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決戰(3)

哀兵必勝,人在極度的悲憤中,爆發的潛力是無窮的。西日阿洪感覺自己的血液在燃燒,嘴巴發乾,四周的一切都變得極慢,喬四的出腿在他眼裡,彷彿和慢動作差不多。他的上半身往右側一擰,躲過了喬四的正踹,右手一記刀手,砍在了喬四踢出的腿腕上。然後順勢用肩膀向前一撞,狠狠的和喬四扭打在一起。近戰,比拼的可不單隻是功夫,還有體質。韓國多少跆拳道高手,空中連踢華麗震撼無比,結果遇上歐美大塊頭,按在地上就是一頓海扁,空有一身本事卻使不出。喬四這瘦弱的體型,想要戰勝西日阿洪,可有不少難度。
「我會想你的……」,正當西日阿洪陷入瘋狂之際,喬四的聲音,忽然從他背後響起,他驚恐的急急想要轉身,可是已經晚了,血噴三尺,一道血箭,衝上雲霄,碩大的頭顱跌落,在地上滾個不停。喬四雙手握住刀柄,兇狠的一刀,直接把西日阿洪的頭砍了下來。而此時,庫爾班也在李正光和郝瘸子兩人的夾擊下,傷痕纍纍,奄奄一息。
「喬四,你給我出來,你給我出來……」,西日阿洪揮舞著彎刀,不停地亂砍,宛如一個瘋子。人之將死,要麼其言也善,要麼更加瘋狂。世界本就是兩個極端,柔到極致就是剛,剛到極致就是柔。
「廢話真多……」,喬四不屑的冷哼一聲,起腳就踹。新疆幫的潰敗,已經沒有了任何懸念,戰術和-圖-書的失誤,讓他們一子錯,滿盤皆輸,除非……西日阿洪明白,這是他最後的機會,唯一的機會。只要殺了喬四,新疆幫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或許,他該感謝喬四,給了他這個機會,而不是直接下令群毆。當年的漢人,沒什麼自由,在家看個毛片都提心弔膽,擔心公安會抓,而少數民族,則一切都為了自由,而這一切都是扯淡,很可笑,不是嗎。
風聲、嘶喊聲、求饒聲、呻|吟聲,以及刀子切入骨頭和血液從體內噴出的聲音,組成了世上最詭異,也是最動聽的一篇樂章,這是生命的樂曲,用鮮血譜寫綻放的生命之花。世上或許沒有所謂的地獄,但今夜,新疆幫的男女老幼,已經看到地獄了。
「喬四,喬四……」,西日阿洪,一刀砍翻了一名近身想要偷襲的馬仔,歇斯底里的大聲呼喊著喬四名字,找尋著喬四的身影。他是新疆幫的頭領,可他更是一名聖教徒,眼前的一切,已經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他要瘋了。潮州人說過,家裡人被捅了刀子,就等於捅了馬蜂窩了。
彎刀落下,插在地上,喬四用腳一踢,把彎刀踢到了西日阿洪的面前。西日阿洪愣了一下,然後猙獰的張開了嘴,露出了凄厲的笑容。這是一種侮辱,赤|裸裸的侮辱,他拾起彎刀,看著喬四,猛然把刀狠狠插向地面,赤手空拳的重新沖向了喬四。真男人,絕不會靠敵人和_圖_書的施捨可憐存活,他西日阿洪就算死在這裏,也不會丟掉大草原漢子的自尊。
郝瘸子和李正光,明顯有些興奮過度,如果有人眼睛好使,可以看出,他們的底下,明顯帳篷高舉。暴力,確實可以給人快|感,這是一種病態、變態,但每個人心裏,都有暴力的因子,只是沒有激發出來。如果有人學過心理課程,應該會明白,世上百分之九十的人,心理其實都有一定的問題,不可能完全正常。
「白痴……」,喬四的實戰經驗極其豐富,他不躲不閃,左手掌按住刀背,猛的把砍刀向上一抬,利用砍刀厚重的特性,砰的一聲把西日阿洪手中的彎刀磕飛,然後一腳把西日阿洪踹了出去。
「你這個沒有的廢物,起來,繼續……」,要折磨像西日阿洪這種類型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沒有自尊,沒有驕傲,徹徹底底完完全全的打敗他,讓他痛不欲生,萬念俱灰,因為世上有些人,確實是榮譽即吾命,你可以說他們傻,但沒有權利嘲笑他們,因為你連榮譽的資格都沒有。
王者的對決,不應該讓小人物參与。因為死在小人物手中,對敵我雙方都是一種侮辱。英雄,就應該死在同類人手中或自殺,這是一種尊敬,一種驕傲,一種榮耀。人群自動向兩旁分開,西日阿洪低著頭,宛如一匹受傷的狼王,拖著沉重的腳步,惡狠狠地迎向了冷笑不已的喬四。
