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青銅年代
第104章 728118

羅翔汗了一大頭,師母也知道校花這個新名詞了?他在腦海里過濾一遍認識的大齡青年,始終不心甘把省委書記的女兒讓出去,心想只好走一步算一步,真有德才兼備的好男兒再說也不遲。
窗戶后的人影清晰很多,不用想也是艾雪站在那裡。羅翔的心突然跳得活躍,他的腳尖朝新聞社的方向動了動……
羅翔強忍進房間去找艾雪的念頭,他已經不是夢裡為情所困的羅翔。
羅翔大休了兩日基本恢復體力,期間又奉何詹之命,借京城某要人帶下來一點土特產,給省委副書記農彬送了一次禮,農彬專門在家裡候著接待了羅翔,和他說的話比上次見面時多了百分之八十。
過了一會兒,朱華東陪張部長走進房間,看到羅翔抖擻精神打招呼,一舉一動還是大度得渾然天成才鬆了一口氣。朱華東知道羅翔急救住院以為他會缺席,所以當他抱病出現沒有枉費自己的希望,心頭欣慰無疑很是隆重。
張淑蓉瞪他一眼,轉眼笑得眯縫了眼睛:「可惜你小了好幾歲,啊,我想起來,你這小子有女友了,據說是學校的校花?」
白樺在延崗擔憂羅翔的病情,她雖然嘴上再不埋怨齊雨竹半句,可臉上神態無不使齊雨竹覺得她心裏大有不滿。惹了狀況的齊小姐欲哭無淚,恨不得叫白樺過來罵自己一通解恨,省得她戰戰兢兢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似的。下午,袁婧妍從江城打電話告知某人一切安好無www.hetubook.com.com恙,聽到白樺發出放下心來的一聲長嘆,齊雨竹如釋重負,拍著高聳的胸口嘀咕道:「我刑滿釋放了?」
張副部長來之前已經被朱華東做足功課,態度不比平日里官場上打哈哈的逢場作戲,酒過三巡后說道:「小羅是優秀學生幹部,入黨積極分子,歌曲得過獎,發表過有分量的文章……你叔叔的能耐我是知道的,咱們不說隔三岔五的表面話,你進政府機關沒有大問題……具體的打算是什麼?」
袁婧妍忍不住笑道:「你個色胚子。嗯,去吃飯可以,把出租房的鑰匙給我,我要張師兄帶我到你的狗窩去……等你回來哦。」
羅翔看出張副部長和朱華東不是一般熟絡,雖然驚訝也不會探究原委,在得到一句許諾后絕口不提工作分配,忍了大病未愈的頭昏眼花連連敬酒。酒足飯飽后,朱華東和張副部長自去娛樂,抽空塞給他一疊鈔票。
袁婧妍見勸他不聽,只好撅著嘴幫他換衣。羅翔瞅瞅病房裡其他病友不注意,抓她的手在襠部摸了一把,淫笑道:「你賜予了我力量……啊哈,希曼!」
何詹在江城呆了一個星期,便以棲武縣副書記的新身份下去了。他和羅翔都絕口不提種豬公司的事兒,只是走之前說道:「中央對三農問題日益重視,你有空多多琢磨一下。」
羅翔離開何詹家又到新聞社,他前天托社裡幫忙製作畢業簡歷。從和-圖-書艾雪手裡接過一看,果然社長所需下人盡心,十幾頁的簡介圖文並茂,排版設計無不精益求精。艾雪醋意十足:「我要當官,當只動嘴不動手的大官……」
這輩子和上輩子一樣,羅翔記數字沒天賦,和艾雪談戀愛后被她催眠似的使用728118作為一切密碼的密碼,他的生日是728,自然,艾雪的生日是1月18。之後兩個人恩斷義絕,可有些東西根深蒂固不容遺忘,像被戳破的處女膜,縫補過後也會留有痕迹。728118的密碼就被羅翔一直沿用,甚至不自覺的從夢裡帶到今生。
羅翔打車回出租房,看電視的袁婧妍瞧他臉色蒼白,又是心疼又是埋怨,扶他躺到沙發下,羅翔一骨碌坐了起來,搖頭晃腦的說道:「不成不成,躺下就天旋地轉,我想喝糖開水。」
喝了糖開水后羅翔舒服許多,問袁婧妍,「建華呢,又去值夜班?」
喝了糖開水的羅翔有力氣捏婧妍的屁股,邊上下亂摸邊狠狠說道:「學寶二爺什麼,長一身肥肉么?」
「別去了。」袁婧妍苦苦勸說道,「他會體諒你生病的難處。」
何詹走後羅翔到何家去的次數越發多了,張淑蓉和他幾乎無話不談,但羅翔一直沒見到一位一直想見的人,何詹和張淑蓉的女兒——何潤琳。
張副部長略微詫異,用力瞅了他一眼,對朱華東笑道:「小羅果然很有想法,看來用過心了。」他又說道:「團市委今年還有https://www.hetubook.com.com空缺,但團省委不好說,我找機會幫你使把勁。」
