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白瓜瓜點著下巴道，「人均3000？」
旁邊的人連忙提醒道：「喂，當著銀行的面別這麼說……」
「合同之類的，是我們送去還是你們來取？」
「這個……」林強搓手笑道，「一般是你們去送的……」
萬念俱灰，恐怕是他唯一的心情。
林小棗隨後將林強的辦公室收拾好，關上電視，盡量努力地去理解林強的所作所為。
「無礙。」成全咬牙道，「林強想拖死我，我就跟他拖……」
「什麼？！」成全當即忍無可忍，微微憤怒地說道，「這是在耍我么？」
有時百無聊賴是比刷廁所更可怕的事情。
轉瞬間，已到午時，樓下的人將外賣送到林小棗桌上，林小棗又敲門進了林強辦公室，送去午飯，而後端著自己那份去辦公區，找其它人一起有說有笑地吃了起來。
正此時，成全也回來了，恭敬問道：「打擾……林行長現在有時間了么？」
林強拾起公文包笑著向外走去：「小棗，現在你的態度就是我的態度，大家做事都要先看你的臉色，別給我掉鏈子了。」
「……」林強對這位徹底無奈了，「要不，咱們撕毀協議吧，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這個……快兩個小時了。」
「就得你。」
「誰不在？」林強吃著快餐看著午間財經新聞問道。
「當然。」林強回身指著幾個宣傳板道，「我們行有宣傳畫模板，已經給你們這裏的人了，稍微改ｗwｗ•heｔuｂoｏk•cｏm•ｃoｍ一下就可以貼出來，我過會再簡單培訓一下你們這裏的員工就算搞定了。總共就要那幾個材料，印好了發給我們審批，最後在你們這裏簽字就可以了。」
「只有魏航。」林小棗答道，「成全出去以後，魏航過了兩分鐘也出去了，說是買瓶飲料。」
大廳休息區，待總公司法務相關人員點頭后，白瓜瓜這才以店長身份簽名，小小的簽約儀式就此達成。
「呵呵，也別傻聽，自己多琢磨，理解最好。」林強話罷揚長而去。
「對哦。」
成全死盯著林小棗，緊握雙拳。
「不行。」白瓜瓜一轉頭，「你，來取。」
小棗沉著臉坐回自己的位置，冷冷說道：「他剛剛要見你，看你不在，正好外面有事就先出去了，你接著等吧。」
在這個過程中，如果自己率先掉鏈子，那一切就都白費了。
「哈哈！」林強大笑道，「繼續這樣，對他別心軟，慈面，臭臉都要會擺，以後日子還長。」
一個銷售又問道：「那麼客戶如果不通過我們，直接找銀行貸款呢？」
「這也基本是行規。」林強不得不解釋道，「由於是通過你們這裏進行擔保貸款，我們銀行方審批和放貸都會很快，你們在這個過程中付出勞動，有權收取一定數量的手續費，我們建議不高於2000元。」
林小棗只忙著自己的事情，頭也沒抬地說道：「林行heｔｕｂｏｏk•com•coｍ長在忙，你再等等吧。」
「行長……」林小棗揪著裙角，糾結地說道，「我這還是……第一次跟人擺臭臉……」
當然，作為銷售人員其它都是無所謂的，他們只關心返點。
作為林強而言，白瓜瓜身為經理，有自主與銀行合作的權力，而不是聽命于總公司，這也算一件很幸運的事情了。
「是的，具體手續費應該是有調控空間的，這部分手續費與我們銀行無關，我們也不負任何責任，建議你們與同行比較。」
「多少錢？」
「明白，明白。」銷售員滿臉笑意。
二層辦公區的兩個人，見這架勢，都是暗暗心驚。
坐在一旁的白瓜瓜手裡拿著材料問道：「那麼這個手續費是怎麼計算的？」
林強點頭：「相對地，要幫客戶走好貸款流程，屬於合理的傭金。」
隨後，林強又作為銀行方的培訓人員，向這邊的一干銷售說清了貸款條件，審批材料，各個比例的利率等等。
成全腹中空無一物，聞著飯菜的味道，聽著幾個人聊天，痛苦地坐在工位上，不知何去何從。
「該慈的時候慈，該狠的時候狠。」林強最終拍了拍小棗，「小棗，社會和職場都沒這麼簡單，不是當一個好人就可以的，你對誰都那麼好，相對地，就等於沒有立場了，誰也就都不會對你好了。」
林強已經基本吃完，將空飯盒置入桶中，擦了把嘴笑道：「我出去一趟，成全回來就告m.hetubook.com.com訴他我剛剛要見他，可惜他不在，讓他繼續等吧。」
