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亡命天涯
第129章 調虎離山之計

武柏嘆了口氣,終究還是問出了心裡話:「完顏阿骨打?他到底是什麼人?這個名字在昆哥的口中可不止一次出現了,為什麼我就從未聽說過呢?」
「啥?你們早就看出來了?」太史昆舒了一口氣,笑道:「既然你們都發覺了,想必一定留人護住蕭奉先了吧!」
太史昆從大宋一路打劫到遼東來,沒想到今兒個竟然輪到別人來打劫自己。而且,這劫匪還只有寥寥二十餘人!先前捉來的女真山民一見這陣勢,紛紛趁亂掉頭就跑,太史昆卻是頭腦一熱,馬上招呼眾兄弟迎戰。
一旁,太史昆向武松低語道:「哎,對了,蕭奉先呢?」
「哦?」完顏盈歌喜道:「賢侄快快說來!」
……
盈歌聞言,哈哈大笑。笑罷,盈歌道:「妙極妙極!賢侄,咱們派誰去扮作盜匪呢?」
那叫做阿骨打的細眼漢子哈哈一樂,道:「用不了多久,咱們完顏部的漢子便也能人人擁有兵刃甲胄了!到了那個時候,便是我們完顏部大展宏圖的時候!」
婁室聞言,連忙問道:「莫非哥哥有計謀?咱們怎麼做?」
繚繞中,擺放著蕭海里的人頭;牌位前,跪著啜泣不止的高大壯。
事已至此,太史昆也只好認命。眾人抱著僥倖的心態回到原處一看,只見滿地上散落著行李,卻單單不見了蕭奉先主僕二人。
完顏婁室暗罵一聲,捏緊了刀柄就要動手,一旁的完顏銀術可連忙扯住婁室的衣襟,低聲阻止道:m.hetubook.com.com「不可輕舉妄動!」
武柏上前一步,開口勸解道:「算了吧,昆哥,咱還是回大宋吧!想必這些天過去,盧兄他們差不多也該離開遼境了!區區一個完顏部,去那有什麼意思呢?」
「眼下蕭海里不是只剩了個腦袋了嘛!」太史昆拍著額角,苦苦思索道:「得想個借口,再把他放出來啊!找什麼理由好呢?」
阿骨打胸有成竹,不急不緩說道:「可令銀術可、婁室二人,率三十名戰士前去!」
「唉!使不得呀!」盈歌嘆了口氣,道:「若是捕鷹使者被劫掠,契丹朝廷必會派遣軍隊前來剿匪。屆時,那剿匪的亂軍,怕是比是個捕鷹使者還難打發!」
完顏盈歌漫步其中,刺耳的金鐵交接之聲在他的耳旁宛如一首動人的歌謠。他傾聽片刻,對身邊壯碩的細眼漢子說道:「阿骨打賢侄!有誰能想到,咱們完顏部的布倫山竟是一個極大的寶庫!製作鐵器,咱們根本不用跋山涉水去宋、夏!冶鐵用的煤炭、鐵礦,咱們布倫山中應有盡有!」
一伙人大眼瞪小眼,都沒了主意。太史昆把牙一咬,道:「這樣吧,高先生偽裝成捕鷹副使,咱們去完顏部,向他們要人!」
武柏嘆了口氣,道:「哪能呢?咱們人都在這裏,哪有人手護住蕭奉先呢?」
阿骨打思慮片刻,道:「叔父,不能再由得契丹人胡鬧了!眼下馬上就是年關,若讓捕鷹使者胡和*圖*書鬧一番,又不知道多少族人過不好這個年!我有一計,可驅趕捕鷹使者離開!」
阿骨打道:「咱們不要他的錢財,單單隻扯了他的任命書。到時候他沒有任命書,又拿什麼訛詐我們呢?」
武松道:「捆山後面了,我哥看著呢。」
銀術可眯起眼睛,道:「弟弟你看!這彪人馬真正狂妄的只有當先的主僕二人,其餘人等雖也是大搖大擺,但他們左顧右盼,顯是有所防備!」
完顏盈歌聞言大怒道:「混賬!一年中,這已是第六撥捕鷹使者了!每次捕鷹使者到來,都將咱們部落攪得雞飛狗跳!契丹人,欺人太甚!」
追丟了人,太史昆暗罵一聲晦氣。喘過一口氣,太史昆忽然一拍額角,大叫道:「壞了!咱們中計了!只怕這群盜匪乃是誘兵,他們真正的目標,應該是蕭奉先那廝!」
「捆了?」太史昆一楞,道:「怎麼把他捆上了?還有用呢!」
好容易遇上些樂子,太史昆豈能放過?他喊了聲「追!」立刻招呼了眾兄弟便去追趕。
……
銀術可呵呵一笑,道:「平日里阿骨打哥哥叫你多看三國,你偏偏不愛看。若是你看了,自然知道怎樣用計了!在三國里,若是孔明丞相遇到這等事,一般會用『佯攻』『偽退』來應對!」
武松聳聳肩,道:「你不是說有了海里,奉先就沒用了么?」
前,二十幾個女真山民為他們引領道路,后,三十幾個女真鄉民為他們挑著行李和-圖-書。看著族人被奴役,三十二雙眼睛幾乎要冒出火來。
「那咱們就不動手了?」婁室紅著臉,道:「哥,我看你是怕了!你的勇氣消失了!」