羅翔嗯了一聲,不解的問道:「你咋知道?」
羅翔說完,艾雪的神色突然怪異,嘴唇動了動。羅翔沒特別在意,走出新聞社辦公室艾雪從後面追了出來,問道:「你的生日是7月28?」
羅翔很羡慕,他像心向北京的農奴,渴望有進中央黨校深造的機會。
齊雨竹感激片刻隨即大叫道:「實在是陰險可惡,這是苦肉計!騙我……騙你無端端的可憐他,就不計較這廝花心了。」
朱華東笑道:「苗子好還需好園丁,你要指點他一二。」
羅翔笑道:「師母說得我都動心……」
「密碼是728118。」
幸好,他很體貼人,從眼前的小事便看出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他還很豁達,不以己悲胡亂怨人。
羅翔嘀咕道:「生病了?」他走了幾步猛然站住,倏地轉身盯著辦公室,朦朦朧朧的窗戶后似乎有一個身影在看自己,羅翔的冷汗又冒出來,「壞了!」
羅翔早知何潤霖在信用社上班,何詹兩口子不經意的話中表露出他們十分喜愛這個女兒,張淑蓉常常抱怨何潤霖二十七、八尚沒解決婚姻大事,實在令人憂心忡忡。這不,她又問羅翔:「學校里認得合適老師不?咱們家霖霖相貌普通,可心底善良,家務活兒也是一流。」
袁婧妍吐吐舌頭,靠過來溫存道:「是啦,哥哥們都是我學習的榜樣……我還是學寶和圖書玉哥哥。」
艾雪神經質的笑起來,不發一言鑽回房間再不露頭。
何詹幾天後回到江城,又親自領羅翔去了農府,他和譚明文也見了一面,完全支持農學院把水稻玉米基地設到棲武縣,為此,特意回校走了一趟,說服院領導改變了初衷。
做了那場夢以來,羅翔身邊發生的人人事事皆對得八九不離十,但卻有一個極大的漏洞,那就是何潤霖。羅翔上輩子研究過何書記的家世,他和張淑蓉是沒有孩子的,那麼,今生怎麼多出了一個何潤霖?
「慢慢做夢去吧。」羅翔滿意的收好樣稿,想再和她寒暄幾句又找不到合適的話題,只好擺擺手,「我在實習呢,有什麼事CALL我。不過,先得打密碼,不然不回。」
羅翔直到進了飯店的包間也沒想通吃飯和房門鑰匙有啥關係,怎麼就拱手讓出自由的權利呢?
羅翔笑著搖頭,這樣難得的機會,別說發燒住院,就是赴湯蹈火也得去啊。
羅翔用公筷給副部長夾了一筷「龍虎鬥」,放下筷子才笑道:「我倒是捨不得學校的氣氛,您看到共青團有希望不?」
羅翔在肚子盤算了老半天,從何老師帶他接上農彬的路子來看,何詹無疑把他當成親信,放在上一輩子是走路都要做夢的好事,同時也覺察到學習歸來的何詹言談舉止皆有大變化……變得像體制內的人了。
白樺溫柔一笑,轉身坐正,不與齊雨竹糾纏自家男人的問題。她的心裏很知道,從羅翔苦心寫歌作曲https://www.hetubook.com.com起,一本誅仙,一個告破自己最大秘密的夢,就註定此生逃不過和他的糾纏,苦也罷甜也罷,總之是命。
組織部張副部長拉著羅翔熱乎乎的手轉頭和朱華東說笑:「你的侄兒當真是人才,這份氣度不像才出學校的大學生,倒似沉浸體制內多年的精兵幹將。」
艾雪看他慢慢轉身毅然離去,心裏五味俱全,最大的想法卻是——「他喜歡我?」
男人之所以叫男人,那是他們的一生「難」字當頭,比如羅翔如履薄冰的腳踏兩條船,船雖然至今沒漏水,可其中左右逢源縫縫補補的艱辛豈是外人能揣摩?再比如說他獻給白樺袁婧妍了真愛,卻還得努力掙錢提高自己,就少不得抱病參加今晚的飯局,和組織部的張部長見面。
袁婧妍用手背試他額頭的體溫,答道:「好像沒發燒了……他比你更愛財如命,大冷的天不要命,不就是看上加夜班多了兩塊錢?」
而在江城的羅翔吃著袁婧妍買來的白粥,舒舒服服的想著:女孩子總喜歡男人有成熟的一面,他表現出的大度該令白樺滿意了……
白樺扭頭說道:「他說是他身體不好,怪不得你……」
羅翔欲言又止,想了半天還是說道:「不能改變出生貧寒就只有自強不息,張眼鏡的鬥志是你要學習的……就算學不了也得心懷敬佩。」
他們走後,羅翔再也忍不住心亂目眩,衝到衛生間大吐了一番。他扶著牆搖搖欲墜,心裏不住發狠:「若不能為人上人,都對不起俺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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