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如魚得水
第795章 遲疑不決

快到簡若明辦公室的時候,楚天舒有點躊躇,不知道為什麼,他有點害怕見到蘇幽雨,白虎的陰影在心裏還沒有散盡,又偷看到蘇幽雨半夜進了伊海濤的套房,說不上是愧疚還是心虛,反正楚天舒總感覺有點彆扭。
聽到簡若明的聲音,蘇幽雨誇張地吐了一下舌頭,顯得可愛至極。
「不會吧?」簡若明聽后眉頭緊鎖,簡直不敢相信這會是真的,她著急地說:「不行不行,伊書記是怎麼想的?竟然讓你去那種地方?南嶺縣你是知道的,在國資委的時候就差點把你發配過去了,那裡不適合你,你不能去。」
「姐姐,你別急嘛,伊書記不是給了我三天時間考慮嘛。」楚天舒對於簡若明的急切沒覺得有多奇怪,因為,她是自己的伯樂,也是自己的大姐姐,她希望自己的仕途能走得更好。
「嘿嘿,他是書記,你是副市長,他怎麼會聽你的呢?」楚天舒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繼續沒心沒肺笑呵呵地開著玩笑。
這個問題楚天舒倒是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就在他發愣的時候,裡間傳來了簡若明的聲音。
兩人之間有點尷尬。
可以說,楚天舒正處在他人生道路上最重要的一個十字路口上,到底何去何從,三天之內必須做出選擇!
楚天舒說:「我再考慮考慮吧。」
路過秘書室的時候,蘇幽雨正在電腦前打字,估計又是在幫簡若明整理資料,她抬頭看到楚天舒進來,眼神里先是充滿了欣喜,然後便有點黯https://www.hetubook.com.com然神傷,她心裏到底在想什麼,楚天舒覺得有點難以琢磨了。
進到簡若明的辦公室,楚天舒順手把門關上,然後把文件夾送到了辦公桌上,說:「好久沒來看望若明姐姐了,正好有一個文件要送閱,我就順便過來了。」
「不會吧?領導,你什麼時候學會了對我也憐香惜玉了?」蘇幽雨開心地笑了,一邊笑著一邊拿個杯子給楚天舒倒了杯茶。
楚天舒剛要開口說實情,簡若明的臉色沉了下來,她伸出手指來指定楚天舒,問道:「是不是要讓你去南嶺縣?」
在兩人有過肌膚之親后,楚天舒並沒有表現出過這種尷尬,這種尷尬是最近才有的,莫非他覺察出了什麼嗎?
去,還是不去,這是個問題!
「看你臭美的,不是來聽我的意見,是樂不可支來報喜的吧。」簡若明莞爾一笑,但馬上又疑惑地問道:「不對呀,各單位和部門剛剛調整到位,沒有什麼適合你的空缺啊?」
這些話是他心裏真真正正的大實話,他沒法和其他的官員說,只能在大姐姐一樣的簡若明面前傾訴。
按照她的想法,楚天舒前途無量,自身的素質和能力自不必說,有著很好的社交能力和處理問題的方法,加上伊海濤的倚重,假以時日肯定是青原官場上出類拔萃的年輕幹部,如果要離開,一定是省里看中了他,伊海濤不得不放。
另一個說:不去,為什麼要去?
這種hetubook.com•com情形讓他想起了當年在國資委與簡若明共事的那一段快樂時光。
楚天舒直接坐在了簡若明面前的椅子上,認真地說:「真的,不是我記姐姐的仇,而是我可能過兩天就要離開了。」
蘇幽雨起身,笑著說:「領導,這也要你親自跑一趟嗎?打個電話讓我去取就是了。」
「天舒,姐姐能理解你的苦惱。」簡若明稍稍遲疑了一下,又說:「真不是姐姐懷疑你的能力,而是付大木實在太強勢了,你去了就等於把他晉陞的路堵死了,他肯定會想方設法把你搞下來,你人生地不熟的,怎麼斗得過他?」
正好有一個文件要送簡若明閱,楚天舒和伊海濤打了個招呼,親自跑了一趟政府辦公大樓。
畢竟一個縣委書記在青原官場上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官員,也算是市委市政府機關工作人員比較熟悉的幹部,突然說沒就沒了,自然要議論紛紛。當然,更多的人要猜測,是付大木順勢上位呢,還是另一個倒霉蛋去填補這個空缺?
楚天舒忙說:「若明姐姐,這已經很不錯了。我向你彙報啊,說不定以後兩個月還來不了三回呢。」
「哪裡呀,省里的大領導怎麼看得中我?是伊書記要趕我走。」楚天舒看著簡若明的舉動才知道她想得太多了,不過他並沒有打算立即說明自己的來意,而是突然產生了要逗簡若明開心的興趣。
「呵呵,你呀,總是說得好聽,我來政府大樓辦公快兩個月了吧,你一共和_圖_書來過三回,還得加上這一回,我沒有記錯吧?」簡若明打開了文件夾,卻並沒有低頭去看,而是假裝不悅地望著楚天舒。
簡若明站了起來,一臉誠懇地說:「天舒,還考慮啥呀,你要是真聽姐姐的意見,那我就明確地告訴你。不去,絕對不能去!」
常委會散了之後,馬興旺意外身亡消息已經傳開了。
一個說:去,為什麼不去?
