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一天的業務結束，二層對公區的職員也一一提包下班，一向奉行準點下班絕不拖沓的林強，卻久久沒有出來。
「這……」岳千里楞了下子，「這樣會不會太明顯了？」
「……」
很快，鄭帥小棗莫惜君在林強的辦公室中排排坐，這也算是林強現在最重要的三個心腹了。而林強，對眼前的麻煩也不再隱瞞，將貌似即將被陷害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
「他剛剛說，不會留在龍源……那是什麼意思？」
「還不得而知。」林強撓著頭，事件將在明天一月發生，就是說那時自己已經完成很多任務了，分行也過了最需要拉存款的時候，過河拆橋這種事，相信黃光耀並不抵觸。
莫惜君更是直接侵犯過去，揉著她的肉呼呼的胸脯笑道：「跟林強久了，變壞了啊！」
那紙文件一旦確定，龍源新址便會進入實行階段，拿下地皮后，微訊將委託房地產開發公司全權代理大廈的建設，自身則作為甲方監控整個過程。可即便大樓建設日夜兼工，最快仍需要一年半載，若是精益求精的話，拖個三五年也有可能。
「你哪裡笨了！」林強手足無措地揉著林小棗的腦袋，「誰說你笨我跟誰急，你猴精！你就是大猴子！」
但真正的不擇手段，才剛剛開始。面對「失去龍源」這樣大的威脅，林強此時才真正開始無所不用其極。罵走岳千里后，林強又開始一連串的電話交際，醞釀晚上的行程。
「也對，也對。」鄭帥撓頭道，「就是說……咱們要……」
「這小子，有點兒背景。」
「別管是什麼，反正發生過。」鄭帥極有興緻地講解道，「大概四年前，有一個櫃員的丈夫，來我們銀行鬧事，你們知道么？」
「小心眼就小心眼了。」林強也跟著傻笑起來，覺得自己這個比喻實在太不得體了，「小棗，我說真的呢，現在的男領導有了權力，下半身都不老實；女領導就更別提了，要麼是事業變態狂，要麼是整人狂，分行也就夏馨一個正經人了。以後我如果不在這兒了，你就去夏馨那兒，當人力部門的人，走到哪別人都得給個面子，不敢欺負你。」
她清楚，林強不會無端的發怒與不安，更不會將怒火發泄在新人岳千里身上，至於岳千里，是個很有分寸的人，更不可能沒事兒去招惹林強。
所以，她沒有去勸林強什麼，只是等待這一天平靜的過去。
「哎……」林強搖了搖頭，嘆道，「洛詠生作為老總，他只需要表達態度，給屬下一個方向；而我們作為依仗人家的銀行，就是要盡全力與那些屬下溝通，抓住一切機會儘快促成這件事。而我這邊，不可能什麼事都去找洛詠生本人說，今天求著他轉招標款過來，明天再求著他再轉工程款，這些事是要你說服微訊底下的執行者的，而非我。」
「就一晚。」林強信誓旦旦，拍著胸脯以人格擔保。
「嗯。」林強長舒一口氣，「肩膀酸……幫我捏捏。」
「這不問你們呢么！！」林強攤臂道，「我這邊，已經找了很多人了，晚上也約了關鍵人物出來，但具體怎麼下手，還沒有計劃。我被人栽贓嫁禍不少，說到先下手害人，實在經驗有限。」
房中，岳千里先是一愣，而後立刻回過味來。
「感覺那個人怎麼樣？」林強靠在椅背上，仰著頭問道。
「……」
林小棗推門進去，見林強正坐在椅子上，背對著大門，望著窗外夕陽的一角。
「滾！趕緊滾！跟魏航出去跑業務！不要讓我看見你！」
