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菲開玩笑道：「那你學他，在南嶺縣城也建一條『紅燈一條街』，遇到不懂規矩的，交給我來給他們辦學習班，讓他們背誦治安管理條例。」
就在楚天舒他們一桌的旁邊，來了兩個穿黑色圓領衫的人，看上去有點塊頭，胸肌把圓領衫撐得緊繃繃的，卻又不像是出力氣的礦工，他們留著刻子般的短寸頭，身上散發出一股混混的江湖氣。
楚天舒端坐未動，杜雨菲已騰身而起，抓住了他的胳膊。
楚天舒默默回頭，高聲喊道，「服務員。」
在礦區，護礦隊就是警察，而且比警察管得還寬，他們的這身打扮對礦區的人具有巨大的威懾力。
「以前見過嗎？」
說完，他揚了揚鞭子，吉普車緩緩啟動，兩名護礦隊員跳上了後面的一輛越野車。
幾名礦工驚奇地瞪大了眼睛，因為楚天舒開車門的時候，他們看見了駕駛座上坐了一個美得驚艷的女司機。
三名礦工面面相覷，腦袋齊齊望向馬路上，眸子里有些幸災樂禍的同時，還帶有一絲的惋惜，倒不是因為這位年輕的老闆給他們上過軟中華的煙，而是因為老闆帶著的那個年輕漂亮的女人。
服務員小跑過來，「先生，你有什麼吩咐。」
虎子遲疑了一下，說：「這個……他們說，全礦區也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
「還有什麼人？」
有一個礦工問：「不會是剛才那個新來的老闆吧？」
楚天舒微微一笑，說：「學習學習人家礦區的管理經驗。」
「https://m.hetubook.com.com就這？」
胖礦工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他戰戰兢兢地答道：「他，他問剛才抓人的事……」
杜雨菲愣了一下，說：「我看你學習是假，想抓點黃老邪的把柄是真吧。」
杜雨菲不屑地說：「哼，規矩，他那都是些邪規矩。」
杜雨菲瞟了一眼後視鏡，點了點頭，問：「老楚，你怎麼惹上他們的？」
「我靠，一定是新來的大老闆。」
暈眩的金光中，那個玉樹臨風的「小白臉」一個細微的動作，氣得疤臉漢子一頭栽倒在地上。
杜雨菲問道：「哎，老楚，看你這麼感興趣，未必是要把他的邪規矩引進到縣城裡去？」
吉普車的副駕駛座上，坐著剛才那位清秀的少年。
「嘿嘿，對不起，忘了。」虎子摸摸腦袋，說：「不知道，應該是新來的。」
「大美女，你總看哥哥幹嗎？哥哥臉上的疤很好看嗎？要不，你過來看個夠。」其中一名臉上有疤的男子回看著杜雨菲，淫邪的目光滴溜溜地在她的臉上和胸脯上掃來掃去，要不是有桌子擋著，這傢伙一定要順勢從上往下看個夠。
楚天舒上了車，杜雨菲問了問情況，不解地問：「老楚，你搞什麼鬼？你可別忘了，你這個縣委書記是來找黃老邪要人的，不是來微服私訪的。」
他一個哆嗦，馬上低頭，不敢再看。
「真的？」
「哼。是嗎？」少年用手裡的鞭子捅了捅帽檐，冷冷地說：「跟上，我倒要見識和圖書見識，到底有多漂亮？」說完，他附在虎子的耳邊嘀咕了幾句，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楚天舒用手在鼻子底下扇了扇，說：「這裡有股惡臭味，很影響食慾，有沒有空包間，給我們換個地方。」
「那還用說，抽的是軟中華呢。」
杜雨菲不爽地瞪了他們一眼，採取了息事寧人的態度，低頭不語。因為楚天舒「釣魚執法」的對象是護礦隊員，不是這種嘴賤的小混混。
「剛才那男的跟你們說了什麼？」一名護礦隊員伸出手指輕輕地捅了捅他的胸脯。
楚天舒的話音未落，那邊的桌子發出「砰」的一聲。黑臉漢子幾乎把桌子拍翻，他猛地站起來，罵罵咧咧朝他們走來，嘴裏不乾不淨地罵道：「靠你媽的，小白臉，你敢罵我們臭？」
「你看他帶的小蜜，真他媽夠勁兒，嘖嘖。」
杜雨菲氣定神閑，她鬆開了抓著黑臉漢子的手，突然反手一揚，「啪」地一聲響，疤臉漢子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記耳光，這傢伙還未意識到這巴掌是怎麼打中自己的，又一記悶響傳出，便感到褲襠底下一陣劇痛，眼前一片燦爛的金光。
這是吃飯的點，不斷有客人進來。
楚天舒搖著頭說：「嘿嘿，今晚上我不當書記，也不找黃老邪要人。」
杜雨菲笑道：「哈，我認識的那個老楚又回來了。」
「哼，好大的膽子。」少年冷哼一聲，又開心地笑了：「嘿嘿，有意思，出來玩玩，還真碰上奇葩了。還有什麼人？」
