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帶甲三十萬,鏖戰大河東
第六十一章 明槍與暗箭

王羽這麼一說,其他人的好奇心也被勾起來了。
王羽看看袁術,見後者眼神熱切,乾脆順水推舟,謙讓道:「公路將軍,不如由你……」
王羽回頭看看王匡,後者已是目瞪口呆,而正率兵過來匯合的于禁則是點了點頭。
按照王羽的說法,這次回援,公孫瓚是來鎮場子的,袁術則是幫忙打圓場,搞合縱連橫那一套的。
「具體去何處,就不知道了,不過,隨行的從人,似乎是衛先生的手下……」
王羽心如火焚,哪裡還顧得上聽臧洪解釋這些,又或責怪什麼人。
「這……」袁術瞥一眼臧洪,欲言又止。
「伯珪兄勿憂,鵬舉與我商議的計策,就是為了應對這種局面的。」眾皆驚疑之時,袁術突然笑了,「原本我還沒想得通透,現在看來,鵬舉料敵先機,早就算明了那妾生子的心思,因而早有籌謀啊,哈哈!」
馬蹄聲急響,話猶未盡,人影已渺,一路煙塵,直向西而去。
滎陽一帶是戰場,但河內卻很太平,蔡邕的目的地,除了渡河去洛陽,還能是什麼?可是,蔡琰怎麼也跟去了?而且兩人出營的時機,偏偏又趕得那麼巧,剛好趕在中軍聚將,老爹自顧不暇的時候?
知道袁紹被王羽狠狠的掃了顏面,袁術自是樂不可支,對王羽又是好一番誇獎,說的話讓旁聽者都一陣肉麻。
從某種角度來說,袁術這樣的盟友,不比公孫瓚差多少,兩人的性格特點都很鮮明,很容易就能對症下藥。只有劉備那種梟雄性子,才讓人難以琢磨,不知深淺。
諸侯中沒有蠢人,這樣的好機會,誰肯輕易放過?實在由和-圖-書不得公孫瓚不犯愁。
這個任務分配模式,公孫瓚不怎麼看好。對手若不是袁紹,憑著家世,袁術還能有點表現,可對手既然是袁紹,家世什麼的就抵銷了,憑袁術那臭脾氣,不壞事就不錯了,想成事?那真是比登天還難。
「韓公說的不錯,事至如今,聯軍的存在很有必要,如果能與朝堂配合起來,至少也能保全洛陽滿城百姓啊!」
不過,王羽看起來似乎很有信心,一路上一直和袁術嘀嘀咕咕的。後者開始還有些擔憂,後來卻是一副眉開眼笑的模樣,很有信心的樣子。
「臧功曹,營內到底出了什麼事?」
公孫瓚的神色卻有些凝重,眼見聯盟瓦解在即,進取洛陽無望,結盟的事由也已經完成,他退意早生,琢磨著幫王羽撐過場面之後,就可以返回幽州了。
從兗州到幽州,走冀州當然是最快的,不過,冀州韓馥和劉虞是一個鼻孔出氣的,公孫瓚雖然頗為自傲,也不敢在敵境大搖大擺的行軍。
公孫瓚、陶謙歸途路遠,王羽的兵馬數量少,精銳程度差,而袁紹本就兵多將廣,又得張楊數千悍卒之助,單獨對上王羽,自是大佔上風。
靠近營寨邊緣的軍隊,也同時進入了戰備狀態,不過擺出的,卻是各自為戰的架勢,警惕的目標也不僅是營外的幽州軍,對其他方向,也擺出了戒備態勢。
袁紹不愧是梟雄,眼光精準,手段老辣,這釜底抽薪的計策一出,立刻就形成了各個擊破的局面。而且還不止如此,公孫瓚和陶謙的歸途已斷,現在已經是進退兩難了。
「各位既有要事相商,洪https://www.hetubook.com.com就先行告退了。」聽到袁術說的篤定,臧洪本來也是精神一振,不過,他也是個眉眼通透的,見了袁術的神態,很自覺的出言告辭。
蔡邕來酸棗,純粹出於私人原因,與他的政治立場無關,實際上,這位大儒原也沒有什麼政治立場,他現在一心只想著去洛陽修史。
面對這種局面,公孫瓚如何不驚?
「伯珪兄,其實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糟糕,來此路上,小弟和公路將軍商量了一個辦法,正要請伯珪兄指正。」看到公孫瓚神色,王羽就已經猜到對方心思了。
不過,此時也沒人會關注臧洪的形象問題,他傳達的消息才是最令人震驚的。
眾人都很緊張,哪怕是身經百戰的公孫瓚也一樣,例外的只有王羽,他一點都不擔心。
這種局面下,還能找到力挽狂瀾的機會,那就不是有智謀的問題了,只能說是有大局觀、大智慧。
韓馥回冀州,威脅的是公孫瓚的老巢;鮑信的轄地是濟北國,一面可以配合韓馥封堵公孫瓚歸路,另一面還可以隱隱威脅徐州;至於袁遺這個新科楊州刺史,一看就知道,他就奔著徐州去的!
「袁本初真是喪心病狂,他這是要把聯盟分裂的責任,徹底推給鵬舉啊!」
這還不算,袁紹帶著張楊去河內,也不是單純的出走,他這是要去搶王羽的地盤!
「各位,各位,不要誤會,不要誤會……」過不一刻,營內有人出來了,離得老遠,就喊上了,顯得頗有誠意。
袁紹不是無謀之人,而且尤其不擅長當機立斷,歷史上,他在局面大優的情況下,被https://m.hetubook.com•com曹操打敗,這是主要原因。而且,袁紹還好名,他不會願意擔起挑起內訌的名聲的。
眼下的這件事,說白了,就是讓袁術多出風頭,自己多拿實惠,然後就能皆大歡喜。換成劉備、曹操那種人,事情哪會這麼順利?
