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封神
第五十七章 雙龍相爭

皇後為萬國母儀,未聞有失德;陛下乃聽信妲己之讒言,斷恩絕愛,剜剔其目,炮烙其手,致皇后死於非命,廢元配而妄立妖妃,縱淫敗度,大壞彝倫。罪之二也。
再說武王和紂王的單挑,當紂王看到自己的大將都被殺的時候,心中越發驚慌,一著不慎,被斬中脊背,暗恨自己已經不復當年之勇,提馬側晃一刀,逃跑了。
姜子牙將手中的捲軸展開,對周圍的諸侯說道:「天下諸侯,請靜聽我陳設紂王十大罪。」
妲己與胡喜媚等三人俱全裝甲胄,甚是停當。妲己用雙刀,胡喜媚用兩口寶劍,王貴人用一口綉鸞刀,俱乘桃花馬;發一聲響,殺入周營。各駕妖風,播土揚塵,飛砂走石,衝進周營內來。
妲己又奉紂王數杯,乃與喜媚、王貴人結束停當,議定今晚去劫周營。紂王見三人甲胄整齊,心中大喜,只看今晚成功。
三女都是妖怪,有些法術,此時蘇妲己也不顧大周的厲害,只想我紂王出一口氣。
聽了姜子牙的話語,眾門人齊說道:「我等各遁進城,裡應外合,一舉成功,又何必與他較勝負于城下耶?」
但是即便是腐朽的破船,那也有三顆釘子,危難之際,即便是自知敗亡,也要隨著國家一起,為家國陪葬,這是死忠,是愚忠,不過確實讓人敬佩。
將至二更,只聽得半空中風響,冷冷颼颼,驚人清況。颯颯蕭蕭,沙揚塵障。透壁穿窗,尋波逐浪。聚怪藏妖,興魔伏魎。也會去助虎張威,也會去從龍俯仰。起初時,都是些悠悠蕩蕩淅零聲;次後來,卻儘是滂滂湃湃呼吼響。且休言推殘月里娑羅;盡道是颳倒人間叢莽。推開了積霧重雲,吹折了蘭橈畫槳。蒼松翠竹盡遭殃,朱閣丹樓俱掃蕩。這一陣風只吹得鬼哭與神驚,八百諸侯俱膽喪。
將士報于姜子牙,姜子牙怒哼一聲:「妖孽橫行,眾將聽令,將這業障獲來!」
「掃蕩成湯天保大元帥示諭朝歌萬民知悉:天愛下民,篤生聖主,為民父母,所以保毓乾元,統御萬國。豈意紂王荒淫不道,苦虐生靈,不修郊社,絕滅紀綱,殺忠拒諫,炮烙蠆盆,淫刑慘惡,人神共怒。孰意紂王稔惡不悛,慘毒性成,敲骨剖胎,取童子賢命,言之痛心切骨!民命何辜,遭此荼毒!今某奉天討罪,大會諸侯,伐此獨夫,解萬民之倒懸,救群生之性命。況我周武王仁德素著,薄和*圖*書海通知;本欲進兵攻城,念爾等萬姓久困水火之中,望拯如渴,恐一時城破,玉石俱焚,甚非我等弔民伐罪之意。爾等宜當體此,速獻都城,庶免殺戮之虞,早解塗炭之苦。爾等當速議施行,毋貽後悔。特示。」
魯仁傑大嘆一聲道:「非兵之過,將之錯,國運而已!!!」
「陛下身為天子,繼天立極,亶聰明,作元后,元後作民父母;今陛下沉湎酒色,弗敬上天,謂宗廟不足祀,社稷不足守,動曰:『我有民,有命。』遠君子,親小人,敗倫喪德,極古今未有之惡。罪之一也。
紂王未及開言,下面有魯仁傑出班奏道:「臣親自上城,設法防守,保護城池,且救燃眉,再作商議。」紂王許之,魯仁傑出朝,上城守御。
卻說蘇妲己,等到紂王逃了回來,知道大勢已去,心中除了驚喜,還有落寞,帶有一絲絲的解脫,這些年來,雖然誘惑君王,但是潛移默化,已經將紂王的身影烙印了下來,漸漸的升起了愧疚的心。
喊聲驚天動地,那朝歌城上的龍氣泄了,姜子牙看到,頓時大喜:「各門止許進兵五萬,其餘俱在城外駐紮,不可入城攪擾。如入城者,不可妄行殺戮,擅取民間物用;違者定按軍法梟首!」