「林……林行長這麼信任我……」岳千里神情一凝，「交給我吧，我知道怎樣取信於人。」
魏航臉上略有得意之情，但心下已經開始嘀咕，林強此舉是否有更多的用意。
舒適，貼心。
「林強！我不是梁博！我不怕你！」他輕哼一聲，還以顏色，「你以為我看得上這種小破支行？要不是系主任讓我來，我會來這裏實習？！」
未來能否改變，這還不得而知。
「成長了不少啊，小棗。」林強看著她感嘆道，「現在的你，離開我，也能穩固前行了。」
「這個自然，我當她親妹妹，親閨女。」林強點頭嘆道，「主要今天真的是太鬧心了，沒小棗聊兩句，捏兩下，要崩。」
二人走後，僅剩下林小棗。
「反正最後，那女的離職，新工作應該也是肖東海給搞的。」鄭帥一拍手，「可這次的事情，已經把他名聲搞臭了，雖然沒有降職，但再晉陞也是難上加難，於是就變成了現在的情況。」
「啊……」坐在門口的林小棗驚得捂住嘴。
「你們。」林強指了指對面的二人，「認識的吧？」
「岳千里，多多指教。」岳千裏面色平和地與之握手。
「哈哈！」小棗立刻換了副神色，「我明白了！行長你也有弱點！！就怕人哭！！」
「討厭討hｅｔuｂｏok.ｃｏｍ.com厭……」林小棗嬌吟一聲，笑呵呵地推走莫惜君，而後正色道，「行長你看，肖東海是利用我們急於要業績的心態，想讓我們鋌而走險，犯下過錯，我們如法炮製便是了。」
林強沒想到這傢伙反應這麼快，也是一楞，然後立刻罵道：「你還有臉了？！不是系主任給我推薦，我會讓你這個半吊子在這裏？」
「是……是……」魏航擦了把額頭，他對公的工作資歷畢竟淺，對於如何創造機會生拉硬扯的經驗也極其有限，「那我明天再過去一趟，跟胡迪好好談談，看看是不是有些錢，可以先過來。」
「切……」林小棗扭頭一哼，「行長的發家史就是一本活教程！！」
而現在，自己貌似也犯了一樣的錯誤了——萬一出事，給大家安排好前程，而麻煩通通自己擔。
「啊？開始什麼？」
鄭帥身子一抖：「怎麼……干？」
「小岳，你也跟著魏航多學，他現在可是拿下微訊的最大仰仗。」林強刻意抬了下魏航，賣他個面子。
「無妨，早晚的事。」林強身子微微前傾，正色道，「姿態低一些，找機會說些埋怨我的壞話，質疑我的年齡資歷，反對我的工作風格，嫉妒我的地位獎金，怎麼都行，明白我的意思么？」
實際上，也沒法反駁。
「成吧。」鄭帥笑道，「反正就是用盡各種手段的，當上的支行長，這一當就是七八年。」
「你……還是……嫌我笨……」小棗看了林強，立刻又哽咽起來，淚珠兒在眼眶裡打轉兒。
「嗨！我跟鄭帥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他的就是我的！」
「一定。」
「你丫今天不對！！說！到底怎麼了！！」他為了表現出自己敏銳的觀察力，特意做了一個神探的造型。
「我操……剽倡的話，得剽多少才有30萬啊……」林強嘆道，「明白了，這丈夫也沒想著解決，就是像混點兒錢，拿自己老婆當雞了，也算是活該。」
「我看……先找到對面的弱點吧？」林小棗鼓起勇氣說道。
「嗯，我在聯繫慈善晚宴的時候，也會委婉的說一下。」林強點了點頭，「明天開始就叫上小岳和你一起，加把勁兒，31日之前，就算只有100萬，也要給我弄過來，讓我看到苗頭。」