簡若明從楚天舒的笑容里似乎看出了些什麼,猜測道:「是不是伊書記要把你外放了?」
三天,不長,也不短。
「你這傢伙,姐姐批評你兩句,你還敢記仇不成?」簡若明低下頭看完文件,龍飛鳳舞地簽署了意見,繼續頭也不抬地和楚天舒開著玩笑。
「你什麼意思?伊書記為什麼要趕你走?你犯什麼錯誤了?要不要姐姐幫你去說情?」簡若明聽了,越發的莫名其妙,又是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楚天舒的腦子裡出現了兩個小人,他們叉著腰在口吐白沫地爭吵。
「哈哈,知我者,姐姐也。」楚天舒笑著說完,收起了笑容,鄭重其事地說:「還沒有完全定下來,伊書記給了我三天的時間考慮,我想聽聽姐姐的意見。」
三十歲不到就能當上縣委書記,掌管著一千平方公里土地上一百多萬人,這是任何一名年輕幹部做夢都想不到的巨大成功,在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面前,怎麼可以輕易地讓它從手心裏溜走!
「小蘇,你們兩個有沒有點組織紀律,在辦公室里打情罵俏啊!」簡若明hetubook.com.com的口氣並不是批評,也是在開玩笑,由此可見,她與蘇幽雨之間也達成了足夠的默契和信任。「小楚,有事嗎?進來說吧。」
楚天舒很平靜地說:「我想,伊書記有他的苦衷和用意吧。」
「還好。」蘇幽雨也低著頭說了一句。
可以多了解了解南嶺縣的情況,多聽聽大家的意見再做決定啊。
「我為什麼不急?對別人來說這或許是個升遷的好機會,但是對你來說這是一個陷阱,你完全沒必要跳進去,你在市委辦主任的崗位上,有的是發展機會,為什麼非要去這麼一個貧困潦倒的縣呢?」簡若明努力替楚天舒分析著。
兩個小人各執一詞,爭論不休,在腦子裡吵得一塌糊塗,令楚天舒煩躁不安,他起身推開窗戶,冷風從外面吹進來,使得他的腦子稍稍清醒了些。
「呵呵,哪裡好意思勞煩美女。」楚天舒試圖打破這個尷尬,開了個玩笑。
他暗暗告誡自己:楚天舒啊楚天舒,一定要冷靜冷靜再冷靜,慎重慎重再慎重。
簡若明說得情真意切,這讓楚天舒十分的感動,也讓他的決心產生了動搖。
簡若明也得知了馬興旺的死訊,她看楚天舒說得很認真,伊海濤還給他三天的時間考慮,馬上就聯想到了楚天舒是不是要被派去南嶺縣。
「姐姐,我知道說的都是實情,我也是猶豫不決啊。是的,南嶺縣確實艱苦,確實複雜,可坐在機關里,還不是有勾心鬥角和爾虞我詐。說句心裡話,以前在國資委的時候,真沒想過當官會hetubook.com•com有這麼艱難和險惡,只想著能有一個合適的平台,好施展自己造福一方的抱負。可是,放眼整個官場,哪裡會有這麼一方凈土,誰又會給你一個現成的平台?」楚天舒苦惱地說。
「什麼?你要離開?上哪去?高陞了?去給省委書記省長當秘書?」簡若明非常的驚訝,猛地抬起了頭,一連問出了好幾個問題。
天底下不會有免費的午餐,這麼大的一個餡餅掉下來,別的人幹嗎都避之不及?你這麼年輕,已經走到了正處級的崗位上,前途一片光明,何苦要去南嶺縣涉險,付大木在那裡經營了十幾年,擺平了好幾任的書記,你就一定斗得過他嗎?想清楚,稍有不慎,便可能萬劫不復,前功盡棄啊。
從書記辦公室出來,楚天舒再也平靜不下來了。
別急,別燥,不是還有三天的時間嗎?
楚天舒舉了舉手裡的文件件,說:「哦,有一個文件要送簡市長閱。」
蘇幽雨是極其敏感的。
簡若明語重心長地說:「伊書記想讓你下去歷練一番這並沒有錯,但是,去哪裡都行,就是不能去南嶺縣,你去了你就會知道,那裡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會毀了你的。」
楚天舒笑了笑,端起剛泡好的茶,說:「我先進去了。」
楚天舒點點頭,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了簡若明。
望著蘇幽雨的臉,楚天舒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半響后才道:「小蘇,最近好嗎?」
楚天舒明白,僅憑一股子衝勁和一時的衝動當不好一個縣委書記,更當不好南嶺縣的縣委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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