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6章 互利

「黃行長……」肖東海幾乎要趴在桌上,此時此刻,真的擠出了一滴眼淚,「我發誓,真的不知道私交的事情,如若知道,我絕對直接退出競爭!」
「色唄。」
「肖東海,你險些讓我鑄成大錯!」黃光耀指著肖東海罵道,「有想法有野心有不甘我通通認可,沒人那麼偉大那麼無私。但現在你把我當傻子哄,只為個人利益而讓全行蒙受損失的事情,與貪官權臣無異,害群之馬!!」
「我們項目組的人,向我反饋的。」
黃光耀遙望窗外,他相信,林強與自己一樣明白這個道理,他是自己來到這裏之後,幾乎唯一一個不卑不亢的下屬,保有氣節與原則,又不迂腐的下屬。而上面,邱之彰充分放權,也避諱與林強的越級交涉,也做到了該做到的一切。
忠誠與能力的問題,同樣擺在他面前。
「那就是它吧……」甄甜也頗為滿意,低頭看了看裸|露的大腿,隨口問道,「要不要順便買雙襪子?」
在這話總時候,出問題的,絕不能是自己。
「真是有決心啊。」黃光耀輕哼一聲,也不再逼他,「我說白了吧,林強與洛詠生的私交已經深到一定程度,我的態度他寒心的話,要麼等於逼上梁山,直接將龍源逼向總行;要麼,就是逼他走,將微訊帶到其他銀行。不錯,我無法容忍東館支行的事情再次上演,但更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事事防著下屬是無能者的作風。」
「別發了,我也送你一句話。」黃光耀大臂一揮,「不要光讀三國,回去看看岳飛怎麼死的,故事與歷史不只可以給人智慧,更能讓m•hetubook•com•com人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黃行長當機立斷,我心服口服。」肖東海只低著頭,送上黃光耀最想聽到的話。
「有這麼邪乎么。」甄甜無意去探尋林強的邏輯,只在林強面前又轉了一圈,「行么?」
肖東海瞬間瞪大眼睛,一陣窒息,僵在原地,嘴唇微抖,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肖東海剛剛開車到家門口,突然接到黃光耀本人的電話,要立刻與他見面,沒有辦法,他又調轉車頭回總行。肖東海想的並沒有這麼多,只當是黃光耀已與林強攤牌,現在急於找自己部署下一步計劃,可能很快微訊已經偏向朝東支行了,而自己,也許算是黃光耀心腹了吧。
林強的能力與勢頭,現在根本就不該壓制,不能壓制,與他對著干,誰都沒有好處,但只要與他利益一致,一切便會順順利利。
「林強具體怎麼抹黑。」
現在的黃光耀,是真怒了。
「你之前問我——我還記得東館支行的事情么?」黃光耀問道,「你是知道這句話的典故,特意設計的吧……」
他不傻,相反,還很聰明,越是玩人際心術上來的人就越是聰明,此時想也不必想,黃光耀所說的事情,必然是隱瞞了林強與微訊董事長的私交。冠冕堂皇的事情說的再好聽,所有與錢有關的事情,人與人的私交都必將發揮最核心的作用,這是古今中外的通理。
「夠了,這件事我們心裏都有數。」黃光耀冷笑道,「我剛剛隨口問了分行幾個人,他們尚且對林強與洛詠生的私交略有耳聞,你身為主攻微訊的支行長,堅持和圖書說不知道的話,要麼是你的人品有問題,要麼是你的能力有問題,你更喜歡哪種解釋?」
「行長,這更是問題了,明明是同僚,他肆無忌憚地搶奪其它支行的業績,早晚有一天,也會搶到更上面……」
國貿購物中心,某品牌專櫃。
「嗯,知道你不敢認。」黃光耀也不意外,「承認隱瞞我這件事的話,你就是欺上瞞下了,你就是算計我了對不對?」
唯才是舉。
「哈哈,你知道為什麼么?」林強笑道。
「你們男的……」甄甜無奈一笑,「都裹著的時候,就盯著唯一光著的地方;都光著只穿內衣的時候,又只盯著唯一裹著的地方。」
「行行行,一百個行,裙子顯風騷,風衣有氣質。」林強指著手錶道,「你快點八,我也要回龍源換身衣服。」
「我找林強談過了。」黃光耀淡然問道,「你覺得結果如何?」
「那只是表象,我跟你講。」林強用林氏心理學解釋道,「你在男人面前都裹著,證明大家還不熟,這種時候,男人必定關係你衣服下面的東西,真實的一面;相反,你在男人面前都光著,只穿內衣,這種情況男人對你下面的東西一定很熟悉了,便會反過來,好奇你隱藏的東西,神秘的東西。」
「還沒到那步,只是有不祥的預感。」肖東海連忙解釋道,「林強的手段比較極端,一上來就在微訊馬總那裡抹黑我們其他支行,好像世上只有他龍源最大一樣。」
「你不冷就行。」林強瞥了眼她的大腿,「條兒不錯啊。」
黃光耀一掌重重砸在桌上,神色突變,怒斥道:「欺瞞我要有個限和圖書度,真當是什麼都聽得進去的蠢貨么?!」
肖東海頭皮一陣發麻。
肖東海情急之下,決定一不做二不休,當即獰著臉苦口勸道:
「黃行長,我若是知道此事……」肖東海四死下一望,抓起桌上的一支筆,藉著情緒一股蠻力用出,「嘎嘣」一聲,將其折斷,「當如此物,終壽而崩!!」
懷著激動與憧憬的心情,肖東海自行來到了黃光耀的辦公室。
「呵呵……」黃光耀冷笑一聲,「僅三言兩語,那位馬總就拋棄了認識已久的朝東,直接與林強親熱了?」
這是在含蓄地罵自己是秦檜了?
