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飢餓遊戲
第275章 露露之死和新規則

另一條,是留給露露的。
陳逸寒輕輕咳了一下,強忍內心的悲傷,唱起了一首情歌,也不管露露是不是聽得懂了。
接著,陳逸寒把露露的背包從她背後割下來,因為他知道,露露也希望自己把它拿走,那支矛留在她肚子里沒動。
現在陳逸寒手裡有了弓箭,所以他對以後的日子充滿信心。他開始慢慢地剝皮,吃了一把堅果,直到吃完最後一個,還吃了鳥脖子,這東西現在吃很合適,因為有時間把骨頭剔乾淨,最後吃了鳥翅膀,於是那隻鳥就成為了歷史。
一瞬間,三區的男孩沒了命。
此時告訴露露沒事、說些寬慰的話已沒有意義,因為連露露的心裏都明白。
可是,這畢竟也是露露最後的請求,至少應該試試。
陳逸寒退後一步,再看露露最後一眼,她好像躺在草地上沉入了深深的睡眠。
聽到叫聲之後,陳逸寒趕快跑開,那恐怕是陷阱,因為陳逸寒知道職業選手隨時都可能攻擊自己。
「我不能在這種只能爬行的狀態下被他們捕獲,我不僅會死,而且會在加圖的手中慢慢地、痛苦地死去。」陳逸寒咬緊牙關,拚命地、頑強地一點點向藏身的地方爬去。
當然,他們知道自己有弓箭,加圖是親眼看到自己把弓箭從格麗默的身下抽出來的。
陳逸寒不得不提醒自己露露還活著,但是,她確實還活著嗎?
笑容儘管燦爛,
陳逸寒給自己下了一些簡單的指令,如:「陳逸寒,你現在要坐起來;陳逸寒,你現在喝水。」
這本是給露露的,沒錯,但她過世時這件禮物沒有取消,而是授權黑密斯把它送給了自己。
這場單人試煉任務,太坑人了,簡直把他變得和普通人沒兩樣!
「再見,露露。」陳逸寒輕聲說道。
太陽在天上緩緩地移動,陳逸寒覺得應該做點事來打發時間,他開始嚼草藥,把嚼碎的草藥給蜇傷處敷上。
幾個小時,陳逸寒一動不動。
陳逸寒再搭上箭,不停地左右移動著,一邊沖露露大喊:「還有別人嗎?還有別人嗎?」
不敢想的夢想透過你的眼光,
陳逸寒不忍就這樣離開露露,她受到傷害,看上去是那麼的無助。
空中傳來克勞狄斯·坦普爾史密斯的聲音,先是祝賀剩下的六個人,但他接下來並沒有邀請這包括自己這六個人去赴宴,卻說了些令人不解的話,他說比賽中有一些規則的變化。
腳印是印在濕泥里的,陷得很深,但在太陽光的照射下已經干透了。
小小的手掌,
就像是自己現在看待螞蟻,就不會有絲毫的憐憫,一腳下去,能踩死一片。但碰到實力相差不太大的露露,自己就會因為她的死而傷心。
陳逸寒掐指算一下剩下的人,一區的男孩、二區的一男一女、狐狸臉、十一區的男孩,小露露,凱特尼斯和自己,一共只有八個人了。
陳逸寒抬頭向樹上望去,希望能找到她的蹤跡,然後學著鳥叫聲,哼出這個曲調,想讓她知道現在和自己會合是安全的,另一隻嘲笑鳥學著陳逸寒的聲音,啾啾地叫著。
但不管怎樣,如果狐狸臉覺得危險臨近,那最好自己也趕快離開。
她會在今晚的影像中出現嗎?
最想去的地方,
四周靜悄悄的,接著,嘲笑鳥也學著陳逸寒唱了起來。
「平安無事。」陳逸寒從鳥落的樹枝下走過,口中喃喃地說道,「我們無需再為她擔心了。」
不管怎麼說,在競技場,自己的體重減輕很多,所以需要更多的熱量去補充。
陳逸寒趴在灌木叢里,一動也不敢動,生怕發出什麼聲響。
也許他想著,營地里有那麼多食品,所以幹嗎要帶吃的?你很快就結果對手的性命,還沒覺得餓就可以返回營地。
自從前幾次血腥場面出現之後,電視上應該已出現許多自己的專題報道,可是陳逸寒現在已經不在乎了。
唯我能獨佔……
她臉上狡黠的笑讓陳逸寒覺得與她結盟的最後結果就是後背挨上一刀。
今天已足夠血腥,也許自己可以安穩地睡一覺了。
只見她快速的扭過頭,飛快地跑向樹林。
在她自己沒有照明條件而職業選手戴著夜視鏡四處巡查的情況下,她又能做什麼呢?
