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起南疆
第077章 重返山門

「日後有好東西,可以送到我這裏來,我以高價收購。」小店老人微笑道。
一句話如同一個霹靂,頓時將蘇寒劈的目瞪口呆,他萬萬沒有想到,老人所說的嘯月妖皇的傳承者,竟然修有焚魂魔功!
「血碑上的風火八極遁,出自祖魔母經,而神藏陣圖和焚魂魔功,倒真的沒有說明來源。老荒神說它們出自黑暗經,想必是不會錯的。難道,我得到的血碑秘術,真的是嘯月妖皇的傳承?」
「這個消息震動了五洲,現在有很多人都在多方查找,想找出嘯月妖皇的傳承者,他關乎黑暗經。」
「這也怪妖族不厚道,當年做事做的太絕。」
星神道沒落,但教中的星神古鍾卻是不折不扣的聖器,就算朱雀老道的修為未能登峰造極,無法催動聖器所有的威能,但勃發聖兵些許威力,就可滅殺強敵。
「難道,攻擊我們山門的,是一位聖人?」
但一切就這樣結束了,山門遭遇大變的那一夜,星神道所有門徒全部消失,山門中並未有聖兵勃發神能的痕迹。
若按常理來說,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想要鎮壓聖兵,除非是荒神那個級數的人世絕巔強者出手,最不濟也要一位聖人持另一件聖兵,才能讓星神古鍾來不及催動。
妖族的最後一位妖皇兩千多年前絕跡世間,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嘯月妖皇消失之後,整個妖族各自為政,一些強大的部族嶄露頭角,與此同時,荒族老荒神坐化的傳聞也隨即傳出,幾位大妖聯手進攻荒族,后被荒神擊殺于聖山。
「傳聞很模糊,但都說此傳承者身份神秘,不知道來自何處,他曾在妖墟出現過,修為不高,還與一個大教的子弟發生過衝突,當場運轉出了嘯月妖皇昔年修行的魔功。隨後,此人便消失了,再沒有半點消息。」
「恐怕不可能是聖人。」蘇寒定定心神,接著想道:「月兒的七爺爺荒無涯曾經閑聊時說過,現在世間的聖人和假仙都不顯化了,兩千多年前有一場所謂的聖劫,接連隕落了幾位聖人,其中一人是老荒神為守護聖山而擊殺的妖族聖人,其餘幾人,不知被何人出手殺死。」
「會不會另有他人?」蘇寒猜測,他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找老人了解更詳細的情況。
情況就是這樣,卻怎麼可能好端端跳出一位聖人,來顛覆星神道的山門?
不得不和*圖*書說,這條消息確實震動四方,古城中只要有人的地方,莫不在議論。蘇寒在街頭巷尾,茶肆酒館中晃了半天,耳中除了魔族重現的傳聞,就是嘯月妖皇傳承者面世的消息。
「如果這麼說,只有兩個解釋,第一,師傅未動用聖兵守護山門,第二……」想到這裏,蘇寒不由自主打了個冷戰:「第二,就是攻擊者的修為太強大,將聖兵鎮壓了!」
「老伯,黑暗經真的失傳了嗎?」蘇寒對此經本來一無所知,但荒族老荒神親口說過,蘇寒所修的血碑無名秘術,來自黑暗經。老荒神乃是和嘯月妖皇同代的人物,他的話肯定可信度很高。
「世間沒有仙人,至少在真極浩瀚的歷史中,從未出現過。誰都不知道真正的仙人是什麼樣子。聖王,妖皇,荒神,凌駕于聖人之上,是公認的世間最強者,他們的境界,被稱為假仙。」老人解釋道:「仙祖太丘,是近古時代人族最後一位聖王,已經無人知道他的修為高到何等地步,假仙中,太丘最強,因而被後人稱為仙祖。」
