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青雲直上
第1046章 拆字驚魂

「舒服個毛。」聞家奇故作憤憤然,說:「本來有機會舒服的,全被薛金龍給攪合了。」
「老衛,別亂扯了,老聞是得道高人,你以為他跟你是一路貨色。」楚天舒制止了衛世傑的繼續開玩笑,說:「薛金龍又找你,多半是打探消息吧?」
「對的,齊教授好記性。」薛金龍不好意思地笑笑,說:「我這人混在官場,也不能免俗,你就給我拆拆這個官字吧。」
聞家奇說,累了,早點休息吧。說完,就掀了蓋在身上的毛巾被,趿拉著拖鞋,回了房間。
薛金龍抬起身子,湊近過來,問:「齊教授,此話怎講?」
話已至此,多說無益。
「沒錯,沒錯。」薛金龍拍馬道:「齊教授真是過目不忘啊。」
薛金龍忙說:「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呢。」
薛金龍說:「嘿嘿,不敢,不敢。」
聞家奇還沒說完,薛金龍擊節道:「我們這些公家人,不僅做的是官,而且哪天見的念的寫的不是這個官字?可誰也沒去注意過這個官字還有這樣的學問,齊教授,你的學問太好了。」
「也是,也不是。」聞家奇說:「他現在更關心他自己的出路,纏著我給他拆了幾個字。」說著,就把和薛金龍拆字的過程簡單描述了一遍。
薛金龍意猶未了,又指著茶几上的官字,說:「大縣長牆上掛的官字,好長一段時間了,我經常去向大縣長請示工作,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也沒想起會有這麼和圖書多的奧秘,今天聽齊教授一講,茅塞頓開啊。」
薛金龍若有所思,連連點頭,這齊教授說的不就是陶玉鳴嗎?他除了聽付大木的話,其他方面就是個草包,還不照樣當了公安局長,混進了常委班子。
薛金龍順杆子就爬,說:「齊教授,那你就教教我,等哪天我這個主任當不下去了,還可以靠拆字混口飯吃。」
薛金龍的微小變化,聞家奇盡收眼底,他笑了笑,說:「薛主任,中國文字博大精深,奧妙無窮,我就這麼隨便拆拆,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啊。」
聞家奇說:「呵呵,既然薛主任有興趣,那我就再多講幾句。」
聞家奇也沒客氣,說:「行,我拆兩個你聽聽,我估計你很快就能明白其中的玄機了。」
「有什麼不敢的?」聞家奇說:「薛主任,你在政府辦當主任這麼多年,碼過的字堆起來怕沒有一人高,也有半人高吧,拆字也沒什麼神秘的,你這麼有悟性的人,一學就會。」
聞家奇見衛世傑笑得曖昧,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便反問道:「衛老闆,你說哪裡舒服?」
聞家奇含笑點頭,卻不再說話,他知道薛金龍守著自己,絕對不是來閑扯情人洞的,所以,引而不發,靜待他把話題扯到他想扯的上面來。
聞家奇也不吱聲,只微笑著望著薛金龍。
薛金龍暗道,確實是這麼回事,付大木以前當縣長,縣委書記是個擺設,他這個官當得就威風和圖書八面,說一不二,現在旁邊站著個楚天舒,天天盯著他,這個縣長就當得沒滋沒味了。
是啊,跟著付大木混的人一個也沒落到好下場!高大全、彭寶鑾、白存禮,外人看來,他們都死得不明不白,可薛金龍心裏最清楚,他們幾乎都是死在了付大木的手上。
聞家奇趁熱打鐵,接著又說:「官字的組合還有很多。例如,棺材的棺,也是一個解法。」
薛金龍忙說:「這麼說來,齊教授對拆字也很有研究了?」
「信則有,不信則無。」聞家奇也笑了,說:「凡事心誠則靈,金石為開。」
聞家奇點點了沙發背,說:「小話就是小化自己的話,小心翼翼的話,維護領導的話,是對上的專用話;大話是大化自己的話,誇大其詞的話,自我膨脹的話,是對下的專用話。」
果然,沉默了一會兒,薛金龍又說:「齊教授,今天在車上,陸教授講的故事也挺有意思的,把官員對位子的心思刻畫得入木三分。」
「研究談不上。」聞家奇故作高深地說:「我們搞周易推廣和傳播的,對中國陰陽八卦等等邊緣文化也有所涉獵,在某種意義上,兩者之間有不少的共通之處,可以相互借鑒。」
薛金龍瞪大了眼睛,說:「齊教授,你舉個例子。」
「記得。」聞家奇說:「就是那幅『官』字的示意圖吧。」
聞家奇說:「官字頭上有頂竹帽子,就是個管字。這說明,不管你m.hetubook.com.com是多大的官,用帽子就能管住你,你帽子沒別人的大,就要服人家的管。」