和*圖*書森的磨牙聲,讓人不寒而慄,喬四的牙齒由於用力過度,已經咬到快要崩斷。他想要咬住西日阿洪的手指,把它活生生咬下來,可西日阿洪也是從小街頭干架干大的,實戰經驗並不亞於喬四。他只是用雙手狠狠掐住喬四的脖子,根本不給喬四反擊的機會。窒息的感覺,讓喬四的眼眶外凸,西日阿洪的一雙大手,就像鐵鉗般生了根,任憑喬四用盡了辦法,都無法脫困。喬四漸漸感覺,自己無法呼吸,頭開始發暈,眼前一片空白,危急時刻,他鬆開了西日阿洪的手腕,放手一搏,兩隻手的大拇指用力向上一插,清脆的爆裂聲,紅黃白各色液體噴了他滿頭滿臉。揪心的疼痛,撕心裂肺,西日阿洪猛然凄厲的慘叫一聲,捂著雙眼,痛苦呻|吟,而喬四趁機一腳把他從身上踹了出去。
「你他嗎的給我閉嘴……」,喬四換上了一個彈夾,超西日阿洪所在的位置,就狠狠放了兩槍。今天的喬四,穿著有些特別。他的上身穿了一件筆挺的白襯衣,下身則是黑色板褲,配上他那有些瘦削的體型,頗有些紳士白領的風範。再加上襯衣上那點點梨花,和手中握著的刀槍,給人一種既奇特,又新鮮的妖艷感。藝術本就來源於生活,又高於生活,不是嗎。
劇烈的咳嗽聲響起,脫困的喬四,沒有功夫理會西日阿洪,他只是貪婪的大口呼吸著空氣,良久后,猙獰的抬起了頭。而此時西日阿洪hetubook•com.com也已經克制住了疼痛,他知道自己完了,可他不甘心,他還想拉上喬四墊背。他瘋了一樣趴在地上,雙手四處摸索,一把拾起了插在地上的彎刀,豎著耳朵,想要垂死一搏,看能不能一刀把喬四宰了。可四處只有震天的廝殺聲、嘶吼聲,他一個剛瞎的普通人,想做到和武林高手一樣耳聽八方,不亞於痴人說夢。
「好……」,頑強的敵人,是值得尊敬的。這就像當年的日軍,表面器重漢奸,其實從心底鄙夷。反倒是像楊靖宇那類寧死不屈的軍魂,倒讓日本人由衷敬佩。喬四甩手把刀擲向地面,原地跳起一個正踹,一樣赤手空拳的,和西日阿洪扭打在一起。不過,少數民族人,最拿手的就是摔跤,別小看摔技,或許摔沒有格鬥那麼暴力精彩,可極其實用。不然,中國的散打早改名叫被打了,只是不明白,為啥不幹脆把散打直接叫摔跤呢?
刀光閃過,帶起一片寒芒,西日阿洪出刀速度極快,加上少數民族得彎刀,設計要比漢刀科學合理,在靈敏方面,喬四手中那把大砍刀,顯然不佔上風。不過,喬四也不是吃素的,每種武器都有自己的特性,喬四手中的厚背砍刀,只要發揮得當,一樣可以成為殺人利器,輕鬆劈開西日阿洪的腦瓜子。
血花綻放。喬四左手握著五四手槍,右手拿著一把砍刀,邁著輕快地步伐,穿梭在血海當中。凄厲的嘶吼,讓他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感m.hetubook.com.com。一名年紀在十五六歲的巴郎子,剛舉起了彎刀,即被他一槍爆頭。滾燙的血,濺到了他的眼睛里,也染紅了他潔白的襯衫。他抬起手,用手背揉了揉眼睛,然後猙獰的對著這位巴郎子的屍體,狠狠的扣動下扳機,把一梭子子彈,全部打到了這位巴郎子身上。鮮血,會讓善良的人變成魔鬼,會讓惡魔變成瘋子。所有人都瘋了,甚至有人享受的張開嘴,露出陰森森的牙齒,把對手的血肉,一片片狠狠撕下。或許,當戰鬥結束后,他們會嘔吐,會拚命用牙刷刷牙,幾天吃不下飯,但在這一刻,人就是畜生,和野獸沒什麼分別。
「喬四,你毀了我的家……」,西日阿洪由於劇烈的激動,嘴唇都咬出了血來。家,多麼陌生又熟悉的詞語。他已經不再年輕了,對於一個中年男人而言,家的重要性,勝過自己生命。因為中年男性,不是為自己而活的。
「草……」,喬四的眼睛,慢慢變紅了。本來,他勝券在握,心情輕鬆地很,壓根就沒想過要冒險和西日阿洪拚命,可困獸之鬥,尤其兇殘,喬四有些狂妄過度,輕敵了。如今他被西日阿洪壓在身下,不但生命受到威脅,而且面子盡失,這讓他極度憤怒,他可是一個極好面子的人,哪怕輸人輸錢,都輸不起面子。所以,他的牙齒瞬間咬得嘎嘣響,陷入到了暴走邊緣。可西日阿洪的力氣極大,又頗為精通摔跤,喬四已經處於劣勢,想要反擊頗為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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