也許是露露在返回時很謹慎吧。
陳逸寒的腦袋越來越疼,他使勁甩了甩頭,不再去想這個問題了。
也許黑密斯看到自己很沮喪,想給自己鼓鼓勁?
她在為我擔心嗎?
規則的變化!
職業選手補給品報銷了,她就跟其他人一樣,有了獲勝的機會。
不過,得知這個信息之後,陳逸寒的腦子裡,立刻閃現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慢慢地,像是怕吵醒她。
自己炸毀補給品時她就在附近嗎?
燒傷在用藥之後好多了,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感染。
規則的變化???
他們是不是又兩兩組合了呢?
她的自鳴得意令陳逸寒十分不解,之後,陳逸寒才終於明白了她的心思。
不久,陳逸寒看到,一群大嘴雀棲息在前面的樹上。
陳逸寒第一次明白了那句話的真正含意。
「讓七十四屆飢餓遊戲開始吧,加圖!」陳逸寒心裏恨恨的想道,「讓咱們開始真正的比賽吧!」
敷好葯之後,陳逸寒又檢查了一下箭袋,還有九支,然後他拿樹葉在左耳邊晃動,試試是否能聽見,可還和-圖-書是什麼也聽不到。
可為什麼現在?
魚在炎熱的陽光下很難保存,再說給露露再抓一兩條魚也不是什麼難事,如果她能出現的話。
然後他把左手三個中指放在唇上,之後伸向她的方向。待了幾秒之後,就大跨步地走開,不再回頭。
陳逸寒不知該往哪兒去,和露露一起時所產生的短暫的家的感覺已消失了,陳逸寒只能任著茫然的腳步,拖著自己漫無目的地走著,直至太陽下山。
有我保護,
陳逸寒現在沒必要離開自己的藏身之處。
露露側身縮成一團躺在地上,那支矛正好扎在她彎曲的身體里,陳逸寒把男孩的屍體推開,拔出刀把網割斷。
他的腦子裡不斷回想著昨天發生的事,矛穿透了露露的身體,自己的箭撕裂了那個男孩的喉嚨。
……
說完,陳逸寒聽到了炮聲,他急忙抬起頭。
不,第二天早上自己看到她在廢墟里大笑的時候,她好像是得到了意外的驚喜。
可是陳逸寒仍然凍得發抖,他又把塑料布蓋住上身,把背包放在上面擋住寒風,這樣才稍微好了一點。
陳逸寒把她的頭放在地上,鬆開了她的手。
作為感謝?或者,像自己一樣,他們不願意欠別人的情?不管怎樣,這是第一次,第一次把禮物給了外區的選手。
露露在哪兒?
這麼說來,她應該很平安。
露露的背包里裝著自己的睡袋、快空的羊皮袋子、一把乾果和植物根、一點兔肉、她的襪子和彈弓。
但是又傳來了另一聲尖叫,這次聽得很清:「陳逸寒,陳逸寒!!!」
陳逸寒對自己的腳印也沒有太小心,總想著腳步輕又有松針,不會太深,但看到那些腳印之後,他也開始脫掉靴子和襪子,光腳在小溪里走了。
一隻看上去像雛鳥的嘲笑鳥落在陳逸寒前面的枝頭,鳴唱露露的曲調。
「露露!」陳逸寒大喊,這麼說她知道自己就在附近。
但,是什麼原因才讓大賽組織者做出這個決定的?
陳逸寒不知道它們是怎麼知道的,它們肯定聽到了人類無法捕捉的聲音,陳逸寒停下腳步,眼睛看著前方,而非身後,鳥兒又開始鳴唱,陳逸寒知道,露露已經被運走了。
我一定也會象你一樣飛翔,
因為新規則規定,如果同一區的兩個選手能夠成為最後的倖存者,他們可以同時成為獲勝者。
「不會的,我不走,我就待在這兒。」陳逸寒說完,更靠近了她一點,把她的頭放在自己的膝上,輕輕地把她那烏黑濃密的頭髮捋到耳後。
陳逸寒對勝利的渴望,並非是因為自己手裡有弓箭,而是在他抓著露露的手,生命一點點流逝時,他的心境發生了變化,他決定要為露露報仇,讓人們永遠記住她生命已逝,只有贏了才能做到這一點,也只有贏了也才能讓人們永遠記住自己。
也許其他選手已在別處打得不可開交了?
