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燃燒的中國
第二百六十三章 冀南風雲(四)

假如寺內壽一發現了教導師的蹤跡,那沒啥說的,他很可能放棄所有的行動,傾全力來圍攻。但現在的情況是他不可能發現教導師主力的位置。部隊雖然在冀南、魯西展開,但都在日軍勢力沒有到達的縣,土匪、漢奸、特務已經被肅清,日軍不大可能從他們那裡得到情報。至於日軍有無可能破譯我軍密碼,劉一民很自信,因為歷史上沒有日軍破譯我軍密碼的記載,再說自從陳雲同志從蘇聯帶回來那台密碼機后,我軍的密碼編製能力大幅增強,只有我們破譯敵人密碼,哪有他們破譯我軍密碼的事情!歷史上日軍通過無線電追蹤轟炸我軍,都靠的是電台信號測定,這方面錢壯飛已經注意防範,師部最近也沒有大批量發電報,日軍不可能通過無線電技術發現教導師的。
這批新兵數量大,素質也好。都是教導師在山西、天津、冀東招收的新兵,基本都是貧民子弟和產業工人,身世清白,總人數高達3萬人。袁國平把他們編成了10個新兵團,劉一民到10個新兵團檢查了訓練情況,和各新兵團的幹部、教員見了面,親自給新兵們示範了隊列訓練、體能訓練和五大技能訓練科目,最後又在新兵一團的食堂和戰士們一起吃了飯,這才又回到了編練司令部。
劉一民看了看袁國平,淡淡地說道:「我要的不是讓小日本日子難過,而是乾淨徹底地消滅他們。你的任務很重,要保證主力部隊有源源不斷的優質兵員補充。等我們將來在山東站住了腳,成立山東省抗日民主政府,發展個一年以後,我要將教一旅、教二旅、教三旅改稱山東第一師、第二師、第三師,全部是三旅九團,而且是工、炮、騎、輜重、通訊完整配套的一等一的主力師,組成我們強大的野戰兵團,擔負根據地戰略作戰任務。將來,現有的八個主力旅、騎兵旅、炮兵旅都要升格成三旅九團的正規師,再遇上日軍兩、三個師團的重兵集團,我們就要和他們硬碰硬,打大殲滅戰。通過大的殲滅戰,徹底改變抗日戰場上的力量對比。到時候兵員問題就由你解決了。同志哥,你得加油啊!」
這話說的,讓羅榮桓和曾中生也都是微微一笑。
曾中生見大家都提了好建議,就說:「我覺得我們的根據地建設還應該有法院和警察部隊,法院判官司,警察部隊維護正www.hetubook•com•com常的社會秩序。遇到戰鬥,還可以作為我軍的輔助部隊使用。」
錢壯飛報告說,留在天津的同志發來了電報,日軍還在搶修鐵路、公路,沒有什麼大的動靜。日軍司令部又更換了密碼,暫時還無法破譯,現在正在想辦法。
羅榮桓聽后思考了一下,說道:「這個想法很好,最起碼可以減少一些長途跋涉過封鎖線、敵占區的損失。我還有個想法,我們要在山東辦一所正規的綜合型大學,培養各類人才,用於根據地建設。要是我們將來勝利了,這些人才就更是寶貝疙瘩,那都是建設新中國的棟樑之才。」
考慮到冀南部隊彈藥補充需要,劉一民最後還是同意了吳征的請求,在南宮建立了小型兵工廠,主要生產地雷和手榴彈,復裝子彈和炮彈。吳征趁勢又要求讓一些天津來的小企業在南宮建廠開工生產,劉一民想了想,同意開辦一些民用品生產企業。這一下,讓火熱的南宮變的更加熱氣騰騰。