「嗯……」林強又是思索片刻，一咬牙答道，「你吃，我看行不行？」
「明白了。」白瓜瓜嘟囔道，「就是說貸款銷售，我們也可以多一筆收入吧。」
小棗！狠起來！！
不得不說，這種貸款合作的達成對誰來說都是好事，銀行有機會放出更多的穩定貸款，車行可以收取手續費，而客戶也可以免去自己跑銀行貸款的繁瑣。現在甚至產生了一些汽車金融公司，專門靠以此為生。
「那……AA吧。」白瓜瓜轉身望向北面，即便是從這裏，也能看到哪個大廈的輪廓，「一直很想去吃，但沒人陪。」
「不行，車你都開上了！」白瓜瓜怒道。
「姐姐啊……」林強撓頭無奈道，「這樣……我派專人定期來取吧，你可千萬別告訴其他車行。」
送走法務人員后，店門口，白瓜瓜撩了下頭髮，轉頭笑道：「今後我們就可以宣傳貸款噱頭嘍？」
「啊？這……」
「我明白。」成全接過自己點的米線，放在桌上，皺眉看著這碗不乾不淨的東西，艱難地提起筷子，硬著頭皮吃了起來。
「果然是這小子。」林強捏著筷子沉聲道，「怪裡怪氣，吃裡扒外的東西，不過業務做得還不錯，不好搞啊。」
「當然可以。」林強笑道，「這是在幾千元手續費，與自己身體力行精力支出之間的權衡，多數人還是嫌跑銀行麻煩，這才委託ｗwｗ•ｈｅｔuｂook•ｃoｍ.ｃom你們進行貸款。」
幾分鐘后，魏航才匆匆趕來，見成全苦兮兮地擠在裏面，連忙上前道：「成總……咱們吃點別的去……」
「……」林小棗想了想，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好！」
「你可以這麼理解……」林強咳了一聲，「這是業內潛規則，風聲緊，大家知道就好，別亂傳。」
貌似，成全的到來，不失為一個辨人的機會，現在支行很多都是行長不了解的人，藉著這件事下一個強制的命令，看看誰堅決執行，誰左右搖擺，誰又陽奉陰違。
待林強將流程交代清楚后，之前有過接觸的那個銷售員舉手問道：「林行長，十萬元以上的貸款就可以返給我們銷售1000對吧？」
半晌后，他還是硬硬咽下了一口氣，坐回閑置的工位。
與此同時，林小棗快步進了林強的辦公室。
林小棗直接答道：「你不願意等可以走，沒人攔你。」
「這話好蹩口……」林小棗嘟囔道，「總之，聽行長的話就對了。」
「可是……」
他又坐了坐，實在受不了了，暗中約了魏航，獨自下樓，來到了附近的一家小吃店，中午小吃店人多，他不得不跟旁邊的裝修工人拼了一桌。
約莫十一點的時候，成全終於忍無可忍，起身走到林小棗旁邊問道。
「姐姐，我是工薪族，不是資本家。」
「……」成全一肚子氣，只得憋了回去。
「這東西真不是您該吃的啊……」魏航抽了把椅子，擠開工人坐到成全對面和_圖_書，「我這也是沒辦法……訂飯的時候根本不敢提你。」
「那這樣，我請你吃飯……」
「你有那麼窮么！！」
連平時待人那麼和善的小棗都狠下來了，可見林強此次態度之堅決。
「盤古那邊新開了一個頂層餐廳，可以俯瞰整個薊京……」
而對成全來說，他的「考驗」則剛剛開始。
林強苦笑一聲，不予置評。
「不行，總覺得自己虧了。」白瓜瓜沖林強的新車努了努嘴，叉腰倔道，「這車用的可是我個人的內購名額，再有得明年了。」
「明白啦。」銷售人員左右笑道，「到時候渲染一下銀行批貸款又慢又複雜就對了。」
「我也很忙，別打擾我。」
可千萬得離成全遠些，他們如此想著。
傍晚時分，眼見夕陽西下，成全卻還坐在空白工位上。
林強自然也不是出去亂晃悠，此番是開車去四環外的4S店，專程為白瓜瓜送去協議。
「你咋又這麼不講道理！！」林強反駁道，「做人留一線啊。」
「哈哈，對，對，林行長見諒。」
「這個是我們自己掌控的么？」白瓜瓜眼睛一亮，再次問道。
好么，好么，現在林強的小蜜都敢這麼對自己說話了。
「……回答這麼快，你等這句話等很久了吧？！」林強擰著臉問道，「那鬼地方是七星級的吧？」
小棗幫林強鎖好辦公室的門，暗自給自己打氣。
你們等著，你們都給我等著。
「可是，這樣好么……既然來了，好歹讓他做些事吧。」林小棗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