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
「你為什麼要幫我?」
對,陳央不是一個好人,從來都不是一個好人,他自己都認為自己所做的事情,與那些無視人命的資本大鱷做的都是同一件事情,那就是追求利益,完成右手目標,為此無限丟掉自己的底線。
好在這個時候陳央沒有喝茶,不然非得一口茶水噴到少女臉上去,不是忍不住,而是刻意為之。
對於少女學習的柔道,陳央自然不會抱有太大的希望。
「什麼問題?」
好了,與這個腦袋有問題的女孩,明顯無法很好地交流,陳央拍了拍輪椅,說道:「走,回去吧。」
陳央輕微一點頭,沒有說話。
「我不是病人。」
「覺得我是一個好人?」
這次倒沒再出現上次那種危險的事情,第二天一大早醒來的時候,房間裏面已然見不到少女的人影,只在桌子上留下了一張紙條,說明她上學去了。
推著陳央往回走,來時花費了二十來分鐘,回去的時候加快腳步,卻只用了不到十五分鐘。
「以後你晚上一個人,還是少來這種地方。」
陳央隨意看了一眼,低下頭來又把四周看了一圈,問道:「這裏……晚上不是經常有人來吧?」
因為性格的原因,少女在學校中受到排擠,看樣子也沒有什麼朋友,每天放學回來過後,吃完飯就一個人跑到這裏來看星星。如果是一般人的話,心中壓力肯定很大也不好受,倒是櫻戶優姬還沒心沒hetubook.com.com肺的模樣,沒感到多大的難受不說,竟然還得意的以為自己發現了一個好地方。
深感無語的陳央只好說道:「好了,你把我扶到輪椅上來,到底想幹什麼?」
陳央站在窗子邊還沒多呆一會兒,收拾完廚房的少女探出頭來一看,急匆匆跑過來扶住他,責怪道:「你是笨蛋嗎?這樣很容易摔倒的。」
先把陳央扶上去,然後少女貓著小腰,悄悄再把輪椅還回原位放好,所幸沒有被房東所發現。
而桌子上擺滿了櫻戶優姬做的早餐,廚房冰箱內還保存有一個便當,只要加熱一下就可以吃。
「輪椅?你這是從哪裡弄來的?」
忙著抬頭看星星的少女,看的精精有味,連頭都沒有低下來。
憑藉莫名其妙的感覺把陳央當成好人不說,還沒有多大的防備意識去洗澡,陳央現在心裏面只有一個疑問。
所以他是好人?開什麼玩笑,這無疑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少女重重地點點頭,「就是感覺,我感覺你是一個好人,就一定是一個好人。」
「你說你不是,那你起來好好走走啊。」
因為是笨蛋,所以感覺遲鈍嗎?
被人責罵為笨蛋可不是一件會讓人感到開心的事情,尤其是責罵者還是一個笨蛋的情況下,更是如此了。
少女拍拍胸脯,捏了捏自己的小拳頭,鄭重其事道:「我爸爸以前可是教我學過柔道,晚上一個人走路都不和*圖*書
怕!」
對於少女這句話,陳央無言以對,只能閉嘴不說話了。
陳央愕然:「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想看猩猩就去動物園裡看個夠。」
手上沾滿了無辜者鮮血的他,竟然被人認為是一個好人?
少女推著陳央來到一處社區的空閑地方,這種社區之內的空閑區域,一般會被作為公共休息設施來建設,有著幾個單杠,也有長椅用來休息,沒什麼多大的特點。
不應該在很小的時候,就被淘汰了嗎?
這句話說得他很猥瑣一樣,他是那樣的人么?
少女難得露出了羞澀的表情,「我要洗澡,你不準偷看。」
陳央臉上露出諷刺的笑容,一閃即逝恢復平靜,「哦,你認為我是一個好人,不會只是憑藉你的感覺吧?」
「嗯,是有星星。」
果不其然,沒過一會兒洗手間內就傳來了滴滴水聲,隱隱約約還能聽見少女沒心沒肺的歌聲。
現在下肢不方便控制,陳央拒絕了少女的問話。
少女得意道:「所以只有我一個人發現這裡是看星星的好地方,他們都不知道。」
少女扶著他坐在輪椅上面,陳央抬起頭問道。
「你去吧……如果不放心,請把這裏的電燈關了,我上床睡覺去。」
懶得理會少女奇葩思維,陳央躺到床上,閉上眼睛休息去。
「沒事,我不怕。」
陳央緩慢說道:「畢竟這裏過往的行人很少,你一個女孩子晚上單獨跑過來,很危險m.hetubook.com•com。」
陳央在虛擬實境中死亡上百次的魔鬼訓練,曾經被湯姆·克魯斯以柔道扭斷了七八次脖子,知道真正的實戰柔道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更進一步了解到市面上傳授的所謂柔道,不過是表演性質的舞術,作戰能力基本為零。
難道說,大自然的神奇就是這麼偉大?