林小棗起先被盯得有些羞，聽到這話，突然腦子一轉，驚得起身道：「行長……你……不要我啦！！」
林強一揮臂，做了一個砍的手勢：「先人一步，把賊心賊膽和賊本人，通通幹掉。」
林強趕緊擺手：「這麼噁心的事我不想聽……」
「行……行長……」林小棗看著天花板嘆道，「你學誰不好，可不要學十月學姐。」
在自己看來，當時的十月確實挺蠢的。
「嗚嗚……你欺負我……」
「老婆，是在外面的大衣，穿出去耀眼，體面。」林強使勁比劃道，「秘書，是貼心的棉襖，藏裏面暖心，舒坦。哪個都不能給別人！」
「啊……啊……哈哈……」林小棗一邊躲一邊笑道，「你再欺負我，我告訴文君！！」
「行長……你還是……」林小棗總是嘴比腦子慢，心下又是著急，又是難過，急的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委屈得鼻頭一酸，「哇」地一聲哭了出來，「行長……你還是不要我啦！！……」
「哦？」
「呵呵。」林強笑了笑，轉過椅子，望向林小棗。
「你怎麼還這麼二！」莫惜君側頭埋怨道，「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這次是巧合，梁沐楓提醒咱們一聲，這次過了就沒下次了？」
……
「好說。」
「我來捋一捋。」鄭帥皺眉道，「就是說，梁沐楓告訴你，肖東海暗中策劃，用匯鑫貸款的事情給你挖個坑，將你拉下馬，朝東從而吞併龍源？」
岳千里不再多說，奪門而出，狠狠將門撞上。
林強與洛詠生的關係擺在這裏，微訊徹底轉投過來也是早晚的事，在這個等待的過程中，一些業務完全可以逐步轉過來，實現平穩過渡。而這一切的起點，也便是微訊大廈建設項目資金的運作。
「黃光耀？」莫惜君捂著嘴道，「是黃光耀要這麼做？」
「滾蛋！」林強趕緊起身逃跑，滿臉壞笑，「對了，一會兒我要借弟妹用一晚？」
幾分鐘后，二人並排靠在沙發上，喘著粗氣，像兩個剛剛打鬧過的孩子。
「……」
「你這玩笑也開過了。」林強現在阻止已晚，只得搖頭道，「就算你信不過我是正人君子，也該信小棗是好姑娘吧。」
「我操，怪不得。」林強微微側目，「我還說怎麼黃光耀對他的態度那麼奇怪。」
「總之，年底之前……有些不太現實。」魏航合上本子，無奈道，「預計本周定址龍源的事情會書面確定，之後會進入土地交易與房地產商招標的環節，具體資金上運作的事情，恐怕還要等一等。」
林和-圖-書小棗倒也聽話，知道她家行長累了，盈盈走到他身後，羞羞說道：「那……那你閉上眼睛，不許看我……」
「反過去來一場騙貸？」林強思索道，「肖東海那種老油條，不容易著道兒啊。而且我也不認識什麼不幹凈的人。」
林小棗貼身輔佐林強已經有些日子，不誇張的說，她與林強在一起的時間，比鄭帥和王文君加起來還要長，如今的她，幾乎算是最了解林強的人，也幾乎是最為敏感的人，比鄭帥還要了解，比王文君還要敏感。
「滾！！！」林強突然一拍桌子，怒斥道，「剛來幾天，就學會跟我抬杠了？！轉正？等應屆招聘的時候再說，我說過多少次了，別煩我！！」
「這樣，怪不得。」林強搖頭道，「男女關係要適度啊，現在想想，原來李待興還特意提醒過我，想往上走，女人碰不得。」
「不著急，你該下班下班。」林強笑道。
「啊……哦……」林小棗怯怯走了過去，想了想，還是捋了下絲|襪，輕輕一墊腳尖，坐在桌子上，與林強並排望向窗外。