荒無涯見識很淵博,給蘇寒講述了不少陳年往事。兩千多年前的那個時代,史書都是以聖血書寫的,當時人族未有人證道為皇,嘯月妖皇也未證道,老荒神被傳聞坐化,整個真極,幾位聖人就是頂天立地的存在。
南疆的大環境對修士不利,但嘯月妖皇為妖皇中的異類,他出身平庸,以凡俗獸身,在這個風起雲湧的時代證道為皇。兩千多年前,正是嘯月妖皇剛剛證道的時候,世間人都以為這將是在未來萬年中威震真極的人物,但就在他證道不久,便消失了,從未再出現。
「近古時代,距離現在也有幾十萬年歷史了。」
「是的,太久遠了,許多事情已經不可查,不過仙祖太丘與嘯月妖皇,是修黑暗經大成者,歷史長河中,或許還有別的人暗中潛修過此經,但未有成就。」
蘇寒聽的臉都白了,不敢在這裏停留下去,唯恐被人無意中發現自己的行蹤。眾人嘴中所說的嘯月妖皇傳承者而今還不能百分百的確認,但小店老人的講述與蘇寒本身太符合了,世間不可能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蘇寒曾經想過,自己一是要尋找朱雀老道等人的下落,二是追查攻擊山門的無名兇手的身份。但產生這樣的猜測后,他的心頓時m.hetubook.com.com涼到腳底板。
蘇寒一肚子苦水,這個黑鍋背的太大了,沉重如山,不是他能夠承受的起的。而今全天下的人都在尋找嘯月妖皇的傳承者,他們可能都認為這個傳承者就是自己。
「那是自然,自古修士千千萬萬,數不勝數,其中證道者能有幾人?聖王,荒神,妖皇,都是超脫天地的人物。」蘇寒此時對荒神這個級數的絕巔強者,有了更為清晰的認識,百聞不如一見,平日聽人傳聞說他們如何如何強大,都沒有荒寨中老荒神擊退金虎王的一指直觀。
「一定是搞錯了!修鍊焚魂魔功的,另有他人!」蘇寒找老人兌換了一些虛空玉符,然後小心翼翼從小店鑽了出來,心裏默默祈禱。
「嘯月妖皇是否以此證道,我不知道,但他是我心中極欽佩的一位絕世人物。」老人悠悠喝茶,千萬年往事道來,如數家珍。
從那之後,聖人也幾乎絕跡在了真極,世間或許還有,卻因為種種原因未曾顯化。正因為如此,金虎王那種半隻腳跨入聖人境的大妖,才會睥睨天下,目空一切。
整個山門化為了廢墟,沒有一絲變化,蘇寒的步履無比沉重。當初山門大變時,他已經在這裏不知道來回搜索了多少次,卻一無所獲,而此時,他又一次忍不住將廢墟全部再走了一遍。
雄偉的星神群山,一如既往,它浩瀚如海,橫跨南疆和中土的邊緣。蘇寒再看到生活了幾年的山門,心裏百感交集。朱雀老道慈祥的音容,方紫瑤柔順的性情,駝叔真摯的關愛,此時全部一一浮現出來,讓蘇寒哽咽,幾乎落淚。
「黑暗經是這樣絕跡的?老伯,都傳聞說修光明經或黑暗經,大成時可證道,嘯月妖皇是以此證道的?」蘇寒問道,真極兩大起源母經,而今都無存了,只有些許光明經的殘本,保存在西域大雲光明教,為鎮教之寶。許多人都說過,兩大起源母經,任修其一,大成后可有幾率證道。
蘇寒越聽越心驚,老人的講述幾乎和自己的情況完全相符,就在這一刻,他突然意識到,皇甫世家的人一直逗留在古城,並非沒有原因。
「老兄,你剛從外界來到古城,有沒有嘯月妖皇傳承者的消息?」
幾名修士在茶肆中閑談,蘇寒聽到他們的議論,耳朵頓時就豎起來了。
