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第二百八十一章 我想殺人!

楊星翻開報告看了一陣,臉上的表情很是古怪,無論前世還是此生,他都道聽途說過報告上談的事情,不過這一世他對此一直保持著距離。不少人也找過他談這類合作,他都避之唯恐不及。憑藉重生的優勢,他賺錢的門道很多,沒必要去沾這種事情,否則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了!沒想到程滄海讓他參与如此機密的事情,一方面楊星對取得他的信任頗感自豪,另一方面他也憂心忡忡,因為此事實在涉及太廣了!
他這次一擲千金不光是為了買張護身符,經過印尼和這次救災事情后,他在國內的經營安全應該是能徹底保證了。但他還想做個長線投資,作為重生者,他已經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但和歷史這列有著巨大慣性的火車相比,他依然只是微不足道的螻蟻,離成為擋車螳螂都很遠。所以他從不期望自己只能受到一屆領導層的青睞。想要長久發財,還要把眼光放到下一任的領導中去。
此時文仁貴副總理還擔著全國抗汛防旱總指揮的職位,這筆巨款對他來說無疑是及時雨,大大緩解他肩頭的資金壓力。他露出真摯的笑容,言語誠懇的緊緊握住楊星的手道:「太謝謝了,我代表廣大奮戰在抗洪一線的群眾向你道謝啊!」楊星打蛇隨棍上,立即和這位未來總理拉起了交情,雖然文仁貴覺得這位年輕億萬富豪熱情的有些過頭,但楊星急公好義、慷慨疏財的印象還是深深留在他的腦海。
這份報告談了兩個問題和-圖-書,但實際是一體兩面。主要是關於全國即將開展「反走私鬥爭」和軍隊完全停止經商行為,並向地方移交商業機構的活動。這兩件事都是改革開放以來形成的特殊歷史遺留問題,但現在已經發展成影響國民經濟正常運行的毒瘤。程滄海上台後宣布「新官上任三把火」,現在來看除了國務院機構改革,剩下的就是停止軍隊經商和打擊走私這兩件大事,也難怪他會說出「不管前面是地雷陣還是萬丈深淵,我將一往無前,義無反顧,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話來,想必他也是知道執行起來的難度。楊星不由臉上發燒,比起程滄海的情操來,他的各種功利思想的確差得很遠。
但是軍隊經商的惡果也逐漸體現,因為經營不透明,很多軍隊企業的效率低下,轉而從資金、勞動力和其他資源的特殊照顧中撈好處,成為政府改革計劃所提倡的逐漸市場化進程的一大阻力。並且「軍字頭」企業打著軍隊旗號大肆從銀行貸款,還造成金融系統的嚴重壞賬。最關鍵的就是軍隊團伙走私成為走私隊伍中的大戶,報告上說至少佔每年走私金額的三分之二!
直到程滄海的秘書叫他過去單獨談話,楊星才意猶未盡的結束和文仁貴的談話。他心想要多抽空去向這位副總理「彙報工作」,反正抗洪不是一兩天就能完成,作為抗洪總指揮,不愁沒機會和他接觸。他跟程滄海的秘書進到程滄海設在九江市委里的臨時辦和-圖-書公室,看見這位共和國總理一臉疲憊,正揉著眉頭苦思,心裏也不由得一酸。這個職位看起來位高權重,但哪任總理不是兢兢業業,日理萬機,其中的甘苦實不足為外人道。只看他累成這個樣子,這麼晚還不能休息,就知道他肩頭的擔子之重。
沿海地區走私如此猖獗,軍隊和武警的失察以及自身參与其中的罪責是不可推卸的。改革開放之初,國家把重心轉向經濟建設上來,削減軍事經費,轉業百萬軍人,軍隊是為國家建設出了力的。為彌補軍費的缺口,發揚自力更生的精神,國家特批軍隊可以暫時性的經商。隨後湧現了一大批掛著「軍字頭」的企業,到97年軍方經商企業的銷售額突破1500億元,超過吉林省的GDP,相當於國家新增了一個省!