姜子牙作稿,命中軍官寫了告示數十章,四面射入城,或射于城上,或射于房屋之上,或射於途路之中。軍民人等拾得此告示,打開觀看,只見告示上寫得甚是明白。
姜子牙令人馬夜進朝歌,俱按轡而行,各依方位,立於東、南、西、北,雖然殺聲大振,百姓安堵如故。姜子牙將兵馬屯在午門,諸侯按照次序安營紮寨。
……
聽到鼓聲,三大諸侯退下,殺氣迷空鎖地,煙塵障嶺漫山。擺列諸侯八百,一時地覆天翻。武王從行列中間出來,與紂王對峙在一起。
姜子牙搖頭,雖然可行,但是莫要忘了,那龍氣可是修士的剋星,他們遁入城中,那龍氣拼著繼續削弱,也要將幾位修道的氣運功德反噬一些,殊為不美。
只見周營內一聲炮響,招展兩桿大紅旗,一對對排成隊伍,循序而出,甚是整齊。紂王見子牙排五方隊伍,甚是森嚴,兵戈整肅,左右分列,大小諸侯何止千數。又見門人、眾將,一對對侍立兩傍,威風凜凜,氣宇軒昂。左右又列有二十四對穿大紅的軍政官,雁翅排開。正中央大紅和*圖*書傘下,才是姜子牙,乘四不相而出。
滿城嘩然,軍中嘩變,到了三更時分,全城軍民難以治理,一擁而上開了城門,同時口中大喊道:「吾等俱系軍民百姓,願獻朝歌,迎迓真主!」
洋洋洒洒十大罪狀,將紂王說的體無完膚,最後姜子牙說道:「臣雖能言之,陛下決不肯悔過遷善,肆行荼毒,累軍民于萬死,暴白骨于青天,獨不思臣民生斯世者,竟遭陛下無辜之殺戮耶!今臣尚特奉天之明命,襄周王發恭行天之罰,陛下毋得以臣逆君而少之也。」
紂王大怒,就要殺來,突然一聲:「我父姜桓楚,我姐姐姜皇后盡皆冤死,今日不殺你,不足以償還心頭只恨!」
人君之宴樂有常,未聞流連忘反。今陛下夤夜暗納妖婦喜媚,共妲己在鹿台晝夜宣淫,酗酒肆樂,信妲己以童男,割炙腎命,以作羹湯,絕萬姓之嗣脈,殘忍慘毒,極今古之冤。罪之十也。」
紂王聞言點頭道:「卿之言正合寡人之意。」說罷,點齊御林軍人馬。穿上甲胄,命排儀仗,率御林軍,魯仁傑為保駕,雷鵾、雷鵬為左右翼,紂王上逍遙馬,拎金背刀,日月龍鳳旗開,鏘鏘戈戟,整朝鸞駕,排出午門。
大商的將領,只剩下魯仁傑、雷鵬等人,大多數都心思搖擺不定,因為大商敗局已定,現在不過是徒勞掙扎,他們也要為自己的未來考慮一二。
紂王冷哼一聲道:「姜尚,你為我臣子,為何造反?」
隨即,讓屬下厚葬這些大臣還有家將,並且將他們的家人厚待,即便是各為其主,但是忠臣永遠都受到尊敬,各地諸侯頓時誇獎姜子牙仁慈。
信者人之大本,又為天子號召四方者也,不得以一字增損;今陛下聽妲己之陰謀,宵小之奸計,誑詐諸侯入朝,將東柏侯姜桓楚、南伯侯鄂崇禹,不分皂白,一碎醢其屍,一身首異處,失信于天下諸侯,四維不張。罪之五也。
卻是東伯侯殺了過來,突然又是一聲,卻是南伯侯喝道:「姜皇兄慢來,無道昏君,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而且還有另外的顧及,打下朝歌,必要安民,姜子牙說道:「不然。今眾人進城,未免有殺傷之苦,百姓豈堪遭此屠戳;況都城百姓,近在輦轂之下,被紂王殘虐獨甚,慘毒備嘗;今再加之殺戮,非所以救民,實所以害民也。」
當國家面臨滅亡之際,有的人投敵抱負m.hetubook.com.com,良禽擇木而棲;有的人明哲保身,不立危牆之下;還有的人默默無聞,左右搖擺不定。