「呼……」林強長舒了一口氣，秘書的話，讓他感覺到一絲暖意。總有些人，是真正值得信任，是絕對正派的，是善良的，是純潔的。
最近幾個月，醉心於工作，林強幾乎沒怎麼看過她，現在這樣肆無忌憚地觀察著，他才發現林小棗成熟了很多，幹練了很多，從一個傻裡傻氣的毛丫頭，變成了有模有樣的職場女性。她學會了化妝，學會了打扮，知道將頭髮怎樣梳理看上去更利落，也知道了眼線怎樣畫才會最美，知道裙子該找裁縫修成多長多短，也知道怎樣透明度的絲|襪是得體而又有魅力的。
「行……行長……」林小棗從來沒見過林強這樣悲傷失落的神色，瞬間，一種悲愴的情緒在她內心噴涌而出，她一直跟隨，且全身心信任的男人，上司，朋友，這個從未服過輸的男人……好像突然間老了，好像已經輸了。
「咳……這個……」林強尷尬道，「也許去的地方沒那麼好，對你們來說，還是龍源支行有發展。」
「嗯。」林強隨即吩咐道，「魏航，這兩周你跑微訊的時候帶上小岳，讓他熟悉熟悉業務，微訊那麼大的企業，我們只派你一個人去，總有些過意不去。」
「然後呢？」
嘰嘰喳喳之後，想必這些事很快就會傳出去，傳到該傳的人耳朵里。
林小棗躍躍欲試地指著自己：「任務！也給我任務！」
「明白。」魏航一口應了，不敢有什麼想法，只笑道，「確實，之前朝東一直是兩三個人一起跑的，即便只是人數，也無疑體現出了對企業的重視程度。」
「梁沐楓提醒我的，他好像正巧撞到過曲康平與肖東海密會。」林強擺了擺手，打了個馬虎眼，「總之，現在就是有這麼大的麻煩，對方已經在著手吞併龍源支行了，更麻煩的是，我不知道肖東海背後還有沒有人。」
小棗早就看出林強心裏有事，絕不是跳槽這麼美好的事。
「那就儘快接觸，搞清楚他。」林強輕輕一笑，「我是你的話，就放下手頭工作，現在就趕緊出去纏著魏航了，有可能的話最好寸步不離。有些人不會老老實實把東西都教給你，我們需要偷師學藝。」
「這個……我不太好回答……」岳千里窺了林強一眼，不敢亂說話。
「我還說怎麼林行這麼忍讓他……原來是學校領導推薦來的啊！」
「你說！有種你說！一起死啊！」林強卻愈演愈烈。
「你傻啊！肯定是有關係，到時候去別的支行混！」
「我就說么。」林強淡淡笑道，「之前問祝行，也沒怎麼說他的好話。」
「哦！」莫惜君立刻來了興緻，擺了個冷艷POSS，紅唇輕輕一吹，「要不我回去換身衣服？」
林強抬手，輕輕點了點桌子：「小棗，過來聊聊，最近只談工作，都沒什麼私人對話了。」
二人嬉笑玩耍了一番，這讓林強暫且放下了各方面的壓力，舒坦了許多，外加與林小棗逗耗去不少體力，也算是發泄了一些。
很多人，包括錢才郝偉在內，之前都有罵過林強不擇手段。
「嗚嗚嗚……」林小棗已經不知道沒有林強的世界是怎樣了，已經不知道沒有林強自己該怎麼工作了，已經不知道每天早上不上給他泡上一杯咖啡是不是生活了，她捂著臉哭嚎道，「還是不要我啦……嫌我笨……」
「叫！」
其實……在岳千里的提醒下，林強本意非常想試試小棗的洗腳工夫……但終究還是有心無膽……
「那……能帶上我么？」林小棗眨著眼睛問道，「你這個級別的領導跳槽……肯定可以帶上好多人的吧？」
「傳聞？我看是八卦吧。」