沉吟片刻,薛金龍問道:「齊教授,你還記得大縣長辦公室里掛的那張教學圖嗎?」
薛金龍說:「我當這個辦公室主任,長年與文字打交道,既然齊教授有研究,我倒是想向齊教授討教一二。」
「官字裏面這兩個口字還有一種理解。」聞家奇說:「也就是說做官最重要的是嘴巴上的功夫,一張嘴巴不行,得有一小一大兩張嘴巴,兩張嘴巴的功能發揮好了,便不愁官做不大了。說白了對上要開口會說小話,對下張嘴會說大話。」
因為不是正式場合,又沒有外人在場,所以說話隨便,東一句西一句扯起來。
又問了問專家教授們交換意見的情況,楚天舒和衛世傑告辭。
「當然是哪裡都舒服啊。」衛世傑說話的時候,還故意往聞家奇的褲襠里瞟了幾眼。
薛金龍見好就收,殷勤地問聞家奇還做不做其他的項目。
聞家奇笑道「薛主任過獎了。」又說:「上面打招呼往往點到為止,所以上面的口字小;下面吹喇叭自然吹得越響越有效果,因而下面口字大。」
這邊陸坊嶺和女孩在調笑,另一個房間里,聞家奇剛做完足療,薛金龍就進來了,他把按摩技|師打發走,躺在足浴沙發上陪著聞家奇在閑扯,倒不是他不肯給聞家奇提供「測量」的機會,實在是心裏不踏實,想藉機再套套話https://www.hetubook.com.com,讓聞家奇幫他點撥點撥。
聞家奇剛進門沒多久,楚天舒和衛世傑就過來了,他們剛拜訪完縣裡的幾位人大和政協代表,只等著聞家奇回來再匯總情況。
如果說,聞家奇昨晚上的一番話是點破了他的過去,今晚上的這一番解字,就相當於點破了他的未來。薛金龍暗暗下定決心:不能再跟著付大木混下去了!
話題也是從情人洞說起,薛金龍笑道:「齊教授,請問,情人洞的說法可信么?我總覺得一個山洞而已,不會那麼神奇吧。」
聞家奇說:「有些人沒太大的本事,但會說小話,一樣能當官。例如,有人跟領導說:領導,我這個人沒什麼頭腦,就一點,聽從指揮,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干。你想想,身邊是不是有這樣的人也當了官的?」
聞家奇說:「薛主任,說討教就太客氣了,我們可以切磋切磋。」
薛金龍做思索狀。
薛金龍說:「太對了,太對了,就是這麼回事。」
薛金龍訕訕地跟著嘿嘿了兩聲,後背已是濕了一大片。
聞家奇看了看牆上的掛鐘,伸開雙臂,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
聞家奇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旁邊的茶几上寫了一個官字,從容拆解起來。他說:「薛主任你看,官字由兩個部分組成,上面一個寶蓋,下面兩個口字。就是說,做官得有保護傘,這是基本保證。同時上面要有打招呼的,下面要有吹喇叭的,二者必須相互結合,相得益彰,所以hetubook•com.com兩個口字是連在一起的。」
聞家奇說:「是啊,中國的語言文字奧妙無窮,很容易引起諸多的聯想。要不然,好多人靠拆字這麼個本事也能混口飯吃呢。」
楚天舒想了想,說:「這是個好苗頭,等我想個辦法把他從政府辦調出去。」
說到這,聞家奇沒有繼續往下說,但薛金龍腦子裡一琢磨,當即打了一個冷戰:棺材的棺字,不是官字旁邊一個木嗎?木?付大木!難道說,付大木的官當不下去,要直接進棺材?
衛世傑笑嘻嘻地問:「大師,按得舒服不?」
聞家奇說:「文化搭台,經濟唱戲。很多地方都是這麼個做法,要不然,一個西門慶的故居兩個地方還爭破了頭呢?」
聞家奇比劃著說:「官字旁邊一個人,就是個倌字。這什麼意思呢?不管你當什麼官,如果有個人在你邊上看著你,你這官當得自然不爽,和放牛放羊的牛倌兒羊倌兒又有什麼區別呢?」
薛金龍說:「那我們縣是不是可以借這個傳說,把旅遊項目搞搞大呢?」
「我們還是從那張挂圖說吧。」聞家奇說:「挂圖上有兩個範例,一個是管字,一個是倌字,對吧?」
薛金龍點頭稱是,他立即聯想到了付大木,有楚天舒在他上面罩著,不服都不行。想到這,他又問道:「齊教授,那官字旁邊另外的那個倌字,又該怎麼拆呢?」
薛金龍感嘆道:「也是的,中國人獵奇心理太重,隨便搗鼓一個什麼景點來都有人趨之若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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