銀術可道:「弟弟,勇氣並不是魯莽!可以不死人做到的事,為何偏要拿命去拼?我不怕流血,卻怕做些愚蠢的魯莽事!」
「防備又怎了!咱們三十幾人還怕他不成?」婁室仍是想要動手。
太史昆聞言,又好氣又好笑地說道:「既然你發覺這是賊人的計謀,怎的不提醒我一聲呢?」
武松有些日子沒動手了,如今見到有了對手,頓時大喜。他抽出長刀,順手先剁翻身旁一棵木桶粗細的樹木,喝呼道:「不開眼的小毛賊,爺今兒個要單挑你們這一群!」
婁室眼神一亮,道:「哥哥別賣關子,咱到底該如何做?」
盈歌疑道:「可咱們這樣做,又有什麼用呢?」
「正是因為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所以去見見他才顯得有樂趣啊!」太史昆收拾了幾件緊要的行李,向著完顏部的方向邁開了腳步。「兄弟們,上路啦!這伙賊人,只是捉走了蕭奉先,卻把咱們這些挺值錢的行李隨手拋棄,他們的身份,也很值得回味啊!」
叔侄二人對視一眼,放聲大笑。
阿骨打笑道:「說來也簡單,咱們安排幾個戰士扮作盜匪,將捕鷹使者劫了便是!」
折下塊籬笆,做了牌位。三支更香,青煙繚繞。
兄弟二人商量得當,立刻分頭行事。完顏銀術可點https://m.hetubook.com.com齊二十名戰士,大喝一聲:「放下財物,留你們活口!」當頭向太史昆一行人殺去。
銀術可對這片山林地形極為熟悉,逃起來自是飛快。可太史昆手下兩名白馬營老獵手的追蹤技術也不是吃素的,追起來一點也不含糊。
銀術可道:「我領著二十名兄弟,去『佯攻』,與那伙契丹人戰上幾個回合后,我再『偽退』,屆時契丹人必然前來追趕我,待我將契丹人引走,弟弟你帶領餘眾便可輕鬆捉拿捕鷹使者了!」
婁室一拍大腿,道:「嗨!我當什麼妙計呢,原來就是調虎離山啊!」
銀術可見狀,大吃一驚!要知道武松方才砍斷的可是一棵紅松木,這等粗細的紅松,最有經驗的伐木漢子想要伐倒它也不是件易事,如今武松單手一刀便削斷了它,你叫銀術可如何不駭?
銀術可聞言,驚嘆道:「弟弟好學問!怪不得弟弟不看三國!原來弟弟是研究三十六計的!」
武柏把手一攤,無奈說道:「誰知道這麼直白的計謀,你這個聰明人竟然沒看穿呢?我還以為你又要玩將計就計的那套鬼把戲,還刻意把兄弟們都招呼過來,免得壞了你的好事呢!」
一旁武柏聳聳肩膀,道:「這不是廢話么!這麼明顯的調虎離山計,咱們大傢伙兒早就看出來了!」
婁室問:「為何?」
銀術可扯緊婁室,道:「這彪人馬中有武術高手!尤其是那個背長刀的與披氈毯的!那背長刀的,肩聳背挺,腿部有力,絕對是hetubook•com.com個虎狼之輩;那披氈毯的,雖看起來肥胖,可露出的手腕卻是青筋畢露,一絲肥肉都沒有,這隻能說明他氈毯下面是著了寶甲的!」
兩撥人馬一追一逃,轉瞬就奔出了十余里山路。銀術可急中生智,忽而想起了附近有處隱秘的洞穴,連忙帶領手下人馬躲藏進去,待到太史昆追蹤至此時,卻是再也沒能發現銀術可的蹤影。
太史昆哈哈一樂,道:「能夠親眼見一見完顏阿骨打,難道不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么?」
正笑著,一名族人匆匆趕到叔侄倆身前。族人報曰:「不好了!契丹人的捕鷹使者又來了!眼下使者已到達了榆樹溝,目標正是咱們完顏部!」
阿骨打又是一笑,道:「叔父,咱們只是劫走他個三兩天,到時候咱們扮作剿匪的,假裝擊敗盜匪,將他救出來便是!如此一來,契丹人便沒有剿匪的理由了。」
樹林中,三十二雙眼睛緊緊盯著林外的一行人馬。人馬居中的,是十余名狂妄至極的人。
武松哈哈一樂,說道:「放這種人,還需要找理由么?只需用大刀把他的繩子一劃,包管他一句埋怨也不敢說!」
三位師兄,七位師弟,九十二名婦孺,廝守了十四年的老妻,九歲的女兒,五歲的兒子,如今可以安息了。
當下銀術可也顧不得「佯攻」、「偽退」了,直接便是喊了聲「風緊!」帶著二十名戰士掉頭就跑。
叮叮噹噹的錘鐵之聲不絕於耳,偌大的一座山谷,竟不知何時變作了一座天然的冶鐵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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