李亦默和韓前進見師長來檢查,就把部隊訓練情況做了簡要彙報,同時要求師長抽調骨幹部隊充實防空旅,最起碼也要達到三個團的建制。雖然暫時沒有那麼多高射炮、高射機槍,但總會有的,訓練先抓起來再說。說不定敵機什麼時候就會來。
解決劉磨頭部和巨鹿縣保安團后,教七旅在李德光和史然指揮下,馬不停蹄,直接進佔任縣,全殲盤踞在任縣路村的張解氣匪幫和佔據任縣縣城的李道門匪幫。然後又順勢攻佔南和縣、平鄉縣,開始建立地方政權和地方武裝。
與此同時,留在冀南的教四旅、教五旅、教八旅都以南宮為中心,向威縣、廣宗、清河、冀縣、棗強、新河、隆平、堯山、邱縣、曲周等縣發展。至此,教導師佔領了冀南13個縣。
劉一民不理蔡中,對羅榮桓說道:「編練司令部訓練新兵的任務很重,再讓他們承擔教導隊的任務有點勉強了。我看不如這樣,等到沂蒙山區站住腳后,把教導隊下放到各旅,由各旅自辦教導隊,負責訓練培養班、排長。師部要開辦抗大山東分校,培養連、營、團級幹部和地方縣級以上幹部。各旅還要自辦幹部隨營學校,培養村長、區長和各級工作人員。這樣的話,各根據地可以有自己的幹部培養和儲備基地,滿足鬥爭需要https://m.hetubook.com.com。」
劉一民考慮后,認為暫時不宜分設軍分區。因為設軍分區后,必然要分散教七旅的三個主力團,這樣雖然部隊會得到迅速擴充,一個團甚至可以發展成三個到四個團,但短期內戰鬥力就下降了,形不成打擊拳頭。暫時還是採取主力與地方部隊相結合的辦法,等縣大隊發展壯大后,可以升格成主力部隊時,再擴大主力部隊,劃分軍分區。如果眼下急於擴大部隊,稀釋主力,很可能會形成幾個團打不過日軍一個大隊的現象,那不是教導師的作風。當務之急是要和日軍搶時間,迅速建立政權、鞏固政權,挖地道、挖路壕,訓練民兵,讓每個縣城、每個村鎮都形成戰鬥堡壘。這樣,遇到小股敵人掃蕩,縣大隊、區小隊在民兵配合下就可以消滅他們。就是遇到大隊級鬼子掃蕩,地方部隊和民兵也可以依託地道、地雷陣與敵周旋,等到主力部隊趕到。
袁國平看了一眼劉一民和羅榮桓,小聲對蔡中說:「很簡單,我告訴那些旅長們,來一個班長,就補充一個經過訓練的新兵班,來一個排長,就補充一個經過訓練的新兵排,以此類推。結果,各部隊派來的都是思想過硬、戰術過硬的骨幹,生怕吃虧。」
離開防空旅后,劉一民直接回了師部,找來錢壯飛,詢問有無日軍的最新動態。
袁國平已經把編練司令部建起來了,各旅的新兵團都調歸編練司令部統一管理,駐紮在蘇村區各村。
回到南宮縣城后,劉一民和羅榮桓、蔡中、曾中生分頭行動,羅榮桓被蔡中拉著去檢查政治部開辦的各類培訓班,劉一民和曾中生去檢查了防空旅的訓練情況。
劉一民沒有直接回答李亦默和韓前進,而是檢查了防空一團的訓練情況,看完后感覺部隊的士氣基本恢復正常,交待晏耀輝和李凌風要特別注意思想工作,要讓新戰士們從思想上樹立必勝信念,不畏強敵,敢於和日機對抗。
一時間,冀南大地熱潮滾滾,當民兵、學射擊、學投彈、學埋雷,挖地道、挖路壕,成了青壯年的主要工作。連婦女們都組織了起來,在工作隊的帶領下,也開始學習射擊、投彈和埋雷,空閑時間做軍鞋、做軍糧,支援部隊和民兵與日寇鬥爭。