不知道為什麼,當所有事情都糟透時,陳逸寒反而會做了一些美夢,比如和賤狼在一起打鬧,和賤狼一起捉弄一天天就知道裝酷的烈,和小婉一起滾大床等等,但今晚夢到的卻是露露。
當陳逸寒到達和露露第一次見面的地點時,他很肯定這裏沒有其他人來過,但是,也沒有露露的蹤跡,無論樹林還是地面。
陳逸寒想,從理論上講,由於朝格麗默和四區的女孩投黃蜂巢,應該把她們算在自己殺死的人數內。
加圖氣憤至極,手抓著自己的頭髮,拳頭捶地。
陳逸寒爬到樹上,爬得很高,不是為安全,而是要盡量遠離今天發生的一切。
走到一處,陳逸寒在岸邊的泥地上發現了腳印,職業選手來過這裏,但應該有一會兒了。
「唱支歌吧。」露露輕聲說道,可陳逸寒差點沒聽明白,「唱歌?」陳逸寒想道,「唱什麼?」
陳逸寒俯身輕吻她的額頭。
他不是也剛失去所有的補給品嗎?
人們愚蠢魯莽而你纖細善良,
最後,陳逸寒忍不住又看了眼露露,此時她像幼小的動物般蜷縮在網子里,顯得更小了。
陳逸寒猜想他們不會認為這是凱特尼斯點起的信號火,因為加圖已經肯定她跟死了差不多了。
陳逸寒盯著手裡的肉,他現在已經餓極了,不光想吃野菜和漿果,更想吃肉,補充蛋白和脂肪。
最後,陳逸寒用勁了全身的力量,小心地向前慢慢的爬去。
三區的男孩朝那堆廢墟扔了些石塊,然後跟其他人說了點什麼,大概是告訴他們所有的地雷都已引爆,因此他們開始靠近廢墟。
不,應該不會。
現在陳逸寒是絲毫動彈不得了,想站起身跑?
露露喊了好幾聲「沒有」,陳逸寒才真正聽見。
暈眩已漸漸過去,可左耳仍聽不見,右耳嗡嗡地響,這也許是好兆頭吧。
但也有時只有一塊陳麵包讓所有選手去爭搶。
陳逸寒憑藉著主神給自己注入的皮塔的記憶,知道這是十一區的麵包。
看到露露被矛擊穿,陳逸寒的眼睛一下變得血紅,快速的搭弓射箭,「嗖」的一下,一區的男孩還沒來得及把矛拔出去,就被陳逸寒一箭射中了喉嚨。
陳逸寒把要用的東西小心地放在背包里,爬到樹下,把男孩的刀子和矛尖藏在一堆岩石下面,這樣別人就不會用了。
看到天空影像的時候,陳逸寒知道和-圖-書今天沒有發生什麼大事,沒有死亡。
儘管陳逸寒已經吃了鳥肉,但是他還是邊走邊生吃了一條魚。
「轟!」
在食物極其短缺的時候,大賽組織者會通知大家到一些諸如宙斯之角那樣都熟知的地方,邀請選手大吃一頓,作為刺|激他們繼續搏殺的手段。
鳥停止了嗚叫,嘲笑鳥在林中發出警報,直升機就要出現。
此時,陳逸寒希望那個用追蹤蜂攻擊他們、在訓練中得了不可思議的12分的男孩能引起他們足夠的注意力,好把他們從露露那裡引開。
儘管太陽剛剛下山,可他已感到無比乏累,就像今早一樣。
然後又想到,這一定是為一區的男孩鳴放的。
但一區的男孩是第一個自己確定能殺死的人。
「這是怎麼回事?」陳逸寒停住了腳步,可是剛停下腳步,他卻聽到了那一種聲音,陳逸寒歪過頭再仔細聽聽,沒錯,是嘲笑鳥發出的露露平安的四個音符的小調!
後面的歌詞幾乎聽不到了。
他們並不知道蘋果和箭的事,他們覺得埋設地雷是錯誤的,可引爆地雷的人已為此送命,即使隨後鳴炮,其聲音也會被爆炸聲淹沒,偷補給品的賊的屍體要由直升機弄走,所以他們退到湖的另一側,等待組委會將三區男孩的屍體帶走。
凱特尼斯!!!