「行長，你放心吧。」林小棗笑嘆道，「你要是走了，我，鄭帥，惜君姐，肯定都不會留在這裏了，和圖書你現在做的事就像十月一樣，噁心自己，噁心別人！」
正所謂先下手為強，自己輸了一著，必須要加倍的努力和卑鄙才能挽回。
出了辦公室，他正看見一堆職員盯著自己，面色獃滯。
「行長，你要跳槽么？」林小棗已經緩和了許多，正色問道。
「……」
林強並未在這次談話中打草驚蛇，只採取了一般的態度。待二人走後不久，他立刻又重新召岳千里進來談話。
「沒準兒的事兒。」林強如今也只好有這個來打馬虎眼。
鄭帥楞道：「小棗你啥時候這麼明白了？」
「我信，我都信，不是玩笑么！」鄭帥咳了一嗓子，小聲道，「不過說真的，小棗給你揉肩什麼的，最好還是在下班后，別讓人知道，亂傳出去，你無所謂，對小棗名聲不好。」
「不是看，是等。」林強感懷道，「晝夜更迭，有些事白天做，有些事晚上做。」
「沒接觸過，不好說。」這次岳千里閉口不言了。
她看著夕陽在樓宇間露出的最後一絲艷橙色光澤，不禁嘆道：「行長，你在看日落么。」
隨後的時間，魏航開始介紹起微訊方面的業務進展。
「誒？惜君叫我？明天見！」鄭帥像往常一樣轉身。
「……我……我聽不懂。」
「別別！別哭！」林強滿臉囧，慌忙起身，硬著頭皮抱住林小棗，柔聲道，「我只是……可能會有些麻煩……只是提出一種假設，如果我有麻煩，你就去夏馨那裡。」
「肖東海，肖東海。」鄭帥拿著電話搖頭道，「丫就一滾蛋，口碑像屎一樣。」
林強又驚又楞。
「廢話，絕對不是。」林強趕緊安慰道，「我就是……怕……萬一我走了，你給別人當秘書……這我不能忍。」
「要不……」鄭帥傻笑道，「咱請陳行遠陳大參謀拿拿主意？」
「這事怎麼解決？」
「看樣子是，要不依林行的性格，還能讓他在這裏工作？」
「真是……狼狽為奸……」林小棗臉一紅，沒辦法，過去再幫林強揉了起來。
話罷，她一雙嬌手怯怯搭了上去，為林強捏了起來，剛柔有度，有起有伏。
「這……是夠噁心的。」林強自嘲一笑，「既然如此，就要保證不能走了！」
其實她都不用捏，光放上去就夠了，這號清純美女的貼身服務，本身就是一種享受，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林強也是滿心安然與滿足。
林小棗轉頭，使勁拍了拍自己的左胸，正色道：「事情憋在心裏，一個人擔，自以為是英雄，這樣不是很蠢么？你原來不就是這樣罵十月的么？」
「一會兒我接你。」
「按理說，這種手段的人，應該能升上去的吧？」林強納悶兒道，「既然把上面哄好了，這麼多年，總有機會上去的。」
林小棗不安地坐在椅子上，根據她研讀的《秘書的77條軍規》所述，必須要領導走後，秘書才能下班，這是鐵律。
「林行……」魏航為難地解釋道，「現在還沒有牽扯到實際資金的運作，對方是在沒有理由過來開戶啊。」
鄭帥忙完一天的工作，結賬完美，業績完美，安全的一天達成后，立刻衝上二樓，也不敲門，那叫一個氣勢洶洶的推門而入。
「呵呵，沒人會走運一輩子。」林強輕輕抬起小棗的小手，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我已經跟分行人力的夏馨打好招呼了，我如果有麻煩，她會想辦法把你調到分行，那裡雖然也累，但總比一線好……女孩子，在分行紮下根，將來絕對能嫁個好男人。」