在劉一民這種思想指導下,陳大勇、劉毅、宋任窮以冀南軍區名義發出《關於和圖書加強冀南根據地建設的指示》,要求主力部隊配合各縣,一是迅速完成縣委、縣政府組建工作,並迅速組建各群眾抗日組織。二是要求主力部隊集中一段時間幫助冀南組建縣大隊、區小隊、民兵聯防組織,大規模訓練民兵,組建並強化冀南村級政權。三是要求各縣依託主力部隊和縣大隊,放手發動群眾,每區都要有工作隊,每村都要有工作員,每村都要選出村長和民兵隊長、婦女主任,動員群眾按照軍區指示挖地道、挖道溝,形成村村相連的地道和交通網。
按照袁國平的計劃,編練司令部設置了步兵科、工兵科、騎兵科、炮兵科、通信科、輜重科,分別訓練各兵種。不過,所有的新兵都必須經過兩個月的步兵五大技術訓練,然後再分科訓練。教員都是從教導師各部隊抽來的戰鬥骨幹,每個新兵班的班長都有老戰士擔任。
錢壯飛這一說,劉一民馬上意識到寺內壽一要有大動作了,不然不會採取這麼嚴格的保密措施。更換密碼就不說了,留在天津的同志有的已經參与籌建天津市政府的工作,具有相當級別,竟然摸不清鬼子的虛實,這說明日軍正在實施絕密的作戰計劃,企圖一定很大。
劉一民讓錢壯飛給留在天津的同志發報,要多注意日軍夜晚在天津外圍交通要道上的行動,觀察天津機場修復的速度,一旦發現天津機場出現日軍飛機編隊駐場,要立即報告。還要讓秦皇島的同志注意日軍海軍聯合艦隊的動向,觀察其飛機起落變化。如果發現日軍聯合艦隊離開秦皇島,也要立即報告。
聽得袁國平目搖神馳,忙敬禮道:「請師長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
蔡中聽后哈哈大笑,拍著袁國平的肩膀說:「跟著好人學好人,跟著巫婆學跳神。想不到紅軍中以忠厚著稱的戰將袁國平,也跟著師長學壞了,變得狡猾了。」
對編練司令部的工作進展情況,劉一民很滿意,要求袁國平加大訓練強度,特別要讓新戰士先過體力關、思想關、識字關,然後才是戰鬥技術。第一批新兵訓練結束后,要及時總結經驗教訓,準備接收第二批新兵。以後教導師主力部隊的新兵都要從編練司令部出,各部隊不再設置新兵團。各軍區只負責訓練地方部隊的新兵和民兵。第一批訓練的是各旅的新兵團,第二批以後訓練在山東、河北招收的新兵。各和圖書部隊招收的新兵,無論多麼艱難,都要送新兵編練司令部訓練,五大技術考核合格並且通過實戰檢驗后,才算新兵訓練結束,才可以分入各主力部隊。堅決杜絕沒有經過訓練的新兵上戰場。
蔡中一聽,就接著說道:「山東和冀南的教育基礎應該都不錯,我們不但要辦大學,還要辦中學、小學,形成一套完善的教育體系。雖然環境惡劣,但我們不能讓孩子們失去受教育的機會。我想啊,只要我們的根據地能夠穩定下來,我們就請一些知名學者和教育專家到山東來,到華北來,幫我們建設教育體系。」
元月14日,就在蔣介石到洛陽召開軍事會議這一天,劉一民和羅榮桓、蔡中、曾中生視察了編練司令部。
必須得儘快弄清日軍的意圖,再晚了怕就要吃虧了!