當然,林強這種時候才沒有閑心考慮這麼複雜的問題,他討厭互相猜忌,更討厭……購物中的女人。
黃光耀大大的發泄一番,此時火已經泄了大半,開始調侃起來。
「我還有更難聽的話。」黃光耀瞪著,喘著粗氣,終是大臂一甩,將怒意壓下,「你自己說吧,向我隱瞞的事情。」
「不用這樣吧!!」林強焦急地看著手錶,「時間不多了,差不多得了。」
「有可能林強在暗中還有什麼手段吧……」肖東海混這麼多年,也不是凡輩,見黃光耀此時的表情,心知勢頭不對,開始打圓場,「黃行長,您不知道,林強一直以來,做事都是不擇手段的。不僅是做事,搞人也是,如果林強在您這裏污衊我,可萬萬不能輕信!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不行,黃行長親自吩咐的,家裡的衣服都過季了,一定要買一件體面的。」甄甜穿著短裙與長風衣的搭配組合,對著鏡子轉了一圈,「怎樣?」
在肖東海眼裡,只要提和-圖-書了東莞支行的事情,黃光耀必將不再考慮這麼多,林強若是敢搬出與洛詠生私交,反而會更刺|激黃光耀,讓他更進一步打擊林強。
黃光耀說著,又是狠狠指了指肖東海:「太險,就差一步。」
「大概就是說其它支行都不行,只有龍源有前景吧。」肖東海藉機故技重施,「當然,少不了暗示自己與邱之彰的關係,抬高自己的身價。」
「對腿型不自信?」
黃光耀自問,天底下的人都知道這個道理,最後能絕對貫徹,不被私人情感所左右的又有幾位?
「這……」肖東海一愣,皺眉思索道,「林強的性格,屬於比較逆反的,以下犯上不是一次兩次了……恐怕不太順利吧?」
「是是。」肖東海笑著就坐,姿勢也舒緩了幾分。
「你怎麼知道的。」黃光耀追問道。
「他對你,還真是隻字未提。」黃光耀笑得更加陰冷,「我看,他眼裡根本就沒有你吧。」
「是,我今晚回去就讀,一定好好反省!」
嘭!!!
「真是……」黃光耀無奈搖了搖頭,看著肖東海忠心耿耿的奴才樣,也是不忍再罵。
放下富饒的東南分行,攜妻子兒女來到薊京,並不是搞無聊的人際鬥爭的。
「我怎麼可能比你們弱。」黃光耀嘴角露出微笑,心下自嘲。
「坐。」黃光耀搞定了最後的公事後,揉著腦袋頭,隨手令令肖東海坐下。
「跟陳行遠無關,這些故事本就耳熟能詳。」肖東海接連請罪,「這一點上,我確實耍小聰明了,但本意上,絕對是為了分行,我發誓……」
「沒,怕冷。」
「呵呵,說這句話的人,可是僅一句和圖書話,殺掉了千軍萬馬。」黃光耀感嘆道,「演義中,曹操擒到呂布,呂布願意歸降,終生為曹操效力,曹操本已應允,但劉備湊上去,輕描淡寫一句——公不見丁建陽、董卓之事乎?曹操立刻生起警惕,下令將呂布斬首。」
「只是……突然想到。」
陳行遠獨愛三國,黃光耀則熱衷於以史為鑒,多少統治者被沒有節操底線的親信小人所蒙蔽,耽誤大事;又有多少英雄一生只顧氣節,終至粉身碎骨。
「順不順利單說。」黃光耀瞥著肖東海隨口問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既然東區做了這麼久微訊的工作,為什麼龍源一出面微訊就要放棄東區?」
晚六點出頭,天色已經發黑,總行的人也不是很多了,令肖東海驚奇的是,一向在黃光耀下班之前絕對不會走人的甄甜竟然不在。
裝傻,只能一裝到底。
「行長……我真的不知道……」肖東海哭喪著臉,幾乎要流出淚了,「我這人愚鈍,但絕對不敢有絲毫隱瞞,對您,完完全全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肖東海被一連串的罪名砸得奄奄一息,嘴唇發白,完全不再有剛剛的「巧舌」,一句辯解也不敢。
但他想不到,黃光耀竟因為這一個因素,瞬間改變了全局規劃。
「……」
黃光耀是一位務實主義者,善於把複雜的事情簡單化,用最簡單的原則做最大的事,正如他自己所說,他在與林強對峙的最後一刻,堅守了自己的原則,而非內心的陰暗。
「……」肖東海的思維立刻轉動起來。
黃光耀說著,又問道:「陳行遠很喜歡三國的故事,所以你們支行長必定都熟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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