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亡命天涯
第134章 聰明反被聰明誤

「黃土都埋到嗓子眼了,老頭我哪還有下半輩子可以活呢?」哎老頭乾笑兩聲,又是說道:「可別說,你這個小後生還真有夠神秘!這幾天的事明明都是咱們十幾個人在忙碌,真想不到你居然還藏了許多幫手哩!」
黑衣人中一個為首的回應道:「昆哥啊昆哥,好久沒見了!你倒是說說,我是該謝你好呢,還是該恨你好呢?要說恨你吧,可你卻解決了我們契丹人的心腹大患;若說謝你吧,可你又殺害了我這條青春年少的大好性命!」
「哈哈哈!昆哥就是昆哥啊!這點小把戲果然騙不到你!」大石冷笑道:「老祖宗布下的機關,我等後輩怎能爬的出來?多虧尹道長神力,關鍵時候扯了張書架在流沙中遮出了一點縫隙;又多虧同門的兄弟們機智,在密室外用水浸透了流沙,費了一天一夜的工夫才將我挖出來的!我還好,喝了些米湯就回過神來了,可憐尹道長,卻累折了胳膊,就算是養好了傷,功力也要倒退十年!這一切,全拜昆哥你所賜啊!」
「這個嗓音……」太史昆猛然醒悟,驚叫道:「你……你這丫挺的是耶律大石!」
盈歌悶聲道:「哦?賢侄為何有此一說?」
阿骨打微一躬身,道:「是!」
不過,一番力氣總算是沒有白費。二十八匹健馬,有十三匹是馱著人的,另外那十五匹,每匹都馱了二百斤黑油。
阿骨打道:「可令我部族中的青壯臉塗木灰、發插草棒,裝出一副病懨懨和_圖_書的模樣來!而後我帶領青壯們回到部族中,就說咱們完顏部發了瘟疫,前些日子是帶著青壯們上山尋草藥了!如今見得朝廷徵兵,只好也不管病愈不病愈,抓緊回來參軍了!」
太史昆又問:「既是如此,汝可知何處有遇火即燃的粘稠黑油?」
阿骨打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叔父莫要愁悶,我有一計,可打消契丹皇帝的疑慮,還可將蕭奉先驅出咱們完顏部!」
……
第四枚,由兩名涅槃營的兄弟拿著,去山谷西北施放;
第一枚火龍出水,由武松、武柏兄弟拿著,去山谷東北側施放;
原來這山谷中數千女真青壯竟不知何時走了大半,只留下了百十人在看守打鐵爐。若是大火在這時燒起,僅憑這百十人如何能撲得滅?
這個小販乃室韋族人,是個販賣骨梳的。太史昆二話不說掏出一貫銅錢,將小販剩餘的十幾把骨梳都買下了。一貫錢的價值遠遠高於十幾把梳子,那小販自是一番歡喜。
另外,皇甫瑞看好馬匹,待到大火燃起,好接應兄弟們跑路。
完顏盈歌與完顏阿骨打聽了撒改的稟報,不由得面面相窺,說不出話來。冷了半天場,終於還是阿骨打緩緩說道:「蕭奉先此人,有玄機啊!此人,怕是契丹皇帝的身邊人啊!」
這樣一來,卻是苦了一個完顏撒改。撒改他哪能想到,一個賊眉鼠眼的蕭奉先竟有這麼大的能耐!文書沒了有銀牌,銀牌沒了還有金牌!hetubook•com.com苦不堪言的撒改只好囑咐族中老幼躲開煞星蕭奉先,自己卻是乘了匹快馬,來到布倫山中尋完顏盈歌討主意。
第五枚,由兩名白馬營的兄弟拿著,去山谷西南施放;
第二枚,由徐寧、馬植拿著,去山谷東南側施放;
太史昆拖著哎老頭,一會兒的工夫便攀上了山谷西側的小山頭。他定睛向山谷中看去,不由得暗呼一聲:「天助我也!」
原來太史昆一回到完顏部,就立刻派遣馬植、皇甫瑞兩位看上去人畜無傷的兄弟,去完顏部中那些外地來的商販中打探周圍地理情況。兩人轉了一遭,果然找到一個熟知附近地理的小商販。
六條火龍,引發了一連串巨響!巨響過後,山谷中頓成一片火海!
小販答道:「俺自幼便跟隨父輩販賣骨梳,至今已有三十余載,附近數百里的地貌,俺無所不知。」
太史昆尖叫道:「哇……你們是幹嘛的?站那兒裝鬼嚇唬人么?」
第三枚,由崔道成、高大壯拿著,去山谷正東施放;
一旁哎老頭探了探舌頭,讚歎道:「我的個天!不過是把黑油隔著水蒸了蒸,怎的造出的精油竟有這等威力!老頭子我今兒個可真是開了眼啦!」
盈歌聞言,沉思片刻,恍然道:「賢侄此言大大有理!咱們該如何應對呢?不如,咱們提早動手吧!」
健馬都這般模樣了,人還能好到哪裡去?只見太史昆一夥個個烏頭垢面、衣衫褸爛,活像是一夥逃www•hetubook•com.com難的叫花子。
太史昆精神振奮,立刻就召集了眾兄弟,尋了些馬匹便跟隨小販上了路。而得到了金牌的蕭奉先卻是如魚得水,拿著金牌四處耀武揚威。
「We did it!成功啦!We did it!成功啦!」太史昆頓時樂得手舞足蹈!