陳大勇、劉毅、宋任窮商量后提出,將冀南劃分為幾個軍分區,便於分區管理。
再說,日軍知道冀南地區雖然沒有了國軍主力,但地方武裝很活躍。只不過,他們知道這些地方武裝不堪一擊,暫時沒有重視罷了。
要是排除掉日軍對教導師用兵的可能的話,那日軍的攻擊方向就又回到原來的津浦線、平漢線和同蒲線上了。
劉一民和羅榮桓見冀南形勢大好,立即致電主席,要求將陳再道率領的冀南警備旅開回太行山根據地整訓,並要求中央向冀南增派幹部。然後,劉一民又下令從教四旅、教五旅、教八旅各抽出一個營,從教七旅抽出新七團和補充團,與接受整編的各縣保安團彙編,抽調天津、直南地區的部分地下黨員和從天津帶來的部分知識分子,到部隊擔任政工工作,在南宮集中整訓,開展訴苦運動和軍事技術訓練后,分至各縣組建縣大隊,區小隊,並訓練民兵。這樣,就初步形成了以教七旅為主力、縣大隊、區小隊、民兵三級地方武裝相配合的冀南根據地武裝力量。
離開防空旅的時候,劉一民告訴李亦默和韓前進,戰鬥力強的部隊都是訓練出來的,現在剛開始建設冀南和魯西根據地,不但要建還要守住,因此抽調骨幹部隊不宜過多,那樣會影響部隊戰鬥力。等這批新兵訓練結束后,可以給他們一個團的新兵,再抽調三個營的骨幹部隊進行混編。
劉一民聽戰友們這樣說,心裏特別高興,就想啊,這些夥計都受了自己潛移默化的影響,思維都已經有點超前了。像蔡https://www.hetubook•com.com中,誰能想到他會提要構建教育體系的的建議?很好,真的很好!
蔡中算了一下,這新兵訓練佔用的戰鬥骨幹都達到了2000人,這可都是各部隊的寶貝疙瘩,就問袁國平想了什麼辦法讓各部隊放人的。
李亦默雖然有點失望,但他知道日軍在天津的重兵集團動向不明,部隊很可能要打大仗、硬仗,這個時候,實在是不適宜從各旅抽調部隊,也就不再多說了。
想來想去,劉一民覺得按照寺內壽一老鬼子的心性,這次他恐怕是要三個方面都動手了,因為它的兵力實在是太強大了,而且幾乎全部是精銳。不過,寺內壽一不是傻瓜,他不會平均分配兵力的,很可能是集中力量於一點或兩點,另一點或兩點起牽製作用。
李亦默一聽,就問能不能現在就把三個營的骨幹部隊抽到位,這樣就可以馬上訓練了。
錢壯飛走後,劉一民盯著地圖再三審視,越看越覺得寺內壽一這老鬼子一定在採取秘密行動,十幾個師團、幾十萬大軍,怎麼可能老窩在天津呢?就是寺內壽一想把大軍窩在天津也不行,日軍大本營不會讓他那樣做的。
劉一民搖搖頭:「等再打一仗吧,打完就抽調部隊。」
現在和歷史上有所不同,華北方面軍不但得到了本土大規模的援軍,連聯合艦隊都來了,而且還得到了關東軍的支持。要是寺內壽一集中力量打任何一個方向,那這個方向的中國軍隊都承受不起。要是他現在全力以赴打徐州,估計李宗仁就沒有機會打台兒庄戰役了,那樣武漢會戰時間就會提前,影響國民政府的戰略撤退計劃。要是他集中全力打山西,估計中條山就很難守住了。最可怕的是他集中力量打平漢線控制隴海路,那樣的話,第一戰區的部隊恐怕提前幾年就垮了。最好是讓寺內壽一分兵,這樣子三個方向同時攻擊,雖然攻擊力依然強大,但平均到三個點上力量相對就沒有那麼可怕了。
袁國平和他們的想法不一樣,他開始掰著指頭算了:「這河北、山東人口稠密,兵源充足,我這一期訓練3萬新兵,一年辦上四期,那就是12萬人,辦三年下來,就是36萬人。這36萬人中,除去戰爭中傷亡的,最起碼會練出30萬精兵,加上我們教導師現有人馬,那就是一支40萬的精銳之師。有了這樣一支部隊,加上我們的地方部隊,呵呵,小日本的日子就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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