「那……」岳千里一咬牙，說道，「這個人中規中矩吧，沒理解錯的話，林行長你應該將路都鋪好了，您和洛總應該已經不用參与此事，剩下的都是底下人之間的事情，然而魏航那邊卻幾乎毫無進展，只是將一些基礎的情報轉達過來。」
林強很想對魏航也動用錢眼，但已有心無力，平靜的日子總不知用在哪裡，碰到事情又覺得不夠用，這讓他不得不開始精打細算。
「主角來了，這第三任領導，撞上槍口的這位！」鄭帥手指擺出了「三」的樣子，「正是咱們大名鼎鼎的肖東海。」
「找機會，找一切機會。」林強點了點桌子，吩咐道，「別的不說，先儘快讓微訊來這裏辦理一般戶，拖這麼久了，為什麼這件事還沒有完成？」
「不一定是騙貸，其它的也可以。」林小棗眉露厲色，「總之，他先要害咱們的，咱們出什麼手段都不為過。」
「行長……」林小棗聽林強的語氣，知道100%有事要發生，但又不敢問，糾結之下，委屈地說道，「有什麼……我能幫忙的么？」
「您老屈尊！當一回！」
「行長你要調走？！」林小棗這才穩了口氣，拍著胸脯道，「還好……你去哪，我也跟著去就是了。」
「？？？」
魏航與岳千里並排坐在林強面前，二人顯然都有一些尷尬與不ｈｅｔｕｂｏｏｋ.com.ｃom安。
「這個人，你們是怎麼忍受在他這裏工作的……」岳千里氣憤搖頭，而後快步離去，追趕魏航。
「信得過，就是怕說了添堵。」
「你說怎麼解決？還能怎麼解決？他丈夫要是個有性情的爺們兒，早他媽把肖東海砍了，還來分行鬧個蛋！」鄭帥不屑地輕笑一聲，「肖東海被逼得沒辦法，個人塞給了那男的30萬，後來人家夫妻倆回去好好過日子了！」
「大概如此。」林強攤臂道，「這樣一來，他也不用為微訊發愁了不是。」
「呵呵……」鄭帥回頭一笑，「沒事兒，我的嘴你還不知道么。」
「哈哈哈！」莫惜君捧腹大笑，「逗死我了，說的跟朝中無能人，必須要請司馬懿出山似得……」
但與此同時，他仍然清楚的記得看到過的景象，自己坐在大廳中，是那樣的失落，那樣不舍地放下苦苦奮鬥而來的龍源支行。
「然後鬧到分行，要咱們銀行給解決！要不然就給鬧大！」
「你丫就一八卦喇叭。」林強拉著鄭帥回來，將他按到沙發上，「有正事兒說，反正大家都要知道，跟你倆一起說吧。」
「……你……你……你……你才是兔子……你才吃草！」林小棗臉已經紅的不行，甩下一句罵，奪門而逃。
「行長，到底是什麼事情啊！」林小棗不禁問道，「你是不是信不過我，不肯說！」
「鬼知道。」
岳千里看著林強正經的樣子，不禁獃滯幾秒。
「這有啥怕的……」林小棗又是被逗得一笑，這次不是因為林強的動作，而是因為他的性子，「你這麼小心眼兒啊？我又不是你老婆，不能給人當秘書了？」
「這個……」林強比劃著，「你看起來比較冷艷高貴，出場比較有氣魄，這次我要扮演反派。」
「哈哈哈哈！」小棗聽得笑聲連連，「還是小心眼兒！人家怎麼就成棉襖了！」
「別誤了前程。」林強苦笑道，「你，鄭帥，惜君，都有前途，好好乾，切莫跟我跟到死。」
然而，再一抬頭，剛好又看到林強與小棗二人玩鬧過後，滿臉紅暈，衣冠不整，粗氣連連，外加林強用手輕撫小棗的面頰。
幾人面面相覷，計劃這玩意兒，不是那麼容易想出來的，陰謀之類的東西，大家都沒怎麼玩過。
「來點兒靠譜的。」林強也忍俊不禁，連連擺手。