「袁盟主、袁使君、張太守、韓冀州和鮑將軍都要撤兵,他們事先沒打招呼,突然就要開拔,驚動了各家人馬,所以……」臧洪的臉上又是汗,又是塵土,顯得十分狼狽,全沒了王羽初見他時,那股意氣風發的氣勢。
勉強進兵,只會讓其他人撿便宜;撤兵,路上又有風險;繞路的話,夜長夢多,轄地同樣有淪陷的風險。
王羽的奇謀還未應用,內訌就已是一觸即發了!
轄地受到威脅,不愁公孫瓚、陶謙不撤兵,正是釜底抽薪之策。
諸侯間的猜忌,已經達到了極點,此刻,哪怕是一根流矢,都有可能引發大規模的亂戰。
袁術的脾氣,王羽早就摸清楚了,他笑著恭維道:「羽不過提了個建議罷了,運籌之功,全在將軍,公路將軍,你就不要客氣了。」
幾位朝臣紛紛發表見解,一邊說,一邊看向王羽,意圖也是不言而喻。
他牽過烏騅,飛身上馬,揚聲高叫:「公路將軍,此間便拜託了,伯珪兄,借玄德公和三百騎兵一用,在後接應……」
「到底是何良策?」公孫瓚急了,袁術雖然不是故意要賣關子,但效果卻是達到了,他現在已經心急如焚了。
袁紹的目的就是要斬去王羽的左膀右臂,沒了公孫瓚和陶謙,兗州的各路諸侯又不待見王羽,王羽這邊的盟友就只剩下袁術hetubook.com•com了。而後者新敗,主力離得又遠,也拿不出什麼強力的支援。
來的時候,他走的是青州至東郡的路線,現在對劉岱的拉攏已經失敗,歸途若是再走原路,風險自然大增。
眼下正是非常時期,見公孫瓚這邊擺出戰鬥姿態,大營內則越發的混亂了。
「這怎麼好意思呢?出謀劃策的都是鵬舉你,我怎好獨佔功勞?」袁術老臉泛紅,連聲謙讓,不過他眼神中流露出的得意之情,卻出賣了他。很明顯,他的謙讓不過是走走場面罷了,實際上,王羽的計劃讓他欲罷不能。
袁術之前一直在洛陽做官,他的人面還是很廣的,在場眾人對他都不陌生,也知道他那臭脾氣。
「資助曹孟德的衛茲?」王羽瞳孔一縮,一股陰寒湧上心頭:糟了,自己一直盯著袁紹,結果被曹操給算計了!
之前形勢緊急,公孫瓚也無暇詢問,只能將疑惑壓在心底,這時王羽主動提起,他自然很有興趣。
單是王羽能和這傢伙合作愉快,就足以讓人吃驚不小了,再聽到還有扭轉乾坤的奇謀,眾人的期待感一下就爆滿了,當下紛紛出言附和。
在諸侯面前揚威固然很爽快,但隱患卻不少,最實際的問題就是,如果跟大多數諸侯交惡,他回幽州的路就被擋住了。
最關鍵的還是,自己這邊兵種構成很得力,白馬義從加上自家半吊子的弩騎兵,正面打,或許打不過袁紹,但勝在一個進退自如。
什麼情況?
「哦?」公孫瓚眉頭一挑。
「什麼!」王羽目光一凝,公孫瓚則是臉色大變。
對他這三千輕騎,諸侯畏懼之餘,未嘗不眼熱,若是能暗算公孫瓚,奪了他的兵hetubook•com•com馬,那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的大便宜。
「蔡伯父?他要去哪兒?難道……」袁紹的權謀沒能讓王羽動容,但蔡邕的動向卻讓他大吃一驚。
「正是此人,陳留衛氏與河東衛氏雖非同族,但也頗有淵源……」
「韓冀州和鮑將軍各回轄地,」臧洪一邊觀察王羽的臉色,一邊遲疑著說道:「袁盟主表袁伯業為揚州刺史,令其即刻往壽春赴任,自己則與張太守一道,同去河內……」
走了幾步,他突然又站住了,轉頭向王羽說道:「王少將軍,北門有報,早上中軍集會時,有馬車出營往延津渡口去了,似乎是蔡中郎父女的車駕……」
認出來人,王羽愈發確定了對方的誠意,來的正是張氏兄弟的那個心腹,臧洪。
他去延津的目的……
「元基此言差矣,此一時彼一時,若關東諸侯未曾起兵,董卓自然不會有遷都之議。如今他嘗過了四面受敵的滋味,反覆權衡之後,才有了這遷都的念頭,又豈是說打消就能打消得了的?」
如此一來,王羽想守住虎牢關都難,更別提進兵洛陽了。
「不過這樣一來,東面威脅已消,董仲穎的遷都之議不就……」
「撤兵?這麼快?」
眾人心中都是一緊,公孫瓚眉頭一皺,當即喝令全軍上馬,準備迎戰。
「咳咳,既然如此,那我就與各位說說吧,其實……」袁術志得意滿,清清嗓子,就要開口解釋,就在這時,大營內突然一陣紛亂,人喊馬嘶的,像是有大軍調動。
「論起因私廢公者,天下再無出其右者!」
「這幾路兵馬去向如何?」王羽關心的是另外一個問題。
出了大營,公孫瓚和袁術也收兵趕來匯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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