「你們亂說和*圖*書了什麼？」
楚天舒突然問道，這些小店做的生意好像有點那啥……不怕有人來沖了場子嗎？
噓，老闆，話不能亂說的，小心被護礦隊的人聽見，抓你去辦學習班。胖礦工抬眼看了看周邊，壓低了聲音說，這算個啥？我聽說，桃花島上比這還邪乎呢。
楚天舒皺了皺眉頭，回頭用厭惡的眼神看向他們。
「雨菲，不開玩笑了。」楚天舒正色道：「依我看，南嶺縣裡見不得人的東西比這『紅燈一條街』要多得多，但人家黃固做得，至少稱得上光明磊落。」
少年敲了他一鞭子：「少你個頭啊！」
「車上還有一個女的，長得真他媽好看。」
少年眉頭一挑，問：「有多漂亮？」
楚天舒讓杜雨菲停車，肩並肩進了餐館。
「沒見過，我們也是頭一次見。」
少年問：「他們說了什麼？」
直到三輛車駛遠，胖礦工才長長吐了口氣：「媽的，這次不知誰又要倒霉？」
楚天舒笑了笑，說，搞這麼邪乎，不怕鬧大了上頭來抓嗎？
「哦，還有，他還問，搞這麼邪乎，不怕有人沖場子嗎？」
楚天舒說：「也未必不可以啊。」
坐定，點了幾個家常菜，喝了會兒茶，菜就上來了。
楚天舒咧咧嘴，說：「注意，有車跟上來了？」
「嘿！小白臉，你生氣了。」另一名黑臉漢子挑釁地回瞪楚天舒。
「我也沒幹什麼，就是稍微刺|激了他們一下。」楚天舒詭異地笑笑，說：「不惹上他們，怎麼抓黃老邪的把柄？你說和_圖_書，這算不算釣魚執法？」
由於楚天舒背對著他們，而杜雨菲正對著他們，出於職業習慣，她不由得多看了他們兩眼。
楚天舒從容端坐，目光直視來人，警告道：「兄弟，嘴巴乾淨點，要不然我報告護礦隊。」
「沒有，我們什麼都沒亂說。」
兩輛車駛過三名礦工身邊時，膽子稍大的胖礦工偷偷瞟了一眼車內，透過模糊的汽車玻璃，他依稀看到第二輛越野車上坐了好幾個護礦隊員。
虎子說：「還有一個女的給他開車，嗯，好像挺漂亮。」
「反正……我們在礦區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
往前開了一段，進入了礦區的中心區，一家餐館前燈火輝煌，外面停了不少車，裏面人聲鼎沸，看上去是家正規經營的餐館。
杜雨菲叫道：「那你來礦區幹什麼？」
「嘿嘿，你這是釣魚執法呢。」虎子問：「我看他身板挺好，要不要通知熊隊長，以防萬一？」
這是礦區護礦隊的標籤式裝扮，平常在礦區里巡查帶遮陽帽，進到礦區才戴紅色的安全帽。
胖礦工說，切，大家都規規矩矩做生意，和氣生財，不吵不鬧的，上頭才懶得管呢。再說了，有護礦隊管著，誰敢胡鬧啊？
「拉倒吧！」杜雨菲撇撇嘴，說：「哪有你這樣的縣委書記，居然一個勁兒地為紅燈區唱讚歌。」
但是，疤臉漢子被黑臉漢子遮住了，看不見杜雨菲的面容，他怪笑兩聲，也走了過來，說：「黑哥，你好有艷福啊，大美女抓住你不放手呢。嘖嘖，波www.hetubook.com.com大，屁股也大，還這麼水靈，玩起來肯定爽歪歪。」
少年斜了一眼，說：「就兩個人，用得著驚動師傅嗎？我的鞭子是吃素的？你們幾個人是吃乾飯的？」
「有多好看？」
楚天舒說：「邪歸邪，但管用啊。」
胖礦工說：「難說，誰讓他到礦區來還帶著那麼漂亮的一個小蜜呢？」
虎子說：「他問，搞這麼邪乎，不怕人沖了場子？」
楚天舒又問了幾句，再發了一圈煙，上車走人。
他們身穿同意的黑色制服，頭帶黑色的遮陽帽，足下蹬著帶鐵頭的黑色勞保皮鞋。
「真的。兄弟，我是上過學習班的，沒必要說謊……」
虎子說：「少島……」
兩名護礦隊員互相看了一眼，默默轉身，朝路邊的一輛吉普車跑去，其中一名趴在車窗上向車上的人彙報。
那名胖礦工正垂涎三尺地說著，忽然發現他的兩名同伴的表情，有些……驚悚。他順著兩對恐慌的眼睛回頭一看，兩名年輕的男子正斜著眼睛盯著他。
「告你個狗卵子！」黑臉漢子揮拳便朝楚天舒砸過來。
楚天舒認真地說：「雨菲，說實在的，黃固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他管理礦區還是有一套的。至少，他有辦法能讓進入礦區的人都守他的規矩。」
「啊？我……」胖礦工嚇的手一抖，剛抽了兩口的軟中華從指縫滑落，他低頭想要去撿，卻有一隻工作皮鞋踩了過來，將大半截子煙碾得粉碎。
少年問：「虎子，他是什麼人？」
杜雨菲一身的凜然氣勢，鎮住了這名黑臉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