「不不不。」林強擺手，無奈笑道，「也許是這裏不要我了，小棗你聽我好好說，如果有一天我不在這裏了，你要好好乾下去，你人好又勤快，沒有不成功的道理。」
「呵呵，那可有趣。」鄭帥搓著手說道，「你知道那丈夫瘋成什麼樣了么？天天堵我們分行張的辦公室，他說當知道自己的老婆，在銀行給三個領導當過長期情婦后，他死的心都有了。補充一句，那女的竟然還同時給兩個人當情婦……」
一般但凡這種時候，某個人總會出現。
「別！別！我不跳了行么！！」林強趕緊按著她的肩膀，「姑奶奶，你又要我學猴子啊？」
「啊……」林強愣愣拍了下腦袋，不知道如何反駁。
「……」林強咽了口吐沫，「這女的也夠牛逼的。」
「哈哈哈！」鄭帥大笑不止，「看給小棗氣得！要罵我，也該說我才是草吧？」
「沒事，我搞的定。」林強靜靜答道。
職員們立刻交頭接耳聊了起來。
「沒用了！別裝哭！！」
「這不還有我呢么！」鄭帥掀起袖管，滿臉野性的起身按了按拳頭，咯吱咯吱直響，「老闆你喜歡多大勁道？重口味的還是柔和的？」
「哎呀……難受……壓力好大……」林強也乾脆得便宜賣乖，滿面痛苦地在椅子上打滾。
「別鬧。」林強擺手正色道，「這樣，鄭帥，你找分行的人打聽打聽肖東海的事情，看這人有什麼辮子沒有。」
「哈哈，不行了，不行了。」莫惜君捂著肚子道，「林強，你敢不敢把她給收了，我看著憋得慌。」
「……」林強一口氣沒上來，咳笑一聲，「好啊你，又學壞了不是！」
三人轉頭望向林小棗。
但這並不是說現在的龍源支行就無法得到利益。
林強隨後道：「惜君，我一會兒見兩個人，你跟我去鎮場子。」
林強聲音極大，整個二層辦公區都因之一震。
「呵！拿我當小蜜啊！」
「哼。」岳千里甩臉子道，「反正我最後不會留在龍源的，實習期結束，咱們各走各路！」
「舒服……」林強長舒一聲，閉目養神。
「嗚嗚嗚……我不管……」林小棗在林強懷中，感受著這種力量感，也感受著這種溫柔，她並未掙脫，只使勁捶著林強，「我不去不去不去！你好好的，怎麼就有麻煩了？我這輩子只有這段時間才覺得自己活得有價值……結果你還是嫌我笨……要趕我走……嗚嗚嗚……」
「呵呵，到重點了。」鄭帥嘴一咧，陰笑道，「我現在才想起來，ｈeｔubｏoｋ.cｏm•ｃｏｍ一個老傳聞的男主角竟然是他！！」
在洛詠生的暗示下，微訊具體執行人員已經確定要在龍源支行開戶，將這部分錢款，以及未來將出現的種種保證金存放在龍源支行。作為銀行方職員，就是要儘快促成這件事，最好在12月31日之前，讓更多的錢款到位，這也是現在的魏航主要攻克的具體事項。
「哈？」
「那還是信不過！」
「是啊，兔子不吃窩邊草。」鄭帥頗有意味地說道。
「總之，肖東海就是咱們上一輩，最滾蛋的那種老炮兒就是了。」鄭帥擺弄著手指道，「這人之前搞過朝東的兩任副行長，來回換人，換到對他服服帖帖的人才算數。對上面則完全是另一幅態度，分行領導讓他舔|腳他都舔，據傳說，原先那會兒，他沒少給羅莎找男人。」
「OK，我現在就找密探，等著！」鄭帥立刻拿起電話出去。
「那麼，現在開始。」林強咧嘴一笑。
「鎮場子？」莫惜君不解問道。
「嗯，你也走吧，下班了。」
「反正，這女的是在朝東下面一個營業廳做對公的，晚上經常很晚回家……要說他丈夫也夠逗的，那麼多年都沒鬧明白……」鄭帥懷著憐憫的心情說道，「不知道哪天，他丈夫開竅了，跟蹤來著，正好撞上這女的跟肖東海開房，這丈夫不知道哪來的智商，竟然還都給照下來了……」