蘇寒的腦袋頓時大了,如果他m.hetubook.com.com的猜測都是真的話,以後的麻煩不知道會有多少。焚魂魔功雖然只是一門秘術,而非完整的黑暗經,但從近古之後,修鍊此魔功的人,唯有嘯月妖皇。自己而今暴露出了身懷的焚魂魔功,必然會遭到無數人的搜索追擊。
「失傳了,絕跡世間已經有兩千多年。」老人肯定答道:「其實自古修黑暗經的人本就不多,其中大成者寥寥三兩人而已,仙祖太丘,震鑠古今,乃聖王中最強者,嘯月妖皇,以凡俗身得以證道,是修黑暗經而大成者中眾所周知的兩人。」
「他會否隱藏起來苦修?若真的這樣,若干年後,這當是一位小妖皇。」
一個時辰后,蘇寒從此處出發,在此以玉符橫渡,接近了闊別數月的星神群山。
蘇寒匆匆離開了妖墟古城,古城中修士很多,不過沒有再遇到皇甫世家的人,他平安來到古城外,而後立即以虛空玉符橫渡。
蘇寒獃獃在朱雀老道精舍的廢墟前坐了許久,直到夜深,才拖著沉重的腳步,先後飛臨星神道其它六脈的山門。
這件事很讓人摸不到頭緒,蘇寒心裏滿是疑惑,卻不敢再找別人隨意打聽,更不敢出來澄清。他站立在古城與星神群山之間的無邊山野中,沉吟了許久。
「師傅,我一定要找到你們!」
「老妖皇的傳承者象消失了一般,外界許多人在找,但沒有半點結果。」
「其中也有不同。」小店老人微微一笑,道:「自古證道為皇者,無一不是驚采絕艷之輩,天資超然,心性剛毅,有大智慧,大氣運。許多古籍上都說,上古皇者出生時,天帶異象。但唯有嘯月妖皇,乃極普通的一隻黑狼,沒有高貴的出身,沒有純正的血脈,沒有顯赫的家世,僅憑自己,一步一步邁上人世的巔峰!」
蘇寒驅趕心中的沮喪和不安,他抖擻精神,深深眺望養育自己數年之久的星神道山門,而後鄭重跪下叩首。
「小店老人說,近古時代最後一位人族聖王仙祖太丘和嘯月妖皇,是兩位修黑暗經大成者,嘯月妖皇的道統必然以黑暗經為主導,但我真的連一個字的經文都未見。」
但這個念頭尚未轉完,蘇寒立即又想到,自己得到的血碑,原本就來歷不明,根本不知道是何人所留,若不是老荒神的指點,他甚至不知道血碑上的無名秘術叫做焚魂魔功。
「嘯月妖皇很神m•hetubook.com.com秘,行蹤無定。」老人接著說道:「他是世間最後一個修黑暗寂滅經的人。兩千多年前,嘯月妖皇絕跡,黑暗經徹底失傳於世間。」
蘇寒失魂落魄,心神很不安寧,這個消息比得罪金虎王更要嚴重的多,得罪金虎王最多一走了之,但現在自己疑似嘯月妖皇的傳承者,無論走到什麼地方,都要身陷危機中。
「仙祖太丘?是仙人?」
但這幾位聖人皆在一個時期相濟隕落了,有的死因不明,傳聞被恐怖強者擊殺。
三間小小的精舍舊址,已經坍塌成了殘垣,這裡是朱雀老道過去的居所。蘇寒站在一片殘垣前,如同一個俗世人般,感覺深深的無力。他緩緩坐在碎裂的精舍台階上,雙手抱膝,眼中的淚水奪眶,將要滴落。
「魔族重現,妖族將有大難。雖然妖族各部中尚有絕代大妖,但魔族的人來去無蹤,形跡詭異,防都防不住。更何況魔族消失了十幾萬年,這麼漫長的時間,族內誕生一位魔祖都說不一定啊。」
他將面孔用灰土抹的一團糟,而後戴著大斗笠在古城中暗中游弋,想打聽到更多的關於妖皇傳承者的消息。
蘇寒心中泛起巨大的波瀾,無數人都知道,黑暗經失傳,但既然失傳,他所修的血碑秘術,為何會被老荒神說出自黑暗經?
