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絛看了看梁薪後點點頭道:「好。既然侯爺如此爽快,那在下也不扭捏。說實話,在下此次就是為了山東賑災款貪墨案一事前來。這一次侯爺大發威風四處抓人,這其中有不少是在下一些朋友的朋友。
蔡絛臉色一變,梁薪口中的兩條魚就是兩個四品以上大佬的命啊。
在下那些朋友的朋友特別託付在下,說是他們將賑災款湊齊交出來,侯爺這次的查探要不就是暫時告一段落吧。畢竟山東災情緊急,哪裡還有千千萬萬的百姓在等著大人你去解決呢。」
懷著沮喪的心情,梁薪走出皇宮。一直在宮外等候的印江林看見梁薪后立刻駕著馬車迎上去。梁薪剛準備上馬車,突然另外一架馬車跑過來,馬車窗口處的窗帘撥開,一張中年男人的面孔露出來笑著對梁薪道:「梁侯爺,樞密院院事蔡絛,不知侯爺是否有閑,在下想請侯爺到一品樓小酌兩杯。」
聽聞梁薪這麼快行動,蔡絛險些沒被氣得吐出血來。他剛和梁薪談完梁薪就去抓人,這不是明擺著告訴所有人蔡絛是拿那兩人的命來和_圖_書換的自己的平安嗎?
和蔡絛分別之後,梁薪立刻讓印江林送他回西廠。緊接著西廠鐵騎出動,度支司掌結案的判官錢夏以及戶部司衣糧案的判官李瀏立刻被抓回了西廠。
「哎呀。蔡大人說到哪裡去了,小侯方才只是開個玩笑,開個玩笑而已啊。蔡大人不要太認真了嘛。」梁薪呵呵笑道,他這一松一弛搞得蔡絛非常被動。
蔡絛張張嘴,頓時語結。他很想說我蔡絛是這樣的人嗎?但這樣又太生硬了,梁薪要是回一句我開玩笑的,你這麼在意幹嘛?反倒顯得蔡絛小氣了。如果什麼也不說,那不是表明自己身上真可能沒帶夠錢嗎?
「蔡大人。在這裏房裡的都不是外人,相信你今天找本侯來也不是為了就請本侯吃頓飯,如果有什麼事大可直言。」梁薪不願意再和蔡絛相互試探,所以直接入了主題。
梁薪目光盯著桌上的菜肴看了一會兒,像是在深思。考慮過後,梁薪說道:「告一段落可以,但是本侯這次抓的全都是些小蝦米,既然都到了河邊,蔡大人不會不和*圖*書給本侯兩條魚帶走吧?」
其實交出兩個人並沒有什麼。梁薪不拿這兩條人命也不是不可以把這件事結束。之所以梁薪要這麼做,原因很簡單。如果蔡絛來找梁薪談,梁薪輕聲將他們十三人放過,那麼未來那十二人就會唯蔡絛馬首是瞻。
考慮一會兒后,蔡絛深吸口氣點點頭道:「其實說到釣魚,度支司錢帛案判官的趙午和戶部司衣糧案的孔目官孫馳都非常喜歡此道。」
但是如果梁薪讓蔡絛交出兩個人來,那麼其他人也會對蔡絛心寒,從此對他離心離德。
蔡絛被梁薪兩句話弄得尷尬不已,梁薪微微一笑道:「蔡大人別見怪,小侯就喜歡開點玩笑。絕無惡意,絕無惡意。」
「明白了。那一切就依著侯爺的意思辦吧。」蔡絛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句話,他深深地明白,這一次自己與梁薪的交鋒,最後以自己的完敗結束了。
「呵呵……」蔡絛乾笑了兩聲,然後一掃臉色的尷尬之色,鄭重其事地說道:「侯爺,我們請吧?」
離開一品樓時,蔡絛將五十萬貫的錢引和*圖*書交給了梁薪。梁薪毫不客氣地收下,連一句謝謝都沒對蔡絛說。