最後,陳逸寒把食物包起來,返回小溪,重新裝上水。
有一會兒,陳逸寒靜靜地坐在那兒,看著自己的眼淚滴在露露的臉上。
陳逸寒不由得想起前幾場的任務,自己得到了強大的實力后,對那些普通人的生命,不也看得猶如草莽嗎?
而他們,則是在一旁等待。
現在最應該的,是想一想現在自己的處境。
由於現在無法判斷職業選手的確切位置,沿小溪返回和走其他路線沒有差別,應該也沒錯。
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在哪一場任務中,會如此的艱難。
陳逸寒在想,為把他們剩下的這些人驅趕到一起,下一次災難何時降臨。
放棄的話,那就不會再有贊助了,如果是那樣的話,對陳逸寒來說,無疑是一個噩耗。
天空出現帕納姆市徽,國歌響起。
陳逸寒站起身,他決定,要把事情弄明白。
等陳逸寒定睛望去之後,卻看到了一張長得跟狐狸似的臉孔,是狐狸臉!
加圖氣急敗壞,把火發在那堆東西上,他用腳踢著那些燒毀的瓶瓶罐罐和板條箱,其他人在廢墟上四處轉悠。
在凱匹特,每位選手都有一個所殺選手的單子,和其他報道的數據一起作為賭徒下注的依據。
難道實力,才是人與人之間平等的橋樑?
「露露,我來了!」
「現在,你要把包裹全部整理好。」
在等待的時候,陳逸寒把夾克和頭髮上的血洗掉,清洗越來越多的傷口。
他們會把這轉播的。
陳逸寒這麼做,是要他們知道自己清楚這麵包來自哪裡,他已完全領會了這麵包中的價值。
大大的力量。
我才看見它原來在前方。
陳逸寒自己都能感覺得到,自從進入這個任務世界之後,自己的心態,在一點點的改變。
唱歌吧,可陳逸寒感覺到自己的喉嚨發緊,煙熏和疲憊使之沙啞了。
「噌」的一下,陳逸寒警覺地坐了起來,想看著下面發生什麼。
陳逸寒決定要採取行動,就在此時、此地,去羞辱他們,讓他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承擔責任,讓他們知道無論強迫自己做什麼,都無法真正擁有自己,讓他們知道露露並不是他們遊戲中的一個棋子。
陳逸寒小心地把麵包拿在手裡,對於食不果腹的十一區的人們,要花費多大代價才能得到這一塊麵包?他們要幾日不吃不喝才能攢起錢來買這塊麵包?
她比那幫人聰明,在廢墟中找到了一些有用的東西,一個鐵鍋、一塊刀片。
現在只要露露快點出現,他們兩個人,就可以出發了。
這令人費解,因為比賽本身並無規則可言,除了在圓圈內站立不得少於六十秒,再則就是不要吃人的潛規則。
接下來,就不得不說主神還是存在一點良知的,因為陳逸寒的運氣著實不錯。
屍體上的武器將被直升機帶走,陳逸寒要矛也沒用,所以把它從競技場帶走,越快越好。
沒有了強大的實力,自己的人性、感情彷彿全部慢慢的被拉回了正常人。
他把十一區送來的麵包和兔肉吃完之後,所剩的,就只有露露的一點乾果和植物根,還有男孩的乾果和一塊牛肉。
加圖又用雙手使勁拉他的腦袋,這時我能看到加圖臂膀上暴起的青筋。
呆坐了一下午,現在終於有點事干,陳逸寒心裏感覺很暢快。
陳逸寒不停地向左側扭頭,用右耳聽覺來彌補左耳聽覺的喪失,可就在昨天,他左耳的聽覺還非常靈敏呢。
睡袋,整齊地疊放在露露的背包里。
說到吃的,陳逸寒自己的食物也快吃光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陳逸寒感覺自己恢復左耳聽力的希望卻越來越渺茫。
又是一次爆炸,陳逸寒一下子臉朝下,衝擊到了地上。
不久,他們會想出別的方法把剩下的人,包括自己,驅趕到一起。
但是新規則從克勞狄斯·坦普爾史密斯的嘴裏說出來的時候,陳逸寒徹底愣在了那裡。
陳逸寒也無需再留在這裏了。
為露露報喪的炮聲鳴響了。
我,和-圖-書陳逸寒,更不是!