陳央疑惑不解。
「不看星星了嗎?」
「噓!小聲一點,這輪椅是房東太太的,我悄悄把它借來的。」
「對了,吃完晚餐需要出去走走,這樣會有益身體健康。」
陳央:「……」
這個櫻戶優姬,難道是外星人么?
陳央表情淡然:「我們只見過一次面,認真來講,其實你對我並不了解,只能算是陌生人……就那麼毫不猶豫把我帶回家,你就不怕我圖謀不軌嗎?」
這樣的一個問題來得太突然,少女低下頭愣了下,歪著腦袋想了想才說道:「不怕啊,因為我覺得你是一個好人。」
對,陳央的確沒有看錯,那確實是一輛輪椅。
「柔道?」
從窗外這個方位,是看不見大城市的霓虹燈的,處於城市郊區的這個地方,夜晚時分寂靜無聲,唯有臨街房屋偶然傳來的幾道犬吠,為夜色增添了一道背景音存在。
這樣的他,又怎麼會是一個好人呢……
陳央上下打量了一番櫻戶優姬,完全感覺不出來柔弱的身體下面,會有什麼威脅力量存在……說是學過柔道,那麼多自稱學過真正功夫的人,還www•hetubook.com.com打不過街頭的小混混呢。說到底,沒有經過實戰的功夫,全部都是花拳繡腿不堪一擊。
「不用了,我累了,想先睡覺。」
似乎想起了什麼一般,少女把陳央扶到座位上坐下,然後興沖沖開門跑出去,沒過多久又跑了回來,扶起陳央就往外面走去。
否則怎麼解釋她在地球很好的生存到了現在?
抬起頭來,天空繁星密布,雖說還比不上真正的鄉野地方,可比起大城市中連一顆星星都看不清楚的區域,已然好上了太多。
「嗯,是啊。」
你這根本就是偷竊吧,算是借嗎?
何況不說間接死在他手裡的人,就算是計算直接死在他手上的人,那數量也只怕超過了幾百人,全世界有哪一個人手上沾染了這麼多的鮮血?
「洗澡嗎?」
但少女卻顯得興趣濃濃,把陳央推到長椅邊,自己坐在長椅上面,指著天空道:「看到沒有,星星!」
等把陳央扶持出去,少女關上房門,穿過走廊走下樓梯,陳央就看見樓梯口的下面正擺放著一輛輪椅。
勸解一句不聽就算了,陳央從來沒有勸人第二句的時候,見少女不以為意的模樣,便轉口道:「優姬,問你一個問題。」
「嗯,這裏人很少的,我來了好多次,都沒見到什麼人。」
推著輪椅前進,可比扶著陳央一步步往前走要輕鬆多了,少女站在陳央背後臉上擠出了小酒窩,「怎麼樣?坐在輪椅上面是不是很舒服?」
陳央頗為不習慣m.hetubook.com.com地東張西望,心裏不禁覺得一陣悲涼,換做是以前的他,哪裡會想得到會有如今的一天,居然淪落到了坐輪椅的地步,實在是可悲可嘆又可憐。
疲憊的陳央,一連串的想法在腦海中閃現了幾遍,便沉沉睡去。
這簡直是陳央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說他是一個好人,連他自己都不相信,安德雷斯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人體生命科學計劃迅速進行,哪一樣東西,不是以別人的鮮血積累而成的?光是試驗體,排號現在就高達了450多號,以至於試驗體來源出現問題,不得不謹慎地尋找偷渡客來使用。
「出去你就知道了。」
「看,這裏晚上看星星是個很好的地方呢。」
「你這是幹什麼?」
偶爾見到幾個醉鬼搖搖晃晃路過,櫻戶優姬加快腳步,推著陳央從這些醉鬼身邊跑過去。
不懂陳央話語中意思的少女茫然不解,日語中的星星和猩猩是不同的音調,少女根本無法理解陳央語句中的這種幽默。
「出去散步啊。」
而這一切之所以出現的根本原因,其源頭就在於陳央他自己。
處於東京郊外的城市空氣還是很不錯,尤其這裡是生活區,沒有大型車輛經過,夜晚在這裏散步倒也是很好的享受。只是日本人似乎沒有晚飯後散步的習慣,少女推著陳央前進,一路上除了匆匆忙忙路過的幾個人以外,根本就見不到其餘人。
少女理所當然地說道:「病人都要出去散步,才會有益身體恢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