梁薪坐上馬車和蔡絛一起到一品樓的第七樓包廂里坐下。席面上樑薪讓印江林一起入席,蔡絛雖然感覺有些意外但並沒有多說什麼。蔡絛讓梁薪點菜,梁薪託詞自己對一品樓不熟,所以讓蔡絛安排菜品。
梁薪笑了笑,微微搖頭道:「趙大人和那孫大人據說只喜歡釣魚而不喜歡吃魚,我倒覺得度支司掌結案的判官錢夏錢大人以及戶部司衣糧案的判官李瀏李大人跟本侯比較合,因為這兩位大人都比較喜歡吃魚。」
「這……」蔡絛搞不清楚梁薪葫蘆里賣得是什麼葯,他訕訕說道:「在下雖然官職不高俸祿不多,但好歹從官多年家中還是存有積蓄的。這一桌酒菜再貴,在下也應該是能支付的起的。」
蔡絛臉色一變,皺了皺眉頭問:「侯爺真就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嗎?」
紫霞蹦蹦跳跳地走了,梁薪無力地看著自己還豎著的三根手指頭。在紫霞的威逼之下,梁薪終究沒能扛得住,舉起三根手指對蒼天發誓一定要救紫霞,https://m.hetubook.com.com絕不讓她出嫁西夏。
梁薪看著蔡絛眨了眨眼睛,他一臉認真地說道:「蔡大人,一品樓的酒菜可是很貴的,你確定你身上帶夠錢了?不會你吃到一半的時候就借尿遁開溜了吧?」
面對著古代人,梁薪自恃自己有先進近千年的文化見識,所以他面對任何人都是無所畏懼。但是面對紫霞,他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他無法現在一張天使般的面容和一顆妖精般的心是如何那麼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的。
蔡絛為難了。他如果交人,那麼必定以後得不到那十二個人的支持。如果不交人,那麼梁薪又不會將此事結束。事到最後一定會查到他頭上去。像梁薪這種不顧一切的愣子,說不定最後查到自己頭上了自己的父親都保不住自己,隨時又可能被梁薪把腦袋弄掉。
梁薪笑了笑道:「其實蔡大人有所不知。釣魚最重要的就是耐心,如果本侯今天預備要釣一條青魚,那麼就算本侯等上個三天三夜,我也會把那條青魚釣上來。」
蔡絛臉色露出釋然的笑容,他搖搖頭道:「侯爺言重了,侯爺能跟在下hetubook.com•com開玩笑是在下的榮幸,在下又怎麼會當真呢。」
菜是最好的山珍海味,酒是上等的紹興女兒紅。酒菜上桌,蔡絛倒了杯酒準備敬梁薪。梁薪卻看著滿桌珍饈美味搖了搖頭,他嘆了氣說道:「蔡大人。小侯正在徹查山東賑災糧款貪墨一案,山東人民生活在飢腸轆轆之中,咱們卻在這裏大魚大肉。這讓小侯如何自處啊?以咱們每月的俸祿又怎麼可能享受得了如此美味佳肴?蔡大人你說這樣會不會有人懷疑你與小侯是貪墨者之一,所以才有銀子在這裏大吃大喝啊?」
梁薪明顯是有備而來,他開口要的那錢夏和李瀏兩人都是蔡京的直系人馬,二人由蔡京一手提拔起來,如果被蔡絛交出去,那無疑對蔡絛和蔡京的威信傷害都非常大。
蔡絛不是不知道這一品樓老闆的背景,對於梁薪說自己對一品樓不熟的事他根本不相信。不過他還是喚來店小二安排了一下酒菜。
梁薪淡淡地看了蔡絛一言,心中暗道這蔡京的兒子果然不簡單。就憑著這一份隱忍就可以判斷,這蔡絛是個做大事的人。
「好。那今日就讓蔡大人破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