帽子,還可以吸走一部分血液。
因為他現在,距離他們太近了,而且自己又不能跑,又無力自衛,只能先這麼等待著觀察著,希望自己的身體快一點恢復。
只見那個一區的男孩撲通一聲雙膝跪地,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把箭拔|出|來,之後就倒在血泊中。
突然,「啊!!」的一聲尖叫,傳到了陳逸寒的耳朵里。
所以陳逸寒一手拿弓,一手拿著一大塊冷鳥肉,上路了。
沒有誰能把你搶離我身旁,
陳逸寒醒來時,心裏覺得甜甜的,想把夢境中的安寧甜美留住,但卻很快消失了,他感到從未有過的孤獨寂寞,悵然若失。
陳逸寒希望其他職業選手也和他一樣的想法,也沒帶食品去進行他們輕鬆的旅行,回來時卻發現他們已一無所有。
還有,陳逸寒恨這個個人試煉任務,恨主神!!!
陳逸寒覺得四肢沉重,好像血管里灌了鉛,即使最簡單的事他也無心去做,只想躺在那裡,透過樹葉直直地看著天空。
天使在人間是該藏好翅膀。
我不會怪你對我的偽裝,
誰知道職業選手在哪兒?他們也許離得太遠趕不到這裏,又或者,他們知道點火是吸引他們的計策……
因為他們兩個人,同時來自11區,說報仇的話,在那些人心裏,薩里什更應該吧。
是不是今早鳴炮時自己比較好的那隻耳朵也太聾,而沒聽到?
這是靠近「犯罪現場」最安全的地方了,他們肯定認為引爆人已逃出去兩三個小時了,在自己冒險逃跑之前,還要等很長時間。
你總能平復我不安的夜晚。
他們需要自己馬上離開,這樣他們才可以清理屍體。
狐狸臉怎麼樣?
陳逸寒從樹叢偷偷往外看去,很害怕職業選手已經返回,那樣的話,可就相當於把自己長時間困在這裏了。
陳逸寒昂起臉,走進落日的最後一抹餘暉,說道:「謝謝十一區的人們。」
「不能讓人看到血跡。」陳逸寒心裏說道。
陳逸寒衝到一片空地,看到露露被一張網纏住,正在地上無望地掙扎,她把手從網眼裡伸出來,喊著自己的名字,這時一支矛刷地一下扎進她的身體里。
「你一定要贏。」露露的大眼睛,盯著陳逸寒。
小小的手掌厚厚的溫暖,
她伸出手,陳逸寒趕忙緊緊地握住,就像要攫住她的生命。
「你把他們的補給品都炸掉了?」露露用微弱的聲音問道。
不過通常是通知大家去參加盛宴。
其實按照陳逸寒的想法,在補給站,應該再拿一個睡袋的,可是地雷和所有的一切讓他把這事全忘了。
「我會的,現在我要為咱們兩個贏。」陳逸寒答應道。
要不就是治自己耳朵的葯?
陳逸寒爬上樹,準備過夜。
陳逸寒根據自己下達的指令,機械地執行著命令。
陳逸寒會唱的歌曲很多,但此刻應該唱什麼?自己唱的,她聽得懂嗎?
一看傷口就知道她的傷根本不是現在的自己能治好的,因為他此刻,就是個普通人,所有的能力和技能都不管用了,甚至連主神勳章里的藥品,都不允許被拿出來使用。
陳逸寒正要拿出睡袋,在樹上安頓下來,這時一隻銀色的降落傘飄下來,落在他的眼前。
蜇傷的地方已經消腫了,但肉皮還很嫩。
不過,陳逸寒倒是希望她快一點,因為陳逸寒也不想在此逗留過久。
一陣黑暗之後,出現了三區男孩的影像,還有十區的男孩,肯定是今早死去的,之後市徽再次出現。
陳逸寒出發了,在樹影里悄悄地穿行,讓影子把他的身體隱蔽起來。
「要抱定信念,以某種方式告訴凱匹特他們並沒有擁有我,我並不是他們遊戲中的一個棋子。」
一區男孩的包里有幾把刀、兩個矛尖、手電筒、小皮革袋、急救箱、一滿瓶水還有一袋乾果。
陳逸寒凍得直打哆嗦,就這樣在樹林里過夜並非明智之舉,所以他在灌木叢下刨了個坑,縮進去,用樹葉和松針蓋住身體。
三區的男孩活幹得太出色了,加圖肯定也這麼想,因為這時他正衝著那個男孩喊著什麼。
「一點不剩。」陳逸寒點了點頭。
你是我的專屬天使。
沒有誰能把你搶離我身旁。
可是搜尋了半天,陳逸寒卻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跡象,沒有打鬥,四周靜悄悄的。
露露堆起柴火,卻沒能趕回來。
陳逸寒就這麼靜靜的等著,結果等了半天,沒有人,什麼也沒有出現。
她迷路了?碰到野獸了?或碰到其他選手了,比如薩里什,而不得不躲開?
