己不至於睡過去。只是,接下來他們將要面對的對手,級別相差太大,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失敗,是註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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