「你這妮子……」林強抬手在小棗臉上一劃，「我說不成么……」
肖東海在一天，林強就要擔心一天。
「那……我不打擾了，再出去把明天的表格做一下……」林小棗咬著嘴唇，轉身要走。
「行長？」林小棗起身，輕輕敲了敲門。
「進。」
「你揉著，我說我的，你倆的同事情誼我比誰都清楚……」鄭帥早已見怪不怪，往沙發上一坐。
「哈哈！有趣！」林強聽得興起，連連問道，「什麼情況啊！肖東海那禿頂矮冬瓜也真飢不擇食，這種女人都敢碰！」
「呵呵，我得承認，現階段讓微訊轉過來錢，確實有些難為他了。」林強擺了擺手，「換個方面說，感覺這個人怎麼樣？」
鄭帥雙掌一擊道：「不貸不得了！哪這麼麻煩！」
在洛詠生的授意下，微訊內部開會已經通過了龍源新址的計劃，剩下的只是董事會的流程。自上次離婚分割股權的警示后，洛詠生開始額外注重權力的掌控，現在的他對董事會具有絕對的支配權，想必在最終決議上也不會出什麼岔子。
「……聽起來怪怪的……」莫惜君也不耽誤，拿起包趕緊起身，「那我回去換衣服了啊？」
「啊？」鄭帥一愣，看了看小棗，抬頭問道，「惜君還在樓下等我呢，要不叫她上來。」
聽過之後，鄭帥立刻發問：「你……怎麼知道的？」
林強笑道：「大胆說吧，你為了來這裏，那麼過分的話都與我說過了，還不敢說他人的不是么？」
啪！
「呵呵，小岳啊，認識認識。」魏航轉頭伸手笑道，「你好，我是魏航，分管微訊方面的業務。」
「……」
「不是你看到的這樣的！」林強趕緊起身攔他。
「是。」魏航連連點頭，不敢怠慢。
很快，鄭帥回來，林小棗趕緊抽身讓開，不敢當著他人的面兒給林強揉肩。
「先說工作。」鄭帥慢慢道來，「他基本不怎麼管業務，就是偶爾下達幾個命令，更多的時候靠人脈來搞定一切，逢迎諂媚、人機鬥爭什麼的比業務要出眾太多了。你還不知道吧，黃光耀兒子上四中的事，就是他給搞定的。」
他說著，使勁咯了下小棗的胳肢窩。
「大家，都走了。」她輕輕說。
「真是！那你自己跟鄭帥解釋啊！」
「怎麼會？」林小棗笑了笑，扶著林強的肩膀道，「行長你肯定能行，跟著你就對啦！我一直都是這麼做的！」
林強為了逗她，特意揮手學了個猴子造型，抓耳撓腮，好不滑稽：「你看，大猴子，你每天就這樣在我眼前晃，我樂還來不及呢。」
「哈哈哈哈！」
不過他很快釋然，怎樣都好，一個沒畢業的學生，甚至連用人事協議都沒有的人，是不可能從自己這裏佔到半分便宜的。
「看樣子，這傢伙好像就是來混實習資歷的。」
而在微訊徹底遷址到龍源之前，將其全部的財政業務都轉到龍源營業廳，自然也是不現實的，試想一下，新入微訊的員工，都要大老遠跑來龍源辦工資卡，這種事已經到了荒唐的地步。因此，作為銀行，早早為微訊的事打算，更像是為未來投資，而非現在。
「成！」林強非常認真地點頭道，「妖點兒的，讓人看見你和我在一起，就對我刮目相看！」
林小棗咬了下嘴唇，堅定地說道：「你不走，我不走。」
「兔子是GAY的意思，你不知道么？」
「噗……」林小棗被林強這麼一逗，破涕為笑，揉著眼睛道，「不是……不是嫌我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