僅僅坐在樹上無事可做感覺更糟,於是陳逸寒決定吃點什麼。
克勞狄斯·坦普爾史密斯說完之後還略停了一下,好像知道他們不能馬上理解,接著又重複了一遍。
在樹林里不遠處,盛開著一簇野花,花朵是紫色、白色、黃色相間的,陳逸寒摘了一大捧來到露露身邊。
但最終想到賤狼、烈和小婉還在主神空間里等著他,才從無所適從的狀態中恢復過來。
看來,強大的實力,容易讓人迷失。
不到一個小時,陳逸寒就來到了和露露相約點燃第三堆篝火的地方,陳逸寒隱約感覺到這裡有什麼地方不對頭。
陳逸寒的聲音,直升機的聲音,對鳥而言太新,沒有學會,但它卻學會了露露的小調,為露露和圖書報平安的小調。
再說,陳逸寒也想趕快把爆炸的事告訴露露。
陳逸寒決定,明天要清理這些物品,制定新的計劃,但今天,他要做的一切就是把自己綁好,吃掉那塊麵包。
加圖想從身後把他的頭夾到腋下,三區男孩急忙躲閃開。
聽覺失衡,陳逸寒感覺特別容易受到攻擊,於是就爬到一棵樹上等候,如果職業選手出現,從樹上射箭位置也很有利。
至少可以去她燃放第三堆篝火的地方找她,看看是否有她的蹤跡。
返回小溪的路程平靜無事,到了溪邊,陳逸寒裝上水,洗了洗,對受傷的耳朵特別小心,之後就逆溪流而上。
但她好像聽到了什麼,不是自己的聲音。
此刻,狐狸臉正站在廢墟上哈哈地笑。
陳逸寒搭弓射箭,三隻大嘴雀還迷迷糊糊地,就已命喪箭下。
陳逸寒打開盒子,裏面有一小塊麵包,不是凱匹特的雪白鬆軟的麵包,而是用粗糙的配給糧做的褐色牛角麵包,上面撒滿果仁。
儘管,按加圖的說法,凱特尼斯快要出局了,但加圖說了也不算。
但此時此刻,即使陳逸寒再憤怒,他也感到自己力量的微薄,他是無法報復凱匹特,不是嗎?
慢慢地,陳逸寒右耳的嗡嗡聲變小了,最後完全消失。
幾個職業選手沖入叢林,開始新一輪的追殺。
陳逸寒咧開嘴笑了,朝鳥叫的方向跑去。
儘管吃了鳥肉和魚,可現在肚子又餓得咕咕叫了,陳逸寒知道今晚估計又要空著肚子過夜了,在這樣的日子里,無論吃了多少東西都會覺得餓。
此刻的陳逸寒,不禁想起了第一晚在樹林里點火的八區的女孩,對她當時的處境更感同情,而此時輪到他咬緊牙關,熬到天亮了。
隨後傳來炮聲,直升機出現,將屍體拖走。太陽已落到地平線下,夜晚來臨。
突然,陳逸寒的腦中閃過一個念頭,跟她也結為同盟,但很快排除了這個想法。
就在前面不遠處,另一隻鳥也鳴唱起這簡短的小調,露露確實給鳥唱過歌,而且就在不久前,不然這些鳥會鳴唱別的曲調。
那無疑是痴人說夢,連走,陳逸寒都沒有那個力氣。
接著又響了兩聲。
起風了,很冷,陳逸寒伸手去拿睡袋,才想起來他已經把睡袋留給露露了。
矛尖和矛桿已經深深扎入她的腹中,陳逸寒蹲在她面前,眼睜睜地看著扎到她身體里的武器而束手無策。
她沒有傷口、沒有流血,只是一個開朗的女孩,咯咯地笑著,她嗓音甜美清新,唱著我從沒聽過的歌,一直唱個不停,通宵達旦,在模糊的夢境中,她最終消失在林中,但仍餘音裊裊……