聖人之下皆螻蟻,這是尋常人不可想象的存在。
但蘇寒未把其中詳情講出來,兩部起源母經,是證道的契機,只要出世,立即會被億萬人矚目。
蘇寒在山門附近暗中潛伏了許久,此處平靜無異,卻靜的讓人驚悚,猶如所有生機全部滅絕了。他從那條熟悉的小路攀行,而後來到炎陽山門。
「師傅他們不知道身在何處,但一定就在真極,五洲雖大,我不怕!」蘇寒沉默了許久之後,猛然一挺胸膛:「走遍五洲,我也要尋找到師傅駝叔和師姐的下落!」
「師傅……」蘇寒在山野中迷茫:「我該怎麼辦……」
「妖族最後一代妖皇,乃嘯月妖皇。」老人道。
當初遭遇山門大變的蘇寒,懵懂無知,此時細細回想中間的細節,感覺有不少異常之處。其中最大的一個疑點,就是星神道的鎮教之寶星神古鍾沒有發揮應有的威力。
古城小店中,蘇寒與老人交談,老人爆出這樣一條傳聞。最後一代妖皇的傳承者出現。
這種傳世聖兵,被大教世家供奉,不但鎮壓氣運,更是www.hetubook.com.com威懾外敵的神器。聖器,那是什麼概念?是聖人親手祭煉的器,經過無數歲月的溫養,器中可產生器靈,全盛的聖兵,如果完全催動起來,威力猶如聖人復生,恐怖到了極點。
整個星神道全部毀掉了,皆為瓦礫,沒有一點生機。蘇寒徒勞的在群山走了一遍,這一切其實都在預料之中,但他仍然有些無法接受。
「若真的這樣,妖族確實大難臨頭,魔祖,那是與妖皇同級的不世強者。妖族的妖皇消失了,魔祖西來,無人可擋。」
「嘯月妖皇是一隻黑狼?」
「我冤啊!」蘇寒一頭汗水,他連黑暗經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現在卻被整個五洲的修士都盯上了。
「我在妖墟遭到皇甫世家一個年輕子弟的追擊,為了脫身,迫不得已運轉了血碑秘術,而後他們就一直留在妖墟,前次來到古城時,幾個皇甫世家的人曾言明族中的長老要抓我回去。看來就我修鍊的血碑秘術的原因!」
「不錯。」老人點頭道:「出身如草,平凡的和南疆萬千尋常妖獸一般,卻靠自己修到了無法揣度的地步,證道為皇。千古,僅此一人爾。」
「中土東極甚或西域一些大教世家都坐不住了,派出無數高手,在整個真極搜尋小妖皇的下落。」
這是個無法理解的問題,聖王,妖皇,荒神,獨立於世間,他們神秘無比,屹立於巔峰,行蹤飄渺如仙,每一代妖皇均不知從何處來,也不知往何處去,他們沒有傳承者,坐化時將一身本道全部化掉。
「這不可能。」蘇寒努力抑制內心的驚慌與不解,暗道:「我今日還是首次聽到嘯月妖皇的名號,怎麼可能是他的傳承者,絕對不可能。」
「但失傳了許久的黑暗經,而今終於有了眉目。不知道是從何處傳出的消息,說嘯月妖皇的傳承者出現,他修有焚魂魔功,來自黑暗經。」
「師傅,駝叔,師姐,你們究竟在那裡,我好想你們。」
「幾個月過去了,那個幽靈一般的鬼影子可能已經離去。」蘇寒依然很小心,而今他修為高了一些,見識也廣了一些,再回想當初在星神群山遭遇的那名幽靈影子,愈發感覺對方非常可怕。此人的先天洞知超強,當時並未看到蘇寒的身影,也未察覺他的氣機,卻僅憑一絲先天洞知,就能隱約捕捉到蘇寒的蹤跡。
「嘯月妖皇?」蘇寒並未聽說過這位妖族的妖皇,他對妖族所知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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