面前這位說話慢條斯理,想必遲早會名列和程滄海那樣共和國最優秀的總理之列,如果歷史沒有大的變化,此時大概他就快被指定為下屆政府總理了。楊星曾和手下討論過,現在國內的商業環境,還要因人成事。他千方百計攀上總理程滄海,就是想減少國內諸多掣肘。雖然中星國際的總部等都移師海外,但相比才開展的海外業務,沒有國內基礎支持,一切雄心壯志不過都是空中樓閣。這次收購山一證券,國家一出手就是80億美元信用擔保,難題迎刃而解,這是一般生意人難以企及的。所以他不余遺力的提供大量情報、資金給國內,也算是投桃報https://m.hetubook.com.com李。但不出意外的話,程滄海最多只干一屆總理,楊星可不想人一走茶就涼,不能把集團成敗都繫於程滄海一人身上,楊星不想集團幾年後就土崩瓦解,未雨綢繆能和程滄海的繼任者打好關係就必不可少。
雖然肉痛的緊,但是楊星還是分得清事情的輕重緩急,他這次急國家所急,一下捐了這麼多錢,在政治局各位領導心裏都會留下良好印象,蓋茨是外國人,他今後卻能沾光不少。只看現在站在他對面政治局委員、國務院副總理的文仁貴看到他交來捐贈文件的表情,他就知道這一鋪賭對了。連一向儒雅沉穩,喜笑不流諸與外的文副總理面露微笑,欣賞的看著楊星,他就覺得把這份大禮送給他算是物超所值了。
程滄海和他略略談了幾句美國的見聞以及感謝他這筆捐款就轉到了正題,他顯然視楊星為心腹,客套也不多說。「我這次叫你來,除了抗洪需要你支持外,關鍵是另一件事需要你幫忙。你是靠金融發家的,國外朋友也多,這件事涉及很廣,跟海外有莫大關係,我想你幫我查查。其實這事早就應該動手解決,上屆政府沒有動就是怕牽扯太廣,引起反彈。不過我只打算干一屆,我就想做個惡人,替後來的同志掃除障礙,還世間一個朗朗乾坤。反正大家都說我脾氣差,得罪人,我也不在乎繼續討人厭,前兩天我在九江大堤上罵過人,但是今天我看了這份報告,覺得罵人都是輕的,我想殺人https://m.hetubook.com•com!」他臉色鐵青的遞給楊星一份報告。
但楊星從不承認他是什麼救國救民大英雄,他能把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打理好就很不錯了。只看這份報告,他就覺得頭皮發麻,也明白了程滄海為什麼想殺人。這份報告上大略介紹東南沿海幾個省份這些年打著振興當地經濟,加快物資流通等旗號,當地政府和海關、武警、甚至軍隊人員沆瀣一氣,組成「國家隊」走私團,大肆走私香煙、汽車、汽油等物資,每年造成的關稅流失額高達幾千億元!關鍵是這其中還牽涉了不少國家高層領導的親戚子女,藉著這條生財大道,不少紅二代、官二代、富二代都牽涉其中,形成了一張緊密的關係網!
楊星曾雖然沒認真算過他的零花錢,身邊的溫恬談麗等人幫他打理私人財產倒是略知一二,他一次能動用的資金最多不能超過十億美元,多了就會影響公司正常運轉。雖然說出去在98年內地他還的確是當之無愧的首富,但可惜他加入了香港籍,放在百萬富翁多入狗,千萬富翁滿地走的香港和東南亞華商圈子裡,他的資產只能算是小字輩。而楊星這次一下手頭就縮水了10%,還不能象上回在印尼的行動中投入回報那麼高,算是打了個大水漂!
楊星交出這份捐款單看起來很是氣度不凡,很有一種一擲千金的瀟洒氣度。可誰知他心頭肉痛的緊呢。要知道人家比爾蓋茨家大業大,從蓋茨基金中撥出5億美元來援助中國水災只是九牛一毛,和楊星一和_圖_書番談話分分鐘就搞定了。等到楊星承諾解決同等的5億美元捐款就很是吃力,這就是差距啊!實際上他為了給其他華商做表率,讓他們慷慨解囊投入到這個基金里,剩下5億美元中至少有一半是他個人捐出的!
即使以楊星狂飆突進,短短兩三年藉助香港上市和亞洲金融風暴瘋狂圈錢,這筆捐助對他來說仍是不小的負擔。他旗下企業總資產在收購了山一證券后一躍升到300億美元的高度,看起來光環繚繞。可圈裡人都知道這是依靠極高的資產負債率形成的。其中200多億美元都是債務,剩下的股本中還有不少屬於海外華商所有,真正屬於楊星名下的資本大概只有幾十億美元。何況企業資產並不等同於個人資產,中星國際集團不是上市公司,他所佔股份也最多,超過50%。通過中星國際控制旗下各大企業,十大企業中,香港上市的母公司里,中星國際都占第一大股東。也只控制35%左右的股份。現代企業制度下股權分散,控股率超過30%就能有效控制一家大企業。35%左右的股份足可以取得中星公司的經營權了,當初百富勤敢於挑戰楊星的王座,就是想拿到中星各家企業的控股權。
所以中星國際300億美元資產聽起來很厲害,但落到楊星名下自由支配的資金並不多,比如身為世界首富的比爾蓋茨號稱個人身家幾百億美元,但當中大部分是他擁有的自家微軟公司股份,是不能出售的,他的零花錢頂多比楊星多出幾十億美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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