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強再次捂著肚子大笑起來。
這個計劃，大魚不一定會上鉤，但只要它敢碰魚餌，則再無脫身之策。
劉銘不愧為凌晨的心腹，別的不說，先給他吃一粒定心丸。
事情還未落定，金融街支行依然處於半無主狀態，臨時行長職務由副行長李待興擔任。林強此次前來，又是驚動了大廳的職員，女行員連連上前將林強引向會客室，另一面再叫人通知李待興。
「哦？能低到多少？」劉銘瞬間來了興緻。
「那肯定，我也于公于私地幫你。」
理論上來說，林強應該仍處於假期之中，沒有明確的考勤要求，審計署的人已經撤走，也沒有了明確的臨時工作，所以此時補覺是個很恰當的選擇。
台階不台階的，他倒是沒想過，此時聽女行員一說，內心倒也有些小憧憬，此事怎麼說也算是個功績了，提職的話，要麼多年工作沉穩，沒有錯誤，人事關係得當；要麼短時間內作出突出的功績，破格提職。對於自己來說，這個年齡做到營業廳主任已經很不錯了，難道真如李待興所說，要快馬加鞭，直上青雲么？
林強與劉銘來到樓下，同時尷尬地望向對方，而後又同時開口道：
凌劉二人聽罷，再次震驚，也再次沉默。
林強精於此道，深知人與人之間的利益連鎖。一個林強的身邊，只可能有一個鄭帥。對於凌晨，顯然用救出凌樂樂的功勞來求助已經不夠了，釣大魚，必須放大餌。
「不了，還有很多事要忙。」和_圖_書林強回頭一笑，關上房門前賣了個關子，「能成的話，我可以介紹給你一個超級大新聞。」
「我會全力說服他。」林強鎮定地點頭道，「其實仔細想想，他並不需要冒險，我們可以更早地收網，不波及到他。」
「司長，我看這樣。」劉銘深思熟慮過後，道出了自己的想法，「現在這些線索，還不夠確鑿，很多事情都是推測出來的，我們先在職權範圍內簡單調查一下，確定以後，再小範圍聯繫其它部門，做更深一步的調查。最後，根據結果，咱們再決定是放線釣魚，還是走常規流程。」
再之後，是夜黑風高夜，響徹著兩個大男人的大笑聲。
「別扯淡了，那你當了司長，可得對我手下留情啊！」
「呵呵，放心吧，不管最後怎麼處理，你的功勞都是少不了的了。」凌晨也給自己留了退路，「審計署這邊，至少會送上書面表揚的，至於經偵局那邊，我也會幫你說話的。」
「您還認得我啊，林主任……」女行員回頭一笑，「都說您要回來當行長了呢，以後可得多多照顧我們。」
「銀行又不是我們家的，你在審計署那麼紅，連個車都沒有啊？」
這也就是為什麼凌晨現在轉變態度的原因，羅莎結局怎麼樣，從頭到尾壓根兒就跟他沒什麼關係，充其量，只是在人情上幫林強一把而已，對自己部門的功績完全沒有影響，相反，自己過於偏袒林強，反而是在冒險。
「說正經和_圖_書的。」出了凌晨家，劉銘終於問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事，「這些線索，你怎麼抓到的，連經偵局都沒進展到這一步。」
「沒吧。」林強怕吵醒鄭帥，掏出鑰匙自己開門，「你明天可以去找顧松交待的那幾個專家聊聊。」
這個魚餌很大，這個魚鉤很深。
……
其一，牽扯到的部門過多，需要調查和鋪墊的事情太複雜。
與林強充滿憧憬的表情相比，王文君則顯得失落萬分，就像一隻受了欺負的小野貓。
女行員看見林強發愣的樣子，以為是被自己的酥胸迷住了，此時也是一笑，起身將水端到林強身前，不由得再次俯身送上，這次離得更近，一股令人酥麻的香氣撲在林強臉上。
第二天醒來，鄭帥早已上班去了，竟然還留了愛心早餐……
領導，一般不愛冒險，尤其是已經做到凌晨這個地步的領導。
「你在銀行混，沒錢買車么？」
隨後，二人又同時尷尬地回話：
林強表示感謝過後，與劉銘一同離去。
整理好行裝，林強拎著公文包奔赴金融街營業廳。
林強看著這雙腿……哦不，看著這個背影想了很久，而後道：「小鄧？」
「我可沒開玩笑，咱們正經說。」劉銘正色道，「過一段可能真的要找你貸款啊。」
「嗯，你明天就去做吧。」凌晨幾乎沒怎麼思考就應允了，同時不忘囑咐道，「聯繫其它司局單位之前，先跟我打個招呼。」
「這個一定。」劉銘答應過後，抬頭看了看表和_圖_書，「時間不早了，我們再待下去該影響樂樂休息了。」
