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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孟建章用眼神止住了正要發飆大鬧的孟杏子,然後看著面前一身簡單淡藍色衣裙的師清落,心底不由的暗自讚歎,這個少女,不過十三、四歲爾,面對這麼多包圍她府第的官兵,鎮定自若,面不改色,倘若她真是端賜國派來的姦細,那麼端賜國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個大大的威脅。
「好一個『無愧於天朝子民』,師清落,你且說說這錦緞是如何得來?」孟建章將搜到的錦緞往師清落的腳下一丟。
俗話說: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師清落怎麼也沒想到,忽然禍從天降了。
「是,屬下一定馬上去辦。」她低著頭,應道。
「下官參見孟大將軍,不知孟大將軍帶著這麼多官兵來我這小小的府第所謂何事?」
孟建章手裡握著錦緞,深深的看了師清落一眼,手再次一揮:「帶走。」
她頓了頓,躬身道:「屬下已經查到她的一些事情,足以使她獲罪入獄。」
彷彿是要印證她心中的猜想一般,江子丞輕輕一笑,笑容中帶著說不出的殘忍:「從第一晚開始,就不是我。黎纓,我從來沒碰過你!」說完,鬆開手,將她用力的甩在了馬車的座位上。
「那我不介意讓你丟臉一下。」白白衣女子抽出了腰間的長劍,長劍在月光下寒光閃耀,寒氣逼人。
孟建章厲眼掃過師清落,「這錦緞產自端賜國,名為清月錦,產自端賜國的最南端,乃用熱蠶所和_圖_書吐的絲織成,每年僅產一匹,出了端賜國皇室之人可以擁有外,其他人根本沒有辦法得到。師清落,你可知罪?」最後一句話伴著一聲驚堂木嚴厲的問出,聲音在審訊堂回蕩開來,兩排拿著棍棒的官兵頓時將手中的棍棒齊刷刷的往地上一放,口中喊道:「招——認——」
「別急。」黑衣身影不慌不忙的道,「你想在牢中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她,如果沒有我的幫助,你是成功不了的。」
「師清落,你可知道這錦緞是何來歷?」孟建章一聲冷哼。
江子丞依舊冷冷的看著她,她面上如遭雷擊般的表情讓他的心底升起一股快|感,黎纓,我說過你嫁給我,你會後悔的。這一點,你就承受不了了嗎?
幾個官兵上前來,強行將不斷掙扎的孟杏子拉了下去。紅袖有些怕怕的躲到了師清落的身後。
望著面前丰神俊朗、溫潤如玉的男子,他的笑容冷的彷彿地獄修羅一般,沒有一絲的溫情。她的整個心彷彿被掏空了一般,這個是那個溫柔扶起八歲的她、併為她擦拭傷口的男人嗎?這個是那個她心心念念想嫁的男人嗎?這個是那個她以為的白天冷漠晚上火熱的男人嗎?不,原來,都不是他,都不是!
「她怎麼樣?」白衣女子回頭,全身蒙面,只剩下一雙眼睛露在外面,那雙眼睛看上去如同寒潭之水一般,無波冷透。
師清落被和_圖_書帶到了審訊堂,審訊堂是天闕王朝審訊官員犯人的地方,五品以上的犯罪官員都在這裏審訊,這裏如同古代的公堂一般,兩邊站滿了官兵,中間的案堂上坐的是大將軍孟建章,孟建章的旁側還有兩個負責文書的官員。
黎纓如同五雷轟頂般的倒下,心中不斷的回蕩著江子丞的那句話「我從來沒碰過你」,她明明確定是他啊,他身上淡淡的草藥香味,是她永遠眷戀的,還有那無聲溫柔的動作,那火熱的纏綿,都不是他?都不是他??都不是他???
「下官不知。」
江子丞的嘴角再次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你應該問,他們是誰。」
師清落定定的站著,黑水晶般的大眼沉著的看著孟建章,清聲道:「大人,下官尚在審訊階段,大人便為下官安上『罪臣』的頭銜,大人是不是有失頭頂上的『公正』二字?」
「師太醫,本將軍也是受皇上之命前來徹查此事,失禮之處請師太醫見諒。」他說完,手一揮,官兵分開兩隊衝進了師清落的府中,翻箱倒櫃的開始搜查起來。
師清落微微一笑,「大人,下官行的正,坐的直,無愧於天朝子民。為何要辯解?」
「呵——」黑衣身影再次輕笑了聲,「我當然怕死,尤其是死在女人的手裡,是很丟臉的事。」
她不慌不忙的從椅子上起身,以禮節對站在眾官兵最前面一身戎服的孟建章行了個禮。www•hetubook.com.com
躲在師清落後面的紅袖緊張的死死的握住師清落的手,師清落輕拍了下她的手,鎮定的站著。
她是端賜國的姦細?對於突然扣上來的一頂大帽子,師清落一陣怔忪,這話是從何說起?她連端賜國都不曾去過,何來姦細一說?