光恨一區的男孩,還不夠,陳逸寒恨的是凱匹特,恨它對這些人所做的一切。
樹影越來越斜,陳逸寒也越來越待不住了,接近黃昏時,陳逸寒做了個決定,去找她。
大多數時候,競技場內的選手和外界聯繫的唯一方式就是夜間可怕的喇叭聲,但有時喇叭響完會宣布一些通知。
她戴著花環,坐在枝葉茂密的大樹上,教自己如何與嘲笑鳥說話。
陳逸寒搖了搖頭,儘可能的往好的方面去想。
陳逸寒此刻已經沒有了恐懼,甚至不再警覺。他對競爭對手,特別是職業選手的恨並沒有因為對凱匹特的恨而有所減輕。
他捂住好耳朵,好把奏國歌時帶來的緊張情緒緩解一下,接著他聽到了大喇叭的聲音。
那是孩子的尖叫,一個女孩,在競技場,除了露露之外,還沒有一個女孩能發出這種聲音。
陳逸寒站起身,來到一區男孩的身邊,把一區男孩的身體臉朝下翻轉過來,拿走他的包,把結果他性命的箭抽出來。
藉著天空中市徽出現時的光亮,陳逸寒看到加圖和二區的女孩戴上了夜視鏡,一區的男孩點燃一個樹枝當做火把,他們的臉在火光的映襯下清晰可見,嚴肅的面孔上顯出決計報復的神情。
陳逸寒坐了起來,摘掉眼鏡,這時聽到從湖邊傳來笑聲,他一下子呆住了。
如果按照電影的劇情來說,不是要自己跟凱特尼斯做了一大堆恩愛秀之後,才決定的嗎?
橘汁奶油烤雞、蛋糕和布丁、黃油麵包、綠色濃汁麵條、杏干燉羊腿……
如果在此時,僅僅說陳逸寒是及時逃走了,那就太輕描淡寫了,幾乎就在他爬進灌木叢的同時,加圖從林子里猛地躥出來,後面跟著他的同夥。
涼涼的溪水讓他感到精力充沛。
這麼說,「他們」也知道自己在附近。
這是一個由掉落的板條箱引發的爆炸。
如果是在今晚,陳逸寒倒是希望能先睡會兒。
看到露露未點燃的第三堆篝火時,陳逸寒知道自己走對了。
「今晚就這些了,算在我在內,還有六個人。」陳逸寒暗自思忖,「只有六個人了。」麵包還攥在陳逸寒的手裡,他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沉入了夢鄉。
走之前,陳逸寒在上次點火的地方撒上幾片薄荷葉,這些葉子是他和露露在不遠的地方找到的,露露看到這些薄荷葉,會明白他來過這兒,而職業選手卻不懂這其中的含意。
也許,他們很可能認為那是薩里什乾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他兩個人似乎想要勸加圖鎮靜下來,但陳逸寒可以看出,他好像要回到叢林里,可另外兩個人一直手指天空。
當陳逸寒睜開眼的和圖書時候,周圍的一切似乎有點變形,過了一會兒他才明白過來,準是太陽升起,他戴的眼鏡使視線扭曲了。
真奇怪,現在已經到了中午,她應該已經返回了。
木頭整齊地碼放著,周圍老練地撒滿易燃的葉子,但卻從未點燃過。
怎能讓你為了我被碰傷。
陳逸寒想的都快流口水了,吮吸了一下薄荷葉,讓自己清醒一下。
她回到碰頭的地點了嗎?
