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臭小子,你要把我氣死啊?」
「還能怎樣,進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踢了一腳李在石,金元正喝問道。
李在石發誓,他從來沒有用鼻子聞過這種程度的惡臭味,那簡直比不加蓋的茅廁還要惡臭一百倍,聞到這樣的味道,他頭腦眩暈,才走了幾步,居然反胃似的嘔吐起來。
只見國際標準的集裝箱內,偌大的環境之中,十幾具糾纏在一起的死屍發出陣陣惡臭,集裝箱內部的地上,到處都是臟臭的大便和血流混合物,覆在屍體的表面,那畫面的衝擊力無與倫比。
戴著一頂天藍色的帽子,一腳把煙頭踩滅,男子隨意說道。
把李在石從自己身上推開,金元正真是差點被這個笨蛋後輩給氣死了,感覺到自己渾身的污濁臭味,他才嘔吐完的腸胃,又開始蠕動起來。
金元正一推李在石,強迫他不得不走進去。
金元正表情低沉,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這群蛇人中,明明之前還有個很不錯的少女,結果真是可惜了。
幾個同伴連忙叫道,想要過來拉扯,可惜李在石渾身的糞便鮮血,惡臭撲鼻之下,猶豫著又不敢伸出手去。
噁心無比,那個人恨不得立即遠離打開的集裝箱。
手指還沒伸到女孩的鼻孔,就在那瞬間,倏然,女孩的兩眼一睜,直直盯著李在石的眼睛。
遲疑著伸出手指,李在石顫抖著把手指伸向女孩的鼻孔處。說實在話,他並不怎麼害怕屍體,可是這裏和-圖-書面的污濁物太噁心了,這比屍體還要可怕,不然見過大風大浪的元正哥,早就自己走進來了。
在遠處說笑的同伴們,被李在石驚駭地慘叫吸引,猛地一回頭,就看見李在石坐在地上,正掙扎著往後退縮,看那樣子彷彿被惡鬼附身了似的。
「還要進去啊?」
「????????……」
見過死人,可沒見過死得這麼慘,這麼惡劣的群屍,不僅僅只是噁心的感覺,還有毛骨悚然的驚駭,兩種情緒混合在一起,讓這些老蛇頭也感到驚恐。
金元正氣急敗壞:「不行了,我要去洗個澡。」
他們以為集裝箱內死了個人,這種情況以前也發生過幾次,畢竟這麼長的海路,十幾個人悶在集裝箱內,體質較弱又患有疾病的婦女,突然死了一點都不出奇。反正錢已經提前交了,死了就死了,隨便找個地方處理掉就行,那麼大驚失措實在是太膽小了。
「那個臭小子。」
「你的意思是說……你不準備打掃和清洗了嗎?媽的,這麼多人,一次性到底要怎麼處理?」
「元正哥,你要幹什麼?」
又掏出一根煙點燃,對於同伴的這個問題,男子明顯不怎麼在意。
「啪。」
可是這種不以為然的表情,等到他們來到集裝箱大門前,把視線往內投去之時,登時臉上也不約而同展現出驚駭的神色,張大著嘴巴,顫抖著說不出話來。甚至有個同伴立即強忍不住,反身蹲在地上m•hetubook•com.com狂吐起來。
「一路小心一點……話說那裡面的『貨物』還好吧?」
「是啊,怎麼會全部死了?」
而金元正則趕緊退出集裝箱,站在門口往裡朝他鼓勁,「加油,在石,一會就出來了。」
那個被他所看中的少女,臉上幾乎被污濁物污染的看不清臉了,躺在集裝箱的最深處,一動不動,也不知到底還有沒有呼吸。
這猶如一個信號一般,他這一狂吐起來,金元正和其餘幾個人,也忍耐不住,噁心欲吐的感覺反覆衝擊自己的大腦,也學著那人一樣,狂吐起來。
「哈哈,沒事。賺了錢不花出去,那賺錢還有什麼意思啊?」
男子摸出鑰匙,丟給其中一個同伴,「在石啊,去把那些『人蛇』放出來吧。」
「元正哥,她,她好像沒有動靜。」
李在石驚恐地連忙搖頭,「元正哥,我不行的。」
「啊!」
「媽的……」
「怎麼了?」
金元正拉過李在石的手臂,硬生生把電筒塞入他的手中。
也難怪李在石一看之下,就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慘白掙扎著往後退縮了。
同伴們也吃了一驚,跟在金元正身後,忍不住罵道:「在石啊,你還是這麼膽小不如回家去吧。」
這種事在以前做過許多會了,每次打開集裝箱,裏面的惡臭味都十分難聞,是以李在石輕車熟路戴上準備好了的口罩,打開了集裝箱。
嘔吐了幾下,李在石總算是好多了些,反正腳上和_圖_書都踩滿了污濁物,他也顧不得許多了,幾步跨過地上糾纏著的屍體,來到最裡面把電筒的光芒照射到那具女屍身上。