第六枚,由太史昆與哎老頭拿著,去山谷正西施放。
阿骨打道:「那捕鷹使者的身份,是來試探我們對契丹貴族恭敬與否的;那面銀牌,乃是試探我們有無積糧積財的;而如今這徵兵金牌的目的就更簡單了,是試探我們有無偷偷練兵的!」
小販喜道:「哪有什麼不願意的呢?客官想去,咱們這就可以動身!」
「明明就是有嘛!方才你專心放那個火龍,我卻是看見有兩個女真人探哨悄悄的摸上來了!我剛想提醒你,可沒想到樹上跳下幾個黑衣人,唰唰兩劍就把女真人解決掉了!」哎老頭往後一指,道:「你瞧,你那幫手不正站在樹旁么?」
太史昆和顏悅色問道:「汝可對附近地理熟知?」
小販答道:「客官說的莫不是『閻羅潭』?從此地往西北方行一百五十里,有一處無人敢靠近的泥潭,此潭本是個清水潭,可三年前一場地震,使潭水變得烏黑粘稠,遇上一點火星,潭水便會燃起熊熊烈焰,如同陰曹地府!」
太史昆打了個激靈,連忙轉身看去。可不是怎的,那白茫茫的雪地上,不正是站了五六條人影么?
太史昆捏著嗓子學hetubook•com•com了聲鳥叫,這便是招呼眾人動手的信號了。而後他支好火龍出水,摸出火頭便點燃了引信!
太史昆得意揚揚,拍著哎老頭肩頭吹噓道:「這算什麼呢?哥哥我的能耐大著呢!老頭,今後你就跟著我混,待咱們到了大宋,哥包管你下半輩子吃香喝辣!」
這邊剛剛將蕭奉先轟走,卻見馬植、皇甫瑞兩人,帶著一名大耳闊口的小商販走進帳中。
「幫手?哪有的事!」太史昆頭也不回,順口說道:「哥身邊目前就這幾個人而已!」
太史昆聞言,心中大喜,連忙說道:「那你願不願意帶我去看看?事成之後,我給你十貫錢作為報酬!」
「哈哈哈!賢侄果然好計謀!」盈歌大笑道:「那蕭奉先聽聞的瘟疫二字,害怕自己也染上了病,還怕他不乖乖地逃回上京去?既然咱們完顏部有了瘟疫,自然也不會有造反的嫌疑了!既是如此,賢侄這就快快令人回去吧!為叔我只留下二百戰士看守基業便好!」
阿骨打低頭踱了幾步,道:「尋常人等,豈能有這麼多的令牌?即便是有,他只拿出一個等級最高的令牌來使喚便是,又何苦這般做作?我認為,定是契丹新皇對咱們起了疑心,派他來試探我們的!」
「你拉倒吧!」太史昆嚷嚷道:「你小子命夠大,沉石落沙的機關居然都沒能整死你!說吧,你小子是怎麼從密室里爬出來的?」
兄弟們互道了聲珍重,立刻分頭行事。
盈歌吸了一口冷氣,道:「試探?怎麼個試探www.hetubook.com.com法?」
再忙碌了半宿,也不知道失敗了多少次,總算是做出了六枚火龍出水。事不宜遲,太史昆將六枚火龍出水分發給眾兄弟,吩咐兄弟們分頭行事。
「唉!」盈歌吐了口濁氣,垂首坐回案旁,苦道:「可如今契丹皇帝的密探都摸到咱們部落里來了,咱們還如何忍耐呢?即便是咱們想忍耐,可契丹人也不會放過我們啊!」
「桀桀桀!就是我!」黑衣人首領上前走了幾步,雪地映著的月光下,那張清秀的臉龐不是耶律大石還能是哪個?只聽得耶律大石嗓音突然陡峭,拉著顫音說道:「不過,耶律大石卻只是我生前的名字了!如今的我,是個冤死鬼!太史昆!我死的好慘呀!你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最先著火的,是藏著圖樣的三丈高木樓,接著引著的,是山谷中富含油脂的松柏木,再然後,山谷中存放的黑石也燃起了熊熊火焰!女真人數十年的心血,變成一團刺眼的橘紅!
「萬萬不可!」阿骨打連忙勸阻道:「叔父!只要咱們再熬過幾年,待咱們糧草儲備的再豐厚些,兵甲打磨地再鋒利些,盟友聯絡的再廣泛些,定可一舉成就大業!可現在,咱們羽翼還不夠豐|滿,所以咱們只能忍耐!」
三百里冰雪道路,太史昆只用了兩日一夜便趕回來了。去的時候,他帶了四十匹健馬,回來的時候,卻只剩了二十八匹。沒了的那些馬匹,乃是在途中累死了。
「哦!賢侄竟有此等一石二鳥之計!」盈歌大喜道:「計將安出,速速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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