「呵——」一聲輕笑傳來,一個高大的身影一棵樹上飄落,黑衣蒙面,那雙黑布外的眼睛亮的驚人,「果然警覺,小瞧你了。」
「多謝主子。」她起身。
不多時,衝進去的官兵們拿著一些碎錦緞出來,師清落心裏一跳,那錦緞正是從非離宮殿中拿來給江夫人做衣服的錦緞,莫非這些錦緞有些特別之處?
「師太醫,有人上奏你是端賜國派來的姦細,皇上命本將軍前來徹查此事,師太醫,不到之處還請見諒。」
當孟建章帶著一幫官兵到達師府的時候,師清落正與孟杏子、紅袖三人在院落里曬著太陽,一群人就這麼直直的闖入,讓三人楞在當場。首先回過神來的是師清落。
當電視里審問犯人的情景真實的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時,師清落一瞬間覺得有些好笑,又覺得十分的荒謬。她抬眼,小臉上依舊是一片平靜:「大人,如何就憑一些錦緞就判斷下官是端賜國的姦細?」
「那……那他是誰?」她顫抖的問,握著手絹的手已經嫣紅一片,心中升起一股從所未有的絕望。
「屬下告退。」她彎腰行禮,起身和-圖-書,幾個起伏,便消失在樹林當中。
師清落輕握了紅袖的手,轉頭對孟建章說:「孟大將軍,不知有何憑證在下是端賜國的姦細?」
孟建章將案上的驚堂木一拍,沉聲道:「罪臣師清落還不快快下跪!」
幽深的夜晚,一條纖細的人影從師府的後門悄悄走出,她前顧后盼的看了看,縱身幾個起伏,避開了那些影藏在師府各處的暗影,飛快的朝著城東方向飛去。不多時,便來到一個樹林當中,看到那抹全白的身影時,她單膝跪下,抱拳道:「屬下參見主子。」
站在她身邊的孟杏子實在憋不住了,顧不上孟建章的眼神,她出口道:「爹,您是不是搞錯了,小清落怎麼會是端賜國的姦細呢?」
「好,你退下吧,不要讓她發現你是我派去的。」白衣女子冷冷的道。
「呵呵——」黑衣身影這次笑容更輕快了,「一個想跟你合作的人。」
孟建章語一塞,他本是武將,若作口舌之爭不敵文人,但這麼多年的官場、沙場的「征戰」,他也不是輕易被打倒之人。他再次拍了下驚堂木道:「師清落,你暫且可以不跪,待審訊結束后,看你如何辯解?」
「放肆!」孟建章喝道,「本將軍正在查案,閑雜人等散開,來人,將這個孟小姐先拉下去。」
「大人,這錦緞何得與下官是姦細又有何干?」師清落不動聲色的問。
「很好。」白衣女子眼中閃現一抹狠意,「那麼和_圖_書就實行下去,我要親眼看到她入獄,越快越好!」
不理會他打趣般的語氣,白衣女子依舊冷冷的說:「看來你不怕死。」
天闕王朝天啟二十七年十一月,天啟帝接到紫月山莊密報:天闕王朝五品醫官師清落是端賜國派來的姦細,有禍國之嫌。天啟帝怎麼也不會相信那個清澈通透的少女會是姦細,所以欲將此事壓了下來,不料此事卻如同長了翅膀般的迅速的在天朝當中流傳開來,天朝部分官員聯名上奏,要求徹查此事。天啟帝無奈,只得將此事交與一向以公正聞名的大將軍孟建章處理,調查清楚。
「稟大將軍,搜到了這些。」官兵將這些碎錦緞交到孟建章的手裡。
江子丞彎起嘴角,「你會用熏香,我就不會用點其他的嗎?」
她走後,白衣女子定定的站了一會兒,冷冷的道:「出來吧,你已經跟蹤好久了。」
白衣女子握著長劍的手一僵,聲音變的凌厲起來:「你是何人?」
黎纓死死的捏住手中的手絹,抬起頭,柔弱而可憐的看著江子丞,拚命的擠出一個笑容來:「子丞哥哥,你……你是在與我開玩笑吧,怎麼可能不是你?怎麼可能不是你呢?你身上的味道……」
濃濃的恨意從心底湧上來,他既然毀了她最珍貴的東西,那麼,她也要毀了他視為一切的東西,傾其所有!
「起來。」冰涼透徹的女子聲音冷冷的響起,不帶一絲的溫度,彷彿來自冰山最底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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