……
這就是姜子牙的計策,雖然不能直接幫助君王,但是可以側面為君王助威,本來君臣之間就是這種相輔相成的關係,無可厚非。
諸侯上前一步,姜子牙說道:
西岐諸將衝上去,哪吒、雷震子等人已經不再懼怕大商龍氣,因為自己的大王姬發已經進城,姬發的龍氣庇護,不僅不會被反噬,而是有功,從龍之功。
姜子牙周圍將領擔心,想要衝上去護駕,姜子牙攔住了,心中一條計策萌生,擂動戰鼓,對眾將士喝道:「殺——」
急急回了內城,稟告紂王,紂王正與蘇妲己飲酒,突然聽聞喊殺之聲,魯仁傑進來跪倒稟告:「都城已破,兵臨禁地,其實難支。不若背城決一死戰,雌雄尚在未定;不然,徒束手待斃,無用也。」
紂王大怒道:「寡人何罪之有,稱為大惡?」
說著,一眾大將衝上去,打殺四方,以命換命,不過大勢已去,不過兩三個衝擊,他們就被壓在大周的鐵蹄之下,致死都大吼著:「吾等對不起先帝託付……」
雷鵾說道:「兄言是也。吾等當舍死以報先帝。」
太子為國之儲貳,承祧宗社,乃萬民所仰望者也;輕信讒言,命晁雷、晁田封賜尚方,立刻賜死;輕棄國本,不顧嗣胤,忘祖絕宗,得罪宗社。罪之三也。
……
姜子牙說道:「陛下居天子之尊,諸侯守拒四方,萬姓供其力役,錦衣玉食,貢山航海,何莫非陛下之所有也。古雲:『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誰敢與陛下抗禮哉。今陛下不敬上天,肆行不道,殘虐百姓,殺戮大臣,惟婦言是用,淫酗沉湎,臣下化之,朋家作仇,陛下無君道久矣。其諸侯、臣民,又安得以君道待陛下也?陛下之惡,貫盈宇宙,天愁民怨,天下叛之。吾今奉天明命,行天之罰,陛下幸毋以臣叛君自居也。」
此時的大商,就是如此,即便是僅剩一個城池,但是更加堅固,觀看城上的龍氣,虛弱不堪,不過那金黃的巨龍,現在就是凶獸,隨時都可能暴起傷人,姜子牙若是逼迫的緊了,定要反噬,即便是攻下了朝歌,損失頗大。
好似心靈共鳴,兩人無話直接拔劍,鏘的一聲,寶劍摩擦發出火花,坐下寶馬承受巨力,都是一聲嘶鳴,前蹄飛踢,兩位雙腳加緊馬腹,和-圖-書在空中再一次碰撞,不過依舊是不分勝負,兩人都是勇猛之人,又是帝王命格,對峙起來,無人可以幫助。
姜子牙見守城有法有度,一時難下,隨鳴金收兵回營。子牙與眾將商議道:「魯仁傑乃忠烈之士,盡心守城,急切難下,況京師城郭堅固,若以力攻,徒費心力,當以計取可也。」
姜子牙看著他們,淡然說道:「倒是忠臣,倒是義僕,可惜了!」
當姜子牙率軍打破城門的時候,紂王朝歌的氣運就已經消散了,等到姜子牙陳設紂王十大罪狀的時候,紂王本身的氣運更是一步步降低,當紂王屬下最衷心的文臣武將身死的時候,紂王的氣數降低到最低點,當武王擊敗了紂王,紂王身上的龍氣徹底消散,全部融入了武王姬發的體內。
隨著他們的身死,他們的家將也都自殺,沒有絲毫的懼怕,只有那無盡的驕傲和一抹不甘。
說著也殺了上去,北伯侯見到東伯侯和南伯侯殺了上去,也湊個熱鬧,這種事情幾百年不遇,紂王頓時與三位殺得昏天暗地,日月無光。
心中有了一些決定,當年女媧娘娘的交代,已經完成了,她壞了大商的江山,現在應該是她自由的做自己的事情了。
不過這時,武王姬發依舊沒有匯聚全天下的龍氣,必須要登上皇位,登基稱帝,才能匯聚天下龍氣,鎮壓各地諸侯。
