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決戰(4)

「賣鉤子的,你們漢人太卑鄙了,操傢伙,當我們新疆幫沒槍呢……」,無論是誰,躲過了一輪子彈,在鬼門關逛了一圈,心情都好不到哪去。庫爾班和奎尼,勃然大怒,玩狠得,新疆幫從來就沒怕過誰。黑幫火拚,不動槍不代表沒槍,通常雙方都帶的槍支,只是若沒有深仇大恨,誰都不願率先違反規定,破壞規矩。現在,黃庭利動了槍,那新疆幫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不過,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傳說中的高手,后發制人,可畢竟只是傳說,失去先機,可不是什麼好事。老婆浪八呆在舞廳後台,早已準備多時,聽到黃庭利的槍聲,馬上帶著一百名全副武裝,如狼似虎的精英沖了出來。猙獰的火舌,掀起了一片血花,新疆幫頓時大亂。黃挺利紅著雙眼,咬牙切齒的一把奪過一名馬仔手中的AK,端著就是一頓狂掃,壓根就沒有想要撤退的意思。兄弟死了,不報這個仇,他還怎麼出來混,怎麼面對手下。
「你放心,這個人一定是我……」,奎尼陰冷的笑個不停,宛如一條毒蛇。真正的高手,是不屑於口舌之爭的,可是場上這兩位,都是街頭m.hetubook.com.com流氓、混混,不是什麼所謂的高手,口角之爭乃是正常現象,沒破口大罵就算不錯了。況且,所謂的高手也未必能打得過流氓。
「走,快走,等四哥來了,再和他們算賬……」,老婆浪八,拉起黃庭利的胳膊就向外跑,可黃庭利殺紅了眼,失去了理智,哪裡是一個女人能拉走的。舞廳外的新疆幫眾,聽到了槍聲,正七手八腳的打開車後備箱,往外拿槍,只要拖延上幾分鐘,雙方就要爆發一場大規模的槍戰,到時,黃庭利想走就難了。
「兄弟,去吧,哥哥保證,一定讓你死的瞑目……」,黃庭利有些難受,可他哭不出來,他的眼淚,早在多年前就流幹了。他擰開一瓶白酒,倒了半瓶在奶胖墳前,然後仰頭將剩下的半瓶,一飲而盡。真兄弟,一切盡在不言中,如果奶胖泉下有知,一定不會懷疑黃庭利的話。事實上,黃庭利為人極有信譽,說一不二,不然,也不能成為中國真正意義上的賊王。
「麻的,今晚你我之間,只能有一個人活著走出去……」,黃庭利牙齒咬的嘎嘣響,嘴唇都咬出血了。喬四幾和_圖_書兄弟,都是屬於那種寧死不服輸,見了棺材不落淚,看到黃河不死心的那種人。戰鬥到這光景,黃庭利早就忘了什麼策略、計謀,他現在只想把眼前這個黑不溜秋,身上一股怪味的巴郎子,千刀萬剮、生撕活剝。
「黃庭利,你清醒點,像個男人,就算你不考慮自己,也考慮下跟你的這些兄弟……」,老婆浪八的言語,讓黃庭利清醒了不少。他緊咬著雙唇,帶著一幫馬仔,扛起奶胖的屍體,大步向外走去,沒有人能攔的住他,ak的威力,不是冷兵器可以抗衡的。
凄厲的慘叫,讓黃庭利肝膽欲裂。鮮血,漫天揮灑,宛如狂風暴雨般,落向大地。庫爾班的肩膀上,掛著奶胖的腸子,身上沾滿了奶胖的鮮血,嘴裏嗷嗷怪叫,猶如地獄中的魔鬼,讓人不寒而慄。出來混的,早就把腦袋掛在腰帶上,死是正常現象。可死去的人,可以告別痛苦,遠離人世間的一切紛爭,活著的人卻還要面對現實,堅強的承擔起一切。奶胖一死,黃庭利知道大勢已去,失敗已成定局。他將手中的長刀,狠狠擲向了奎尼,然後掏出懷中的五四手槍,甩手就是一頓狂扣扳機https://m.hetubook.com•com。不過,奎尼為人極度陰險,早就預防著黃庭利狗急跳牆。看到黃庭利右手伸向腰間,即猜到了黃挺利的用意,迅速躲到了人群當中。而庫爾班人雖然高大威猛,反應倒也不慢。但是,不管怎麼說,黃庭利敢公然用槍,還是有些出乎兩人意料。