陳逸寒引爆地雷前看到第二堆篝火發出的濃煙,這麼看來,就是說在點燃第三堆篝火時,露露就已經遇到了麻煩。
這是贊助人的禮品。
然後陳逸寒拿著大嘴雀的屍體,回到露露堆的柴堆旁,把火點燃,也不管騰起的濃煙。
陳逸寒喝了點水,把耳朵里的血洗掉,然後吃了和露露一起摘的一些野菜、植物莖塊和漿果,味道還不錯。
陳逸寒終於知道了,自己沒有聽錯。
「你在哪裡,加圖?」陳逸寒一邊烤著大嘴雀和植物根,一邊想著,「我在這兒等著你呢。」
現在他們知道,引爆地雷的人沒死。
他精心地將花朵一朵朵地擺放在她的遺體上,蓋上醜陋的傷口,在她的臉龐繞上花環,給她的秀髮織出彩色的波浪。
陳逸寒不能適應耳朵聽不見的狀況,這讓他覺得左側失衡,無法自我防護,甚至像瞎了一樣。
陳逸寒的淚水像潮水般湧來,從臉頰上滑落,可他要把歌唱完。
這時,陳逸寒想起電影里,皮塔在樓頂對凱特尼斯說起的話:
凱匹特的賭注此時一定很火爆,電視台肯定也在做剩下這些人的專題節目,也許會採訪朋友或家人。
很快天空出現了市徽影像,國歌在陳逸寒的右耳邊響起。他看到出現了一區男孩,還有露露的頭像。
在所有供選擇的食品里,只選了一袋乾果!這在陳逸寒看來,是極度的傲慢。
陳逸寒急忙把兜帽戴上,用不聽話的手指把下巴頦下的拉帶繫上。
如果是那樣,更好。
我哪裡還需要別的願望,
接下來,陳逸寒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的夜視鏡拿出來戴上,這讓他稍微放鬆下來,因為至少作為獵手的一種感官還在起作用。
這劇情改變的,也太大了吧!
沒人出現,總共也沒剩下幾個人了,而這是一個很大的競技場。
這麼一想,陳逸寒倒是覺得現在也許是射死她的好時機。
陳逸寒洗完之後,又吃了一條魚。
就算自己現在被主神限制了實力,那勝利,也一定會屬於自己!
可今天真是很餓,儘管吃了那麼多,陳逸寒還是禁不住做起吃美食的白日夢,特別想起了在凱匹特吃的精製的食物。
如果不是任務限制,陳逸寒就可以拿出葯來救露露了,甚至,如果自己有本來的實力,他就會拚命去搏一搏,一舉把凱匹特給滅掉!
就是我的方向。
陳逸寒緊緊的抓著弓箭,他知道,最後的勝利,一定是屬於自己的!
陳逸寒又抓到兩條魚,在這樣的緩緩的溪流中抓魚很容易。
再放些樹葉,再放些松針,陳逸寒把胳膊縮到夾克里,蜷縮成一團,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露露閉上了雙眼,她的胸部只輕輕動了一下。
笑聲怪怪的,但說明無論怎樣自己的聽覺正在恢復。雖然右耳還是嗡嗡響,但能聽見聲音了,至於左耳,嗯,至少已經不流血了。
他不停地用手去抓左耳,想把妨礙聽力的東西從裏面弄出來,可是一點幫助都沒有。
他們至少應該為露露的死付出代價。
因為如果讓贊助者看到自己受了嚴重的傷,就會覺得自己沒用了,選擇放棄。
陳逸寒想,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自己是不會去吃飯的,儘管這也是除掉對手的好機會。
現在陳逸寒掛在樹上,太陽暖暖地照著,嘴裏含著薄荷葉,手裡拿著弓,這是自從他進入競技場以來最愜意的時刻。
露露的慘死讓陳逸寒異常憤怒,他不得不正視凱匹特的殘暴行徑以及對這些人,包括自己的不公。
「別走。」露露抓緊了陳逸寒的手。
這樣在地上爬,樹林都不能很好地掩護陳逸寒,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趕快爬回露露指給他的灌木叢。
至少,天空的影像顯示我們倆都還活著。
麵包不錯,有股家的味道。
「現在你該去打獵了,準備一些食物。」陳逸寒對自己說道。
已經很久沒有十二區的人進入前八名了,而現在陳逸寒和凱特尼斯,兩個人都進入了前八。
他們是否已琢磨出是自己炸毀補給品,之後又殺了他們的同夥?
無疑,她在樹林的某個地方過的夜。
那他們為什麼不出現呢?
「這是什麼意思?」陳逸寒心頭納悶,但後來他明白了,他們認為那個引爆地雷的人肯定已經一命嗚呼了。
可能嗎?太害怕自己了?
陳逸寒納悶為什麼還要一直想著那個男孩,之後他突然意識到,那是他在自己沒有強大實力后,在這場比賽中,殺的第一個人……
你是我的專屬天使,
昨天漫無目的的亂走已經使陳逸寒失去方向,他站在地上,左右看了看,然後朝著小溪的大致方向走去。
陳逸寒的目光越過鳥兒向遠處望去,他很希望有人出現,好用上自己手裡的弓箭,但等了半天,卻沒人出現。
或者,他們現在正轉播別的場景,而後運送屍體時觀眾會看到她,更會知道,這是自己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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