被眾人稱呼為「元正哥」的金元正,煙頭隨手一彈,化為一道圓滿的弧線落在地上,自己朝著集裝箱方向走去。
同伴一愣。
「啊……」
「好像,好像還活著。」
韓國仁川某處碼頭,在工作人員的指揮下,一個紅色的集裝箱被緩緩吊運到貨車上,等待貨車出港,運往郊區的倉庫。
李在石勉強站起來,卻不敢把視線往集裝箱內部投去。
「好了,好了,今天這批貨物完成後,就又可以出去吃一頓了。」
李在石苦瓜著臉,覺得今天自己真是太倒霉了。
這實在怪不得他們,作為蛇頭,他們干這種活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按理說再惡劣的環境與情況也見過,可是以往的噁心畫面和今天相比,那麼就小巫見大巫,根本不值一提了。
男子盯著同伴的背影,冷笑一聲,沒有說什麼,直接上車發動,駕駛著貨車駛離了港口。
從駕駛位上跳下來,從煙盒中抽出幾根煙遞給同伴,男子得意非凡。
「你可真是夠冷血的。」
「這臭小子怎麼這麼沒有用?」
「去把她從裏面拖出來,唉,真要被你這個蠢貨給氣暈了。」
另外一個同伴也表示匪夷所思,「以前最多死了兩三個人……也沒有死得這麼慘啊?」
「別擔心,走之前往裡面丟了足夠的食物和水了,要是活不下去,也和-圖-書不能怪我是不是?」
同伴搖搖頭,轉身離去。
「在石,起來。」
比他想象的情況還要更加糟糕,金元正往裡面才走了一步,就不敢繼續深入了,否則非的讓他的皮鞋踩上大便不可。
同伴接過香煙,隨口開著玩笑。
李在石被嚇了一跳,一蹦三丈高,猛地跌倒在地,來了個狗啃屎,這是真的狗啃屎,到處都是糞便血液的地上,跌倒在地怎麼逃得脫。
沿著道路順利開了二十多分鐘,逐漸遠離城市,來到了一處無人的郊區野地,這裡有一座還沒完全拆遷的工廠廢地,正好方便男子用來做這種事情。
慌不擇路往外跑去,李在石登時撞入來不及閃避的金元正懷中,兩者滾作了一團。
拿著鑰匙,李在石在同伴們的說笑聲中,走到集裝箱前,準備把裏面的人蛇們放出來。
「那個女孩到底怎麼樣了?」
這才往內走了一步,李在石就一腳踩中了地上的屎尿混合物。
金元正狠狠把那人罵了一句,讓他把手電筒遞過來后,戴上口罩,擰開電筒,讓裏面陽光照射不到的昏暗環境,在燈光照射下更加明亮一些。
猶豫了片刻,金元正終究還是不想自己走過去看看情況,而是把眼神一轉,看向了坐在地上的李在石。
驚嚇逐漸褪去,李在石總算是回過神來,知道剛才不是撞見屍變了,而是那個女孩可能還活著。
「元正哥,元正哥……」
「不要了吧,元正哥,這裏面太臭了。」
早已在這裏等待的幾hetubook.com.com名同伴,看到貨車駛入進來,連忙放下手中的紙牌走了出來,操縱著吊車把集裝箱吊運到空地上放下。
儘管污濁物粘在了這具女屍的臉上,但李在石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孩的五官很是精緻,洗乾淨了肯定是個十分漂亮的女孩,也難怪金元正戀戀不捨。
「……」
「好的,元正哥。」
「那我先走了。」
「元正哥,這次又要麻煩你請客了。」
男子的同伴,身子稍微矮上一截,東張西望掃視了周圍一圈,刻意壓低聲音說道。
「啊?可是,可是……」
金元正低聲咒罵一句,「把電筒給我。」
「怎麼、怎麼會這樣?」
然而眼前的恐怖一幕,卻令李在石驚駭地大叫一聲,駭然之間不禁連連後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個同伴吐完了,臉色難看地不敢置信。
「元正哥,我,我好噁心。」
「看看還有沒有呼吸。」金元正在外面對他指揮道。
「啪!」
集裝箱大門一開,冬日的暖陽照射進去的光芒,頓時讓漆黑的集裝箱內暴露在他眼前。
女孩虛弱地喊了聲救命,可惜聽不懂泰語的李在石,慌亂之下急著往外跌跌滾滾跑去,哪裡還顧得上其它。
「你小子找死啊?」
「哪來那麼多的廢話,叫你去就去。」
「在石啊,你這麼膽小我以後怎麼帶你?說出去別人都會笑話我的,來,拿著電筒,現在給你一個測試,看到最裡面那個女孩沒有?去,看看她死了沒有。」
金元正搖搖頭,對李在石深感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