激烈的碰撞,火星四濺,奶胖和庫爾班扭打在一起,難捨難逢。雙方的刀刃上,磕碰出了無數米粒大小的缺口。血,夾雜著汗水,一滴滴流淌,匯聚成小溪,灑落大地。庫爾班猛然發出了野狼般的嚎叫,拋開了手中的長刀,一手抓住奶胖握刀的手腕,一手抓住奶胖的肥嫩的大腿根,一個過肩大背,把奶胖拋向空中,然後掏出懷中的匕首,一道寒光,劃開了奶胖的肚皮。
星空依然璀璨,黃挺利叼著煙捲,一言不發。沉悶的氣氛,讓人有些壓抑,有些喘不上氣來。廣州,不是什麼美麗的世外桃源,奇怪偏偏有無數的人喜歡往這裏鑽。害的黃庭利一黨,到郊區都不得安寧,尋覓了幾小時,才找到了一處人相對比較少的落腳地點。混黑道的,馬匹裹屍,死就死了,也沒什麼講究,給筆安家費也就和*圖*書得了,數十年後,誰還會記得那個啃著燒雞,喝著烈酒,揮刀砍人的猛將呢。黃庭利剪下奶胖的一把頭髮,用手絹包裹好,然後找了塊泥地,把奶胖就地掩埋。
黃庭利這邊發了狠,奶胖那邊已經瞬間分出了生死。奶胖仗著肉厚,豁出去硬挨了兩刀,拉近了他和庫爾班的距離,想要靠近戰,迅速解決庫爾班。可讓奶胖沒想到的是,庫爾班仗著身高體大,不願意近戰硬拼,並不是不精通近戰。恰恰相反,庫爾班從小就是摔跤王,貼身近戰乃是拿手好戲。不過,奶胖的砍刀,明顯比庫爾班的要短一些,更適合近戰。而庫爾班用的是少數民族馬刀,比一般的刀要長,威力大,殺傷性強,適合橫掃千軍。
門,輕輕拉開,香風撲鼻,霓裳半裸,一具火熱的胴體緊緊的摟住了黃庭利。女人,有時要比男人更有勇氣。老婆浪八,在久等黃庭利無結果之際,採取了主動。用自己的溫暖,驅走了寒冷。迷亂的一夜,火熱的酮體,猶如一扇明燈,讓沉陷在痛苦煎熬當中的黃挺利,看到了光明,恢復了平靜。世上,還有什麼能比女人,更能解除疲勞痛苦的呢。不過,肉體的纏綿,代表不了永恆和_圖_書,明天會怎樣,浪八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這一刻,至少這一刻,這個男人,是屬於她的,這就夠了,她無怨無悔。
熱血燃燒,濃濃的血腥味,刺|激的人發狂、發瘋。舞廳內,到處一片猩紅,每一個角落,都在上演一場你死我活的戰鬥。不知是誰,跌倒在音響前,臨死之際,雙手重重的按在了播放鍵上。震耳欲聾的的士高音樂,在殘酷的黑夜中,顯得格外猙獰、詭異。但也讓血腥的戰鬥,憑添了一份激|情,一份藝術,血的藝術,暴力美學的終極詮釋。
黑夜無風,黃庭利躺在冰冷的床上,蜷縮著身體,渾身顫抖。一個又一個噩夢,向他襲來,他夢到了奶胖,夢到了鮮血,夢到了好多死去的兄弟。他拚命想要留住這些兄弟的身影,卻徒勞無功,他的身體,越來越冷,陷入到了可怕的夢魘當中。
寒風如刀,讓黃挺利的頭腦,徹底變得清醒,恢復了一貫的冷靜。他剛走出舞廳外,即遇上了氣勢洶洶,拿著各種武器的新疆幫眾,雙方像炸藥遇著火一般,迅速激戰到了一起。但出籠的猛虎,是擋不住的,在留下了幾十條人命后,黃庭利一黨人,跌跌撞撞的跳上了汽車,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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