武王維護的是,為君者的體面,即便是亡國之君,也不能這般窩囊,姜子牙聽出言語之中的不滿,躬身說道:「大王既有此意,可以傳令眾將士擂鼓。」
而且最後還會留下一個爛攤子,所以姜子牙召集眾人來商議。
姜子牙說完,諸侯一齊拜倒:「願共誅無道昏君!!!」
眾門人拜服道:「元帥講解甚是。」
只有那些死忠的分子,魯仁傑說道:「『主憂臣辱』,吾等正於此時盡忠報國,舍一死以決雌雄,豈得令反臣揚威逞武哉!」
周營中軍士,咫尺間不分南北,那辨東西,守營小校盡賓士,巡邏將士皆束手無策。
眾弟子佩服道:「元帥之言乃是完全之策。」
紂王聞言大悅:「若是御妻果能破賊,真百世之功。朕有何憂也!」
法者非一己之私,刑者乃持平之用,未有過用之者也;今陛下悉聽妲己慘惡之言,造炮烙,阻忠諫之口,設蠆盆,吞宮人之肉,冤魂啼號于白晝,毒焰障蔽于青天,天地傷心,人神共憤。罪之六也。
篇幅不m.hetubook.com.com長,但是在這人心惶惶的朝歌中,好似油鍋中的一剖水,頓時炸開了,不管是當官的,還是為民的,心思不定起來。
即便是大商氣數已盡,但是畢竟是幾百年的天下,底蘊深厚,那些大臣大將不少,不過奸臣當道,平時沒有發揮的餘力罷了,此時這魯仁傑登上城門,指揮有方,死守城牆,讓姜子牙的兵馬上不得城牆。
姜子牙微微欠身道:「正是姜尚,拜見陛下,子牙身著甲胄,不能全禮,還望贖罪。」
眾軍民父老人等看罷,議論道:「周主仁德著于海內,姜元帥吊伐,誠為至公。吾等遭昏君凌虐,深入骨髓,若不獻城,是逆民也。」
她身子靠在紂王懷裡,柔聲說道:「陛下且省愁煩。妾身生長將門,昔日曾學刀馬,頗能廝殺。況妹妹喜媚與王貴人善知道術,皆通戰法。陛下放心,今晚看妾等三人一陣成功,解陛下之憂悶耳。」
是啊,越來越近了,料理了通天,截教死完,已經沒有什麼可以阻擋大周興王了,臨潼關守將被屬下殺了,獻關投降。
見了姜子牙,紂王喝道:「姜尚?」
喜媚就是九尾雛雞精,王貴人就是琵琶精,喜媚被蘇妲己想辦法求了回來,那琵琶精被姜子牙烤壞了,不過有七竅玲瓏心,卻是可以療傷,堪比無上聖葯。
至於朝歌,兵臨城下,紂王驚魂不定,才召集大臣商議,問道:「事已至此,如之奈何?」
哪吒腳踩風火輪,率先出門,隨後又有楊戩、金吒木吒等一眾門人沖了出去,姜子牙手中翻出三張紫色符篆,卻是五雷正法,扔向空中,招來正法天雷,鎮壓妖邪。
這時,武王在逍遙馬上趕來,看著這番,嘆息道:「只因天子無道,致使天下諸侯會集於此,不分君臣,互相爭戰,冠履倒置,成何體統!真是天翻地覆之時!」
左右又報說道:「周兵四門攻打,各架雲梯、火炮,圍城甚急,十分難支,望陛下早定奪城之策!」
舉措乃人君之大體,豈得妄自施張;今陛下以玩賞之娛,殘虐生命,斫朝涉者之脛,驗民生之老少,刳剔孕婦之胎,試反背之陰陽,民庶何辜,遭此荼毒!罪之九也。
子牙好似早就有了準備,從袖中拿出一個捲軸,說道:「今百姓被紂王敲骨剖胎,廣施土木,負累百姓,痛入骨髓,恨不能食其肉而寢其皮,不若先寫一告示射入城中,曉諭眾人,使百姓自相離析,人心離亂,不日其城可得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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