「切……」她無奈地跺了跺腳，做了個鬼臉後轉身回房，「就不知道稍微安慰人家一下么！」
「噓！！！！」劉銘趕緊捂住林強的嘴，「這裡是署里的宿舍，不帶這麼坑我的！」
「哎……那個會計好像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王文君也穿著小棗的Hello Kity，頹喪地靠在門框上，「線索斷了啊。」
「我沒車啊。」
林強打量著周圍的矮棟樓房，問道：「這不是審計署宿舍么，沒分你房？」
林強心一緊，自己最怕的事情發生了。
她說著，理了理頭髮，好像要特意賣弄風騷。
這個計劃有兩點致命的缺陷。
「現在大家都這麼說呢。」女行員引著林強進入會客室，招待他坐下后，抽出紙杯，刻意蹲下身子接水，面向林強，露出那道若隱若現的深溝，口中傻傻笑道，「你當時看出了錢才看不出的問題，現在又代表銀行向審計署解釋、解決問題，這不正是擔任支行行長前的台階么？」
「當然。」林強絲毫沒有給凌晨壓力的意思，「實際上，直接交給執法部門來做也是不錯的結果，很多事情確實在猜測階段，理應印證過後再行動。」
林強喝了口茶，穩住心神后，一步步道出了自己的計劃。
「沒事，以後找我貸款。」林強笑道，「我幫你做低。」
「公務員！我是公務員！哪來那麼多錢！紅能當飯吃？」
深夜，疲憊的林強https://www.hetubook.com.com再次在宿舍門前撞上了疲憊的王文君。
「真行……」林強捂著肚子笑夠后，問道，「我回龍源，做地鐵，你怎麼走。」
「你車子停哪了？」
「扯呢，分房是什麼年代的事了？」劉銘搖頭嘆道，「來晚了啊！」
其二，如果旗鼓打的這麼響，圈內人都知道凌晨在全力做這件事，那麼他一旦失敗，必將面臨壓力與嘲笑。
「哈哈，這時候都還給我挖坑！」劉銘大笑道，「放心吧，咱倆已經是一條線上的了，于公于私，我都會幫你。」
而為國家追回外流資金，這可就是莫大的功勞了。如果這筆資金足夠大的話，這可就是震動整個審計署的事情，金融審計司在全署的地位也會進一步得以鞏固，凌晨個人的仕途自然會愈加順暢。
「專業和敏感吧。」林強直言答道，「我這麼說可能有點狂，但確實是這樣，經偵局的人沒在銀行做過，他們也不知道銀行里的人都是什麼樣的。很多地方，我比他們專業，我看見一個小小的細節，就能聯想出很多事情。」
「這不是有點狂……這是非常狂好不好！」劉銘大笑一聲，隨即道，「我很佩服你啊，能做到這份上，你不升職，天理難容。將來做了行長，可得給我再把貸款利率壓一壓啊！」
林強只能這麼說，總不能說是錢眼幫忙把。
「哎……證據性的噱頭沒有了，只能追求故事性了。」王文君也只得應了，而後用略微期待的語氣問道，「你去么？」
……
林強幹和_圖_書笑一聲：「沒有的事，級別差太多了，怎麼可能。」
「這幾天大家都累，我就不留了。」凌晨起身，又拍了拍林強的肩膀，「我明白你的想法，你也要理解我。」
「我住南城區，也一起坐地鐵吧。」劉銘拍了拍林強，與他一同朝院門口走去。
他吃著鄭帥放好的油條豆漿，看了看手機，並無新聯繫，看來劉銘那邊還沒有出結果。既然這樣，等也是等，不如把陳行遠交代的事情先完成了。
「資質較好的客戶可以申請適當降低利率，然後再用公積金貸款的話，能低不少吧。」
這一覺，林強睡了好久。心中多事的時候總是難眠，而像現在這樣，把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交給老天來決定，自然踏實了很多。
「啊？！」王文君正要追問，大門一把撞上。
這個計劃有些大胆，但計劃的成果絕對誘人。
林強倒是饒有興緻地朝那裡看了一眼，可惜被項鏈擋住了。
「呼……」凌晨長嘆一聲，再次靠在沙發上，「要調動的部門太多，情況太複雜，容我再想想。」
「放心，只要我還在銀行。」
其實，那樣的結果也不錯，也許經偵局深入調查，真的能抓住羅莎的什麼罪證吧。
「他……會配合么？這是拿公司在冒險啊？」凌晨問道。
但如果不採用這個計劃，將一切原原本本地告知執法機構，讓他們循規蹈矩去調查的話，能取得成果的機會又太小，不得不說，這次錢走得很漂亮，比張信達個人的「古董暴力洗錢法」要漂亮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